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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映雪接过了筷子,低下头吃饭,眼泪落进米饭里。
沈逸凡松了一口气,看着苏映雪凄楚的模样,心里充满同情和不舍,他想起昨天早晨在机场看到的苏映雪,虽然蛮不讲理,却神采飞扬,哪是现在这个样子,霜打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的。沈逸凡起身给苏映雪倒了杯水,轻轻地放在她面前,起身走到了窗前。
窗外,夜色深沉,游龙一样的路灯点缀在高楼大厦间,让这城市的夜变得光怪陆离,而他和苏映雪的命运,也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变得不可捉摸了……
诡异的客房
第三集
德隆大酒店早晨
清洁工王姐走到1108房间外,刚要敲门,看到门把手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就放下了手,走去1109的房门口敲门。
刚敲了没两下,里面传来一声吼:“走开!闹鬼呀,大清早的。”
王姐好言好语地问:“要收拾房间吗?”
“不要!”
王姐转身刚要走,突然听到1108从里面传来一声怪异的响声,像有什么东西猛地扑到了门上,声音沉闷而短促,吓了王姐一跳,她疑惑地看1108的房门,捂着胸口,退后了一步。
一切归于安静。
王姐蹑手蹑脚地凑上去,把耳朵贴在门上,屏气听里面的声音,什么声音也没有。
王姐嘀咕了一句,转身要走,就听到“叭”的一声敲门声,又一声,又一声,节奏缓慢、力度很轻,听起来很怪异。
王姐头皮发麻,她转身四下看看,每个房门都紧闭着,长长的走廊上腥红的地毯分外刺眼,她盯紧了1108的门,推着清洁车一溜小跑,当她转向楼梯拐角,想进电梯的时候,从电梯出走出一个面容清瘦的男人,王姐一头撞了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张经理……”王姐连声道歉。
“没事,王姐,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酒店张经理张海思问。
“1108……”王姐指了指1108的房门,眼睛里露出害怕的神色。
“1108?怎么了?”张海思走过去。
张海思侧耳听听,1108房间里很静,他想了想,举手敲门,大声说:“请开门,早餐服务员。”
没人应声。
张海思再敲,还是没动静。
张海思转身看了看王姐,她缩着脖子说:“里面有人,我知道,我刚才听见里面有声音。”
张海思拿着内部手机,说:“叫客房部值班拿1108房间的钥匙送到11楼。”
不一会儿,一个服务员把钥匙送了来。
张海思拿着钥匙犹豫了一下,就打开了门,门后面有什么东西顶着,推门有点儿费劲。
是自杀还是他杀?
不一会儿,一个服务员把钥匙送了来。
张海思拿着钥匙犹豫了一下,就打开了门,门后面有什么东西顶着,推门有点儿费劲。
张海思推开门往门后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个女人面如纸色,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衣服上还沾满了血迹,血迹从女人身边,一直延伸到窗下,那里有一些碎玻璃片,木地板被弄得一片狼藉。
