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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雪弹剑冷笑:“幽魄,你既知悉这招‘花啸长天’的奥妙,并已想出应对之策,果然是另有图谋。”
“咱们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幽魄挑眉道,“西城雪,你多次在我修炼魔法时利用暗道机关偷窥,别以为我一无所知。”
“哦,西城雪果然是个偷窥狂。”沈涵秋嚷着又掉头冲西城霜说:“我没法信任你孙子,跟幽魄交涉的事还得老爷子亲自出马,估计才靠得住。”
西城雪在整个蠓妖兽大陆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羞辱,哪还忍得下去,顾不得强敌当前,挥袖后扬,一溜儿蓝莹莹的火焰自袖中飞出直奔沈涵秋而去。
久未作声的花刀浪子,一直密切的关注着场中形势,加之本身警觉性就高,此时见西城雪施袭,而沈涵秋兀自侧脸朝着西城霜,本能的,他身形一晃,便挡在沈涵秋面前。
以花刀浪子之能,已侪身蠓妖兽大陆上的强者之林,算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但西城雪能荣登伯爵之位,固是仰仗家族势力,其本身的实力又岂能小觑,其挟怒出手,他要接住却有些难度,因而,他仓促发出的‘魔焰莲’花瓣尚未展开,就被那溜儿蓝焰包裹,徒劳的挣扎了两下,便散了形状回射而去。
一般说来,攻击性越强的魔法,多为一旦施展不能伤敌便反噬其主,‘魔焰莲’亦属于此类魔法,因之魔焰莲瓣回射时,花刀浪子会忙不迭的躲开,倒是不识得厉害的沈涵秋瞧那花瓣闪着异彩,居然伸指去拈。
纤葱玉指,曲作兰花状,虚拈有形无实的魔焰莲瓣,本应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花刀浪子却惊恐大叫:“碰不得!”
“小气鬼,碰一下又不会弄坏它。”沈涵秋曲解了花刀浪子的好意,撅着红唇,赌气般一把抓实,歪着头示威:“你再敢吭一声,我就揉碎它。”
似见到妖魔般,花刀浪子倒吸口气,哑着声音问:“你手没事?”
“你希望我的手有事?”
“张开手让我看看。”
“凭什么呀!”
说归说,沈涵秋此时也明白花刀浪子是关心自己,便乖乖的摊开掌心放在他面前,满不在乎的说:“我的手没被灼伤。”
如其所言,沈涵秋掌上毫无被灼伤的痕迹,那瓣比火红的木炭毫不逊色的魔焰莲瓣,在她一握中被迫分解为肉眼难辨的火元素,又在她张开手之际散入空气中。本来,看到她的手完好无损,花刀浪子就该松口气,再松开轻握的纤手,但他没有,非但没有,他神色反更形紧张,手上也加重了力道。
沈涵秋完全可以挣脱,却因为心中没来由涌出的温馨感,舍不得将手从花刀浪子温暖的掌心抽离,只抗议:“你抓痛我了啦!”
“你的手是后天变成这样,还是天生如此?”
“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你掌上的纹路很特殊,我想知道是由于你练了某种魔法发生变化,还是你天生如此。”
“你真的是很婆婆妈妈的。谁会关心自个儿掌心的纹路嘛!”
“这很重要,你好好想想。”
“都说了没关心过,当然不知道,怎么想也白搭。”
仍旧是说归说,沈涵秋又乖乖的按照花刀浪子所言认真的回想,然后说:“我记得右手大拇指上有个锣,食指上也有个锣,左手的中指上有个锣。”
“就这?”
“就这三个锣,再没有了,跟现在一模一样。”
“你可还记得别的什么跟手有关的事么?”
“一锣穷,二锣富,三锣四锣住瓦屋。泽害说过,我有三个锣,将来只能够住瓦屋。”
“谁问你将来住什么屋!”花刀浪子语气很差,几乎算得上是气急败坏了。
“搞什么嘛!都是你问,人家才说的!”
