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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一阵娇笑,力乏的沈涵秋身子一软,就势侧卧石上,皓腕轻摇,“晁神哥哥下来,咱们好生聊聊嘛!”托着腮,小指有意无孔不入意的拨弄着唇角,她的神态那叫一个媚呀!晁神不自在且不说,被晁神打散的人形黑雾竟飞快涌来,从头至足将她严密的包裹住,只留鼻孔给她呼吸。眼不能见,口不能言,她惊慌之中一个翻滚,翻向银狼王遁去的石缝。
“大胆冥君,敢在本神眼皮下为恶!”晁神似要扮演救美英雄,但见黑雾之中,一杆金光闪闪的翻天戟破空飞出,以毫发之差齐柄没入沈涵秋头侧的岩石里。就听一声巨响,石峰自腰而上爆裂开来。连惨叫都未及发出,失去意识的沈涵秋便随着山石朝峰下深处坠落,包裹住她的黑雾被震散,化成雾丝随她落下。
毁掉峰顶的翻天戟翻飞射至半空,晁神正欲驭其攻击冥君,忽天沟边缘腾起一溜儿烟花。“兀那冥君竟敢毁我天沟!”惊怒交加,晁神无暇收拾冥君,怒吼一声,翻天戟化作金色流光飞向天沟,绕天沟疾转,截断四泄的天沟水。尔后,运起移山术,笋立的石林成片飞起,插木桩似的逐一插在天沟边缘。
晁神忙于补漏之时,有道阴测测的声音被湿冷的阴风吹上来,在石林上空回荡,“天沟多处溃堤,一个对时之内不能修复,天沟干涸的功劳就由你晁神独占了。”是调侃晁神,余音里调侃意味相当明显,听在悠悠醒转的沈涵秋耳中,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个早欲忘掉的名字又窜至唇边,费了相当大的气力,她才忍住没有喊出那个名字——花刀浪子。
真是疯了,已是将死,缘何还会想到那可恶的男人!
但,人之将死,想到的人通常是对于自己而言是最重要的人,难道说,花刀浪子于自己仍然重要么?
思绪纷乱之际,沈涵秋让万千雾丝包住,平平的飘向两峰之间,落在那横贯两座山腹的石梁。雾丝散去,清泪纷飞中,她大声告诫自己:“重生的我是银狼妖姬,对所有的男人,都可以玩弄,都可以报复,就是不可以动情,绝不可以!”
“老大,快来!”
银狼王的声音从山洞深处传来,沈涵秋循声寻去。极度黑暗中,力乏兼视物不清,她被绊倒过不知多少次,怪的是每每身体要与尖锐石棱亲密接触之时,那团颇有质感的黑雾总会适时插入,她倒下去时,就像倒在棉花上,软软的好舒服,没对此感到任何异样的她,在离银狼王尚有一箭之遥时,恢复真身的银狼王用一种睨视天下的傲态沉声道:“银狼王在此,速速退去!”
“十六,发什么疯嘛!”
“冥君特来相助,绝无恶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自个儿的声音,另一道响自脑勺后,沈涵秋大骇,猛一转身,约略看到一团人形黑雾向后飘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一箭双雕
银狼王出现在山腹内非偶然。下界地仙与地魔若从碧落黄泉路上飞升,成功的机率会高许多,宇宙争霸战时,各大势力为补充生力军,皆来争夺碧落黄泉路的控制权。受魔帝之命前来的银狼王为探明地形,先派了一队穿山甲在暗黑石林底部打了条纵横贯穿石林的通道,并以魔法阵图加护。沈涵秋跟晁神废话连篇之际,它溜到石峰底部,开启了魔法阵,正欲通过直达峰顶的通道去接沈涵秋,峰顶被翻天戟击毁,它只得原路返回,未等出山腹,就听到她在石梁上自言自语,心中一喜,未等见面,便高声招唤。
以银狼王的眼力,要在黑暗中辨别附在沈涵秋身上的黑雾自然不是难事,本已变为猫形的它早早儿恢复原形,为的是震慑住称尊地狱的冥君,免得他对沈涵秋有不利之心,不过,好像是它过度小心了,那冥君竟似对沈涵秋并无恶意,临走前那声几不可闻的喟叹沈涵秋没听见,它可是听得真切,那里面包含的情绪好像还复杂的很呐!
