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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这么年轻,又是这么优秀,为什么上帝给他的时间这么少呢?
那悲哀无助的感觉,让她如置冰窖。
泪水,滑落眼眶。
他叹息,只觉得心如刀割,痛不可抑,可是,他没有办法。
也许他可以掌控很多,但是他不能控制生命。
温柔的手指一遍遍去拭那些泪,却怎么也擦拭不干……
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把他拭泪的手,按在自己面颊上,闭上了眼睛,轻声说:“若尘,我要替你生个孩子。”
他心中大恸,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俯身抱紧她,抱得紧紧地,模糊而暗哑的声音,只是叫着她的名字,“浅浅……”他的嘴唇落在她唇上。
他们紧紧拥抱着,久久地,亲吻着,疯狂而缠绵地做*爱,恨不能吞噬对方,恨不能把自己挤进对方身体里……
这一天没有课,他们去散步,经过一个热闹的集市,周边都是小商店小商贩。
一个店铺门口,挂了好多好多风铃,逐风轻响。那清脆奇美的声音,拉住了对商品一向不很留意的浅浅。
玻璃的,木头的,金属的,贝壳的……各种颜色,各种造型,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你听,好像在说话。真好听。”她仰起脸盯着它们看,圆圆的眸亮晶晶的。
春风徐徐吹拂,他驻足凝听,是真的好听,叮叮当当,清脆悦耳,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话。
“喜欢那个铜片的?你觉得铜片的声音更好听吗?”他注意到她一直在看着那串联成云朵形状,古铜色的心形铃铛。这串风铃在这些五颜六色的风铃里,显得尤为古朴凝重。
女店主过来招呼。浅浅摇头,用意大利语对她说:“我只是在听,我不要买。”
尹若尘问:“喜欢为什么不买呢?”
她不做声,只是盯着风铃看。
风吹铃动,像是思念,像是哀怨,那铃声似心,温馨浪漫中有一丝寂寞忧伤。风中的铃声翻腾荡漾,似永远回响在心灵的最深处。
心中忽然浮起悲恸,她低下头,紧紧咬住唇。
永远的罗马(6)
风吹铃动,像是思念,像是哀怨,那铃声似心,温馨浪漫中有一丝寂寞忧伤。风中的铃声翻腾荡漾,似永远回响在心灵的最深处。
心中忽然浮起悲恸,她低下头,紧紧咬住唇。心如刀割,那窒息的痛楚令她虚弱极了,几乎没有力气站稳,身畔是冰冷的水泥墙面,她倚靠在了上面。
他注视着风铃,微笑着说:“浅浅,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把这风铃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你吧。”
她沉默。
他转过脸去看她,她垂着脑袋,只是一声不吭,两只手攥着自己的衣摆,攥地紧紧地菌。
他微愣,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颌,“浅浅……”
圆圆的眸中一层潋滟的水光,洁白的牙齿深深陷入下唇,挣得唇上一片雪白,有血丝在缓慢渗出。
他的心猛地抽痛,拥她入怀,良久开口:“那我们就不买了。膛”
她紧紧地抱着他,不能说话,只能流泪。
她把脸埋进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他的胸膛还是那么温暖,却不再宽广厚实,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根根骨头,单薄可怜得令她想放声大哭。
隔很久,她哽咽着说:“不,我喜欢这个礼物,只要是你送的,我就喜欢……我会一直让它陪着我,它就像是你在对我说话。”
“浅浅。”他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发出的,瓮瓮地。
“嗯。”
静默一刻,他缓缓道:“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我希望一个人静静地离开人世,我不希望你在我身边。”
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他怎么可以说出来,这么平静地说出“死”这个字?这么赤*裸裸地说出她心底最恐惧的事实,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她抬脸看着他,惊恐中连声音都走了调,“不,你不会死的!我不许你死!”她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却紧揪着他的衣襟,“你以前和我说过的,你说过你不会死,因为你不舍得离开我,你要看我画画,听我弹琴,你不死,我也不死,我们会很老很老才死。你说过的你记得吗……在海边说的,你记得吗……”
心口闷闷地痛,连呼吸都是痛的,他只是紧抱着她,没有办法说话,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她的脸耀眼又迷离。
他闭一闭眼睛,不让眸中水雾持续弥漫。
泪雨纷飞,她声音发抖,近乎歇斯底里,“你说过的话怎么可以不算数……你怎么可以骗我……你怎么可以撇下我一个人……”她终于嚎啕大哭,“我一个人……会害怕……我会想你的……你知不知道……”
她紧紧抓着他,她要这样抓着他一辈子。可是她知道,一定有什么,是她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一定有什么,已经在逐渐地远离她。
他捧住她的脸,拇指指腹一遍遍去拭她的泪,慢慢哄着她。
心痛如绞。
如果可以重来,他情愿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他只是她的一个朋友。
或者,他们从来不曾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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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若尘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雪白的世界。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二次晕倒了,他闭了闭眼睛,不用问,他也知道那个肿瘤又扩大了。
属于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抬了抬手,一边的特护Marilyn赶紧问:“先生您是要喝水吗?”