“求你不要再答非所问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麻烦你直接挑明了说,别打哑迷,虽然我聪明,可也不能这么漫无边际的猜!”
“我不是在打哑迷。相信我,这事儿真的非常重要。”花刀浪子略作沉吟,咬咬牙说:“这关系到你的性命。”
惊讶的盯着花刀浪子看了一会儿,沈涵秋突如其来的爆发出一阵大笑,边笑还边指着他说:“哈哈,居然跟我来这套,花浪子黔驴技穷喽!”
“我没有开玩笑,是非常认真的。”
“得了,你耍的这套,我五岁的时候就用过了。”
“照你手相上看,你属天阴绝脉。如果是天生的,你就是天阴绝脉。如果是练习某种魔法所致,你最好赶紧停止练习。”
着实不愿意就此松开握的纤纤玉手,又不忍再看那娇嫩的掌心中触目惊心的掌纹,花刀浪子含着热泪背过脸去。
分明见到花刀浪子眼中晶莹的泪花,分明感应到他心腑间沉郁的悲伤,沈涵秋如何还能怀疑他话的真实,如何还能自欺欺人的说是他在骗自己,但,自己难道真的就那么的倒霉不成?
“天阴绝脉是啥东东?”
沈涵秋佯作不在乎的发问,可微颤的声音将她心中的惧意泄露无疑,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啊!花刀浪子心猛的抽搐着,极勉强的才压下心头的恐慌,挤出一抹能称之为玩世不恭笑容说:“哦,那玩意儿有些小麻烦,你需要稍稍认真点对待。”
“需要我认真对待的小麻烦?”沈涵秋喃喃的问,淡淡的哀愁涌出,为那双晶亮的水眸添了些许涩意,使其失却几许灵动的光彩。
第四十六章、最后通牒
生死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沈涵秋生就天阴绝脉,纵然她机运深厚,转承红桃花妖将平生修习之花木精神,纵然她天姿聪颖,能自行领悟五行相克之真谛,首创水系魔法变异冰系魔法,还处于含苞待放好年华的她,面临的仍将是小命朝不保夕。
牵着的手,真的不想放开。花刀浪子是这样想,沈涵秋也作如是想,然后,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对方所想,情不自禁的,花刀浪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与之相对的,沈涵秋却是在用力挣脱。
注定了,与子偕老的浪漫,将无缘体会!
又何必让心头生出那丝丝的牵挂?
又何必让掌心传输来的温暖多作停留?
且休,且休,让一切随风逝!
浅浅的,柔柔的,似有似无的那一抹笑,是那么的美,又是那么的疏离。
弯弯的,清清的,如梦如烟的那双水眸,是那么的迷人,又是那么的令人心痛。
痛啊,痛到心如刀绞,痛到花刀浪子几将失去站立的气力,身形微晃中,在痛悔不该让沈涵秋知道实情的同时,信誓旦旦的说:“我一定能找出办法治好你的病。”
心头的痛楚又何曾少于花刀浪子,忽然之间长大的沈涵秋,如耄耋老者云淡风清的微笑,如得道高僧淡定超然的轻语:“油已尽,到了要熄灭的时候,不需要风吹,自然会熄灭,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劳。应该说,幸亏遇见你,让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光,让我能较从容的作自己的余生计划。”
“不会是余生,一定有办法的!”
