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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都走开!”我大叫着,不管我面前人到底是谁,都不准靠近我的身边,更不许靠近我父母的尸体。
“苏沫,放手好吗?你要接受这个事实。”这个声音是谁?好熟悉,是我心底深深呼唤了好久好久的人,是你吗?是你吗?
在我疑惑的时候,这个人,这个我心底深处一直都存在的人继续说:“苏沫,乖,放开手,没事的,好吗?我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的。爸爸妈妈走了,不是还有我吗?我还在呀,你的景初还在呀!”
“景初?景初……”我抬起头来,真的看见了他就蹲在我的面前,“你是景初……你怎么回来?”
“你们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顾安臣就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先带你回来,我去接孩子,我知道你一定会这样。乖,苏沫,放开妈妈,来我这里,这次不要再关闭你自己的心了,你要接受这个事实,好吗?我们都在,你十三个兄弟都在,顾安臣在,孩子们在,我也在!”他说着,朝我伸出手。
“景初……景初……”我扎在他的怀里,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大声的哭了出来,“夏天不在了,现在我妈妈她也不在了,爸爸也丢下我了,我又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他们都还在呢,只要你还记着他们,他们就都还在呐,你看,他们不都还活在你的心里么,所以,冷静下来,我们一起送他们最后一程,好吗?”
“梁景初,你先带苏沫去领孝服,我带孩子们出去下,这里交给化妆师吧。”顾安臣说。
“好。”他说:“来,苏沫,我们去领孝服,这里交给化妆师。”
梁景初像是牵着一个小孩子一样牵着我的手走出了屋子,我回头看了看那些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最疼我的亲人们,有些迷茫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谁都劝不了我,反倒是现在对于我来说,只能说是我孩子的生父、我上司的男人却将我从癫狂中拉了回来。
这是命运的纠结,还是说在我的潜意识里面,只有他才能将我拉回来?我自己并不清楚,也许上帝就不希望我的人生平静下来,我越是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它越是笑得开心,现在,连我的父母都离开了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他们了,它也把他们带走了……
chapter 67
“苏沫,苏沫,起来啦!先给你爸妈哭个早儿,哭完早儿再睡。”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叫我,但我没有听清楚是谁。昨天守夜守到很晚才睡,后来大哥实在看不下去了,生叫大嫂给我拿了一片安眠药。可我怎么会睡的着呢?即便是睡了,也睡得不安稳啊。自从夏天死之后,我便要靠着安眠药才能够睡着,更何况是现在呢,在那冷冰冰的水晶棺里面躺着的,可是我最最亲爱的两个人啊,是我的爸爸和妈妈啊!我知道,我知道人生除了偶遇之外,就只剩下别离了,可是我的别离好像太多了,好多好多人,来到了这里,可是又在我
无法失去他们的时候,又离开了我。可是,我舍不得,我放不开啊。
“妈,要不先让老姐睡吧,她才刚喝了安眠药睡了一小会儿,就别让她去了,行吗?我怕她受不了。”
我一点点的清醒了过来,也就挺清楚了叫我的人是谁,大概是为了叫我哭早儿的事吧。我们那里有一个习俗,就是在人死了之后,后辈们要在凌晨的三点为他哭早儿,取义就是希望它能够顺利的度过去那个世界的各种磨难。一共要哭够三天的,知道出殡的那一天。我推开了身上的被子,一股脑儿的坐了起来,果然看到了十三弟和三娘站在我的床边说话。不过,我倒是没觉得怎样,他们反倒被我被吓了一跳,看我起来之后,呆愣愣的看着我。
“三娘,您老怎么起来了,我们这些后辈们去就行了,您老就甭去了。”我说。
“我就再去送送怡玲吧,我们妯娌一场,都是老姐妹啦。”她说。
听她这么说,我也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弯腰帮孩子们盖好被子,穿上外套就跟他们走出去了。等到到了堂着我父母的大堂时,我发现我十三个兄弟们都已经跪在了自己的位置,而梁景初和顾安臣竟然也都已经在那儿了。我也跪在那里,呆愣愣的,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的僵硬,死板的有些可怕。还是哭不出来,真的,一点都哭不出来,眼睛干涩的生疼生疼的。不是不心疼,只是因为太心疼,心疼到了麻木,所以疼到忘了哭。我低着头,也不讲话,就只是安静的跪在那里一点一点的烧着纸钱。突然有一只温暖的大手在我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我猛地抬起头来,却发现梁景初蹲在我的面前,正一脸关心的看着我。
他说:“苏沫,你该哭出来的,真的。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习俗是怎样,但是,我希望你哭,你一定是要哭出来的。最舍不得看你哭的样子,可是我更舍不得你把一切都憋在心里边,不然有一天,你会垮的。”他说着,还摸了摸我的脸颊,“你看,这样不是很好么。”
我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发现上面湿漉漉的,是泪吗?是真的哭出来了吗?恍惚间,我无意识的越过梁景初,跟顾安臣四目相对,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疼,以及一抹无奈和……不自然。关于他的表情,我并没有深思,也不敢去深思,我就像是逃难一样的立马又将头低下了。其实,我很对不起顾安臣吧?我一直都对不起他吧?他是这样的深爱着我,可是在我的心里,还是下意识的把梁景初放在第一位。我已经尽力了,可到头来,却发现还是这样。
哭完了早儿,我仍旧是睡不着。石桥整理收集
我蜷缩在墙角,双臂紧紧地环住双腿,脸贴在膝盖上,一动也不动的坐着。爸爸和妈妈现在走到哪里了啊?路好不好走呢?我知道这世上本是没有灵魂存在的,但是我深深的相信,爸爸和妈妈,以及夏天,他们都还在呢,最后都会在彩虹桥的尽头等着我,所以,我是真的相信,他们还是存在着的。
