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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
笑柔点头:“哦,不,是小叔。”
“那我该走了。”说罢她有些慌张地站起来,“时间不早,我还得赶车子。”
笑柔连忙拉住她:“别,您在这住一晚吧,我有好多事想和您聊呢。”
两人正推搪,言方已经进来了,他看见伯母时伯母亦看见他。让笑柔觉得不妥的是,两人似乎见过面,伯母叫他言先生,言方也淡淡地回复了一句你好。
而笑柔映像中,他们没见过。
叉子在言方在皮鞋上蹭毛,言方抬脚轻轻拨开它,并蹙着眉对笑柔凛声说:“你不是说要把它关好吗?”
叉子伸出爪子扒住言方裤脚不放,笑柔赶紧过去抱起猫,边上楼边对伯母说:“伯母,您别走,我就下来。”
伯母露出尴尬的笑容,等笑柔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回过头,对言方说:“我们到外面谈。”
伯母答应了,随他走出去,直走到院外,她才缓缓地说:“这孩子看起来一点心机也没有,过得好,我和她爷爷很感谢你们。”
言方抿着嘴不作声,眼神越过伯母略显老态的肩膀,直望向院内二楼的窗户,窗户紧闭着,只要楼上的人一推开,下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不该说的终不会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孩子幸福,我们也就满足了。”
言方渐渐收回目光:“谢谢你。”
伯母轻轻笑了一笑:“哪呢,我们还要谢谢你,小舅要是看得见,他必然也希望女儿能过得好。”
“可是孩子的爷爷老了,他想见孩子,如果可以,别阻止笑柔回来。”
“不会的,只要她愿意。”
“好吧。”伯母放下心头大石,“你是懂情理的人,不像你哥,哎。那我就走了。”
“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前面就有车站。”
不由得她拒绝,言方已经让老李把车开过来,还亲自为她打开车门。
伯母坐上去,还依依不舍地望了院门一眼,她好像听见笑柔叫她的声音了。
“要好好照顾她。”
车子已经使出了河坊,笑柔气喘吁吁地冲出来,除了看见车尾巴,还有言方站在围墙下。
“你怎么就让伯母走了。”她埋怨着责问,“她好不容易来一趟的,我要留都留不住,你到好,直接把人给送走了。”
言方淡淡地说:“你不也说了,留都留不住吗。”
“你……”笑柔被他塞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笑柔。”言方在后面喊她,她没应,抬脚进了院门,待走到厅里才被他追上来拉住。
言方看她气扁的脸色禁不住笑起来:“你看你的脸,都能挤出墨汁来了。”
笑柔撇开头:“我看不到。”
言方伸手去请捏她的脸,用下含短小的胡喳子逗她哄她,笑柔忍不住咯咯笑出来。
言方只手握住她的腰,不让她走:“不生气了?”
“生气,你没告诉我你和伯母怎么会认识的?”
言方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清澈的眸子里能清晰看见自己倒映进去的影子。耳边忽然飘来刚才那句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孩子幸福,我们也就满足了。”
他再度低下头去,把脸埋在她颈窝里,感受那发自她身上的馨香和温软气息。
笑柔听见他声音模糊地,喃喃地说:“不认识。”
她把他拍起来:“这是大厅呢,周婶还在厨房。”
言方这才抬起头,但依然不放手,反是正色问她:“在报社是不是被问了什么?”
他一下急转弯,笑柔的眉间蹙得更深了,她真不明白戴欣用的是什么意,她的事,戴欣永远会到言方面前去参一将。
她紧紧地盯着言方,冷冷地笑起来:“我说,她是不是还对你余情未了,而我就是她嫉羡打压的对象?”
Chapter 28
“乖囡囡,和爸爸说再见。”
笑柔没用动,她看看面带微笑的爸爸,又看看站在旁边一脸沉冷的妈妈,两人的表情迥异,但衣着妥当,却是要一起出门。
妈妈似乎是不耐烦了,一甩手袋,蹬着高跟鞋出门,还说:“笑柔不会走掉,你快点吧,车子在楼下等了。”
笑柔瞥了妈妈一眼,靠着爸爸的耳朵悄悄地说:“妈妈不开心吗?你们要去哪里?”
爸爸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掌心里传感出来的温度,使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我和妈妈出去办点事,你在家要乖乖听伯母的话。”
笑柔懂事地点点头,又俏皮地说:“爸爸要哄妈妈开心,笑柔会听话的。”说完响响地在爸爸的脸上亲了一记。
爸爸妈妈出门了,她爬到阳台上冲他们大喊:“下午五点,你们都要回来。”
这时爸爸抬起头,远远地看着她,眼神流露出那样的不舍,好像这么一走,就永远再也无法见面。笑柔尽管还小,但她是知道了,她似乎隐约看见爸爸泛红的眼圈。
今天太不寻常,一切都太不寻常了。她心里忽感不妙,跳下阳台猛地往楼下冲去,可是车子已经开走了,她心里空空的,除了想哭,什么都做不了。
朦胧中,有人在摇她,轻唤她的名字,笑柔笑柔。似近又远,很熟悉,却听不真切。
后来她乖乖地在家里做作业,伯母赞她好乖。
五点的时候,妈妈回来了。她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身上是斑斑点点的血迹,抓着笑柔的肩膀语无伦次。
“柔……柔柔。”
她看见妈妈脸上黑色的污渍,不知怎么厌恶起来,缩了一下不情愿叫她碰到,又向门外张望:“爸爸呢。”
家里一下来了好多穿制服的警察,笑柔第一次坐警车,她到了医院,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边给妈妈拉着往里面走,不住地有人回头看她。
到了一个不能进去的房间,她抬头看着那盏红色的灯从明亮到熄灭。她看得TVB多,她懂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手术室。
她问妈妈:“我们在这里等谁?爸爸呢?”