在银狼王的指引下,出得石林,穿过一座阴风惨惨的空谷,到了谷外官道上,仰望着烟笼淡月,嗅着空谷刮来的腥膻阴风,听着银狼王喋喋不休的猜测之词,沈涵秋咯咯笑道:“天哪,你到底是匹狼,还是只碎嘴的麻雀?”
“我的感觉不会出错,冥君就是特地来保护你的。”银狼王有些恼火,因为沈涵秋看它的眼神就好像它是个白痴。看来还好没说冥君是特地来保护自己的,不然她该认为它是花痴了,它想。
银狼王再坚持,沈涵秋也认为是无稽之谈。本来嘛,就算她自认魅力无边,也不会以为自己艳名远播至地狱,让那位称尊地狱的主儿巴巴儿赶来护花。假如不是为保护银狼王这位前魔军悍将,就是适逢其会,要跟晁神制造点乱子,因为神魔永远是对立的,而冥君属地魔头儿。
由于离与暴风和白狐分手的地点已相当远,沈涵秋懒得再绕回去,便与变为猫形的银狼王直接返回弱水宫。
一路风雨兼程,来到弱水渊畔,银狼王露出吃惊的神色。以它的见识,当可识得眼前的弱水渊,其实是由水魔早年间亲手布的一座极天弱水阵。
早年间,有多早?沈涵秋也就想想,并没有搭银狼王话茬,省得它这一开口又似江水滔滔,她想说不听还不行。
从灰鸥聚集处潜入水中,摸出先时藏在水草中的避水衣穿上,再将银狼王揣在怀中,沈涵秋仍旧从水下浮桥上渡过弱水渊,经水空结界进入静室。
将银狼王留在静室中修炼,沈涵秋收拾一番便出了静室。这一出来,瞧到室外空地上以木使与单瑶为首分为两派人持械对峙,她嘴角有冷笑一现即收,“你们在干什么?”声量不高,声调儿也柔柔的,好像被吵醒了瞌睡还带着几分慵懒。
形同疯妇的单瑶嘶声吼道:“我要杀了木狐狸!”
“木使应该是才回宫,如何招惹您了?”沈涵秋心里雪亮,却装出大惑不解的样子。
金堂副使谭子聪抢在单瑶之前愤然道:“弟兄们希望少宫主主持公道,别偏袒木使。”
“谭副堂主休要信口雌黄。”素有土地公之称的土使,矮东瓜一个,偏要故作威严,瞧得沈涵秋差点笑起来。好容易忍到他讲完前因后果,得知木使与金使去了君家堡,不仅没夺回单元奇,反而还搭上了金使性命,她恰如其分的垂首默哀片刻,才压下爆笑的冲动。
掩饰好真实的情感,沈涵秋忧郁的环顾全场,“弱水宫五堂之首的金使竟成人家掌底亡魂,我们弱水宫脸已是丢尽了,如今宫里上下不思为金使复仇,不想怎么打回这场子,反倒起内讧,看来弱水宫气数已尽了。”
沈涵秋眼光过处,众高手莫不面红耳赤,单瑶却吼道:“别想给木狐狸开脱,我告诉你沈涵秋,木狐狸今日不死,弱水宫今日就从江湖除名。”
面色陡沉,沈涵秋逼视着单瑶,一字一顿的问:“你敢再说一遍?”
“说一百遍也是这话,沈涵秋,你那死鬼老爹就没死也活不了两天,我明白的告诉你,没我单瑶支持,你休想坐稳少宫主的位置。一句话,你杀不杀木狐狸!”