门上有几个血手印,看了让人心里发毛。
“妈呀!”王姐捂着眼睛惊叫失声,服务员也吓得腿发软。
“小姐、小姐!”张海思赶紧蹲下来摇动女人。
摇了半天,女人一点反应没有。
张海思立刻打急救电话、报警。
“18号,知道这位小姐的名字吗?”张海思放下电话问服务员。
“开房客户注册名是江月,不知道是不是她。”服务员说。
“噢,江月。”张海思点头,转头扫视房间,床铺没动过,洗手间的门敞开着,里面的清洁用具也没有动过,落地柜门关得好好的,张海思走过去一一打开看看,里面空空如也。
张海思退出来,守在房门口等公安。
威华市中心医院第四病区4207病房傍晚
江月手腕动脉被割,失血过多,刚输完血,人还昏迷未醒。
“从现场来看,江月喝了大量红酒,摔碎了酒杯,并用酒杯的碎片划伤了手腕,其中有一个玻璃碎片上有她的指纹,看样子是自杀,可她为什么自杀?门上的血手印是她的,说明她求生的欲望驱使大量失血的她爬去敲门求救,她是后悔自杀呢,还是根本就另有隐情?”刑警侦察员小李看着江月锁紧了眉头,提出一连串的疑问。
“等她醒了问问清楚吧。”徐东说。
“德隆大酒店是四星级酒店,保安工作一向不错……”小李说:“现场除了有沈逸凡的衣服、张海思经理的脚印,没有发现别的……”
这时,江月呻吟了一声,醒了。
见鬼
江月费劲地看看四周,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发疯似的抱着头往后缩,打在手背上的针头被拔掉了,输血瓶被她晃得摇摇欲坠,她也不管不顾。
“江小姐,你冷静一下。”护士在一边说。
“鬼,鬼!”江月一点也冷静不下来,神色惊惶,全身发抖。
“江小姐,我是徐东,没事了,这里是医院。”徐东走过去安抚她。
“鬼,鬼!”江月情绪失控,根本听不进去。
“江小姐?”徐东还要再问,就看到江月转过身去,拼命拿脑袋往墙上撞,像急着把墙撞个窟窿钻进去。
“对不起,病人情绪不稳定,请保持安静。”护士赶人了。
徐东几个人困惑地对望了一眼,再看看江月,她与先前那个举止优雅的女人判若两人,惊惶、混乱而疯狂,徐东示意大家出去。
“事情越来越多了,苏映雪那边还没点儿头绪,江月这边又出事了,真见鬼!”小李摇头叹气。
“张经理,你们酒店有没有监控?”徐东问张海思。
“我们只在大厅、走廊和电梯里安装了监控,房间里安装是违法了,我们酒店有义务尊重和保护顾客的隐私权。”张海思说。
徐东:“嗯,张经理,麻烦你把监控记录找来看看。”
“好的。”张海思立刻拨打电话让大堂经理把光牒送来。
徐东:“要不是江月命大,现在早过去了,小李,你带人在这里盯着,防止凶手钻空子,我们几个回去看看光牒。”
小李:“好的。”
刑警大队拘留室夜晚
“苏映雪,你从这出去以后有什么打算?”沈逸凡抱着胳膊,坐在窗前,看着灯光下的枯枝衰草,问。
“你呢?”
“我还回房地产开发公司上班,赚钱、娶老婆、养孩子,有的是重要任务。”沈逸凡乐呵呵的,不像在坐牢,倒像在旅游。
“……”苏映雪不吱声,她可没沈逸凡的阿Q精神,她能干嘛,她是杀人嫌疑犯,回北京工作肯定是不行了,她也不懂经商,爸爸的公司乱成一团,她却束手无策,也不知道姐夫方子豪现在怎么样了……想到方子豪,苏映雪闷闷地叹了一口气。
安慰她
“别这么泄气,这可不像苏映雪,你那泼辣劲儿那去了?你就拿出揍我那劲头儿,什么事都不在话下。”沈逸凡说。
苏映雪瞅了他一眼,没吭声。
沈逸凡:“打起精神来,一切都会变好的。过来,你看!”
