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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信的人有,不信的人也有,大部分呢,都是半信半疑的。
虎子媳妇就是半信半疑中的一员。要是这罗平真的人品有问题,那虎子和他在一起做事,早晚会吃亏的。
经历这一回,罗平觉得没什么,虎子心里却很别扭,自己当时的表现不算义气。他说服自己,兄弟们不会计较,可是每当虎子见到罗平的时候,心里总会不舒服。
虎子媳妇和虎子一谈,虎子就动了分开做的念头。
“什么,分开?!”赖三怀疑虎子的脑子是不是坏了,“我们刚做上道,这时候分开?”
“我明天把账结清了,虎子你来领了自己这份就去吧。我们收货的有四条是固定的签了合约的船,虎子你也挑一条走吧。”罗平了解虎子,决定了的事就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了。
“嗯,这茶不错。”……老刘,你每次开会都来,又不说点有用的,敢情是看我们仨互相闹着好玩啊。
“虎子,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了,还可以回来找我们!”朝着虎子的背影,罗平大喊。
有个好兄弟不容易。这几份情记着就够了。
——
“我们不和你玩!”丫头被野猴一把推开,“你干嘛呀!”丫头怒视他。“你瞪我,我也不和你玩,我娘说了,你们家都是坏人!”野猴鄙夷的看着丫头。……
“你衣服怎么坏了?”朱氏吃惊的看着丫头灰头土脸的回到家来,衣服上两个明显的大口子。
“我和野猴打架了,他说我们家都是坏人,他才是坏人呢!”丫头颇有气势的说道。
第九章 上学风波
流言什么时候没有呢,王家媳妇连生了七个女儿,袁家三儿出外回来的时候被打断了腿……都是一时的谈资。罗平的流言在谈论了几个月后就慢慢淡了下去。
朱氏忽然发现自己女儿有泼妇的潜质,丫头衣服破烂回来的时候,朱氏检查了一下,没伤,想着是野猴手下留情了,毕竟是大孩子嘛。
后来才知道,该手下留情的是丫头,野猴鼻青脸肿回的家。被一个小丫头揍成这个样子,野猴他爹也没好意思上门讨说法,不过,经常没事就操练起野猴来,男孩怎么能这么弱?
同理,女孩怎么能那么泼,还能有人要吗?朱氏深深担忧起女儿未来的归属问题。
新皇是在一片腥风血雨中登基的,这其中出力最大的是新皇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太后在闺中之时便素有才名,虽然姿色不显,却也因此入了先皇的眼。新皇也是格外的敬重自己的母亲。
太后下令办起女子学院,各地纷纷响应,一座座女子学院拔地而起。
白水荡的所在的同丰县也不甘落后,由县令付先期牵头,县里的富户们出资捐助,将一座已经破落的书院休整休整,再请上不少女夫子。就等着学员们报名了。
“甘草姐姐,你怎么来了?!”丫头准备出门找何小花玩的时候,惊喜不已的发现林甘草在门外坐着。林甘草是罗大姐的女儿,罗大姐就只生了这么一个闺女,夫妻两平常是疼着宠着。
林甘草擦掉了眼泪:“大舅和大舅妈呢?”
“我爹出门了,娘在家。甘草姐姐你怎么了?”丫头很容易发现了林甘草的红眼眶。
“没事儿,就是想跟大舅和大舅妈说一声,以后我就住你家了!”林甘草走进了丫头家。丫头歪着脑袋想了想,也就转身回家了。
朱氏放下手里织着的渔网:“甘草?你怎么来了,你爹和你娘呢?”
“我没那样的爹和娘!”林甘草恨恨的说。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大气啊?”朱氏忙让甘草坐下。
丫头拿来一些糕点递给了林甘草:“甘草姐,别气了,给。”
林甘草接过糕点放在了桌上:“大舅妈,你和大舅让丫头去上女子学院吗?”
