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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齐铭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我,比这夏末的风都冷。
在望到他的眼睛的那一刻,我的怨怼、委屈、压抑,突然间又没了。他的眼睛那么冷,曾经的浓情蜜意都消失不见了。
我突然不知道,我的情绪,我的痛苦,我连夜的失眠,与他有何关系。
当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开口时,身后米楚他们也跟了出来。
米楚指着陆齐铭说,陆齐铭,我告诉你,你别仗着洛施喜欢你就蹬鼻子上脸。好自为之?我看这句话送给你最合适。以后,麻烦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带着你的新女友不停地出现在我们眼前,你不累,观众都审美疲劳了!
我上前拉住米楚,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因为我看到陆齐铭的眼睛里的忧伤正像潮水一样慢慢地蔓延。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夜色里,他还是当初我心上那个挺拔的少年,所以,我依旧不忍心,也不想看到他有一点难过。那样,我会比他更难过。
但是这时,陆齐铭却开口了,他定定地看着我,林洛施,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你期待我说什么?分手快乐?祝你快乐?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难道你不需要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责任吗?陆齐铭依旧死死地望着我。
我愕然,我犯什么错了?
张娜拉拉起陆齐铭,齐铭……我们走吧。
陆齐铭失望地望了我一眼说,我们已经分开了,以后请你尊重我的感情,尊重我的女朋友。如果再有今天的事情发生,我不会就此结束的。
操!米楚不满地尖叫,陆齐铭,什么叫尊重你女朋友!每天把你女朋友当佛像一样供在那里?见到她就要端茶倒水让座位?你也真他妈太敢想了!
我不理会米楚的尖叫,冷声问陆齐铭,你所指的“今天的事情”是什么事?
张娜拉又扯了一下陆齐铭,状似艰难地开口,齐铭……我们走吧。
我指着她咆哮,你闭嘴!
然后我专注地看着陆齐铭,齐铭,你说,到底是什么事?
陆齐铭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里的冰越结越多,他说,洛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上次米楚打娜拉的事还没算完,今天晚上你又动手,你们是不是觉得她好欺负?!
我动手?我茫然地看着众人,今晚我一直坐在桌边,动没动手,大家看得最清楚!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先出的门,随后回去就没见到张娜拉,紧接着她便捂着半边脸回来了……这之间的时间……
是的,足够我动手了……
我笑起来。
米楚她们大概也想到了这些,一直看着我。我低下头,苦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低声对她们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这样僵持着,一直沉默的苏冽突然跑到张娜拉面前,问道,她打你哪里了?
张娜拉不明所以地指了指右脸。
“啪”!
当这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时,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苏冽抱着双臂站在那里,冷冷地说道,既然洛施背了这样的黑锅,那这件事没道理不做,我替她做了。
我觉得张娜拉天生就是演戏的,苏冽的一巴掌刚抽完,她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陆齐铭眼睛冒火地看着苏冽,手紧紧地攥着,可是他却无法动手,他是男人,而且,苏冽曾给过他太多的帮助。
他顶替他的父亲接管家里的生意时,苏冽给他介绍过太多的客户。
这时,一直在酒吧里等我们的葫芦也出来了,他看到了这一幕,给我们递了个眼色,让我们把苏冽拉回去,然后走到陆齐铭面前,拉住他说,齐铭,别跟她们几个疯子计较,走,哥们儿送你们回去。
张娜拉懂事地抹了把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齐铭,走吧。
陆齐铭愧疚地看着她,最后又回头失望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甘示弱地回望着他。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我才全身无力地蹲下来,胃又隐隐地痛起来。
米楚扶着我,愤慨地说,操,满头冒绿光还护着那个贱人!脑子有病!
千寻说,不要说他脑子有病,脑子有病的前提是得先有个脑子。
苏冽回过头,严肃地说,洛施,我之前一直觉得张娜拉挺普通的,不知道齐铭怎么会跟她在一起,但今天晚上的事真是让我对她刮目相看。我不知道她怎么挑拨开了你跟齐铭,不过我觉得大家有必要提醒一下齐铭。
苏冽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同样,她也把陆齐铭当兄弟看。虽然我跟陆齐铭分手使得她与他之间罅隙横生,但是我知道,她一直都希望我们能够和好。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苏冽说她跟米楚、千寻三个人先送我到家。
我说,我想自己走一下。她们三个面面相觑。
我笑道,放心,我不会自杀的。
苏冽说,这么晚了,你这样我们怎么可能放心。
我失笑,我自己走几步就会打车的,你们别担心我,我就想一个人静静。我边说边推她们去车边。
米楚说,要不我陪你吧。
不用不用,拜托你们放过我吧。我冲她们挥手。
苏冽看着我,摇了摇头,妥协地拉着米楚和千寻走了。
我一个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抱紧双肩,企图能够温暖一点。马路冷清,路灯静默。
在一个已经打烊的商店前,我在自动贩卖机里打了几听啤酒下来。喝完一听后,我突然来了兴趣,把这个易拉罐当沙包,在自己臆想的构图里,蹦来蹦去,丢来丢去,就像小时候玩的那个叫跳房子的游戏。
其实小时候,我最不喜欢玩的就是这个游戏,因为我觉得人总是局限在几条虚构的线里,那种被困顿的感觉,异常辛苦。
直到长大后,我才渐渐明白,其实人生就像跳格子,一步一步地跳着,循序渐进,即便赢了,结束了,最后也还是会回到原点。总而言之,你逃不过这个有秩序的格子,就像逃不过这朗朗乾坤。
易拉罐沙包越来越多,而我也渐渐有了点模糊的醉意。
我坐在地上,把它们摆成一个心型的模样,就像当年陆齐铭在圣诞节为我摆的一圈蜡烛一样,可是我拼来拼去,都因为易拉罐太少而无法成形。
我焦灼急躁,突然觉得如果无法拼成心形,就证明我和陆齐铭没有缘分。
最后,我想了一个好办法,又晃晃悠悠地走到贩卖机前,投钱进去,换了几听啤酒出来。
我满意地看着自己用易拉罐摆好的心形。多可悲,我就是在自己这样的幻觉里,以为拼成了一颗完整的心,陆齐铭便会出现。
微笑变成了苦笑,我低下头,有眼泪跌落。
时至今日,我依旧无法从“陆齐铭”这三个字里走出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手却在这时突然被人拉住。
我泪眼模糊地仰起头,眼前浮现出熟悉的身影。
是幻觉吗?是上天明我心知我苦,所以眷顾我吗?
