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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泉抿嘴直笑,走到书桌旁,两手撑着桌边,压低身体凑近向渊,“一恒借我用几天,好不好?”
向渊倏地冷下脸,“你说什么?”
她用,怎么用?像他一样用吗?
向渊警惕地审视顾泉,眸光也渐渐冷了下来,“别想打我老婆主意。”
难怪他觉得顾泉和段荀没那么亲密,原来是这个原因,顾泉竟然是……
“哎哟,别那么小气嘛,我就是想让一恒陪我出去玩几天啊。”顾泉苦哈哈地请求,“看在我这么惨的份上,就可怜可怜我吧。”
向渊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他直觉要回绝,却陡然记起明天是初三。向涵今天已经打了电话过来,说她明天会和左易回家,到时候左家人也会来拜访……
这段时间让一恒出去也好。
神色黯了黯,向渊对目露期待的顾泉点头道,“好,我同意。”
顾泉欢呼,“渊表弟你真是好男人!”
“等一下,我还有问题。”拦住想要跑去奔走相告的顾泉,向渊让她坐到沙发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严肃地逐条问,“你们要去哪里?目的地有认识的人吗?路线确定好了没有?酒店、机票呢?和你在一起,我担心一恒会被拖累,最好是……”
“……我收回刚刚的话。”
向渊效率颇高,在泰国也有熟识的朋友,便拜托他安排了一个私人导游,当晚便订好一系列机票酒店,而后去帮两人收拾行李。
一恒对此很是意外,“你居然答应?”
向渊动作一顿,才挂上笑容,“怎么,你不想去?”
“不是……”她很想出去多走走多看看,扩充眼界阅历的同时,也能够像顾泉说的那样,被大自然震撼,融化掉内心隐藏的心结。
“那就行了,出去注意安全,玩得开心点,征征有我照顾,过两天我会带他去拜访爸妈,家里的事你都不用担心。不过手机要保持开机,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还有……”向渊笑着亲了她一口,“记得想我。”
一恒面上一红,推开他,掩饰地去收拾行李。
向渊追上去,缠着她,“嗯?为什么不回答?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听见了听见了。”
“那会不会想我?”
“不会!”
向渊唇角笑意微僵,见她耳根赤红,胸口才没那么痛,他抱住她,低声道,“但我会想你。”
“……”
“来,再亲一口。”
一恒坐在地上,鬼使神差地没躲过这个吻。
对向家二老再三道歉,也打电话通知父母要外出旅游之后,一恒就和顾泉坐上了飞往曼谷的飞机。
收到上机前一恒发来的短信,向渊才放下心,开车离开机场,途中他不忘给段荀一个电话,“小嫂子走了,你怎么说?”
“麻烦你,以后她发给你的消息,都告诉我。”
这天下午向涵便和左易回到向家,两人见到向征,都十分喜欢,抱在怀里逗个不停。
向母取笑道,“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
向涵面红耳赤,“妈!我们……我们还年轻,想等两年,左易调回来再说。”
他们在外就职,虽也有人照顾,但总归不是在自己家里,心里没底。
向母便不再说什么,一家人久违地聚在一起玩闹一下午,快吃晚餐时,左家二老姗姗来迟,迭声说了抱歉之后,便上桌吃饭。席间四位长辈喝酒谈天,向涵坐在左易和向渊之间,被爱人和兄长包围住,她幸福地笑道,“要是能天天这样就好了。”
向渊抚上她的头,“再等两年,你们就能回来了。左易,辛苦你了。”
左易笑了笑,“哪里。”
为自己的未来打拼,就不觉得苦。他只有让自己拼命向上爬,达到无所不能的高度,才可以放下心底的惆怅和不甘。
吃完饭,长辈们一如既往地开始打麻将,左易便坐在地毯上,颇有耐心的哄向征,向征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对他手上的飞机好奇不已,扑着要去抓,就那么主动爬到了左易怀里。
左易大笑,抱起向征蹭了蹭他,“疼不疼?”
向征咯咯直笑,抬手捏他的脸,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婴儿语言。
向渊坐在沙发上,眼眸渐沉,他看不得左易这样亲昵地宠他的儿子。一恒是他的,征征也是他的,可在左易面前,他们总能笑得更开心。
汹涌的怒火扑面而来,他猛地站起身,灌下一口凉茶,才缓过气来。
向涵好奇地,“大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撤掉寒意,向渊坐到向涵身边,微笑道,“左易看起来很喜欢小孩子,你真的不要生?在外面也没关系,你知道妈妈可以去照顾。”
“你、你怎么好好地说这个嘛……”向涵害羞地红着脸,迅速转移话题,“好可惜,今年又没见到一恒。”
向渊笑道,“没办法,顾泉偏要缠着她出去玩。”
途中左母出来添茶,见到左易和向征玩成一团,陡然变了脸色。晚上左家二老便要告辞,临走前左母见身边没人,就把左易拉到车边,郑重地警告他,“阿易,你和许一恒已经没有关系,别和她走太近,也别和她儿子走太近。要是让向渊误会,怎么办?”
左易眉心紧皱,收了温和的笑容。
这两年他和母亲关系并不亲近,面对她时,他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左易垂眸与母亲对视,眼神平静,“妈,你是担心向渊误会,还是担心我还爱一恒?”