“我不要去!”还没等朱氏发话,丫头就抢着说话了,“我才不要去,听说夫子会打手心的,可疼了!还要做功课,烦死了!”
“这孩子…”朱氏宠溺的看着丫头,“看丫头愿不愿意吧,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如果不入学,那丫头也就会和其他人一样,十六七岁嫁人,然后就是生子,照料丈夫,照料孩子,操劳一生,享不了福,偷不了空。一辈子就会这么过去了!那活着这一辈子有什么意思?!”林甘草忽然神情激动了起来。
朱氏愣了一下:“有这么严重吗?”
“怎么没有,不想毁了丫头的一生,你们就该让她入学,好歹学点东西!”
“甘草,你同舅妈说说,是不是你想入学,你爹你娘不愿意?”朱氏试探着问。
林甘草沉默了会:“爹说我都十三了,过几年都可以嫁人了,还去学什么呢?我娘说家里没这么有积蓄,说什么女孩子也不用学什么,会做家务就可以了。大舅妈,你听听,这都说的什么?!”
朱氏觉着说的挺对呀,“你爹你娘也是考虑到家里的情况嘛,肯定都是为你好的。”
“为我好,他们就该让我去上学!”林甘草见朱氏也没站在她这边,就在也不肯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朱氏说去集市上买点菜,就出门了。实际上,朱氏偷偷去了罗大姐家,通知人去了。
丫头自顾自玩着一块碎布头,冷不丁林甘草说话了:“丫头,你知道吗?我有一个表姐,她长得很漂亮,也很能干,后来她嫁人了。那个男的对她不好,我经常能见到表姐身上有伤……”
“那就让你表姐和他分开呀!”丫头觉着事情就这么简单。
“分开了之后,我表姐怎么办呢,她能干嘛?我不能和我表姐一样!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见着她,她都不像是二十多的,手上都是老茧……我不要像她这样,我要自己养活自己,就不用仰仗这别人!……”林甘草眼里迸发出亮光。
丫头听不怎么懂,只觉得很厉害的样子:“甘草姐,你说的对。”
林甘草笑了,丫头那么小的人,也没指望她懂什么,只是想把自己心里的话找个对象说出来罢了。
到了晚上,朱氏领着罗大姐和林福生进了门,“我买萝卜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你爹和娘,就让他们来我家吃个晚饭。”朱氏笑着对林甘草说。
林甘草:大舅妈,这谎能扯的再瞎一点吗,当我是丫头那么好骗吗?
林甘草面无表情的看着罗大姐和林福生坐在了桌旁。罗大姐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一向没什么威严。女儿从小就很有主见,要穿什么衣服,做什么事,很少让自己插手。这次女儿生气,离家出走,她除了心疼,其他诸如秋后算账的想法是没有的。
林甘草的犟脾气是随了林福生的,父女俩开始互相憋起气来。“要不,就让甘草去上学吧?”罗大姐和林福生商量。
“她想上学就上学啊,这家以后是不是得她管?!”林福生故意声音说的很大。
“哼”林甘草冷哼一声。这彻底激怒了林福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
朱氏和罗大姐连连劝架。
“大姑父,你就让甘草姐上学吧,我也去呢。”丫头对着林福生说道。
朱氏忙连连点头:“对的,对的,丫头也去呢,上学这是好事啊。”
林福生其实早就想妥协了就是一直没个台阶往下。“好吧,看在你大舅妈和丫头的面子上,你就去上学吧。”
“不过,上学要是上不出什么名堂,你就趁早回家!”林福生最后都不忘刺一句。
林甘草不是一个示弱的人:“那就请您瞧好了!”
