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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不弃,我等愿随少君寻那失踪的桃色翼蜂。”
“唉呀!险些让这面目可憎的丫头坏我大事!”桃花童子用力一拍大腿,火烧火燎的拿脚就跑。
小涵秋先时因苦葫芦对桃花童子低声下气心有不满,这会子瞧桃花童子提脚就‘嗖’的窜至百米开外,那点不满顿时消散,再得他施个眼色,马上二话不说带着她的红楼祸害们随他去追桃花童子,并配合按苦葫芦的暗示,与桃花童子尽可能的缩短距离。
“我感觉蜂儿就在这左近,怎么就是找不到呢?”与桃色翼蜂之间有种奇妙感应的桃花童子追一程,原地绕一圈,再顿足嚷一通,完了总会听到红楼三害有谁会称见到桃色翼蜂晃过,然后他就会按他们指的方向再追一程,如此循环往复。
翻山复涉水,追过了一程又一程,穿越的桃林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十来个了,于桃花童子有莫大干系的桃色翼蜂,始终不肯进入他的视野,为此,他庆幸道:“还好我这只调皮的蜂儿看你们顺眼,没避开你们,不然我要追它还不知要如何作难呢!”
“它倒是想避,也得避得开啊。”小涵秋有作贼的感觉,心下难免忐忑不安,不是苦葫芦及时打断,她就要实言相告了。
桃花童子误解了小涵秋的话,相当自负的说:“我那蜂儿可非比寻常,是血统纯正的桃色翼蜂,在蠓妖兽大陆这片魔力充盈的大陆,不借助时空通道,也有着日飞千里的速度,如非它自愿现形,凭你的目力,想捕捉到它的踪影是想都别想的。”
“捕捉它的踪影比捕捉它还难么?”站在桃花童子背后的滕烈怪笑着对小涵秋挤眉弄眼。
“白痴,捕捉他的踪影当然要比捕捉它还难,而且绝对比让你们一命呜呼来得困难。”苦葫芦让不知死活的红楼祸害们气得杀人的念头都有了。
见苦葫芦如此紧张,小涵秋心想怎么说他也是地头蛇,他不肯吐露实情总归是他的道理的,便将舌尖上的话咽了下去,再佯称又见桃色翼蜂,率先向已在望的桃花林跑去。
林径,为染红清露的桃花瓣洒满,落足无声,唯香风溢散,让桃林隐者获知有擅入者,林间骤然响起一串细碎的风铃声,警告来者从速退出。
浑然不知危险逼近的小涵秋,听着随风传送的风铃声,脚步不缓反快,迎着那悦耳的风铃声奔去。
桃花童子长啸一声,身形一晃,落在小涵秋身边,略显紧张的问:“你确定蜂儿进这林子?”
“百分百的肯定你的蜂儿进了这林子,而且百分百的还没离开。”
“那是,它要进了这林子,那老鬼怎么会轻易就让它离开!”桃花童子似与桃林隐者有旧隙,且百分百的是吃过亏,才步步小心,一段不足半里的路程,搁平常打个喷嚏的时间都该到了,此际他竟用了足足半个时辰。
掩映在灿烂红霞间的桃木屋,展现在面前时,桃花童子厉声喝道:“老鬼,我数到三,你若不交出蜂儿,我就一把火烧了你林子。”
“你敢。”桃木屋半掩的门后传出老迈男声。
小涵秋不忍让他人替自己受过,说:“他真的敢噢,你屋里要是有蜂儿,就放出来,要是你没看到他的蜂儿,实说便是了。”
“女娃娃的心眼还不错。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打断的桃林隐者对小涵秋的赞扬。
“老鬼,你再不交出蜂儿,我可真动手了!”桃花童子好生不耐的吼道。
桃木屋中一阵暴笑之后,那老迈男声又在说:“白桃花妖门下子弟,都是这般的口是心非。你若非忌惮于我,还会跟我浪费这么多唇舌么?小子,你若依礼拜见,我红桃花妖念在你是个后生晚辈,自当抛开与你祖师的嫌隙,会帮帮你。而今,你这小子胎毛未褪,却敢在我红桃林大呼小叫,我不略加惩治,日后倒会被说成是我红桃花妖惧了白桃花妖。”