“阿易,我……”
“时间不早了,你和爸回家路上小心。”
左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左父的制止下,坐进了车里。
大亮的车灯逐渐消失在寒夜中,左易靠在院外,沉默地仰头看天,墨兰的天幕广袤深邃,他曾经站在这片天下,告诉一恒哪颗是启明星。
“最亮的那颗就是了,不过没你的眼睛亮。”
那时一恒红着脸,骂他油嘴滑舌。
他多想就那么油嘴滑舌地哄她一辈子。
吐出口气,左易转身往屋内走。
向涵脸色惨白,在左易发现之前,慌张地快步从偏门跑进客厅,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喊出来。
她不笨,从那几句谈话中,她很容易就猜出一恒便是那甩掉左易的前女友。这样一来,近几年的许多事就能连串起来,难怪那次在御江苑撞见一恒,左易会失控离开,难怪去年一恒会突然破了羊水。
她清楚地知道当初左易有多爱她,她骂过她没眼光,恨过她伤害左易,可她还是在左易心底,仿佛永远都不会走。
46
有了向渊的安排;一恒和顾泉在泰国度过了一段自在时光。从曼谷到清迈,再去普吉岛,东南亚的风光如画卷般展现在眼前,色彩艳丽、建筑风格独特的庙堂令人惊叹,白天骑着摩托穿行在大街小巷,品尝酸辣的泰国食物;到了晚上便悠闲散步。
到了海岛上活动更加丰富;顾泉生性活泼;拽着一恒就去玩飞翔和浮潜深潜;在空中俯瞰蓝到透明的大海,一恒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天地如此壮美;她身处其中随风飘荡,身心都得到放松,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天蓝海蓝,偌大的橘色夕阳缓缓沉入海平线时,他们就坐在沙滩边享受这一时段的温柔宁静。
在玩闹中脑子什么都不想,一味地让自己享受并且沉溺在快乐中。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不一样,过去晦涩的视线仿佛也受到感染,变得明亮多彩起来。
不过玩得再畅快,回到酒店后,一恒还是会想念向征,平常天天都抱在怀里疼的孩子,十多天见不到面,她想得几乎睡不着觉。
晚上和向渊视频,她总要隔着屏幕轻抚向征的脸,话语轻柔,惹得向渊吃味不已。沿途遇到的漂亮风景和美食一恒都拍摄下来,聊天时就打包传给向渊。
向渊哭笑不得地浏览照片,没有老婆的风景,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很快,他就能收到顾泉发来的第二封邮件,其中的照片就有看头多了。
“渊表弟,谢谢你这次让一恒陪我,给你发福利!”
向渊一张张看下去,喘息不自觉就加重起来。顾泉那丫头古灵精怪,一眼就看穿他期待什么,所以发来的都是在沙滩上一恒穿着分离式泳衣玩水的图片,还有几张甚至是一恒在泡澡时的偷拍。她神情放松地靠在浴池边,露出单薄莹白的肩头和锁骨,还有一小半丰盈,殷红在雾气袅袅中若隐若现,水下白皙柔嫩的躯体随着波光荡漾,看得向渊眼睛都要滴血。
临睡前一恒又接到向渊的电话,“要睡了吗?”
顾泉精力旺盛,这时候还在电视前喝酒看节目,一恒便来到半开放的阳台,坐进藤椅中,“快了。”
酒店是独幢设计,一小方院落中种植着椰树矮丛,月色幽幽,隐约有虫鸣和海浪声,被这静谧的氛围包裹,一恒的声音也柔软下来。
向渊唇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容易满足,单是听到她温柔的声音,一天的疲惫和焦躁就轻而易举地被驱逐。
两人讲电话沉默的时间居多,向渊问什么,一恒就简单地回答,向渊也不气馁,厚颜地倾诉这些天对她的想念,肉麻的情话脱口而出,一恒窘迫不堪,“我挂了。”
向渊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嘴,他仰躺在床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明天我会到机场接你。”
“嗯。”
“有没有给我买礼物?”
“……买了。”看到喜欢的,她都买下来准备送给长辈和朋友。
向渊期待地问,“买了什么?”
一恒咳了声,“回去再说。”要让他知道她只是买了个杯子给他,他大概会气得连夜飞来。
又说了一会,向渊便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一恒看着掌心中渐渐暗下屏幕的手机,他那声晚安依稀回荡在耳边,嗓音温柔,一如他时常展现在她面前的眼神。这么久了,她不愿记起过去,那段痛彻心扉的过往仿佛就真的过去了,以至于她都忘了过去向渊的手段,选择性地只看到他现阶段的好。
她把过去的自己小心打包存放在心底,不去碰,不去想,只是鸵鸟地期望自己能过得不那么痛苦。
隔天出了站口,就看到向渊站在栏外挥手。敞亮而喧闹的机场大厅中,他五官出众,黑色大衣包裹下的身体高大,肩膀宽阔,在人群中很是扎眼。
连午后的阳光都比不过他。
一恒下意识停了脚步,恍惚地看着他,分不清心中难以名状的感情是苦还是甜。
向渊迫不及待地迎上来,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我很想你。”
一恒眼眶一阵发热,他的气息一如既往的霸道而浓烈,将她整个包围住,让她仿若窒息。只是她过去那么抗拒,如今却已经习惯。
她顿了顿,轻颤着抬手抚上他的背,“我回来了。”
向渊僵了片刻,才收紧手臂,深吸一口气,“欢迎回家。”再抬起头时,他眼中的光比刚刚还要亮,“走吧。”
“……好。”
向渊牵起她的手,另一手拖着行李箱,微笑着往前走。
顾泉这才眉飞色舞地跟上来,她刚才很有眼力,一看两人抱在一起,就红着脸转过身去,“哇,感情好好啊,我好羡慕啊。”
向渊笑了一声,挑眉看她,“不用羡慕。”
顾泉敏锐地察觉出他笑容中的阴险,“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前方从圆柱后闪出的高大人影,她立刻愣在原地,瞪大眼睛,小兔子一般警惕地和他对视。吵杂的机场仿佛瞬间安静下来,两人相对无言,半晌,顾泉提起箱子扭头就跑,“渊表弟你不仗义!”
段荀咬牙切齿地追上去,“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断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