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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由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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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怪不得他那么恨,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他一直憎恨别人不择手段的逼迫,笑柔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这一次竟然那么恨,那么决绝。

她笑起来:“你以为我是自杀?”

—文—言方撇过头不看她,他怕那双凄凉的眸子,掺着无底的绝望一点点往她心里渗。

—人—笑柔缓缓闭上眼:“你要是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我没有想过再逼你,你要我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她真的是这么想,如若他再要她走,那就永生也不要再回来了。

—书—“我待你太好,想不到你这么不珍惜自己,你这样还不到任何人。”

—屋—“珍惜自己?呵。”她想笑却笑不出声,眼泪噙在眼角又落不下来,整个人像被捆着吊起来,难受之极,“是啊,我恨那一下为什么不把我撞死去,死了一了百了,火一烧灰一把埋了撒了悉随尊便。”

言方这下真被她激怒了,伸手狠狠将桌上的东西拂倒,一阵刺耳的嘈杂落得一地狼藉。他从来没有那么生气,发怒成这样,用摔东西去发泄。笑柔一直闭着眼睛,笑得比哭难看,她没敢看他愤怒的脸色,也没有看他离去的身影,只听见门狠狠地砸在门框上,撞击之大仿佛这病房也震了三震。

刚才好像听见他说,答应她,什么都答应她了。

曹舒芮一直在医院照顾笑柔,两人没有太多的对话,笑柔甚少进食,终日望着窗外的银杏树出神,到了五月,阳光从茂盛的银杏枝叶丛中照射进来,落得满屋的斑斑点点,像一颗颗璀璨的钻石,绽放在冷冰的印花瓷砖上。

待她痊愈出院,司机按言方的吩咐把她送到新城区的一处别墅里,刚进去坐定,就有几位自称是律师的人登门。

笑柔不明所以,他们说:“我们是言先生的律师,现在因你们的婚姻,言先生让我们拟了一份财产目录,受益人是您,现在请您过目签下名字即刻成立。”

笑柔看向曹舒芮,曹舒芮的眼神闪烁,不用她回答,笑柔已经全然明白了,言方是想让她知道,这场婚姻如同交易,绝不是他想要的。

笑柔撇过脸,从侧旁的落地玻璃望出去,外面院子里开满了一大片淡紫色的白玉兰,她缓缓闭上眼,筋疲力尽:“我不签,你们都走吧。”

婚礼盛大瞩目地举行,露天的会场,纯洁的白色将这个婚礼布置得唯美浪漫,风轻轻带动薄如蝉翼的白纱在空中飞舞,一切如了笑柔所愿,她身披洁白婚纱,头戴白纱,身后有两个天使一样天真可爱的孩子替她拖着长长的裙摆,手握花球,端庄肃穆地,与言方站在布置高调奢华的高台上,这些都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就算下面都是陌生的面孔,猜测质疑的眼神。

这场婚礼太忽然,太戏剧,谁也料想不到言方在这个时候居然一声不吭地娶了一个让大家都陌生的女人。

有人说那是家庭说迫,有人说因为女方身怀六甲,众说纷坛。

老太太特意从瑞典赶了回来,对于言方结婚她自然是高兴的,她见过笑柔,除了觉得这个女孩太过瘦弱,但是斯文干净,看着很满意,而她还不知道笑柔是言士尹的继女。

笑柔挽着言方的手站在台上,各自心照不宣,热闹的婚礼现场,她听见身边人幽幽传来一句话:“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不答,这并非是她想要的,可是除了这样,别无选择。

刚刚在后台,戴欣寻来,她一脸憎恨,一脸幽怨,当初她以为有十足的把握让笑柔把仇恨一不做二不休的给言家人翻倍的偿还。

可是她相对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今日要新婚的人,坐在梳妆柜前,全然没有喜庆下的神采奕奕,更是蒙上一层灰暗的死寂。

戴欣逼问她为什么。

她唇角慢慢勾起,从镜子里看她,说:

