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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伤了,受了很严重的伤,而这个伤,只能自己独自舔舐,独自承受,他不想**裸地把这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人面前,哪怕是面对自己的母亲,也不行。
她愣住了,此刻的他,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神色,但是他深切的痛苦,她感受到了。
“儿子……”她拍拍他的后背,想要安慰。
“妈,对不起,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您去休息吧,我要静一静。”他的语气平缓下来。
“那别抽烟了,赶紧去洗澡睡觉吧,嗯?”
尹若尘应了一声,她转身离开,默默地替他带上门,下楼喝了杯水,心烦意乱地重躺回到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尹博森醒了,黑暗中看了她一眼,“怎么睡不着?”
“你说舒浅浅是怎么回事?她不喜欢若尘吗?怎么突然就同意嫁给若风了?”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你儿子那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语气有丝讥嘲,但一心牵挂着大儿子的林晨曦没听出来,“可是我怎么就觉得不对呢?你有没有注意今晚若尘他那……那样子?我都不忍心看他。”她坐了起来,叹气,“我刚才经过他卧室,他还没睡觉,抽烟,弄得满屋子烟雾,他什么时候也学了抽烟了!我一提舒浅浅三个字,他立马就激动得不行,脾气大得惊人,倒吓了我一跳……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
尹博森没说话。
“还有,我看他这婚姻真是保不住了,他连正眼都不瞧紫涵。”
来不及让你做梦
“你到现在才知道啊?我一早就告诉过你,别去瞎掺和,以前你非得撮合他和紫涵,前一段时间又撮合若风和舒浅浅。我一直告诉你,你两个儿子的感情生活,你不要管,你也没这个能力管。”
林晨曦想了想,问:“你瞧浅浅怎么样?”
“那女孩确实不错,只是嫁给若风,委屈了。”
林晨曦不满了,“你就这么不待见你儿子?”
尹博森沉默一刻,若有所思道:“也不知道你那儿子,用了什么手段,让人家跟了他。难道你没看出来,舒浅浅笑容都勉强?我只希望,她以后不会后悔。”
她听了直皱眉头,“拜托啊,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什么手段不手段的,若风也是你儿子啊!”
他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看得出来,舒浅浅喜欢的是若尘。”
她睁大了眼睛,“你意思是,她应该跟若尘?”
“也不能这么说。若尘他毕竟还没离婚,而且,比她也大得多。”他叹息一声,“依我看,舒浅浅好虽好,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就怕结婚之后,有什么变故。”
她瞪着他,“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还没结婚呢,就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你看看你,生什么气!”他笑笑,“也许是我多虑了。睡觉吧,明早还要去她家呢!”
她躺下,不放心地关照:“你明天不要拂了儿子的意,他要怎样就随他去吧。”
第二天俩家人见了面,当舒咏涛听尹若风提出结婚,非常震惊,“结婚?不说是订婚吗?”
尹若风说:“是的,我们是先订婚。爸爸,结婚的事,我昨天和浅浅商量好了,下个月二日,我们就结婚。”他一定要速战速决,免生枝节。
舒咏涛皱眉,看着女儿,“太快了吧?浅浅你愿意?”
直视着父亲严肃慎重的目光,浅浅轻轻点头。
“你才二十岁,还在上学,没必要这么早结婚。”舒咏涛一口否决,又对着尹若风说,“若风,你年龄也不大,没必要这么匆忙。你们先订婚,结婚的事,等浅浅毕业。”
尹若风坚决地:“不,爸爸,我们已经决定了。结婚之后,浅浅照样上学,如果您想她回家,我们也可以到您这儿住。”
舒咏涛沉默了片刻,“浅浅,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他的语气异常的郑重严肃,神态更是。
浅浅心里发酸,语气却平静:“是的,爸爸。”只有她自己明白,这样不负责任,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嫁掉,是为了什么。
舒咏涛沉吟片刻,皱着眉说:“还有不到一个月,太仓促了吧。若风,往后挪挪,换个日期。”
“所有的一切婚庆公司会负责策划,不会仓促的。结完婚后,我还要带浅浅去度蜜月,这至少得一个月,她九月上旬就开学了。”
舒咏涛还想再说什么,林晨曦笑着说:“亲家,若风嘛,也是太喜欢浅浅了,只想早一点把浅浅娶进门。虽然时间是紧了一点,但是婚礼我们会办得隆重热闹,不会亏待浅浅的。”
望着林晨曦尹若风期待热忱的目光,舒咏涛心里一声叹息。
然后又讨论要什么样的婚礼,尹若风当然是希望西式婚礼,因为他是天主教徒。而舒咏涛想要传统仪式,前妻留下了全套的首饰、中式服装给女儿。在浅浅很小的时候,前妻就打开箱子告诉她,她以后做新娘会多么美丽。当时只有五六岁的浅浅顶着红盖头,咯咯咯笑:“妈妈,浅浅和谁结婚啊?”前妻笑着说:“宝贝以后长大了,会碰到心爱的男人,当然就是和他结婚了!”
想到这里,舒咏涛有点凄凉地望着沉默不语的女儿,问:“浅浅,你希望婚礼是怎样的?”
照道理,他是应该喜悦的,女儿嫁了他中意的人。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不安,觉得对不住女儿,更愧对前妻那句话——当然就是和心爱的他结婚了。他甚至隐隐觉得女儿不会幸福……但是,他又一遍遍安慰自己,尹若风无论哪点都配得上女儿,也许女儿现在不爱他,但在一起生活久了,就会有感情了,就会慢慢忘了那个男人了。事到如今,他只能暗自希望他的选择是对的。
浅浅抬眼,看着父亲:“爸爸,我无所谓。”
舒咏涛心里又是一酸,仔细端详女儿的脸,她没什么表情,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淡淡的。最近她都是这个样子,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问到她话,她也是无可无不可,仿佛,一切都无所谓。
这样子的她,更令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疼,令他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尹若风笑,“那就西式婚礼,我替浅浅在法国定购婚纱和首饰。”
然后又说到婚宴的安排等等问题,最后提到了婚房。
尹若风就问:“浅浅,我在西郊的那幢别墅,你喜欢吗?”
