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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是我说件新鲜事吧。那个，老战的老家，安成郡啊，出了一投毒案。乖乖，那个被抓的小女孩，可真水灵。大眼睛、翘鼻子，头发又黑又直，穿着校服……啧啧，以后立法让所有中学生的校服裙子，再短一寸吧？”
“姓烈的，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为了看人家女生的大腿，居然动用权力修改校服，还立法？我呸你个老不休！”
“别呸了，我还没说完呢。这个女孩还在音乐网上唱了一首歌，叫《小苹果》。真是可爱到流口水。一听她唱歌，好像年轻了十岁！”
“真的假的？”
“骗你们作甚？小野，你听过没有？啊，没？你真是无聊透顶。二十岁的人生，跟四十岁的人生没什么区别。无法想象你六十岁后，过什么日子……”
喋喋不休，足足两个小时。
江世伦结束这一季度的例行会议之后，将材料重重往助理怀里一放，声音虚弱，
“记住，以后裁决官会议，替我安排在理财团会议之前。”
第二十七章 逆风的身份
史家的生活受到严重困扰。
帝国的法律比较严苛，有《未成年人保护法》的限制，记者们不敢到学校里采访史家姐弟，但是作为成年人的徐松玲和史家驹就没那么好运了。
徐松玲出门买个菜，后面跟着一群记者——职业原因，当然是什么地方有新闻，就采访什么；什么吸引人眼球，就访问什么。
“史夫人，您还亲自买菜？听说您家族十分富有，买通了办案警察，才释放您女儿的。为什么不让用人买菜呢？”
“是呀，史夫人。您买了什么菜？不会吧，普通的青菜豆腐？居然连鱼、肉都没？快，快，拍照，就写‘史家千金散尽，如今以青菜豆腐度日’。”
徐松玲那个气啊……肺疼。
史家驹的上司是个年过五十的谢顶男，人挺厚道，耐心的跟下属打商量：家驹啊啊，你看看现在这个情况，我们税务是严肃认真的工作场合，天天围着十七八个记者，不像话啊！上边还以为我们工作出了什么差错，办事的群众看到，影响也不好啊！
说的史家驹无可奈何，主动请假。
期限……还是等记者兴趣没了，不会干扰正常工作再说。
夫妻两个都被逼在家里不敢出门。
偏偏金城郡那边的史清清还动不动打电话：喂，嫂子啊，怎么样了？我早劝告你，让你家悦而消停点，别惹乱子。被我说中了吧？这就是一个教训！以后听听人劝劝吧，真是的，完全为嫂子你考虑，不然我管她谁家出了事！
……扒拉扒拉一堆话，有用的一句没有，把人气得肝疼。
情况很不乐观。
继续下去的话，夫妻两个的心理健康事小，史父的饭碗都要砸了。
登陆千云音乐网，评论页面一面倒的差评：什么东西！贱货！你下毒给同学，还挺开心的吧？
楼上的别这么说，或许有内情呢？
什么内情？你没看到被捕的新闻吗？警察没有确凿的证据，会胡乱抓人吗？好，退一万步，抓错了，怎么没有播报？为什么偷偷摸摸的释放了？强烈要求公开审问过程！还中毒学生一个公道！
还公道！还公道！
底下支持的不计其数。
史小弟最近都不敢打开M讯，因为一开，聊天窗口弹出来，都是质问投毒案的。好脾气的问他网络上说的，是不是真的。坏脾气的直接就骂：你姐姐果然是神经病！投毒？她怎么不去死！
以前曾经帮忙宣传过《小苹果》的人，这会儿骂得最凶，“上当受骗了，本以为是天真可爱的小妹妹，原来就是一毒苹果！”
被骂的史悦而没什么反应——她来的那个世界，娱乐圈里没人骂等于没人关注。没关注等于过气！混了十多年娱乐圈，心理承受能力不大的话，早被大浪淘沙，淘干净了。
而史小弟却气得几天吃不下饭，每每看到评论，都眼眶通红，强忍着。
“别伤心了！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伤身，最不值得。老话说：患难见真情，找找看，有没有人是支持你的？”
史小弟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逆风的聊天窗口。
里面一片空白。
没有留言，没有回复，甚至连问一问投毒案的内情都没有。
他再也受不了，声音带着哭腔，“连逆风哥哥都不理我了！”
“别走啊！”史悦而摇摇头。
她和逆风聊过几次，倒不觉得对方是一个人云亦云的人。
也许对方有事呢，没办法上网呢？
她猜对了。
没过多久，逆风上线了。对方发了一个抖动，一个笑脸。
逆风：【小不点，上次你姐姐说要创作歌曲，好了没有？】
我姐姐是神经病：【歌曲链接】
逆风：【我这几天出差在外，没有空上网。咦，这个网址好像是千云音乐网的，歌曲已经制作好发布了？】
我姐姐是神经病：【是。】
逆风：【小不点呢？】
我姐姐是神经病：【又被你猜到了。我是神经姐姐。小不点在哭呢。】
逆风：【疑问】【为什么哭？你又欺负他了？】
我姐姐是神经病：【这回你没猜中。】
逆风：【那为什么？】
我姐姐是神经病：【你打开链接就知道了。】
网线链接的一千公里之外的江世伦，看着电脑屏幕，轻轻在链接上一点。自动跳转到千云音乐网——《小苹果》。
音量调大，江世伦揉揉肩膀，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站在窗口慢悠悠的听歌。
音乐动感十足，叫人难以相信，是十几岁的女孩所写。不过曲调简单，歌词也是直白明了，难度倒不复杂。
听完了一曲，江世伦觉得：比预期中好。至少不讨厌。
只是，小苹果？这么耳熟呢？
好像在哪里听过？
裁决官例行会议报告过去三天了，但是！每一次报告会议给他的印象都是深刻的！
江世伦脑中某根弦突然一颤，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重新点击播放。