“有时候爱情比仇恨更可怕。”

Chapter 43

结婚以后笑柔就住在新城区新置的别墅里,而言方则还是在城南的河坊老宅,那座百年的老宅装满了几世几代人的回忆,还有他们的,都在房梁上萦绕着不肯散去。他鲜少回来,他应允他的诺言给了笑柔想要的,还有他自愿付出的一纸合约。

一座空荡荡的城堡,空荡荡的城池,没有欢声笑语只有满满的落寞和死水般的静谧,只有园中的的紫玉兰透着冉冉的生气,

笑柔以为婚后她能力所能及地去照顾言方,可是他连这个地方都不屑于来,顶多敷衍地过来看看,话不多,偶尔两三句,然后笑柔站在窗下的落地帘旁边,看着他驾驶的车子绝尘而去。

她要的婚姻得到了,但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人不能要求太多,她本来强求得到了奢望中的一样东西,那么就注定会失去更多。她甚至有时候绝望地看着四面花白的墙壁,觉得自己会在这样的孤寂中老去。

她逼自己去学会认命,但又不妥协这种安排。总隔三岔五托曹舒芮去河坊替她带些东西过来。去美国的时候走得冲忙,很多东西都留在那边,她不敢确认言方有没有扔掉,原本可以自己过去的,但她知道周婶还在那,想起过去的种种,她无颜面再去面对那个和蔼慈祥的中年妇女,她的想法和做法,这世上必不可能有人能了解。

曹舒芮明白她的想法,笑柔总是觉得缺些什么,去带了回来还是提不起神,她连旁观者都骗不了,她只想让言方还记得她,毕竟是一本红本子上注册的两夫妻,虽然她不知道是否还相爱,但她还爱着他,一如既往,从未有改变。

曹舒芮这边把叉子带回来了,笑柔好像忘了它,这么久没有见,叉子一看见笑柔就大声的叫,好想是见着了故友,欢腾地要往她怀里蹭。

曹舒芮笑着说:“我有几次去都很想抱它过来,但是它很拒绝我,这次是言总安抚它,这猫好生奇怪,言总只是让它乖它一路上都很安静。”

笑柔抱着猫,叉子用脑袋轻轻地蹭着它的脸颊,很懂事地低声叫唤,像是在安慰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它都知道。

她喃喃地说:“它不怕生,但是认人,它认定了就不会放弃。”

曾经她就对言方说过:“它喜欢你啊,你不知道?它从我领养回来就一直喜欢你了,否则不会每天嫌人烦的在你眼前晃,现在正吃醋呢。”

她说的不止是猫,也是她自己。

如果说爱上他只是一个梦境,醒来以后又要怎样睡去?

这种婚姻的冷暴力持续了三个月,笑柔每日不是行尸走肉一样的度过,她有一个合法的婚姻却像别人的情妇一样无一日不盼着宠幸的人回来,就算是情妇,也有人去疼去爱,她什么都没有。

翻开婚礼时的照片,她和言方的笑容的表情都那么不自然,无一不是心事重重,心照不宣,对着摄影师的长镜头,他们尽可能的去开怀大笑,表现得很幸福,很甜美,可是那根隐形的绳子缚得太紧,他们的僵硬像被2B铅笔轻轻在轮廓上填上紧绷和不自在的线条,然后指腹轻轻一抹,灰蒙蒙一片笼罩其中。

叉子跳到相册上,用身体遮住那些照片不再让她看,她每日这样暗自神伤连一只猫也看不下去。

她抱着叉子走到到院子里,春日里姣好的艳阳和新鲜的气息暖融融地包裹全身,她想到了出去走走,独自出去走走,可身边两个总是形影不离的人让她一再隐忍到恼羞成怒。

终于在一日言方难得过来时,笑柔紧绷的神经终于爆裂开。

她质问他:“为什么要安排两个人阴魂不散一样跟着我。”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止水一样听不出任何感情:“大嫂让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我经常不在只能安排别人。”

“经常不在?”笑柔怒极反笑,“你是压根不情愿来吧?”

