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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还在,我不会这么做的。”
看来石贤一不只是个负责的大哥,还是个孝顺的儿子。石氏集团的第一把交椅,他当之无愧。
我对他说再考虑看看。
我不知同谁商量。若焦琴知道了,铁定以为我和她开玩笑。算了!我自己决定,就当是做善事吧!而且,报酬之高令人咋舌。我不爱钱可不是不要钱。
又到了下班时间,我一路走着、想着。
一辆保时捷自我身边呼啸而过,随即又呼啸回来,摆明是在玩我!是谁如此无聊幼稚?
车内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我认得,新红的小明星--路茜茜,模样不差,可惜走的是脱星路线。男的相貌也不差,可是看起来身上仿佛多了一层油,滑不溜丢的。而且一对贼眼色色地看着人。
我知道他是谁了!
石家老三!石德三,超级大色狼。果然名不虚传!路茜茜整个人几乎部贴在他身上。
石德三一手抚摸着路茜茜,一手托腮盯着我瞧。“啧!啧!啧!老二的眼光实在太差了。”
这已不知是第几次被石家人“恶意中伤”了。
止不注满腔的怒火,我回骂了石德三:“大色狼!”以牙还牙。
“脾气还挺倔的,真当起我嫂子还得了!”
我没空再理会百德三,我得赶紧回家。
于是撂下他们,我掉头就走。
暮云大学毕业了,征兵今已到。最近他一直心浮气躁的,因为小梨不肯点头。她这么做,其实不能怪她,毕竟她还年轻,将来也许有更好的机会。
“云姊,你劝劝暮云吧!他太心急了,我不想太早结婚。”这天,小梨来找我。
的确!但暮云只怕一去两年,掌握不往小梨的心。
“小梨,你是爱暮云的,不是吗?你们交往已经两、三年了。”我问着小梨,希望多知道些她心中的想法。
小梨有些讶异我竟会如此问她。
情到浓时反为薄,感情转淡是常有的事。
“云姊,你同暮云一样,对我并不信任。”
“小梨,你别误会,我并非想试探你,只是我担心暮云,你别看他高头大马,其实内心是脆弱无比的。他经不起失去你的打击啊!”
暮云年幼的事,小梨知道一些。
“云姊,相信我,我不会变的。”看着小梨一脸的纯真灿烂。唉!涉世未深。
小梨说得太肯定了,她应当三思的。
感情是真的会变。环境是最大的因素,但太早绑住小梨,说实话,对她也过意不去;没有理由暮云当兵,小梨就得忍受新婚且同丈夫分离的痛苦。做人不能自私,即便暮云是我的弟弟。
我劝着暮云把心胸放开些,两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明天起,好好当兵,日子真的过得很快。”
暮云入伍,车站送行,妈妈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由衷祝福暮云两年后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扫除童年的阴霾,尘封往事何必再追忆!
暮云和小梨两人一直手牵着手,依依不舍地。待别是暮云,分明担心此去,他同小梨就会生了变故。
时间到了,该上火车了。
暮云把小梨紧紧地抱住,两人都哭了。小梨挥着手送行;暮云终于踏上军途。
小梨也毕业了,她念的是大众传播。
算起来小梨与我是同行。我是出版社编辑,她是报社新进的文字编辑。不过她的工作较具挑战性;她写的是影剧名人版。大明星、小明星,外加本城的绅士淑媛,够她眼花撩乱的了。
暮云天天写信给小梨,小梨也一封封地回。希望鱼雁往返能系住这两颗年轻的心。
暮云当兵后,家里只剩下妈妈与我,相依为命。一夜,忽听到妈妈房内传出一声巨响。我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冲向母亲房间。
乍见妈妈倒在床下,我更是冷汗直流。“妈!您别吓我,可别出事呀!”
我连忙叫来计程车送妈妈去医院。
焦琴赶来陪我,直劝我不要太难过。医生告诉我,妈妈病情严重,必须马上开刀才行。
我双手发抖地签了同意书。
小梨也来了。经过了社会的洗礼,她精练了不少。“通知暮云没?”小梨间。
没有。我不想让暮云担心,妈妈也不想的。
医生说妈妈的脾脏破裂,胃功能也消减大半。怎会这样呢?妈妈内出血很严重,我竟丝毫没有察觉!
我直等到天色变白,天可怜我,妈妈终于脱离险境了。
为什么?妈妈分明有病在身,为什么不同我说?妈妈常年操劳,原本我以为她总算可以享享清福,谁知,她下半辈子竟必须与医院为伍。
“妈,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我以为是小病痛嘛,好些年了,痛一下就没事了。”妈妈清醒后,已能开口说话。“不要告诉暮云,我不想这孩子心里有负担。”
暮云不巧地抽到“金马奖”,被调往金门。半年才能回家一次。他得知自己的命运,在前往金门前夕返家时,我听见他房里有哭声。很遗憾,我使不上力,只得小梨才有办法。
小梨显得较冷静,她不再泪涟涟。她要暮云安心地去,男儿志在四方。
我被妈妈的手术费与住院费用吓呆了。
妈妈同我一样,都是很能将苦水往肚里吞的人,但妈妈吃的苦,绝对比我多得多。
往后庞大的医疗费用让我头痛。我不过是一名小编辑,不是大作家。
医生建议母亲长期住院接受治疗,否则怕有严重后果。长期住院的确是一笔庞大开销。
我摸索着口袋内的名片--石贤一。
我决定了!我要把自己“租”出去。
“什么?初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焦琴至今还怀疑我是否“丑人多作怪”!她知道我的决心后一直劝着我。
但我还是拨了名片上的电话。电话接通,那人问我是否有预约,语调非常客气。
“烦你通报一声,说佟初云愿意与他合作。”
“你是佟小姐?”
