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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若琪又是谁?!那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想起那个人,自己会觉得心里好痛,可是为什么会痛呢?!他是她很重要的人吗?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蓦地,眼前隐约浮现出水平面忽上忽下荡漾的画面,恍惚中她记得好像自己抱住一颗腐木的树干,飘飘荡荡在水面上……
她摇了摇头,想要证实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却没想到越摇越痛,仿佛脑子要炸掉了一般。而肩头火辣辣的疼痛,痛得钻心刺骨,痛得撕心裂肺,痛得她难以忍受终究再一次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竟然还有一丝潜意识,她想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所以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毫无心理准备地被面前凑得极近的一张皱纹纵横仿佛干枯树皮的老脸吓了一大跳!
“啊……”
惊恐的尖叫经过干涸的喉咙过滤,只剩下嘶哑的呵呵声。她慌张地瞪大眼睛试图后退,手臂却被对方抓得牢牢的,细细的抽血管就这样被对方插在自己苍白的手臂上,鲜血通过抽血管迅速流入一个小管子里。
她条件反射地想要伸手扯去那抽血管,却被那干瘪老头扬手挥开,打得她手背生疼。
“你……是谁……”她惊愕地问道。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转而说道,“我要先给你抽点血,确定你的血型后再决定给你输血,你失血太多了。”
“……”她呆住。
看来是她误会对方的好心好意了。忍不住小声嘟囔: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干瘦的老头,竟然有这么大的手劲……
坐起来后,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类似实验室手术台的金属平台上,这下子又觉得惊秫不已了!紧紧盯着面前身材干瘦,形如枯槁,一双眼睛阴佞地掩藏在松垮垮皱纹里的老头,她的呼吸下意识地急促起来!
该不会,他是贩卖人体器官的坏家伙吧……
“你……你到底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盯着她,缓缓伸出手来抓住她的脖子,瘦出骨型的冰冷大手配上发黄尖厉的指甲,看起来就像某种中世纪的巫师魔爪……
“嗯,呼吸正常……”老头淡淡第说着,声音干哑,毫无起伏,仿佛在做着机械的实验报告,“但是有轻微发烧现象,血压正常,心跳正常……还真是累赘,已经快死了,居然又活了过来……不过可惜,孩子是保不住了。”
说完,满口啧啧感叹。
“你说什么?!孩……孩子?!”
这下,她更觉得毛骨悚然了,自己竟然怀了孩子?还……流产了?!
看老头正手里忙活着,似乎要给她抽血的样子,她惊愕地问道:“等一下,请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正镇定抽血的干瘪老头,显然没有把她的提问听进耳朵里,只冷冷地道:“我是医生,姓殷,你叫我殷医生好了。把你从海边捡回来就是看你快死了,怎么,医生给病患抽个血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吗?”
不屑第冷哼了一声,老头拔出针管,兀自整理着取样瓶,“放心,我只是抽点儿血液样本,不会让你身上掉一块儿肉的,”话到一半儿,看她一脸不相信的神色,他瞥了一眼说,“看样子,你好像不想让我救你,那好,我马上把你丢回原地去。”
“等等!”她满头黑线,一把抓住已经开始打算动身的老头子!“我不是那个意思,请你别把我丢回去……我,咳,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还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既然是你找到我的,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闻言,老头蓦地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低喃道,“真倒霉,大老远捡到这么一个累赘包,是个累赘包也就算了,竟然又是流产又是失忆的……真倒霉!”
说着,他打开强光灯,一只手撑开她的眼皮看了又看,再检查了一下她的头部,这才嘟嘟囔囔道,“奇怪……头部没有任何创伤啊,看样子应该只是短暂性失忆……”
她没听清对方后面说了些什么,整个人还沉浸在老头说的“孩子”这件事所带来的巨大冲击里,“老人家,你,你刚才说我怀了……孩子?怎么会……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里除了就只有我,不是说你,难道是说我?”老头撇了撇嘴,冷淡地说,“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不流产才怪,没死都不错了……”
快死过去?到底自己经历了些什么,竟然严重到快死过去吗?
她愣在原地……
好半晌,都无法从这个冲击中回过神来。直到老头在一对仪器中,不知道在翻些什么东西,搞得一间小小的实验室里倒塌声和器皿破碎声不绝于耳,她这才反应过来。
“喂……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不姓喂!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姓殷!”搞砸了东西的老头仿佛愤恨自己的没用一般,猛地挥动胳膊,一锤打在仪器台上,看得她心惊胆战。
“呃……对不起……”她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情绪不稳定到极点的干瘦老头,抱紧自己的身子缩成很小的一团,被这陌生的环境以及自己未知的过去而吓得浑身发抖……
大概是发现了她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老头忽然停下动作,说道,“我知道你很可怜,可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们俩就好好相处吧,别给我惹麻烦。”
说完,他弯下腰随手抓起一个新的抽血管,踩着一地狼藉走过来,打算给她重新抽血,却屡次插不上针管……组装了数次都因为不灵活且微微颤抖的右手而失败,最终老头失去了耐性,抓着针管就要往地下砸!
“等一下!”她突然出声。
老头停下动作,阴森地看着她。
看老头的模样,像是右手不方便,刚才他还说什么活不过几个月,她已经大概猜到老头可能是得了什么重病。换个立场想一想,知道自己活不过多久,那种感觉一定很心烦吧。也难怪他看起来,脾气那么暴躁。
于是,她指了指针管,“那个……我来吧。”
老头有点儿诧异第挑了挑眉,“你会抽血?以前学过?”
