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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啊!
“你在不高兴什么?我到底哪里得罪秦少爷你了?干嘛最近老是板着张棺材脸给我看?”
星期一早上九点整,原本该是吵杂热闹的集美广告公司却是鸦雀无声,除了偶尔响起的电话铃声外,同事们全低下头装忙,不愿被台风尾扫到。
因为今年度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感情好到教人怀疑、从来不曾有过争执,号称无坚不摧、攻无不克的业界神话秦子鞅与唐可优,今天早上竟在办公室大厅正式谈判。
连老总办公室的房门都关得死紧,闪得非常远。
可优杏眸圆瞪、粉颊泛红,擦着腰,大刺刺地挡在秦子鞅身前。
相对于她的激动,秦子鞅心平气和地合上档案夹。
“我没有生气。”他语气和缓。
“你有,你明明就有。”他当她是感觉白痴吗?他身上明明就有杀气。
她都快被他眼里迸发的怒气射得千疮百孔了。
“我没有。”
“大家合作这么久,有话直说,犯不着心底有疙瘩。”可优执拗地说。
黑眸缓缓眯起,秦子鞅像是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将话吞回肚里。
“上星期请你联络的摄影师,现在联络得如何?”脚跟一旋,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他说这星期都有空,随时0K。”突然被问起公事,反应慢半拍的可优直觉公事化地回答,直到发现上当被模糊焦点,才又怒气冲冲地跟到他身后。“秦子鞅!”她咬牙切齿地喊。
可恶!用公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招太阴险了。
秦子鞅揉揉抽疼的太阳穴,她从一进门就像只苍蝇围在他身边嗡嗡绕,他已经被她吵得有些心浮气躁。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睡眠不足再碰上魔音穿脑,他已经忍到极限了。
“这句话是我要问你的,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匆匆跟入工作室,可优锁门放下百叶窗,将探头探脑的同事们隔绝于外。“如果是我的错,你大可以告诉我。”
她的态度很认真,长睫沾染水气,彷佛快被他气哭了。
“……”
“你说话啊!舌头不见了吗?”
烦躁地叹口气,秦子鞅莫可奈何地看她。
他要说什么?能说的、该说的,他统统都说了,从头到尾还不明白的是她。
难道她忘了,他们之间曾有个小小的过节,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先把话说白的。
“秦子鞅,你别又不说话!”可优又急又气地跺足。
她最讨厌一个人碎碎念。
有种被她逼到无路可退的错觉,秦子鞅黑眸匆地锁住她的,瞳眸中复杂诡谲的火光跳跃。
“你和他在一起了吗?”
“谁?和谁?”突然没头没脑的问她,她怎会知道?
“和那个郑什么的。”他完全不想记他的名字。
“郑世朋?”
“……”就说他完全不想记他的名字,她还说出来。
“还没有,不过他倒是打了很多通电话。”好端端的,话题怎么又扯到健美男身上?
“你对他印象如何?”喉结滚动了下,他问。
“还好,不过问你应该比较正确,你不是说过要帮我鉴定?”咦?他们又能好声好气地说话了,已经尽释前嫌吗?
胸臆间的怒火瞬间点燃,秦子鞅讥诮地扬眉,薄唇抿成讽刺的弧度。
“像那种男人你也列入考虑,难怪你每交往一次、就被甩一次。”
“喂——”被他恶毒犀利的言词给伤到,可优生气地瞪他。
才说他恢复正常,马上又露出恶魔性格。
“你怎能这样说我?”她是因为信任他才什么都和他说,他不能藉此攻击她的弱点。
“我问你理想的对象是什么样的男人,你回答不出来没有关系,但是昨天那个一脸呆相、只长肉不长大脑的郑世朋你也好,你看男人的眼光实在让我无法苟同!”
怒极!这是他唯一的感受。
可优悄悄退了一步,他从不曾如此疾言厉色地对她说过话。
教她有些心惊胆跳。
“我——”糟糕,来兴师问罪的是她,如今她反倒显得气弱了。
“那种男人,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秦子鞅一个箭步逼近她,眸中陌生的火光跳动。
害怕地倒退两步,可优感觉身后已经抵到了桌面。
“呃……”他那么生气干嘛?她只是考虑,又不是真要和他交往,更何况……
拜托!那种型的她也会拒绝好不好?
“难道你害怕寂寞,已经到了宁滥勿缺的地步吗?”温热的气息拂在她颊上,他咬牙问道。
“我才没有。”可优抗议地低吼。
她才不急,是悠悠一直要帮她介绍……
“你到底知不知道怎样算真正的男人?”双手撑在桌旁,秦子鞅将她牢牢圈在自己和长桌中间。
“我、我当然知道……”可优结巴了。
她从来没想到他也会有极富侵略性的一面,她一直以为他对她是没有脾气的。
“你确定你知道?”
“我当然确定……”可优剩下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就被狂烈的吻封在口中。
秦子鞅一手搂住她的纤腰,猛然低头封住她的唇。
“唔……”可优睁圆美眸,刚好迎上他复杂难懂的黑瞳。
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是好哥儿们、好搭档之间该有的举动吗?
好像不是耶!