浅浅一怔。一想到那豪华冰冷的大屋子,她就觉得由脚趾头往上而生一股寒意,尽管此时正值盛夏。
尹若风以为她想不起来了,就笑着说:“你上个月刚去的,怎么不记得了吗?”
浅浅努力露出一个笑容,点头说那儿清静。
舒咏涛拉住女儿的手,说:“我希望若风和浅浅也能经常回来住。”他真是舍不得,舍不得把这个宝贝女儿嫁出去。
尹若风点头,“我们会的。”
中午,两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走时,舒咏涛一直送他
们上车。最后,他看着尹若风,当着亲家的面,语重心长地说:“若风,浅浅有时是任性了一点,可是她心眼好,重感情。如果以后,她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要学会包容,忍让。你还要试着去了解她,她还有很多地方不够成熟,结婚——对她而言是太早了些。我现在把她交给你,你要好好待她,一定要让她幸福。”
尹若风表情认真,“您放心,我会让浅浅幸福,这辈子都会爱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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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的山坡上,大片白色的雏菊花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清新的芳香随风飘散。
空中,大块大块墨黑的云缓慢地飘来,午后的天空,蓦地暗沉沉地压下来,渐渐暗成了傍晚的暮色。所有的一切都黑下来,成了模糊描画的轮廓。
黑暗中,一匹马以闪电般的速度飞驰而来。马上的骑士抽打着马,他模糊地想,要下雨了,刚才还是阳光普照啊!
天有不测风云。
上次和浅浅在这儿骑马,他踌躇满志幸福洋溢,今天的他,却仿佛历尽沧桑心如死水,世事难料莫过如此。
现实的世界永远和理想相差十万八千里,永远来不及让你做梦。
咔嚓一声,一道银亮的弧光撕破了沉重的黑幕,紧接着响起了沉闷的雷声,不一会儿,倾盆的大雨从堆积的乌云中浇注而下。
但是他没有停下,他在密密的雨帘中飞驰,不停地抽打着马,他需要速度,速度……
心中的痛苦悲哀郁结成一团沸腾的火焰,此刻宛如排山倒海般不可收拾。
他只是做错了一次,却要以一生的幸福为代价,再也不能挽回。为什么?
为什么——
雨大得什么也看不见,天地间一片苍茫,巨大的狂风吹起,四周草木翻涌。他痛苦地疾驰,肝肠寸断,心肺欲裂。他的速度那么快,那么急,仿佛是要丢弃被毁灭的过去,仿佛是要追寻瞬间即逝的幸福。
可惜晚了,晚了,即使穷尽他毕生的力量,他也追不回来了,一辈子都追不回来了。
滂沱的雨水打湿了他微卷的黑发,他漂亮的眉眼,模糊了视线,一道炫目的闪电,紧跟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马儿乍然受惊,嘶叫一声,高高地扬起了两只前蹄。他听任马儿把他摔落在地,他已疯狂到什么都不去计较的地步。
他浑身地趴在泥地上,无数急雨像粗重的鞭子,无情地抽打在他漠无反应的身上。他像愤怒的困兽绝望地捶打着地面,一下又一下,地面上出现了鲜红的液体,在骤急的雨水冲刷下,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是他买下的马场,不远处,有一幢巍峨的城堡,由他亲手设计,一心要送给他心目中的公主。
可是,他终究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让此生的相遇,当来生我为遇见你伏笔
一朵被狂风暴雨打落的雏菊,飘飘悠悠坠落在他面前,小小洁白的花瓣只剩了不到一半,黄色的花蕊却艳然。
颤抖的手终于抬起,捡起这朵已残败的花—深藏在心底的爱)
爱使得他眼中的液体汇流成河。
他仰起脸,破碎的雨珠和着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呜咽的风中,终于咆哮出他的伤痛——
浅浅——
浅浅伫立在窗前,外面雷电交加,大雨如注,远处的青山碧海,一切的轮廓,在急骤的飘着烟雾的雨中,氤氲成了一幅模糊的画。
突然一阵难以言述的感觉,她整个身心为之震颤,那感觉是如此之强烈。她凝神听着,那不是她的幻觉,她听见了,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不是呼呼的风声,不是密集的雨声,更不是轰鸣的雷声,她实实在在地听到有人在呼唤——
浅浅——浅浅——
渺远的,模糊的……在电闪雷鸣中,在狂风暴雨中,却是那么真切地传来。
一声又一声,她知道这是谁的声音,这个时刻萦绕在她心中的,魂牵梦绕的声音,这声音痛苦而悲切,一声一声,像是震撼在她的灵魂上,使她无比悸动,麻木的身心像是受到召唤。
她飞快地转身,跑出门外,冲进花园,扬起手臂,对着遥远的那个方向大喊:“若尘——”
用尽我平生的力气,喊出心底的那个名字,让萧瑟的风,让猛烈的雨,跨越你我万水千山的距离,捎去我的爱意和思念。
“若尘——”
你听见没有?
一声一声尖锐高亢的呼唤,像突响的雷声,回荡在凄风苦雨中,好久好久……
厨房中的张妈惊异地望着她,一愣之后急忙拿了把伞,冲到雨里,拉着她就要往屋里跑,“你这孩子怎么啦?下这么大雨,在那里喊什么……”
她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