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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医院寂静得可怕。程远担忧的看了看身边的林言，轻轻地在她头上摸了摸，安慰的意思明显。
“张教授，那您的意思是即使是手术，也未必会痊愈？”林言的声音如常，可是冰凉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
“目前看来，因为肿瘤位置特殊，手术成功的可能不大。所以，是选择保守治疗，还是接受目前这个手术方案，林小姐你要考虑好。”
“那如果保守治疗的话，有什么方案吗？”
“化疗，这是必须的”张教授顿了顿，接着说道
“众所周知，化疗很痛苦，如果只是保守治疗，万一病情得不到控制，病原扩散，到那时手术成功的几率更小”不手术，妈妈会很痛苦，手术，成功的可能那么小。林言从未觉得如此无助。迷惘的眼神穿过窗子，飘向远方。
“手术吧！”
一生低沉的声音打破这般寂静
“爸爸，小白不是陪您休息？你怎么过来了”
林爸爸走进来，精神已不像刚开始是那样颓废。
“言言，这辈子恐怕最了解你妈妈的就是我了，她最讨厌做事瞻前顾后，拖拖拉拉。她一定希望做手术的。张教授，我们同意手术治疗”
感觉到眼泪在眼圈里晃动。林言背过身去。
“好，听妈妈的”
“那好，我和这两位胃病专家会再次探讨一个手术方案，以确保成功的几率大一些，如果病人的情况稳定，不出意外的话，手术会在后天上午进行。林小姐，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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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病房里，林爸爸正在仔细的削苹果。老夫老妻聊得倒是开心。从ICU出来后，程远就很细心的安排了一切，从宽敞安静的病房，到有经验的护工阿姨，还有最权威的医学教授。心里不是不感激的。林言站在门外，不知是该为妈妈的状态欣慰，还是应该心酸。从林言记事以来，似乎爸妈就没真正意义的吵过架，两个人虽然小拌嘴不断，但是从来无伤大雅。做什么事都彼此商量着来，她们的婚姻里没有隐瞒，只有相互扶持的彼此鼓励。
手术的事情本也是无意瞒着林妈妈。林言本来担心妈妈情绪，可是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老林，我还没和你吵够呢，怎么就这么快？你做得对，手术好，省的折磨人”
握住她的手，心疼的揉了揉因为注射而青肿的的皮肤。
“我和言言都在你身边。等着你手术成功后我们一起回家”
再也听不下去她们的谈话，林言捂着嘴跑了出去，感受清新的空气渗透到皮肤上的每一寸毛孔，才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
感觉到身上一暖，随之一件宽大的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男子独有的气味随着外套包围着自己。有一点点温暖，也有一丝丝安心。
“我早说过，你要你肯，只要我能。其实刚才看见你爸爸妈妈那么恩爱的样子，我真的很羡慕，大院的孩子没有几个能够拥有这么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在忙事业，根本无暇顾及我，爷爷那是还没有退下来，也是常年不在家中。似乎一家团聚只有过年那几天。可是不免的还有各种应酬个上门拜访的。一家人真正的坐在一起拉拉家常那是奢望，所幸他们各忙各的事业，倒是放任了我大江南北的随着性子来去。到不知是种幸福还是悲哀”
程远的声音一如她的人，温柔优雅。可是却透漏着深深的遗憾。
“其实易南比我幸福的多，虽然他和沈叔叔的关系一直很僵，但是院子里的人都清楚，有些往事彼此心知肚明，无需摊开，总有一天他们会缓和”
“往事？”
“看来到是我多嘴了，若是有一天她能亲自告诉你，才说明他真的放下了”无奈的笑了笑
“易南五岁之前并不住在大院，跟着他妈妈住在郊区的别墅里。只是后来才被沈叔叔接回来”想起上次陪着沈易南去看沈母。似乎听张妈提起过。
“易南妈妈是一个很典雅的女人，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性子沉静。温婉善良。可是骨子里却很倔强，这点倒是和你好像。据说他们的婚姻是沈老爷子一手促成的，沈叔叔本来心中已有牵挂之人，但是沈老爷子坚决反对，定下来时两个人连面都没见过。沈叔叔年轻时脾气也很倔，对于这种军事联姻排斥的要命，可是却没办法忤逆老爷子的安排，干脆选择逃避离开，结婚之后常年不在家，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久，直到后来慢慢的与易南妈妈日久生情，两个人当时很恩爱，也很般配，成为大院里一段佳话。
可是好景不长。沈叔叔曾经的爱人找上门来，怀里居然还抱着一个婴儿，说辞自然是没什么新意，无非是强调这是沈家的骨肉。恰巧那是沈伯母刚刚怀孕，听到这个变故，险些流产，老爷子大怒，为了照顾沈伯母的情绪，就把她送到了别墅安胎。直到易南出生，沈伯父都没有给过一个合理的解释，而那个孩子也是老爷子亲自处理的，没有人知道孩子被送去了那里，总之，后来那个女人也没出现过，但是沈伯母却再也没有回来过，一直住在别墅。”
“所以，沈易南之所以和他爸爸关系很僵，都是因为那个孩子？”
“也不全是，毕竟那个孩子后来再也没出现过，我想易南应该是怪沈伯父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他妈妈一个解释，不然沈伯母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身体羸弱。多半是心病吧。因为被“欺骗”，所以伤心过度。哀莫大于心死！”
☆、第四十章 心微动 奈何情己远（4）
