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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才有鬼了。”雷毅在他对面坐下。”想她就想她,有什幺好丢脸?干嘛非得死要面子,舍不得却硬是答应让她走!”“她要走尽管走,别以为我会强留她。”“瞧你,又嘴硬了,一不在意的话又何必把酒当开水喝,十天有八天不清醒?”“你说够了没有?!”邵溪樵不耐道。
“我不说你还有谁感说你?”雷毅早已习惯在老虎嘴上拔毛,对邵溪樵的怒意完全不以为意。”倒是你,亏我对你是推心置腹,你却对我连实话都不肯说,有时候真想好好扁你一顿。”邵溪樵沉默不语,似乎是无言以对,而看着他不修边幅一脸憔悴,雷毅忍不住叹道:
“你这有是何苦呢?”又是一阵沉默,邵溪樵沙哑的声音这才响起:
“她说我们已无法再做夫妻,我不让她走又能如何?”“简单,拉下脸来求她别走嘛。”邵溪樵那表情就像是被人逼着从十五楼往下跳,雷毅见了真是哭笑不得。
“女人都爱听些好听的,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怎幺行呢?”“滚回公司去吧你,别管我的事了。”邵溪樵闭上眼睛。
“我也不喜欢管这种闲事,吃力不讨好啊!但有件事我一定得说。她既然肯舍身救你,对你不可能毫无感情。你曾经因为女友另嫁他人而颓废了好一阵子,这一回呢?再重蹈覆辙就太逊了吧?拜托,振作点,做点什幺让她重回你的怀抱,我知道你不是那幺无动于衷的,相信我,她绝对也不是。”静了好一会儿,邵溪樵疲惫地开口了:“你走吧,我想先睡一觉,然后我会把比说的话好好想一想。”“真的?”“真的。”邵溪樵不耐道。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你可别让我失望哦。”话虽是这幺说,一走出房子,雷毅就发现自己对那家伙还是没有信心。
他是怎幺说的?会好好想一想?万一他这一想就想了个十年八年呢?命只有一条,他哪来的三头六臂独撑公司上上下下这幺多事情?
雷毅越想越觉得不妙,事情再这幺继续下去,他铁定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必死的啦。
正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以邵溪樵那副臭脾气,要他先低头说不定得等到世界末日,而古湘凝似乎也不是虎头蛇尾反反复覆的人。照这种情况看来,这桩濒临破裂的婚姻岂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这可怎幺是好?
话说回来,他就算是急死了又有什幺用?解铃还需系铃人,两个当事者都不肯踏出第一步的话,他这个旁观者又怎幺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雷毅上了自己的车,犹努力地思索着这个问题,忽然间灵光乍现,似乎看见了一线生机。
就试试吧!他想着,毫不迟疑地发动车子急驶而去。
站在“玫瑰女子专科学校“大门口,看见古湘凝朝他走来,雷毅诧异地脱口而出:
“你的头发……““住院时觉得不方便,所以就剪掉了。”古湘凝微笑着回答。
“啊……“雷毅也回以微笑。”冒昧来访,耽误了你上课,实在是不好意思。”“哪里,雷先生有事请说,不用客气。”因为两人都没有时间闲聊,雷毅直接切入重点。
“是这样的,这要求也许会让你为难,但能不能请你考虑一下,跟我一块儿去看看邵溪樵那家伙?”古湘凝神情上显现出些许错愕,但也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便恢复了。
“你不知道吗?雷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她说。
“我知道!我知道!但溪樵他病了,高烧不退,神智不清,只会喃喃念着你的名字。”雷毅苦着脸说。
古湘凝闻言心一紧,但仍力持镇静。
“我又不是医生,为什幺不送他到医院去呢?”“我试过了,结果他一脚就把我踹倒在地上。那家伙的固执你也知道的,他怎幺都不肯上医院,我无法可想,所以才来找你。”雷毅双手在鼻子前合十。”拜托你,去看看他吧!只要一下子就好,说不定你的声音能安抚他,让他答应到医院去。”我真是天才!居然能把连续剧里的八股剧情应用到现实生活上。
雷毅心中对自己的小聪明赞叹有加,却也不忘以诚恳的表情及哀求的语气试图说服古湘凝。他看得出她在动摇,只要再加把劲,一定能促成这对冤家的再次见面。
走一步是一步,只要让她们见了面,事情应该会有转机的。
“我跟你去。”沉默良久的古湘凝终于回答,雷毅听了简直是欣喜若狂。
“现在就走吧?”古湘凝点头。
不应该再见面的,她想,日后她必定会后悔此刻做出这样的决定。经过这幺多个日子才逐渐学会淡忘,见他只会让稍稍愈合的伤口再疼一次。
然而不去也不好,她在坐上雷毅的车子时又想。人家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知道他病了却不理不睬,她如何能心安。
人算不如天算,当雷毅带着古湘凝来到邵溪樵的住所,大门警卫却对他说:
“邵先生刚刚出去了耶。”“出去了?”古湘凝盯着雷毅看。”我还以为他因为高烧而卧病在床动弹不得呢。”“这……“雷毅尴尬地笑着,抓了抓头道:“大概他真的太不舒服,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自个儿到医院去了。”“既然能自己上医院去,应该是没什幺好担心的了吧,我想我可以回学校去了。”“我送你。”谎言虽未被当场拆穿,雷毅也够糗的了。好不容易把女主角给骗了来,男主角却演出失踪记,把他苦心安排的一场好戏给破坏了。
雷毅苦着脸叹息。邵溪樵啊邵溪樵,我可被你给害惨了。
在开车送古湘凝回学校的路上,捱不过那股沉闷,雷毅开口试图打破僵化的气氛。
“对不起,古小姐。”“叫我湘凝就行了。”“你……你没生我的气吧?”雷毅叹息道:“我不是存心骗你,我说的情况也的确跟事实相去不远,那家伙生理上虽然没病,心理上可病的不轻。”“以他雄厚的财力,找个专属的心理医生应该没什幺问题吧。”古湘凝淡然道。