小涵秋不是爱贪小便益的人,而今,因不得不违心隐瞒桃色翼蜂在自己戒指之内,已对桃花童子抱有歉意,哪还能坐视他为寻蜂儿被惩罚,当下不顾苦葫芦连连施眼色,兀自说道:“红桃花妖前辈,您有所不知,他真的因为蜂儿不见了,才追进来的,而且是我告诉他蜂儿进了这林子的。”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老前辈,请您看在桃花童子寻蜂心切,恕我们擅入之罪。”
“你这女娃娃模样俊,话也说得好听,就留在这林子里陪我聊天解闷吧。你的同伴,包括你一意违护的傻小子,我就看你的面子全放生得了。”
“那不行!”小涵秋不想桃花童子代己受过,却也不愿因而搭上自己才刚开始的人生。
“由得你说不行么?”桃木屋里的老迈男声陡然音高数倍,有破石裂金之威。
小涵秋下意识的伸手去捂震得生疼的双耳,却不妨有双若隐若现的长臂伸至,快捷无比捉住她的手往桃木屋里拖去。
连挣扎一下都来不及,跟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似的被拖进桃木屋,扔在散发着桃木清香的地板上,耳边还能清晰的听到滕烈和明渚的怒吼声,以及极力劝阻的苦葫芦惶急的声音,过不多久,外面的声音在桃花童子发出厉啸之后归于宁静,连刮过桃林的风都不曾再拂过桃木屋的四周。
自由被剥夺,亲如手足的玩伴生死不明,仇恨的种子在口不能言的小涵秋心中破土发芽,从那双清澈如千年雪水融水的美眸中射出,投注在阴影里赤发无须的老者身上,一寸一寸的切割着他,将他切的体无完肤。
第十九章、烟笼水眸
在小涵秋以切割赤发老者身体泄恨的时候,他那深邃的目光也一刻未离她姣好的面庞,不,准确的说是不离她那清亮的水眸。
“如此清澈晶亮的水眸,我是在哪里见过呢?”苦思无解,赤发老者终于想到解除加诸在小涵秋身上的禁制,让她恢复开口说话的能力,再问:“你从何处而来?”
“从来处来。朽木能听得懂否?”小涵秋恶意的嘲弄道。
“近百年来,你是唯一有幸进入这桃木屋的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赤发老者猛咳一阵又道:“你这不知感恩的小东西。”
那慈祥的笑容,那温和中带有宠溺的语音,让小涵秋迷惘又没来由的有些心酸,懵然间,她问:“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赤发老者喟叹之后,表明自己是红桃花妖,这在小涵秋的意料之中,她只漠然无语,是他将将难以忘怀的美好初恋娓娓道来,那份迷醉痴态才让她动容。
爱情究竟有多大魔力,以小涵秋的年纪来讲,还没到能领会的时候,令她讶异的是据红桃花妖所言,他以盛极一时的红桃花流派之领袖身份,痴恋竞争对手白桃花妖的妹妹白蕊然,甘愿为换取与垂危的白蕊然春宵一度的机会,拱手让出花妖国护国法师的位置,尔后在这桃林独自忍受长达数百年的相思,这要怎样的毅力才可以做到?
红红的日影渐渐淡去,一点点的从窗口退出,让暮色从窗口一点点进入,模糊了屋内人与物的轮廓,也模糊了屋里老少二人的声音,很快的,屋内就只余下微弱的呼吸声了。
沉浸在往昔记忆里的红桃花妖,那窝在那巨大的桃木圈椅里的身子,也忘了要变换一下姿势,小涵秋几乎要疑心他是尊桃木雕像的时候,他站了起来。
站,通常要双脚着地,至不济也得有单脚着地
红桃花妖站立的方式有些特别。其特别之外在于双膝之下为空荡荡的裤管,而最为重要的是连那裤管也不曾着地。
借着窗口的月光,小涵秋骇然发现那空荡荡的裤管,会随着红桃花妖走动的步子前后摆动,喉头发干的她未及细想便问:“你腿怎么断的?”