她顿住,懵了。
是啊,她怎么会突然说自己抽血呢?难道以前学过吗?
懵了半天,她傻傻地摇头……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试一试。”是啊,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她抬头在老头的注视下拿过那个被蹂躏得有点皱的细管和针头,“是这样弄吗?”虽然嘴里这么问着,其实自己已经开始尝试着把两样东西拼接在一起,又拍拍自己的胳膊,找准血管,缓缓将针头推了进去……
鲜红的血液很快填满了小巧的取样瓶,她抽出针管,长吁一口气,“呼……够了吧?”
“嗯,你以前应该是个护士。”老头难得赞叹般说出这句话。
转眼,又变成冷冰冰的一张脸,将一块凉凉的带着消毒液的棉片按在她手臂的针孔上,递过那块消毒棉的老头接过取样瓶,背对着她,低声嘟囔:“自己按着,别乱揉。”
她果然听话的乖乖按住棉片,低头垂眼想:其实这个干瘦的老头,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可怕,应该只是脾气怪了一点。
老头头也不回,边收拾手里的器具边问道,“喂,你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沉默半晌,她“嗯”了一声。
老头想了一会儿,忽然说,“那我以后叫你小桃好了,这里是李家庄附近的白海湾,先让你暂时住在这里好了,以后要是你的家人找来了再走吧。”
闻言,她抬起头看了看老头的背影,感激地说道:“殷医生,谢谢你。”
其实,除了万分的感激,还有的,就是茫然……
家人?她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哪里去找家人……
还好,虽然殷医生脾气很糟糕,可就从他愿意收留自己这一点来看,他就是个好人。
也不知道殷医生的身体哪里不好,和一般七十岁的老头相比,他的身体确实很糟糕,就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木乃伊,整个人消瘦得可怕。殷医生不肯跟她说实话,只说是年轻的时候做了些实验,自己个自己试药总是会有副作用的,所以身体就越来越差了。
等到她的身体好些了,才发现这个实验室原来就位于海边附近,非常的偏僻,虽然偏僻,可殷老头的实验室里的医学设备却是一应俱全。老头时常捣弄那些瓶瓶罐罐,不知道做些什么药品,小桃闲来无事,偶尔也帮他打打下手。
三个月过去后,她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虽然依旧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来自何方,却生活得简单淳朴,没有烦恼,没有忧伤……
某些时候,殷老头心情好的时候,也教她做做药剂什么的,她学起来很快,连她自己也开始相信殷老头的话,她以前可能真的是个护士……
小桃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殷老头会一个人呆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他的家人呢?为什么不来照顾他?直到某一天,某位客人的来访,才让她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门外立着个壮硕的男人,高高大大的身材,皮肤略微偏黑,但眼角眉梢却是柔和的,周身散发出来平和朴实之气。虽然如此,但男人一头漂亮的飘逸的黑发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丝绸般的墨黑色,在阳光下闪耀着漂亮的光辉……
一瞬间,仿佛被微风带起的无数根黑色发丝,千丝万缕的情绪刹那间划过小桃的心尖!如同被闪电劈开一般,小桃的脑子里浮现出某个同样高大男人的面孔,高傲的,优雅的,睿智的,精致的面孔,同样漂亮的黑发……
小桃倒抽了一口气,捂着心脏狂跳的胸口后退了一步,闭目深深呼吸……
“抱歉,我吓到你了吗?”
温和的男中音从头顶传来,对方微微弯腰询问正努力调整情绪的小桃。
“没……不是……”小桃抬头,诧异地发现对方虽然是在和自己说话,但他的视线却根本没有焦距,只是停留在自己所在的方向而已,“耶……你,你的……”
男人很温和地笑了笑,“是的,我的眼睛看不见。你刚才有没有怎样?我好像听见你的抽气声,是被我吓到了吗?”
“我……”
小桃的话还没说完,苍老的声音从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传来,“李村长,是你吗?”是几个月来,已为小桃熟悉的殷医生的声音。
“是的,殷医生,我来取药。正好来看看你,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高大男人直起腰,微侧过头“望”向殷医生的方向。小桃这才醒悟到自己竟然一直仰着脖子直盯着人家的眼睛看个没完,这对残疾人士实在是太失礼了,于是连忙收回视线跑到老头身后,扶着他来到客厅。
“几个月不见了,”老头盯着堆满各种器皿的客厅,感叹,“你眼睛不好,怎么一个人就过来了?有什么话叫人带个话过来就好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对了,老村长呢?身体还好吧?”
小桃有些失神,看样子殷老头挺关心这个盲眼男人的,一点儿没有跟她说话时的那种刻薄……
“他身体还好。我来就是想请你回去的,村民们都挺想你的,你一走,大伙儿看个病都没地方去了。”
“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得做个实验,要不你先把治疗你眼疾的药拿回去吧,我过一段时间再回去。小桃,”殷医生突然开口吩咐,抬手丢给她一个小巧的回路钥匙,“去吧,到密室里把那些粉色药瓶拿来。”
“啊……是。”拿着钥匙退出去,小桃挠挠脑袋。原来那些漂亮的药瓶,是给这个盲眼男人的药,好像有好多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