言方没回答她,他一如既往的沉默,与她越发的少言,每次来,下车时习惯扣上西装的第一颗纽扣,再解开那是他重新回到车上,离开的时候。

他每次都像做任务一样巡视,匆匆的来匆匆的走,连纽扣都没有解,更别说脱下外套在沙发上坐一会儿,他若愿意喝一杯水,对笑柔来说都是一件极难得的事。

连安排两个人来以防她发生意外都是戈彤的意思,戈彤不敢见女儿,恐怕这辈子都没有颜面再见她,只能求言方让她安好的生活下去。

笑柔悔了,她很早就开始悔了,开始反省自己这样做到底得到过什么?

相反的,更像是一无所有。

叉子看见言方的时候很激动,跑过来不断地示意要他抱。言方弯下腰把它抱起,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射进来,叉子颈间的牌子晃晃悠悠的随着一颤,将阳光反射进笑柔的眼里,明晃晃的刺眼,她不禁一怔,蓦然感觉胸前一小块的冰凉,那个坠子一直戴在她身上,吸收感染者她的体温,却在这一刻变得冰凉。

“把猫放下。”她冷声呵斥。

“它太脏了要清洗。”

“我会洗。”她怕言方把猫也带走,好不容易有了的慰藉和依靠不能再失去了。

她伸手去抓,言方闪身让她扑了个空,冷冷地说:“下午我会送它回来。”

“我自己可以去。”

言方没在理她转身就走。

笑柔一下就慌了,忙扑上去:“你走你的,以后都别来,把猫还给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哭出来,泪水簌簌地往下掉,忍了那么久,她到底在和他争猫的时候没有忍住。

言方一怔,她双手已经插到他胸前,刚碰到猫,不知道是言方抱得太紧还是笑柔的手碰到它哪里,叉子忽然一声勃怒的叫起来,并狠狠地在笑柔的手背上挠了一爪子。

笑柔愕然,叉子这次真的狠了,她的手背上开始出血,三道明显的伤痕像用红颜色的画笔画上去一样。

她被吓得一震,完全没想到叉子会拒绝她。

言方眉头一皱抓住她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感到指尖的温暖,她心里想被蜇了一下,抽回手,冷冷地笑起来:“你带它走吧。”

言方紧抿薄唇,她眼底的绝望像溪水一点点流淌出来,合着泪水往下掉,一滴比一滴寒心,一滴比一滴彻骨。

他叫来曹舒芮把她带到医院去包扎,她没有挣扎,很顺从地去了。

下午他把叉子清洗干净了叫曹舒芮带过去,没多级曹舒芮又把猫带了回来,并说:“笑柔说猫不是她的。”

叉子也很沮丧,它好像意识到自己干过了令人伤心的事,让两个心碎了百遍的人伤得透彻。

曹舒芮离开以后,言方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像洪水一样将自己包围,然后吞噬。

他选择逃避,以为不看见她就会少点思念,以为看不见就会少点心烦意乱。可偏偏就是这种看不见将想念无限的放大,将心烦意乱变成一种自我折磨。

他不敢不答应她,上次的车祸让他在赶往医院的途中好像被夺去了魂魄,六神无主,他以为她是自杀而愤怒,因为她很决然地承认自己就是用自杀逼迫而绝望。

他拿她没办法,毫无办法。于是选择了这样的报复,报复她不折手段地逼迫他要了这场婚姻,然后他用行动告诉她,仅仅是一纸婚书,什么都没有。

目前看来他的报复成功了,她夺眶而出的泪水和那句“你走你的,以后都别来,把猫还给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像一条白绫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慢慢的勒紧。

当笑柔失去妈妈的时候,她满心以为还有他,于是回来了。她怕言方因为这件事疏离她,不得不出了下下策,如今言方也摒弃她了,以为还有只寄托着他们所有曾经的爱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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