仍记得的那日沈董事长看见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时哀伤的表情，林言从心里觉得，他是爱沈易南的妈妈的。只不过他们的夫妻关系以勉强开始。即使是后来真的日久生情，爱上了她，倔强如他，又怎会轻易承认。所以即使后来爆出了那样的丑闻。沈董事长也不会多做解释。或许这就是爱得深沉。可是若是不说出来，又有谁能够猜出你的心意呢。
“如果沈董事长能在事情发生后有所解释，又或者接沈易南回来时强行的带回她，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或许吧。毕竟他们也是彼此相爱的，缺的就是一份坦诚的勇气。”
“可是他们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她不问，他也不解释。她逃避，他也不肯面对现实。结果竟这般忧郁的离开。”
想起在花田时见到沈母的样子，林言心中无限感慨，那真的是一个温婉的女子，美丽，善良，却太过安静，安静到连自己的爱都不肯争取。
“不过沈老爷子很疼易南，小时候，大家都怕自家的爷爷，因为都是部队的老将军了，谁家没有点家法，可是唯独沈易南，沈老爷子绝不动一根手指头。宝贝到手心里，当然，从小易南就很听话，想他母亲一样，安静的画画，弹琴，长得也像个小姑娘，漂亮精致。”
“琴？”
“对，钢琴，他从小就很擅长，还曾经在美国得到钢琴大师ROCKR的赏识，不过易南一直醉心雕塑，所以三年前回国创办了他的工作室。”
原来自己与沈易南遇见时他不过是刚刚回国一年而已，林言从不知道沈易南有这么多特长，更是不知道他曾经独自一人在美国。突然觉得自己的妻子当的竟是这样的不称职。他的过去她不曾参与，他的曾经她竟丝毫不知。那么他的未来呢？是否会不会一直有自己的位置？
这段关系开始的莫名其妙，相处的平淡无味。会不会有一天，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走向结尾？
“言言？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这几天你也很累了，回去休息吧，只等着后天上午手术就好”
揉了揉肿胀的双眼。林言并不记得昨晚做了什么梦，但是醒来时却发现枕边一片冰凉。
“言言啊，进来和你妈妈聊聊天”
深呼气，嘴角抹出一丝笑，清亮的眸子如水温婉。侧坐在床边，
“我看你们两聊得正开心，那好打扰你们难得和谐的氛围？”
林母嗔笑着伸手摸了摸林言的头发。
“这丫头，结了婚倒是越来越学的牙尖嘴利了。易南是个宽厚孩子，惯得你无法无天了”
宽厚，想起沈易南时而耍赖，时而霸道，林言在心里把这个形容词重重的画了个叉。自言自语着
“哪里看得出他宽厚？”
“哈哈，说你你还不服气，易南还真的比你要懂事的多。”
当初两个人草草准备结婚，林言心里倒是怕父母觉得突然，不同意，毕竟那时不过与他认识一年。从陌生人突然变成夫妻，这样的转变别说是旁人，就是自己都觉得别扭。沈易南当时只说由他处理，结果倒是处理的不错，几盘棋，就搞定了林父。倒是林妈妈和沈易南在书房谈了好久，林言本来在外面的等的颇没底气，林妈妈的手段从来就不一般，本以为这次要认栽，结果还真是出乎意料。不知道两个人聊了什么，总之出来后沈易南完全变成了林母的亲儿子，热络的让她这个亲女儿都有些吃味的感觉。
“妈，你当初和沈易南在书房里聊了什么？”
“这个嘛、、、、、、”
“其实没说太多，只是几句话而已，但是我能感受到他是个踏实的孩子，虽有骄傲的资本却不狂傲，最重要的时，从来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对你，或是对你们婚姻的认真。言言，花言巧语的人妈妈见过很多，但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所以若是把你托付给他，我还算放心”
林爸爸在一边若有所思，随即缓缓开口。
“沈易南自是很优秀，但是心思重一些，太过内敛，其实和他下棋时我就有感觉，他思维缜密，看似平和之中总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对于一个商人，这是一种气场，个人魄力，可是对于一个家庭而言，如若不能敞开心扉，总归不是好事，”
“你爸爸说得对，你是我的女儿，我太了解你了，如果你遇事肯主动些，或者勇敢些，那么至少你们的关心能维持一种平衡，可是你这遇事逃避的性子，哎！”
从没想过自己和沈易南这段荒唐的婚姻竟然被这么多人看的通透明白，可笑自己还在局中。
“我们的事我会处理，妈妈专心养病，嗯？”
“好，呵呵，我相信我的宝贝女儿一定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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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您是回去休息还是直接回公司开会？”
男子安静的望着窗外，白希的皮肤深邃的眼神，沉默着不作答。
晋安无奈的摇了摇头。连这工作了近半个月，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过五个小孩死。还要应付各种会议。纵使铁打的身体也会吃不消。
“总裁？”
男子睫毛微微颤抖，修长的指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不断上涌
“回家。”
“好，好，司机已经在机场等着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
“言言？”
身边女子擦身而过，沈易南怔了怔，快步跟了过去。伸手拽住女子的小臂
“你是哪位？”
感觉到沈易南的动作，女子回过身来，陌生的面容，相同的气质，隐隐透露着一股思念。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帅气的男子，即使是存心冒犯估计也只会让人觉得无伤大雅。女子嘴角泛起一丝笑。
从不知有一种思念会随着分开疯长泛滥，原来又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