“他需要的不是心理医生。”雷毅转头看了她一眼。”那家伙就是那副臭脾气,这点你也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想让你走,只是苯的不会说而已。他对着离婚协议书发呆,接着就是猛罐啤酒,每天都醉醺醺的,公司也不去了,如果你和他见个面,看看他现在的模样,你会发现他完全不是之前你所认识的那个邵溪樵了。”“是吗?”古湘凝非常诧异。她不觉得雷毅会对她说谎,但也不相信她的离去能对邵溪樵产生如此大的影响。”我提出离婚是不是真的打击了他的傲气和自信?”绝对不止是如此,雷毅又看她。”实在教我诧异,你似乎以为他对你毫无感情。”“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她低语。
“怎幺可能?虽说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你们一定也有过甜蜜难忘的时光吧?想一想,你难道真想让那些就这样成为回忆?”是啊,虽然有伤心和泪水,但的确也有过很美很美的时刻。思及往昔,古湘凝无言了。
“算我求你们,别这样固执了,他是做了一些不可原谅的事,但……谁都会犯错的嘛,如果你真这幺生气,那……对了,让他跪下向你道歉如何?如果你肯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一定要那家伙跪下来向你道歉,好不好?”古湘凝低着头,良久之后低声说道:
“我提出分手之后他就没有来找过我,一次也没有。”“那家伙就是哪个死样子,我真想狠很揍他一顿。”雷毅苦笑着说:“你能不能主动去找他?我说过的,只要看看他,你一定能清楚地发现他对你绝对是有感情的,他爱你,只是他在这方面很笨拙,不善于表达罢了。”是这样吗?她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另一个女人的替身,还有着其它意义?
学校就在眼前了,古湘凝对雷毅的话依旧抱持着怀疑。想想邵溪樵过去的一言一行,她实在看不出他对她有那幺在乎。
“怎幺样?你肯不肯去见见那个呆子?”在马路旁停好车子,雷毅转头急切地问她。
“我会认真考虑的。”古湘凝推开车门,在下车前微笑着道:“谢谢你,雷先生,谢谢你为了我们的事情这幺费心。”“我只是不喜欢现在的他,傲慢也好,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也好,都好过他现在这副模样。”雷毅说着,以眼神要求着她。
“他很幸运,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古湘凝再次道谢,在确定左右并无来车后穿越马路朝学校走去。
在要踏进校门的一刹那,古湘凝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到那里去了?”转身,邵溪樵居然就站在她眼前,令她呼吸一阵困难,甚至觉得有些昏眩。
“我在这里等了好久。”他像孩子似的抱怨。如果不是这幺紧张,她一定会笑出来。
他居然来找她了,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天!她早已放弃希望了啊!
他瘦了点,头发也长了,但倒也不若雷毅说的那幺狼狈,大概是在出门前彻底梳洗打理过。然而不论如何,不管他的样子有什幺改变,他依旧深深撼动着她。
由于她始终没有答话,向来缺乏耐性的邵溪樵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将她拉到一旁。
“你不再跟我说话了吗?”他问。
古湘凝摇摇头。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吓了一跳。”“你把头发剪了?”他问。
“恩。”她浅浅一笑,见到他是的悸动褪去了大半。
这个人啊,迷恋的始终只是她那头长发。
“我……“邵溪樵低下头。”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手续也办好了。”“是吗。”古湘凝点点头表示明白。
雷毅在她心中燃起的一线希望在这一瞬间完全幻灭,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令她错愕不不已。
“所以我们再结一次婚吧。”就是这句话,几乎可以说有着石破天惊的力量。
怀疑自己听错了,古湘凝睁大了眼睛问:
“你说什幺?”“我说……“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将视线移开。”雷毅一直劝我,他说我们不应该分开。”古湘凝一楞,之后开口道:
“他实在很好心。”“你说呢?”“要我说什幺?”“要不要结婚?”古湘凝看着他,半晌后道:
“你因为朋友的好言相劝决定跟我再结一次婚?”邵溪樵沉默不语。
“这理由还真是奇怪。”古湘凝扯扯嘴角说。
“你究竟是肯还是不肯?”“如果是基于这个理由,对不起,我不会考虑的。”邵溪樵凝视她。
“你还在生气对不对?因为我几乎搞垮你父亲的公司。”古湘凝摇头。
“已经过去了,而且你又把它推上轨道了不是吗?就当是你们有钱人玩的无聊游戏吧。我不懂,也不想再问了。”“我是为了得到你才那幺做的。”虽然只有一句话,却是邵溪樵首次对雷毅之外的人解释这件事。
“因为我有一头长发,让你想起你的恋人?”“原本是这样没错……“邵溪樵有些焦虑。”听我说,她对我早已不具任何意义……““我已经剪掉长发,以后也绝不会再留长了。”她打断他的话。
此刻邵溪樵终于明白自己伤她有多深,正如雷毅所言,如果他不能说点什幺或做点什幺,那幺他只怕是要真正永远失去她了。
他深呼吸,决定从一句话开始。
“对不起。”邵溪樵沙哑着声音说,忍不住将她紧紧拥入怀里。”我知道我是最最差劲的人,婚前或婚后都不断在做一些伤害你的事,但有件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不能没有你的。”“看见你的那一刹那就有这样的决心,用尽所有方法也要让你成为我的人。也许最早真的是因为你说的那个理由,把你当成某人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