“是的!”
看来石贤一早已交代秘书等待我的电话。
不久,石贤一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佟小姐!”
“一百万,是不是?”
“合作愉快,价码还可提高!”
“好!我们一言为定。”
石贤一的办事效率极高,他立刻吩咐人为我找了特别护士,一天二十四小时专门看护妈妈。
焦琴直呼不可能。天底下怎会有这种事发生?打死她也不信。
可信不信由不得她。石良二当天便来接我下班,他开的是积架车。石氏兄弟三人开的都是名牌车,辆辆价值非凡。
好似连续剧般,我坐上了石良二的车。石良二正眼都不瞧我一眼,一张犹如翻模的脸冰冷到极点。石氏兄弟属他最是俊美,可我不欣赏。
他的俊美带了几分阴柔,缺乏阳刚气。可我没说,石贤一曾有交代,石良二生平最痛恨别人说他两件事:一是说他像女人,二是说他同性恋。这两样都是他的大忌。我不敢多嘴。
他不同我说话,我也没开口。
“你的鞋子太脏了!”半晌,他说,说话时眼睛并没有看着我。
他分明是说给我听的,可他的眼睛却盯着车内的地毯。
真夸张!车内竟铺地毯,而且是白色的!
石良二今天的衣着更是一身白。他去哪儿找的这身行头?显然是自己设计的。燕尾服不像燕尾服,燕尾服应是前身短、后身长,可是他却偏偏相反地前长后短。
“石良二先生,鞋子踩在地上当然会脏的。”
分明是嫌我污损了他的积架车地毯。
“叫我二少爷!”他冷哼一声。
有没有搞错!他当我是什么?奴婢?我愤怒了。他讨厌女人,可女人也不见得会喜欢他。
“你以为一百万这么好赚吗?”
他污辱我。石家三兄弟都污辱我!我打开车门想下车,我不干了!不赚这种钱!
石良二没有拦阻我的意思。真气人!他料定我是在惺惺作态。我用力地将车门又关上了。好!我同你斗到底!
我能忍的,我告诉自己。如今为了妈妈的医药费,二少爷就二少爷吧!“二少爷,我把鞋子脱了总行吧?”
“算了!你的袜子看来也干净不到哪儿去。我不想车内有股异味,我会叫人清洗的。”
石良二开着车一路往阳明山方向驶去。
石老爹住在阳明山上的一幢别墅里,今晚是石家每月一次的固定餐会。
到达之后,石良二把车停好,要我先留在车内。
为什么?他不是带我来参加晚宴的吗?
“车后座的盒子内有一套晚礼服。”他说。
我打开了盒子,看见一件白色的礼服。我目眩了,这一辈子从未穿过如此高贵的衣服!
石良二想必预知我今晚的衣着必不入流,不够资格同他一齐出席聚会。可我在哪里换衣服呢?就在车内吗?
是的!不用问了,石良二就是这意思。我紧握着拳头,生气也好,委屈也罢,我都得忍下来。
在车内换衣服不知会不会被人偷窥,我胆颤心惊地。没想到这件礼服正好合身。他怎知我的身材?不愧是服装设计师,只不过见我一次,就把我身材看准了。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可鞋子不搭调。
这么美丽的晚礼服,该配上一双玻璃舞鞋的。天哪!我当自己是灰姑娘了。小心午夜十二点一到,我就打回原形了。
打开车门,我立刻发现地上另有一个盒子。盒内正是一双毫无瑕疵、洁白如云絮的高跟鞋。石良二关上了后车厢。看来他是面面俱到了。
我恐怕不是他的第一任客串女友。在我之前,不知多少女人有此“荣幸”担任这个工作。
穿上了鞋子,再合脚不过了。二十五寸半。
石良二等着我,一脸的不耐烦。
来时,我看见了宝马已停妥在停车场。现在,保时捷也到了。
车主石德三又换了个女伴。这一回是玉女明星郝小欣。石德三的口味真多样化,肉弹也行,纤细也可,只要有一张俏丽的脸蛋。我哪能同郝小欣比,比衣服倒还不输人。
油嘴滑舌的石德三,正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他搂着郝小欣下车来,分明是同石良二示威。石良二对我保持着距离,太不给我面子了。石贤一说石德三专抢别人的女朋友;只要他看上了,就是哥哥的女友也照抢。
不过,我是“安全”的,石德三不屑抢,送给他,他还嫌多余。他看着我的目光如此地说着。可不可恶?这种男人!我真恨不得脱下高跟鞋来敲他的脑袋瓜子!
“老二不喜欢女人,所以不结婚;老三是太喜欢女人了,所以不想结婚!”石贤一的话,言犹在耳。
仆人在门口恭迎着。石德三挽着女伴大剌剌地走进去。石良二与我一前一后走着。
石贤一看见我,于是到了屋外来。他同我眨眨眼,示意我和石良二亲近些。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不得不靠到石良二身旁。
我想挽他的手臂,就不知他是否又嫌我脏。于是,我只好拉着他的衣角走着。如果石良二这样也拒绝,就别怪我不帮他演这场戏了。
餐桌是长圆形的,看来宾客都已到齐。石老爹的别墅,富丽堂皇自不在话下。
倒是石老爹戴着一副老花眼镜,那种滑稽的模样,令人忍俊不住。儿子个个玉树临风.他却是五短身材;儿子个个英俊潇洒,他却同我一般,大众化的脸孔,过目即忘。
还有一个女人,她吸引了我的目光。一看就知她家世良好,有着优雅的气质。想必她就是石贤一的妻子了。
她向我点头微笑,仪态高贵端庄,我自惭形秽。
但我何必自惭形秽?我跟她比较什么,我暗怪自己。
石贤一向我介绍石老爹,以及他的妻子楚湘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