“亲爱的的继母,我体谅你过于担忧我爹身体的心情,所以原谅你口出狂言。我也明白的告诉你,木使有过,但罪不至死。”沈涵秋不愠不怒,美眸里却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异彩,令得单瑶哑口无言,尔后她再肃容道:“金使之死,木婉嫦有救应不力之责,当除其木使之职监禁十年,交由风大长老看管。单瑶聚众滋事,本应重罚,但因身份特殊,送入静室由宫主亲自发落。”
单瑶想说不行,但功力高强的执法长老联袂来到,铁面无私的三位长老听从沈涵秋调遣,一位押走木使,一位押送她进入悄然洞开的静室,余下一位当了沈涵秋的临时保镖。
静室的门悄然洞开,如果说是沈涵秋在外动的手脚,那她手法之快还真是骇人听闻,如果说门自内开,却又未见宫主露面,这情形着实怪异,旁人还只是惊异,气色原本不佳的单瑶脸色便呈死灰色了。
单瑶进去后,静室的门重又合上,沈涵秋不管旁人作何感想,下令金堂副使谭子聪暂代金使之职,而木使之职由木堂副使葛海暂代,然后扔下众人扬长而去。
回到红楼,在木莲的建议下,沈涵秋美美的泡了个花瓣浴,尔后蒙头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近黄昏,有靳神厨到访,不待靳神厨发问,她黯然说出明渚的死讯。
靳神厨孤独一生,暮年得遇明渚,甚为喜爱,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视其亦子亦徒。明渚突然失踪,令他伤心得十年足不出户。沈涵秋忽然归来,又给了他莫大的期望,当他鼓起勇气却又遭当头一棒,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哪里还承受得住,当时眼就一黑,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口气没上来,便鹤驾西去。
为靳爷爷披麻戴孝守灵七日,将老人下葬后的当夜,眼圈儿红红的沈涵秋来到风园,一见风大长老就问:“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盘膝坐在火炕上的风大长老直接跳下炕来,吹胡子瞪眼的斥道:“问这话,就很该打。”
“没有回来的时候,做梦都盼着回家。因为找不到回家的路,还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但是回来之后,物是人非,家已不是想象中的样子。我真的希望没有回来就好。”
“不许再这样想了。秋丫头,你回来那天玩的那手驱狼除虎,跟今天这招一箭双雕都挺漂亮的,很有你爹遗风。”
“在自己家里还要耍心机,这日子过得能有什么意思?”
“你爹创下的基业,你有责任守好。你爹生前未达成的心愿,你有义务为他达成。秋丫头,这是你推脱不掉的,谁让你是你爹的女儿呢!”风大长老语重心长的对沈涵秋说的这番话,令她鼻子一酸,‘哇’的一声抱着他就哭开了。
哭过之后,沈涵秋也不问风大长老如何肯定她爹已故,说声去看婉姨,就逃似的跑开了。
敛首行至关押木婉嫦的屋门前,沈涵秋还未想到如何开口,木婉嫦的声音已传出:“秋儿别内疚,婉姨理解你,也绝对支持你,你就放手做去吧。”
“是。”沈涵秋真的没法多吐一个字,说完转身就要走。因为她生怕一不小心就要开口质问婉姨,问出许多不该在此时问出的话来。
“等等,秋儿,你且进来,婉姨还有话对你讲。”白发玉颜的木婉嫦出现在窗口,眼中流露的慈爱一如既往。
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心一阵阵的抽搐,脸上还不能露出丝毫愤慨之色,沈涵秋只得死命的咬嘴唇。见她唇上有血渗出,木婉嫦好生心疼,一再劝她别内疚。木婉嫦的表情是真挚的,不像是有假,但她却要在心底自问:“亲爱的婉姨又在做戏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意外收获
囚室的门槛如同一道分水岭,迈过去之后,内疚与不安那些负面情绪自行压下,与木婉嫦相拥的沈涵秋眼里露出算计的目光。假惺惺的擦拭着眼泪,她哽咽着问:“怎么办,婉姨?不关您,我怕压不住下面的人。关您在这里,我时常来又怕长老们起疑心。没您在身边,出了事又不知道找谁商量。”
爱抚的拍着沈涵秋的头,像她幼时那样亲呢的挨着她的脸,木婉嫦毫无戒心的说出水土二使已与她结盟,金堂谭子聪是个聪明人,只要让他接任金使,金堂问题应该不大,至于火使那是与金使一个鼻孔出气的,要找机会除掉他,免生后患。
先恭维婉姨一番,再道出自己无法同练弱水功与涵影功的事,看着婉姨失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