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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玲珑都在逗着桓儿玩,殷勋过来坐了会,看着女子脸上绽出的温柔笑容,心里忽觉美好。
是夜,仆妇带了桓儿出去安顿下,玲珑喝过药,洗漱了正要安歇,忽然外面传来沉稳的步履声,抬头看时,殷勋已挑了帘子进屋。
丫鬟带着笑知趣地立刻退了出去,只余下两人静静相对于淡暖的灯影里。
良久,玲珑微微抬头,却见殷勋立在床前,眼中清辉熠熠,嘴角居然轻荡着一丝笑意。
胸口莫名一紧,玲珑立时心跳耳热起来,只是目光仿佛已被什么东西牵住了,怎么都不能从眼前峻朗的身影上挪开。
眼神交汇间,似有甘醇款款流动,令人不饮亦醉。
勉强抑制住胸口的起伏的情愫,像是为了打破两人之间这种让人不安的暧昧,玲珑干巴巴地开口说道,“要不要叫人伺候你漱洗?”
“不必,方才已经洗过了。”殷勋说道,玲珑这才发现他已经换上一身轻绢薄裳,自额间垂下的几缕墨丝,泛着点点清新的水色。
“哦,你洗过了。”女子的脑子已经有点乱了,干巴巴地跟了一句,惹得殷勋不禁哑然失笑。
玲珑被他笑得更加手足无措,慌乱地整理了一下思绪,总算搜寻到一个还算正经的话题,“我表妹再过不久要嫁到林家了。”
“嗯。”
“许的是林家二公子……”
“嗯。”
“到时候你陪我过去好不好?”
“嗯。”
“还有林家和夏家,你怎么看?”
……
“那个九殿下……你有没有关注过?”
……
“夏家以后必定是九殿下那边的人,云翊哥怎么办?你放心他吗?”
……
“不过我相信云翊哥。”
……
殷勋一开始还嗯了几声,后来便默不作声,只余下女子一个人乱七八糟地不知所云。
这扯的都是些什么?真是个煞风景的女人殷勋终于忍无可忍地上前一下一把揽住女子,随即将檀口封缄,攻城掠地。扬手一挥,帐子立时依依垂落,隔出一方暖香四溢的天地。
“我……我的伤还没好……”一片娇红里,女子声音幽细,几近微不可闻。
“我只借个地躺躺。”殷勋眼中透着怜爱,低声在她耳边道。不待回答,便一下挤入锦被中,伸手将女子揽入怀中。玲珑怔了一怔,随即被淹没在灼热的男子气息里,恍惚间,猛然只觉他的鼻息轻轻拂过鬓边耳侧,身子竟微妙地悸动起来。
微微抬起一条玉臂环住身侧的男子,心里一时酸涩充盈,这是她的良人,是此生父亲给她的唯一的顾念,也是她再不想放开的依托。
像是回应她的柔情一般,身边的男子抚上她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沉静中,唯闻浅浅急急的鼻息和彼此凌**织的心跳。殷勋微微垂目,只见大片柔软的青丝缭绕,散覆在自己的胸口颈边,不由心思微动,幽深清冷的眼眸中蓦地映出一片柔光,修长手指沿着曲线,寸寸划过怀中人身上细腻的丝绢,忽然嗓音低柔,“你要快些好起来,到时候……”
一只纤细的手,一下掩住殷勋的口,女子周身发烫,脸颊深深埋进他的肩窝。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殷勋轻轻将那只手移到胸前,将怀中的人拥得更紧,面上一时笑意深深。
正文 第73章 御酒
第73章 御酒
73,御酒
一夜好眠,醒来之时,便见晨光熹微,竟是多日不见的晴好天气。
殷勋睁着眼,却没有立刻起身,怀里温温软软的,女子乖巧安静地偎在他肩窝里,只露出半张白皙莹润的侧颜。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仿佛生怕惊醒了怀里的人。女子似乎动了一动,细细暖暖的呼吸,点点落在他寝衣松开的胸膛上,像是被一只小猫用爪子在胸口上轻轻挠了几把,男子的身体骤然滚烫起来。
该死
明明是美人在抱,却半分动弹不得,这半是享受半是煎熬的感觉令他忍不住暗暗咬牙皱眉,猛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个女人已经牢牢占据了自己的心和眼。
忍不住把手臂朝里弯了一弯,让她和自己贴的更紧一些,殷勋看不到自己的神情,此时他的眼中已满是柔情蜜意。
不一会,玲珑也醒了过来,当发现自己长发缭乱地像爬山虎一样趴在男子的身上时,脸上立时便映上一片红霞。