“手机。”他说。
Marilyn去拿他的外衣,从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的外壳,他的双眼,深邃无比,终于,食指划动屏幕。
“翰超,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我要一个学生的手机号码……嗯,是油画系四年级的林皓宇……”
在医院只住了一个星期,尹若尘就坚持要出院。其间尹博森和林晨曦来过罗马,住了几天,临走时林晨曦抹着眼泪,拥抱浅浅说:“好好照顾他,你也要保重身体,不要太伤心了。”
这天晚餐后,尹若尘有些疲倦,就回卧室睡觉了。浅浅坐在客厅画素描。画了一半,她突然觉得心悸不安,撂下画笔起身跑上楼。
他不在床上,也不在卧室,她慌慌张张跑到浴室,这才发现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全身在剧烈地颤抖。
“若尘!”她蹲跪在他身边,心疼极了。
他没有抬眼看她,“没……事,一会……就……好。”声音有气无力,每个字都透着艰难,一米八多的人,蜷缩得像只虾米,连呼吸都因疼痛而颤抖。
眼里泛起了泪花,她把他抱在怀里,“打一针吧?我叫Marilyn来,给你打一针好不好?”每次疼痛发作,他都固执的不用止痛剂,用毅力忍受着那常人难以想像的痛苦,让她在敬佩的同时,也心如刀绞。她说着站起来,欲去卧室按他床头的铃。
可是他摇头,她只好扶起他,一步步挪出浴室,挪到床边去,好不容易让他躺在了床上。她出了一身汗,而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头发汗湿贴在额头上,艰难地一点点喘着气,狼狈得再也不是那个她熟悉的尹若尘。
他一字一字,透着吃力:“浅浅你去画画。”
她心疼而沮丧,每次他疼痛难忍时,都会让她离开。
“那吃颗安定吧。你睡着了,我就走。”她从药瓶里倒出药片,放进他嘴里,然后把水杯递到他唇边,他喝了两口水,吞下药片。
屋里静极了,只听见他因剧烈疼痛而隐忍的呼吸。
她拧了热毛巾来替他擦汗。擦完汗,她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抬起双手替他揉捏额头,慢慢地,轻柔地,以指腹在他额际、发中划着圈,希望能替他舒缓头痛……
她凝视他,他近来更见消瘦,显得轮廓更深,挺拔单薄的身形,睡在那里,愈发显得瘦。
她心如刀绞,绝望地想,面对命运,面对他所遭受的病痛,她的爱是多么无力。她不能替他分担一丝一毫,只能游离在他的病痛之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上帝听不到她的祈祷,也没有一个医生能治他的病。
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她轻柔的抚触,似一点点消弭了所有的疼痛。
终于,他的呼吸渐稳,睁开眼睛,慢慢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温柔地印下一吻。
“浅浅。”他喃喃地。
“我在这里。”她俯下身去,低低地应答。
轻微的一呼一应,宛若耳语与游丝。
然后又是寂静。在这静中有种憾人心魄的东西。
“我多么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就这样握着你的手,一直到老。”他闭着眼睛,声音极低,语速极慢,可是她一字一字听得分明。
她轻声说道:“我们会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我们不会分开。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心中震惊,可是他轻牵唇角,“傻话。你以后会有新的生活,会有爱你的人,也会有你爱的人……”
他容颜清减,可是笑起来依旧漂亮。她没有办法说话,因为怕哽咽的声音让他听出来。
“你又哭了。”可是他好像看见了她的眼泪一般,睁开眼睛,伸手去抚摸她泪湿的脸儿,柔声说着,“我总是让你难过,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我会很内疚,会很不安?”他轻柔而仔细地将泪珠拭去。
他非常不愿意让她陪着他,看着他受病痛的折磨,悲痛欲绝;可是他又舍不得她,哪怕多呆在她身边一天也是好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是既幸福又痛苦,既甜蜜又折磨,弥足珍贵。
他固执地要等到林皓宇的到来,亲自把她托付给他,自己再悄然离开。他矛盾地既希望林皓宇快点到来,又自私地希望他迟点到来。
“浅浅不哭了。”她流着泪舔吻他的手,那只沾满她泪水的温热的手,对他扬起唇角。
他看着她,用尽所有的力气,伸出另一只手去拥抱她,宛若要将她揉入骨血,清俊的脸庞,贴向她的脸。
她紧拥怀中的男人。
他握住她一只手,放在自己心口。
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温暖的身体。慢慢地,药效渐渐发挥作用——他睡着了。
然,他的眉头郁结着。她慢慢抬脸,温热的唇吻上他的眉心。
随着她闭眼,很大的一颗泪珠,滴落在他脸上,滑过他的眼角,流进了黑发间。
永远的罗马(7)
安静的午后,浅浅坐在露台上,在画一幅油画。她画得很快,太阳西沉的时候,她完成了最后一笔的涂抹。
圆形的画面,三角形的构图,他席地而坐,微笑着,温情地俯视着她,她坐在他侧前方,微微仰脸注视着他,嘴角含笑,他们的脚边,趴卧着小狗Daisy。夕阳西下,温暖静谧的阳光,洒落在曲线柔和的远山和安静的村落上,天上飘着轻柔的白云,近处是大片白色的雏菊。整个画面采用温暖而柔和的赭色调子,优美柔和的动人曲线,给人一种天国仙境的安宁恬静。
她用这幅画表达了她的理想,她的梦,她用这幅画把他们带到了一个远离现实的世界。
尹若尘走过来,深深地注视着画面,久久都没有说话。然后他轻轻地环上去,由背后抱住她,低低唤道:“浅浅。”
她轻轻嗯一声,头靠在他肩上,如小狗一般接受他的亲昵菌。
他嘴角动了动,早就准备好的一番话就在唇边,可是竟然那么难以启齿。终于,他艰难而缓慢地开口:“但是我却不能给你幸福,浅浅,这世上,能够给你幸福的人并不是我。”
她慢慢地转过脸来,凝视着他,他的神态平静而从容。她努力地微笑,明澈的眼中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