红桃花妖不在意的答道:“你刚才不是叫我朽木来着?”
“呃?”
“树,从心蛀,从根朽。我的心已被蛀空,我的身体从足下朽起。你知道,树根朽,树的死去就指日可待了。如你所见,我双膝以下连骨头都没有了。要不了多久,我的身体,我是说整个身体都会化为乌有。”
“为何同我说这些?”小涵秋惶惑的问,在这一刻,她脑海中翻腾着好些件以活人为殉葬品的史实。
“别害怕,我的孩子。”红桃花妖和蔼的安抚着惊慌的小涵秋,似乎了解她的惊慌所为何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蕊然说希望有个女儿,眼睛像雪水融水般清澈的女儿。”红桃花妖颇为兴奋的说,“我知道为何一见你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知道,我想起来了,是她画在桃花扇上的女儿,那个长着跟你同样清亮眼睛的女儿。”
“完了,这是个疯子。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小涵秋发出尖利的号叫声。
“嘘,别吵醒了你妈妈。”红桃花妖凑近小涵秋的好不紧张的样子,令她更为惊慌,尖叫声也更加的高亢。
苦恼的等着小涵秋号叫到声音嘶哑难闻,红桃花妖方小心翼翼的说:“我时日无多,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不交待,就没有机会了。在未来一年里,我只够时间为你伐毛洗髓,然后,再拣我平生所学中重点的教给你,能领会多少,全看你的造化。”
谁要跟你这疯子学!小涵秋想喊,嘴却如死鱼般的张张合合,一丝儿声音没能发出。
神情飘忽的笑容始终不绝,两条甩来荡去的裤管也始终不离小涵秋的视线,赤发无须的红桃花妖,就这样将他临终形象深深的刻在了她脑海里。
散发着桃木清香的桃木屋,四壁正心处各有青铜兽头一只。带着清露的红桃花瓣从门里窗间涌入的同时,四只青铜兽头口中也冒出腾腾热气。
氤氲的雾气越来越浓,涌入的红桃花瓣越来越多,宽敞的桃木屋忽然间变得狭小,屋中的空气也变得极其稀薄。呼吸困难的小涵秋的意识逐步在消失。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素昧平生的疯子手上了么?
小涵秋好不甘心,意识消失前的愤懑因而停留在胸腹间,引导着她体内青碧与绛红色的那两道光环,与红桃花妖注入她体内的桃红气流相抗衡。
由红桃花妖先天气机催生的桃红气流,在他体内蕴藏了六百年,也在他体内经过了六百年的精炼,已精纯至极,远非小涵秋体内那青碧光环与绛红光环所能抗衡的。
事在人为吧!要不然怎么总会有奇迹发生呢?
十岁出头的小涵秋意志力具有相当的韧性,顽强的她竟以体内两道光环,成功的将桃红气流阻在筋脉外,足有一昼夜之久,虽最终未能守住阵地,却是虽败犹荣,且两道光环的色泽更为纯正。
“风系魔法与水系魔法兼收并蓄,天才啊!蕊然,我们的女儿真乃天才是也!”红桃花妖神智确已不清,竟对着供在神龛前的桃花扇喜不自胜。
精雕细刻的桃花扇柄上,红丝绦系着的乳白色宝玉,和着红桃花妖的话语,有星光忽闪忽闪
“蕊然,你也这么认为的是吧?”红桃花妖笑得更怡悦,眼中的痴迷之浓已可比屋中雾气。
也许是真疯,也许是痴妄,红桃花妖的言行反正不像正常人,小涵秋苏醒来没再度吓昏,是托天之佑了。
昏昏厄厄的,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只感觉到身体内的热浪,如潮水般有涨有落,反反复复的折腾着她,直到她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也就注意不到随后不久,发根毛孔间有腥臭液体渗出。
知觉麻木,意识却仍在,小涵秋自打注意到神龛前的桃花扇,目光便胶着在扇上绣的眸若烟笼的女子脸上。
那是张精致的瓜子脸,两道墨黑的柳叶长眉蹙着,衬托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