“柔柔。”妈妈泣不成声,“爸爸出了车祸,在里面抢救。”
笑柔猛地一震,双目远瞠,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医生出来了,笑柔只听见“尽力”二字如变成千百万根尖利的银针从她身体里来回地穿刺,知道都烂了碎了,还在不断的扎。
谁也没拦得住她往里冲。
白得诡异的床单上躺着是她最亲最爱的人,他无生命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表情安详,像睡着了一般只是那脸色像纸一样透白。
笑柔从布单底下找到爸爸的手,握起来轻轻放在脸颊边上。这已经不再上早上一个温暖的掌心,而是变得像冰一样的凉,按在她脸上,却冻住了她所有的骨骼。
她万没想到,今早的不好的预感,就是这样,如果知道是这样,她打死也不会让爸爸离开。
她伏在床单上大哭,哭得声嘶力竭,一遍遍地喊爸爸起来。直到医生进来拉她,废了很大的劲才把她拉开。
她一路都在哭,哭得眼睛都模糊,面前人影绰绰,分不清谁和谁。
“笑柔,笑柔,醒醒,笑柔。”
那阵摇晃越渐厉害,忽然身边的人都消失了,她仿佛落入了一个无人的空间,然后不断的往下坠。
“醒了醒了,给,毛巾。”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从朦胧到清晰,近在眼前的是言方的脸,还有周婶,都一副担心的模样盯着她。
她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言方轻柔地用毛巾在她颊边拭擦。
她挣扎着坐起来,一脸的纳闷,但眼睛涩得疼。
“我怎么了?”
“你做噩梦了。”言方的声音很平静。
周婶说:“你哭得很厉害,先生先听见的,我赶上来怎么叫你都叫不醒,你梦到什么了?”
笑柔笑了笑:“梦魇,梦到了以前。”
“哦。”周婶看她的样子不愿意再提,接过递来的毛巾,“那你好生休息。”说罢便下楼去了。
卧室里只留下惊魂未定的笑柔和一旁直看着她的言方。
“傻瓜,梦到什么了?”
笑柔恍然地看着他,有垂下头,摇了摇,拱起脚抱着膝盖把脸埋在手臂里。
“那你好好休息。”他揉揉她的头发,帮她把脚放下,但忽然她展开双臂钻进的怀里,用力地环抱着他。
“我梦到爸爸了,我梦到爸爸了,十年了,我以为不会再说做这样的梦,但现在好像又要回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言方只听了一句,眉间慢慢地拢起,轻轻地捂着她的后背,沉默不语。
爸爸刚过世的那一阵子她总频繁地做噩梦,梦里什么都没有,她自己站在黑洞一样的空间里,然后听见爸爸的声音,他大喊:“老婆,小心。”
然后是尖锐的刹车声,再然后,是一声尖锐的惨叫。
她总是一身冷汗被吓醒,还吓出过病来,妈妈曾带过她去看医生,医生说这是心病,等到她不再想了,就会好的。
她问过妈妈,爸爸是不是因为保护她才出事的,因为在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她听见妈妈说那辆货车撞过来正好压着右边的副驾,而爸爸就坐在那个位置,由此看来,笑柔那个,就是一个噩梦罢了。
笑柔很久平静,爸爸的脸,尖锐的刹车声,还有那抹惨叫,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紧攥着言方不放手,无论他怎么哄,最后安慰她入眠,自己也睡在她旁边,一整夜,她都像一个受伤的动物,手脚冰凉地浅睡,言方不敢动,生怕动辄一下她就会醒来。
夜还漫长呢,受惊的人睡了,安抚的人却彻夜难眠。
他瞠着眼望着透着朦胧亮光的窗户,这预感就像当初一样,要来的,始终躲不过。
报社给了两个去G省学习的机会,连敏要到了名额,指明要带着笑柔去。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只是这样一去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她有点舍不得言方,毕竟一对小恋人才热恋不久就要咱分两地,实是不情愿。
周婶给她收拾了好多东西,都被她无奈地偷偷拣出来了,她曾正色问过周婶,认她做干妈肯收不?周婶乐得合不拢嘴。
她和连敏要坐的那趟航班因为天气问题在滞留在机场数个小时,到达G声Z市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她们开始好意退了对方报社派来的司机,这会儿两人站在寂寥的机场广场中央,望着黑漆漆的前路,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招来一辆计程车,花了近两倍的价钱去到下榻的酒店,翌日两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黑眼圈遮住。
幸好第一天只是去参观这座城市,配给她们的是一个姓陈的司机,她们唤他老陈。
老陈五十多岁,很谈得来,来到一个地方就尽地主之谊,介绍得非常详尽。她们给老陈起了个外号叫可爱的话痨。
可爱的话痨最爱讲他三岁的女儿,一闲下来就“我女儿怎么怎么……”,直到两个星期以后,老陈忽然不来了,他女儿急性肠胃炎住院。
这次换了一个新司机,听说是姓刘的,第一次见面,笑柔先蹦上车,热络地叫了声刘师傅。
但这师傅一脸严肃,不苟言笑,永远都是淡淡的嗯一声。
有一次连敏想念A市的火龙果了,尝得直流口水。那师傅忽然回过头说:“我知道有一处农家自己种的,很好吃。”
这下可把笑柔和连敏惊得面面相觑。
刘师傅介绍的果然是好地方,两个混蛋连吃带买,回城的路上连敏说:“刘师傅,没想到你也喜欢吃这个。”
刘师傅微微露出一点微笑:“我也是A市人。”
“呀,那可不是老乡了?”
“是啊。”
“来这边打工离家里可远呢。”
刘师傅忽然不说话了,这恐怕是戳中了他的痛处。连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