要是爸爸妈妈还活着的话,他们会怎么选择呢?他们面对这些,会做些什么呢?会不会就只是因为这样,因为他们活着的话,就会指点我,帮着我,所以上帝才会突然将他们从我身边带走呢?到头来,还是因为我吧,是吧?我还是那个罪魁祸首吧?我就像是扫把星一样,所以谁碰到我,谁都会没有好下场吧,夏天是这样,爸爸妈妈也是这样,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算是一个尽头呢?一滴泪从我的眼中滑落,在我还来不及想清楚的时候,就已经坠入冰冷的地上,碎成千块万块,然后消失在了尘埃里,我这才惊觉自己是又哭了。我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帮孩子们盖好被他们踢到一边的被子,然后一个人跑去了院子里。
冬天的夜里冷风嗖嗖,估计除了我之外,没人会在这样的夜里去院子里坐着吧,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我之前就已经有一个人坐在那儿了。我不知道他在那里做了多久,只是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站在那,倚在院中的枯树上,指尖夹着一支烟,明暗的烟火一闪一闪,看起来有点不真实,就好像他是从遥远星球投射而来的一抹孤影一样。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中一闪而逝的是无尽的悲伤。多矛盾啊,可却又那么的现实。原本是无穷无尽的如同洪水一样的悲伤在他的眼中肆虐着,却在看见我来之后,硬生生的被他给压了下去。他看了看我,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在看了我许久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景初,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晚还没有睡?是睡着不习惯吗?”我说。
他说:“不是,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你,你好好吧?”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说。
接着又是好久好久的一阵沉默,我们谁都没有讲话。也许是不想说, 或许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突然叫我的名字说:“苏沫,苏沫……”
“怎么了?”我问他。
“我还能这样叫你的名字多久呢?好像一辈子都能这么简简单单的看着你,牵着你的手,不停的叫着你苏沫,苏沫……有些话,我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能不能说,可是,我在津城的时间不多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跟你说,我只是想跟你说——苏沫,我是那样的爱你,你知道吗?若是可以重来一次的话,如果一切一切都可以重来一次的话,当初那个时候,你还会选择我吗?会吗?”他问我说,却又在我想回答他的时候捂住了我的嘴,一脸的悲伤:“别说,什么都别说,我很想知道你的答案,可我很胆小,我害怕会听到我一直害怕着的答案。”
他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脸颊深深地埋在我的颈窝,他哭了,我知道,因为我的肩上湿漉漉的。天气很冷,可他的泪好烫好烫,几乎都要将我灼伤。我确实是想回答他说,若是重来的话,那我一定不要遇见他。并不是因为些别的什么,只是因为我太爱他,所以舍不得他在手那些苦、那些罪。若不是遇见我的话,他也许会遇见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生一堆好可爱的孩子们,然后幸福的过上一辈子吧?就是因为遇见了我,所以夏天她沾染上了无尽的黑暗,他也就因此受了他这人生中最严重的伤,而顾安臣,顾安臣他……所以,要是一切都可以重来一次的话,那我会选择重来不会遇见他,不会遇见夏天,不会遇见顾安臣,也不会遇见苏河。以他的头脑,他一定已经清楚的猜中我想要说些什么吧,是吧?
“苏沫,我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我想说,要是一切都可以重来的话,我还是希望遇见你,真的,我不后悔,直到现在我都还不后悔。要是有重来的机会,我还会对你好,不,我会对你更加的好。”他说着,推开我,看着我的眼睛说:“苏沫,我是真的好爱你,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一滴血从他的鼻子流了下来,滴在了她洁白的衬衫上,他迅速的捂住鼻子,说:“苏沫,抱歉,天太晚了,我该回去了,最近天有些干,我上火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他另外一只手捂着的,是他的胃。
心中瞬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我也紧跟在他后面追了上去。大概是胃痛又犯了吧,天气这么冷,他又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不胃疼才怪。我跟进他的屋子,在他的身后,扶住几乎蜷缩成一个虾子一样的他,我说:“是胃病又犯了吧?我帮你去倒些热水,你的药呢?你的药放在哪里?”
“你先回去吧,我根本没有事,只是刚才在外面待得时间太久了,所以胃里有些受了凉,你先回去好了,明天不是会很忙吗?”他说。
“你这个人还真是……算了,我去帮你倒些水就会回去。”我说完就走出了他的房间,去帮他倒热水,可是就在我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他拿着药瓶偷偷摸摸倒出一颗药塞在嘴里,就又迅速的将它放回了西装口袋,我满脸狐疑的问他:“景初,你刚才手里拿的是什么药?为什么不让我看见?拿出来给我看看。”
他看见我进来,起初有些惊慌,后来又立马镇静了下来,对我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普通的胃药而已。”
“你要是以后还想看见我的话,那就拿出来给我看看!”
chapter 68
“这是什么?怎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英文?”我拿着药瓶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