MV中，女主角史悦而的笑靥一出现，江世伦一口咖啡喝岔了，猛烈咳嗽不止。
她、竟然是她？史悦而法庭激辩的视频，他看过至少三十遍！绝对不会认错！
因为她，烈侯和战北侯争论，该不该以权谋私，让女中学生的校服裙子短一寸。天知道，他听老头子们争论这个足足一个多小时，花了多大的忍耐力！
当时觉得老家伙们为老不尊，喜欢看女学生的大腿，如今再看音乐网上一面倒的评论，请求公开审判过程，还中毒学生公道，群情激愤啊！
这是他裁决的案子，裁决之后，案情没有结束，反而越演越烈了，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回想老头子们为此事纠结了许久，似乎多了一点特殊意味。
逆风：【音乐不错。MV是你和小不点拍的么？】
我姐姐是神经病：【呵呵，除了我们两个，还能有谁？】
逆风：【你打算怎么办？】
我姐姐是神经病：【呵呵。】
逆风：【这几天小不点很难过吧？】
我姐姐是神经病：【呵呵。】
逆风：【没想到你曾因投毒案被捕。】
我姐姐是神经病：【呵呵】
逆风：【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我姐姐是神经病：【为什么】
逆风：【你不是被释放了吗？】
史悦而暗想，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自由身，但有几人相信她不是贿赂了警察才被释放？国人似乎很容易被挑唆，一听到黑幕、内情，就理所当然的相信了。
逆风；【找律师吧。这是我的建议。你可以用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
我姐姐是神经病：【我不相信律师。律师不能解决我的问题。】
逆风：【那你？】
我姐姐是神经病：【呵呵。你不是说，相信我是清白的吗？两天后，请参加我的专访！我和我弟弟将亲自述说自己的心路历程。】
逆风：【专访？】
江世伦在一千公里外的屏幕后面，一惊，修长的手指立刻在键盘敲出几行字【千万不要！帝国有法令，为维护全体贵族的荣誉，一旦贵族和平民起了冲突，而贵族上了裁决法庭，那么平民就不可以泄露任何有关案情的言词。否则，将视同侵犯全体贵族的利益。下场非常严厉惨淡。】
在发出前的那一刹那，他控制住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
因为，他不该知道投毒案的真相，更不能暴露自己是裁决官的身份！
逆风：【祝你好运。另外，还是找个律师吧】
我姐姐是神经病：【哈哈，逆风GG，谢谢你的信任和建议。请随时关注！】
江世伦暗自心想，等你真的说了不该说的话，恐怕就得到监狱里呆一辈子了。那时，我可以去监狱看你，听你亲口说谢谢，然后后悔没听我的建议了！
很无奈，但这也是现实。
江世伦做好了准备。
史悦而呢，她当然也做好了反击反攻的准备。
两天之后有专访，在网络上被转发了上万遍。之前“神经姐姐”有多红，那现在就只有更爆红的，事关杀人命案，作案者十四岁少女——是什么，让花季少女走上不归路？是什么，让她铤而走险毒杀同学？是什么，让杀人犯逃脱法律制裁，自由自在？
每一点都戳中群众的好奇之处啊！
这要是没人关注，就没天理了。
“姐，这行吗？”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用这些证据，让法庭释放我的吗？”
“可网络上，歪曲事实的人太多了。他们根本不想要证据，就是想踩人！泼污水！”
“呵呵！”史悦而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小弟，你姐我那么容易踩的吗？我会用事实，让该承担罪行的人，不得不承担。害了我还想舒舒服服，做梦！”
史小弟不是不相信姐姐，只是他这些天被网友们的恶毒伤透了心，根本不抱希望。在学校里，老师同学们看他的眼神也是怪怪的，排挤他，不跟他说话。
天理真是不公。他姐姐虽然有点神经质，但真的不是投毒案的罪犯！
可惜，没人愿意听他说。
他们只记得，姐姐在医院众目睽睽之下被捕，只会说，“清白无辜的人，怎么会被警察抓走？”
史悦而自然不会把全部希望放在她个人组织，没有权威机构做靠山的专访上。
有些人不是打算污蔑她，让她这辈子都脱不了投毒案的阴影吗？
好，那就闹大！闹开！WHO怕WHO啊？
她买了几桶油漆。
别误会，她不是那种深更半夜偷偷泼人家大门的人。那种人太猥琐了，好像下水道的老鼠，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她会在大白天，公开的泼！
第二十八章 惊天逆转
四照原县警察局。
“四一八”投毒案又起波澜后，少数记者就堵在警察局的大门口，希望能采访到办案警察。可是警察出入都穿制服，或者做警车，根本堵不到人。采访其他警察，人家一句“我们有纪律，不可向外人告知案情”就甩头走了。
好像躲避瘟疫。
记者们也火大。六月天，气温越来越高了，他们扛着摄像器材，累不累？苦不苦？大老远的从别的郡县过来，难道白费功夫？几个人商量着，如果再采访不到，他们只好请上层动用关系，强迫四照原县警察局长接受采访！
校园内发生投毒命案，警察局数百警察，毫无作为，严重渎职，想必没有一任警察局长能接受这个民众看法吧？
中午十二点，就在记者们的窝火中，史悦而开着家里那辆甲壳虫到了警察局门口。下车，提着两桶油漆。身后，是他弟弟史鉴之，也提着两桶油漆。
干嘛？大白天的想泼警察局的大门吗？
史悦而当然不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