“自欺欺人不是我的作风。花鹰,用不着劝慰,我也知道活着很好,我也会尽最大努力活着。假如说我命中注定该当早死,不到最后关头,我也不会轻言放弃。”
“让我陪着你。”
“我好比风烛残年的老人,你能陪多久?”沈涵秋苦笑道,“花鹰,我知道你是有故事的人,也许你正进行着某项计划,我不想拖累你。那样,即使变成鬼,你那帮忠心的死士怕也是不能饶过我的。我想,我们就此别过较好。”
“不管你说什么,我誓死追随。”花刀浪子冲口而出的誓言,说时那么的轻易,似乎是随口之言,可沈涵秋能感觉其中的份量,也就不再徒劳的再行劝说。
别样心怀的两人,与紧张关注搏斗双方的西城霜,都不曾留意夜幕又悄然降临,无力留在天空的夕阳颓然坠下,仅余淡淡残晖在长天的尽头。
蓝莹莹的追魄刀,随着夜幕的降临,更为璀璨夺目。
幽魄的气焰,随着夜幕的降临,更为高炽。他,是夜的宠儿,他能召唤的次元空间的元素能量波,在暗夜中将提升一倍有余。
决斗中,对手的气势突变,西城雪心头感到了一股无形的重压,未免有些心浮气躁,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啸长天’,因繁频频出错,直气得观战的西城霜须发俱扬,哇哇叫道:“没用的东西,连最基本的‘花啸长天’都让你使得破绽百出,西城家族百世基业岂不是要尽毁你手!”
西城雪本就心乱,哪还架得住老祖宗横加指责,足下步子登时大乱,‘花啸长天’使到半途竟无法继续,迫不得己侧身凌空三滚翻,避过激射而至的追魄刀。
“‘花啸长天’不过尔尔!”
幽魄嚣张的样子实在碍眼,西城霜便是再不屑,也由不得不亲自下场,但他自恃身份与声望,仅折扶风弱柳枝代蓝水晶郁金香。
同样的招式,不同的人使出来,威势绝对不同。
西城雪使出‘花啸长天’,观者如沈涵秋与花刀浪子,只有眼花缭乱之觉,而此时由西城霜使来,他们便有了心醉神迷之感。
轻摇慢晃的柳枝过处,洒落一地缤纷的落英,银发皓首的西城霜,袍袖飞扬,恰如花界之神,飘逸出尘,未沾分毫烟火气息。
‘花啸长天’繁杂的招式,在西城雪施来,虽也娴熟异常,却仍嫌造作。同样的招数,由西城霜使出,却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
准确的说,‘花啸长天’算是一种舞蹈。
沈涵秋看西城霜使的‘花啸长天’至一半时,做出如斯断语,花刀浪子深以为然。
“女娃娃,端的有造化,比我这曾孙子强多了。”西城霜慨叹,也不管西城雪有多难堪,又道:“不若你嫁进西城家,我让你做西城家族的一族之长。”
正感到应付得很有些吃力的幽魄,半由扰乱对手心绪,半由好奇,问:“不会是你这老牛想吃嫩草了吧?”
“呸!你个少见天日的肮脏东西,没学会说人话,就别吱声!”
西城霜一时不察,堕入对方计中,气得脖梗子上都暴起条条青筋,手底下便略有缓滞,让被困在层叠柳枝影里的幽魄寻得空隙,似一道青烟溜了出去。
脱出身来,幽魄已无心再战,正待顺势遁走,偏沈涵秋眼尖,抢在西城霜之前,堵住他的去路,好整以暇的说:“好好的交出三头猿人便罢,否则,休怪我不念你与老朋友的旧交情。”
“如果你也是为九疑山藏宝而来,我可以承诺到时分你三成。”
“非也,我与三头猿人有交情,闻知它有难,自当竭力搭救。”
“好吧,我分你四成。”
“我说得很清楚了,我是与三头猿人有旧,前来搭救于它。”
“做人别太贪心了,我最多能同意五五分成。”
“跟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沟通真困难。”沈涵秋没兴趣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明,左手亮木灵魔杖,右手亮刀形冰幕,发出最后通牒:“交出三头猿人,就饶你不死。”
西城霜亦道:“别说我仗势欺人,我也不白要三头猿人。我用十枝上品蓝水晶郁金香,换它一个。”
前有狼,后有虎,幽魄心说还真是衰到家了。没奈何,他只得同意交出俘获的三头猿人。在他的召唤下,被囚的三头猿人连笼带人一块儿平空冒出来。想着交出三头猿人,就意味着九疑山的宝藏逐渐远去,痛不欲生的幽魄忽有拚个鱼死网破的念头。
善于察言观色的沈涵秋及时告诫:“鱼死,未必网破,我想你应该清楚这点,所以,心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