第十章 鲜艳的帽子
林甘草抗争胜利,罗大姐和林福生吃完晚饭就带着林甘草回家了。
罗平半夜才回的家,虎子的离开对他们的生意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罗平比之前忙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去上学?去就去好了,我累死了……”罗平脱了鞋就在床上躺下了。丫头在床靠墙的那边已经睡着了。东厢房只有一间卧房,厨房是后隔出来的,还隔了个小小杂物间,一家三口凑合着在这么一间房里过日子。茅厕是在院子里的,属于公共财物。
丫头自一出生便是和罗平朱氏睡一张床上,床不大,朱氏夹在中间有时候翻身都有些困难,要是丫头再添个弟弟或妹妹的话,罗平估计就得打地铺了。
“呼呼……”朱氏还想和罗平多说会话,罗平的呼声就传了过来。朱氏失笑,轻手轻脚的把罗平的外衣脱了,盖上被子,自己也甜甜的睡了。
天还没亮。外头声音就嘈杂起来。罗平不愿起身,推了推身旁的朱氏:“去看看外边怎么回事?”朱氏“诶”了一声,就披上了外衣出了房门。
只看见黄氏拉着罗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罗中黑着个脸。
“娘,这是怎么了?”朱氏询问。
“哦,你弟妹要生了,你快去请接生婆!”黄氏吩咐道。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怎么那么快?”朱氏随口一问,罗中的脸却在听完这句话之后更黑了。
“请什么接生婆,让她自己生去,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罗中愤愤的说。
“罗中!”黄氏打断罗中的话,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罗中推开他娘。径直出了院门。“罗中,罗中!你给我回来!……”黄氏在后边急的是直跳脚。
“看什么看!还不去找接生婆!”黄氏骂起了一旁的朱氏,朱氏忙连声“诶”着出门找接生婆去了。
只看着一盆盆清水进去,一盆盆血水端出来,马氏的情况很不好。黄氏却仿佛毫不在意,也不帮忙,就只坐在正屋喝着茶,听朱氏来回报告生产情况。
接生婆也算是县里最有经验的了,好说歹说总算在两个时辰之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
“母女平安!”黄氏听到了,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接生婆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朱氏看不过去了,把接生婆拉到一旁,塞了点钱。
接生婆颠了颠手里的重量,眉开眼笑,拉着朱氏嘀咕:“就没见过你们家这样的婆婆,儿媳妇生孩子什么都不管……”
话还没说完,罗中醉醺醺的回来了,“怎么了,那贱人没事?怎么不带着那个孽种一起去死啊……”
朱氏忙带着接生婆出了门。接生婆撇撇嘴,这家人,啧啧,人品都不怎么样嘛。
黄氏拉着罗中进了主屋,不知道说些什么去了。
朱氏摇了摇头,去厨房炖了点鱼汤,鱼是丫头在溪边玩的时候叉到的,炫耀了好久。
朱氏端着鱼汤到马氏床边:“来,多少喝点。”马氏抱着朱氏的手臂是嚎啕大哭啊,一旁原本睡着的小婴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事情的起因呢是发生在昨天晚上,老刘的得意楼里。
罗平在得意楼里当二厨,他小时候当过学徒,烹饪功夫还不错,至少在白水荡这种小地方的酒楼里当二厨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厨是老刘花重从京城请来的,一个月只来酒楼一次,想吃那是要预约的。
不说其他的了,就说昨天晚上。酒楼被一群小混混包了场,说是给某大哥祝寿。商人眼里只有有钱和没钱两种,只要你有钱,我就招待。再说,得罪了这群地头蛇,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罗平紧赶慢赶的把菜都上齐了,就坐在厨房门口休息了,顺便听着混混们酒后吹牛,权当娱乐了。
“奎哥,你怎么还没娶媳妇呢?”小混混甲敬酒的时候问王奎,“兄弟们可还等着喝喜酒呢!”
王奎笑着回答:“不是找不到嘛!”“唉,我怎么记得奎哥好像和马家村的马莲有一腿……”混混乙发出一长串意味深长的笑。
“你消息知道的也太慢了吧。”混混甲嘲笑道,“那马莲早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