眸光一闪,秦子鞅微微离开她的唇,“眼睛闭上。”
“什么?”脑袋融成软软太妃糖的可优只能愣愣地问。
“……”觉得再和她多说也只是浪费唇舌,秦子鞅一手捂住她的眼,炙烫的薄唇再次吻住她的嘴。
黑暗中仿佛天地都在旋转,又像有烟火炸开,染亮一片灿烂。可优疾速跳动的心撞得她胸骨都痛了。
她不是没被吻过,但从没像这样刻骨铭心的感受,好似沉没在巧克力池里,快窒息的甜蜜。
“抱歉!我可以进去吗?”门外传来两声轻敲,瞬间将两人拉回现实。
是小奇的声音。
秦子鞅慢慢退开她的唇,眼神复杂难懂地望她。
“你——”唇齿间还留着他的气息,可优喘着气,奇异的感受塞满胸口。
“……”
“我——”明明有吃早餐,她现在却连动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我等等要出去了。”秦子鞅开口,嗓音有些低哑。
“要出去……”不管是方才的吻或是他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她都无法反应。
“你不起来吗?小奇就要进来了。”看她不动,他朝她伸手。
“起来?”还处在呆滞中的可优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躺在长桌上。
耶?她何时躺下去的,她怎么不知道?
“我今天不再回公司,有什么事你做决定吧!”确定她双脚已经安稳地落在地面,秦子鞅开门后迳自离开。
就、就这样?
吻了她之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可优抚上自己被吻肿的粉唇,他唇办的温度还残留在上头,迟钝的脑袋却什么都不能思考。
他吻了她,一直像哥儿们的秦子鞅居然吻了她!
但是——该生气的她好像又有一丝丝窃喜?
她是疯了吗?
第六章
将厚重的书整齐地放入纸箱内,无意识在动作的秦子鞅脑中一片混乱。
同样的问题他问过自己不下一千遍,他到底为什么会冲动地强吻可优?虽然形容强吻有些勉强,她似乎也挺乐在其中,但毕竟这是脱轨演出,不在他的计画之内。
哼!肯定是她挑男人的差劲眼光让他终于忍无可忍。
“铃~~铃~~”特殊的手机铃声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呆呆地看着手机,直到它再次安静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不想接可优的电话。
聪明如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为那个吻找到理直气壮能说服人的说词。
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都怪他一时冲动。
“Shit!”回过神,他突然低骂。
他把养斗鱼的小鱼缸放进纸箱做什么?
先拿出纸笔,再画出大大的格子,分别填人心中的疑问和解答,如此一来通常困扰的心事都会迎刃而解。
什么状况下会亲吻?
灯光美、气氛佳,情生意动欲罢不能。
什么样的关系会亲吻?
两情相悦、浓情蜜意的一对小恋人。
亲吻后该有的反应?
耳鬓厮磨,忒煞情多。
综合以上数点,可以非常确定昨天的激狂热吻不应该发生在他们身上,因为她和秦子鞅的关系和反应完全不同。
既然如此,秦子鞅没事干嘛吻她?
心烦意乱的可优有意无意地偷偷瞄向严肃认真的秦子鞅,她也很想专心工作,偏偏她不能控制自己脱轨的思绪。
缠绵悱恻的画面就像政府的宣导短片一样,不断地在她脑海里重复拨放,每每回忆一次,她就要脸红心跳一遍。
猛然暴力地剁剁笔,她咬牙切齿的。
原本寂静无声的工作室里突然出现奇怪的声响,小奇心一跳,头也不敢抬地继续忙。工作室里的气氛诡谲,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他好想落跑,偏偏找不到借口。
一个是多次欲言又止,一个是有意避开话题,沉窒的空气快逼得他要发疯了。
神啊~~谁来救救他吧!
“可优,”和她各据一端的秦子鞅终于开口,听见他的声音,可优的心房猛然一缩,显得有些狼狈。
“关于丝法蕾的广告案,你觉得还有哪里需要补强?”秦子鞅对她的态度一如往常,很难想像他昨天也是当事人之一。“如果没有,暂时这样定案了。”
看见他的唇,就想起他的吻,可优莫名其妙红了脸,足足慢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没、没有,这样很好。”她又结巴了。
厚!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挑着眉,秦子鞅走到她身边,毫不客气地当头赏她一颗爆栗。
“你今天很不专心,可优。”先狠心敲了她的头,他才慢吞吞地解释。
这算公报私仇,报复她害他失眠了一整夜。
差点连无辜的小斗鱼都封进箱子里。
“痛……”用力地揉着发心,可优扬睫瞪他。
她不专心是为了谁呀?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秦哥,我出去联络摄影师。”眼看两人战争一触即发,想逃之夭夭避风头的小奇自告奋勇。
“好,你去!”可优马上点头应允。
她心里正有好多好多问题要问,偏偏碍于小奇在场不方便,小奇要走正中她下怀。
一堆问号塞在她胸口,她简直都快抓狂了。
“不用,你留下来帮忙。”秦子鞅拒绝。
“嗄?”一个要他走、一个要他留下,小奇愣住。
那他到底走还不走?
“留下来。”秦子鞅重复,语气里是不容质疑的坚定。
“哦!”还要留下来?
苦着脸,小奇点点头,识相地走到角落找事情忙。
不能走,不然擦桌子好了,擦窗户也是不错的选择,就是别站在他们中间当炮灰。
恼怒的可优脚下用力地踩着拍子,三寸高跟敲在地面清脆有声。她眯眸瞪着秦子鞅,非常不满意他的回答。
小奇不走,他们怎么把事情摊开来说清楚?
胆小鬼!轻蔑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回,可优用眼神骂道。
锐利的黑眸瞥了状况外的小奇一眼,他挑眉回应。
我怎样?
美眸危险地眯起,可优扬高下巴。
你心知肚明。
我什么都不明白。他耸耸肩。
别装蒜。
我真的不明白。为了加强语气,他还无奈地摊摊手。
生气地走近他身边,可优指指他的唇,又比比自己。
你吻了我。
看着她激动地比手画脚,秦子鞅一脸无辜。
什么?
你吻了我。还故意装傻,她生气地跺足。
啥?
你吻了我。俏脸逼近他的俊颜,她几乎发出磨牙的声音。
我不懂、我不懂。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