似乎还是不习惯醒来一睁眼就面对他,她悄悄支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外面爬去。殷勋暗暗发笑,故意像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膝盖轻轻一磕,玲珑便一个趔趄,摔到他的身上。
睁眼只见女子正手忙脚乱地欲撑起身子,殷勋忍不住往上弯了弯唇角。
“你是故意的”玲珑正好瞥见他的神情,面上越发红艳欲滴。
殷勋笑而不答,只抬臂将玲珑紧紧搂在胸前,女子的额头蹭着他的下巴,两人身上一时都热了起来。
“我轻点儿来,行不?”殷勋小声问道,嗓音里带着一丝暗哑。玲珑默不作声,只将面颊紧贴在男子的胸口。殷勋翻身把她压在下面,呼吸立时变得粗重。
他的动作却十分温柔,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时轻声询问着,生怕触动玲珑的内伤。精壮的身体在竭力克制下微微颤抖,很快渗出细密的汗水。玲珑柔顺地跟随着他的动作,一颗心却跳地越来越快越来越猛,难以控制地急急喘息。
不一会,床帐便有节奏地颤动起来。
当两人起身的时候,俱是大汗淋漓。外面已是天光大放,日上三竿,秋阳淡暖,碧空如洗,几片洁白如棉絮般的云朵浮于天际,虽有点点秋寒,倒也算得上一派风和日丽。
用罢早膳,殷勋说道,“难得放晴,不如我陪你去园子里走走?”
“好啊”玲珑久未出屋,自己都觉得快要发霉,闻言正中下怀。
正说话间,忽然白姑姑一副形色匆匆走了进来,“王爷,宫里来人了。”
“哦?”殷勋有些诧异,只听白姑姑又道,“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说是……说是让王妃去领赏。”
“赏我?”说是皇上有赏,但是白姑姑面上却并无喜色,玲珑心下疑惑,扭头去看殷勋,却见他眉宇间生出几分凝重,“是李德忠吗?父皇怎么派他过来了?”
那李德忠,可是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太监,数十年不倒,可以说是皇上的心腹。
真的仅仅是送点赏赐过来吗?
几个人满腹疑窦地到了前厅,却见李公公面无表情端端正正地立在那里,身后一排随从的大小太监,也个个神情肃然,面上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齐王府的人立刻就跪了一地,只见李公公拿出圣旨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王正妃燕氏忠烈之后,护国有功,特赐御酒一杯,即刻饮用。钦此”
闻言,殷勋和玲珑面上俱是一变,有些不敢相信地面面相觑,这听上去微乎其微的赏赐,真的需要如此煞有介事地兴师动众吗?皇上这又存的是什么心思啊
玲珑恭恭敬敬地磕头谢恩,心下却忍不住忐忑,隐隐只觉仿佛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自己一般。
“恭喜王妃——来啊,还不快给端上来。”虽是恭贺的话,那太监的语气却阴沉冷冽,配上那种令人作呕的阉人特有的音色,显得阴阳怪气,诡异直透而出。
朱漆托盘,上面是一个精巧的绿玉杯,莹莹泛着青光。
而里面斟满的酒水,芬芳馥郁,入目一片碧色。
玲珑的心骤然一抽,恍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赐酒,根本就是……赐死啊
仿佛万丈高楼一脚蹬空,心底里最担心最恐怖的事终于还是来了,皇上果然容不得她
爱国必先忠君,忠君则不得妄为这是分明是要拿她警示天下人。
刹那间,玲珑通身冰凉,脸色煞白不似活人,双手难以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样?在她对什么无所谓,根本不怕死的时候,偏偏必须活着,连死都死不来,为什么刚刚有了一丝温暖和希望,刚刚触碰到一点微茫的幸福,却真的要死了。
玲珑顿觉眼前发黑,似有无数令人目眩的金光在乱飞,头脑中有无数个声音嘈杂地响成一团,又向有无数只狰狞的手在将她扯向无边无际的浓重阴暗。
抖抖地伸出手,她却迟疑着不敢去碰到碧色温润的酒杯。
此时此刻,一旁的殷勋已是目瞪口呆,自己连兵权都交还了,终日闭门不出,难道还不足以保她一命?