我愣愣地张开嘴,酒气弥漫,可是依旧清晰无比地叫道,齐铭……
然后,眼泪不停歇地跌落。
第七章
'1'我不怕他不爱我,却怕他所爱之人,并非良人。
蒋言说,他还没见过一个女的哭到这种神志不清的地步。
他说这话时,我在他的公寓里,昨天晚上是他把我带回来的。他说我对着他喊了几声“齐铭”,便晕过去了。
我用力地回想当时的情景,却没有一点印象,只记得当时我的视线里好像出现了一个穿白衬衣的少年,我以为那是陆齐铭。
但是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哭得神志不清,我只是喝醉了而已。我举着手,跟蒋言保证。
蒋言不理会我的辩解,刷着牙问我,林洛施,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房子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始有点神游天外。清醒后的我突然发现蒋言穿着浅蓝色的家居服站在我面前,平时的西装革履给他增添了稳重老成的味道,虽然英俊,但是锋利,遥不可及。而家居服却把他衬托得异常随和英俊,一副无害的模样。我琢磨着,这要是在我们学校,估计想扑上去把他按倒的女生不计其数。
正在我发愣之际,蒋言蹙着眉头又叫了我一遍,林洛施?
啊……哦。想起他刚刚问我的问题,我立刻用力地抽了一下鼻子,好像是有那么一股味道……我冲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你的房子这么干净,怎么会有难闻的酸味?
蒋言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淡定地伸手指了指卫生间说,昨天晚上,某个人……在我的卫生间吐得翻天覆地……
刚刚还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的我听到他这句话,立刻诚惶诚恐起来,我马上去清理。
我怎能不惶恐,醒来后的第一震撼是我竟然看到了蒋言这个美男,第二震撼就是蒋言的家,整个一他办公室的放大版,灰白色调为主,干净得飞不进一只蚊子来。
而我却把有洁癖的他的卫生间弄脏了,用米楚的话说,我就是有三张脸都不够他扇!
我边清理卫生间边感慨,唉,这猪狗不如的人生。
我住的地方跟蒋言住的地方比,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他家一个洗漱台,就大得够两个人躺上去了。真是变态,一个洗漱台就够我的一个卫生间大。我边清理地面边嘀咕着。
哦,是吗?我还嫌它小了。蒋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时吓了我一跳,我回过头,他正举着杯子走过来漱口。
我不知道应该什么话。
蒋言漱完口放下杯子,一本正经地拉着我在窗台旁边比画,你看,我想把洗漱台砌到这里,嗯……算了,还要拆,太麻烦了……还是……再买套房子好了。
他刚说完,就丢下听这话正听得热血沸腾的我,独自若有所思地走出了洗手间。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比当初埋葫芦的心都强烈地想埋了蒋言。祸害!一群祸害!
可是,可是,我也多想成为祸害中的一员!呜呜,我也想每天开个奔驰,把买套房子跟买个菜一样轻松地挂在嘴边。
我用力地擦着洗漱台,化悲愤为动力,发泄着自己心里的怨气。
和蒋言一起走下楼时,我突然有种莫名的警觉,因为周围的环境怎么这么该死地熟悉?
门口处的喷泉,周围的杨树,米黄色的楼层……
当这些标志性的事物越来越多地进入我的眼睛时,我的大脑立刻处于待机状态。
这里竟然是静水小区!蒋言竟然跟陆齐铭住在同一个小区!
理解通透这个消息后,我立刻做贼般环顾四周,方圆一里内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我立刻低下头,匆匆地亦步亦趋地走在蒋言身后,直到坐在车上,都在不安分地通过车窗朝四周望。
蒋言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说,放心,你长得很安全,别指望有人跟踪你。
我转过头“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蒋言车启动后,我才回过头来,开始对他那句“长得安全”耿耿于怀,于是抬头较真地问他,你不觉得我长得很耐看吗?
他扬起嘴角笑道,嗯,很耐看,需要我耐心看。
……
我发现我走进了一个误区,蒋言其实一点都不如初次见面时那般绅士,相反,他毒舌得只要一开口说话,就有种让人想抽他的脸的冲动。
但是他又毒舌得一本正经,从容镇定,让你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我认识到这个事实后,便不再开口,免得再被他奚落。
蒋言开车也一点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温文尔雅,我觉得他不去开飞机真是浪费了。
到公司时,我眩晕着从车上走下来,喝了一杯柠檬水,才略微舒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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