苏映雪走到窗前,探着头看,窗外什么也没有,就是花圃里几棵蔫头呆脑的冬青和满地枯黄的草。
沈逸凡:“这些枯草,在经历了严寒之后,就会发出新的枝叶来,恢复生机,精力旺盛地迎接新的轮回,苏映雪也要像顽强的草一样振作起来。”
“如果我是草,天塌下来我也不管,还怕什么严寒?”苏映雪无精打采地说。
沈逸凡:“别以为草就没感觉,它也是生命,是生命就知道疼,就知道追求新生。置于死地而后生的生命才值得敬重,因为它们充满了勇气和力量,懂得珍爱拥有,而那些永远倒下的懦夫,只能让人遗憾和鄙视。”
“追求新生……不过是劫后余生……”苏映雪红了眼眶,是呀,经历了这天翻地覆的灾难,她真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了,现在的她,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苏映雪了。
“每个人都是劫后余生,难道不是吗,我们的出生就是一种幸运的劫后余生,在成长的过程中,痛苦和磨难随时考验着我们,如果不够坚强,哪怕一点小小的波折也会把我们打倒,苏映雪,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你要一直活在别人的同情和安慰里吗?如果你是这样的人,可不配做我的朋友。”沈逸凡转头看她。
“谁愿意当你的朋友啊,碰上你就没好事……”苏映雪的眼泪落下来,她的心情太低落了,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满身都是刺,“让我安静一会儿吧,置身事外、安慰别人的话谁都会说……”
沈逸凡听了,自嘲地笑笑,是的,失去亲人是剜心之痛,他的安慰太苍白了,他的好意显得那么多余,他应该静静地陪着她,什么也不要说。
借肩膀靠
“苏映雪,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你要一直活在别人的同情和安慰里吗?如果你是这样的人,可不配做我的朋友。”沈逸凡转头看她。
“谁愿意当你的朋友啊,碰上你就没好事……”苏映雪的眼泪落下来,她的心情太低落了,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满身都是刺,“让我安静一会儿吧,置身事外、安慰别人的话谁都会说……”
沈逸凡听了,自嘲地笑笑,是的,失去亲人是剜心之痛,他的安慰太苍白了,他的好意显得那么多余,他应该静静地陪着她,什么也不要说。
苏映雪这两天哭得眼睛都肿了,现在,她又在那里哭,憔悴得不成样子了,沈逸凡看着心疼,他默默地走到她身边,坐下,说:“苏映雪,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靠。”
苏映雪摇了摇头,趴在膝盖上无声地哭,身体的每一个线条都写着伤痛。
沈逸凡伸过手去,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任她温热的眼泪打湿他的衣衫。
苏映雪再一次放声大哭,她觉得自己溺水三千,抓不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已经被绝望和痛苦撕碎了。沈逸凡的怀抱宽厚温暖,短暂的依靠却能给她绝处逢生的力量,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怀抱。
哭累了,苏映雪的眼睛干涩地再也流不出眼泪了,恶劣的情绪却缓解了好多。
沈逸凡把苏映雪扶起来走到床边,让她躺好,给她盖好被子,说:“我守在这里,你安心地睡吧,你已经两三天没好好睡觉了,睡醒了,太阳又是新的。”
苏映雪戒备地看他。
“傻丫头,又想什么呢?我在这里敢干嘛?真是猪脑袋。赶快睡吧,我对你没兴趣。”
苏映雪吸溜着鼻子,闭上了眼睛。她实在太累了,两个眼睛重似千斤,两行泪水从她紧闭的眼睛里滚了下来。
闭着眼睛的苏映雪眉眼如画,却满脸都是哀伤的神情。
沈逸凡看着她,想想这些天发生的事,也觉得恍然如梦,但愿,苏映雪能好好睡一觉,等她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好。
奇怪的现场
威华市刑警大队侦察科会议室夜晚
刑警们认真地看德隆大酒店的监控光牒。
德隆大酒店里每天进进出出的顾客全都衣着光鲜,举止从容,看不出哪个人有问题。
会议室里很安静。
屏幕上,江月从电梯里出来,穿过走廊,拿出房卡在门锁上对了一下,打开了1108房的房门,走了进去,把门关上了。
走廊里人来人往,但没有人再进出1108。
一直到牒片上显示时间是晚上十二点,1108房所在楼层的走廊突然熄灯,十分钟左右后,灯又亮了,走廊里一个人影儿没有,每个房门都紧闭着。
半夜回来几个房客,有的因喝过酒而神情亢奋,走路东倒西歪,但自始至终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