况且,她又做错了什么?那些食君俸禄,却贪赃枉法的官吏,尚且凭了刑不上大夫能苟全性命,为什么却单单不放过她一介女流不放过这个为了守护心中信念不惜以命相搏的女子
他只觉心如刀绞一般,猛吸一口气,跪着上前移了半步,冷声说道,“回禀公公,王妃重伤未愈,不可饮酒,这杯酒就由本王代饮”
说着,出手如电便要去夺那酒杯。
“且慢”李德忠一声断喝,手疾眼快地将托盘一下撤回,满满的酒樽中,液面纹丝不动,酒水不溅出半滴。皇上的近身太监,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只是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罢了,“此乃宫中御医精心调制的琼浆玉露,取用千种名贵药材,专门给王妃疗伤皇上特意交代了,齐王殿下不可自作主张”
最后这自作主张四个字,听起来似带了说不出的怪异,似是料定了齐王要插手一般,而这四个字,分明就是玲珑惹来杀身之祸的源头,此刻,愈发显得凶险诡谲。
齐王的手就这样定格在空中,不肯放下却又不能伸过去,急得一张俊脸上满额的冷汗,五官几乎扭曲。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知事情已再无半分回旋,玲珑仿佛想要尖叫,但是已经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想要挣扎,却还是只能颤抖着向前伸出手去,
一瞬间,满心灰凉,悲喜皆空。
她果然是一个背负着诅咒而生的人。
她果然是不应该奢望幸福的
也好一切都结束了!她的眼神再一次变得恍惚而又空洞,忽然有点想笑。
这样的结局岂不是恰到好处?
至少她已经竭尽全力地去付出过,得到过,尽情地欢乐,尽情地流泪。至少这个清晨,她是在那样温柔的怀抱里醒来。
如樱花般绚烂而又转瞬即逝,这样的生命再无遗憾。就算到了阴曹地府,见到父亲和哥哥,她也无需惭愧不是吗?
顷刻间,脑海中思绪百转千回,曾经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自眼前划过,那一刻她像是看到了他们在得知自己的死讯之时,伤心难过的面容。或许自己无需再去面对纷繁芜杂的世事和纠葛不定的爱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玲珑的眼中奇迹般地恢复了一派清明,神色光彩涣然,脸上笑意宛然,整个人像是一下有了力气,伸手接了玉杯便往口中倒去。
“不要”杯口碰到女子嘴唇的那一刻,殷勋只觉心头那道岌岌可危的长堤终于轰然崩塌,他发疯般地劈手去夺酒杯,只是玲珑手更快,待他抢到之时,那御酒大半已入了口,剩下的全都洒在衣襟上,一片鲜艳,灼得人眼生生发痛。
甘美可人,入喉断肠。恍惚中,眼前晃动着殷勋一派惶急神色的脸颊,让玲珑残存的意识里,辨不清是欣喜还是不甘……
“殿下,皇上还有口谕……前日殿下接待北漠使臣,劳苦功高,皇上体恤特准殿下继续告假三月。殿下当在府中,与王妃一道静养。”李德忠继续说道,语气不复凝重,听起来竟颇有几分轻松畅快。
“儿臣,谢父皇恩典。”耳边是殷勋恨意满满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受伤却无处发泄的猛兽。
那传旨的太监却仿佛浑然不觉,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