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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又治病又不沾毒性?!”青杏不甘。
“你倒是不贪心!”苏春生未答话,金桔先抢白了一句,“小姐……”
“我再想想吧……”容琳起身,青杏就近,赶紧上去扶着,容琳眼看着苏春生,“眼下,我只想把这病快些去了……苏先生,拜托了,容琳不惧药石,只求早日复原!”有气无力的是什么也做不成的,她必得好起来才成!
“这一条您唯我是问!”苏春生也起身,“只是夫人的脉……还得我接着诊,营中……”
“金桔,你告诉将军,说我要请苏先生随时诊脉,问他营中医官可调配得开!”
“我这就去看将军回没回来!”金桔动作倒快,话落音儿,人就转身去了,青杏反有些尴尬,不知再见到将军该如何行事,容琳猜到她的心思,轻浅一笑,附耳道,“你去帮我把纱被铺了,我送了苏大夫要回来歇歇!”青杏一听赶紧去了内室——也是金桔不在跟前儿,不然她这一回又得挨骂:小姐身子还虚着,你就让她自个儿走动?!
苏春生哪能真用容琳送?忙请容琳原处坐下,看眼前并无外人,方问道,“夫人您定下来要瞒着了?”他一悬绳便觉脉象不对,怕错了,又诊了一回,就这一下,夫人便知端倪,他只说了个“夫人,您……”她便使眼色请他改口,他虽顺从了却并不知她为何要如此。
“……先瞒着吧!”容琳面上不自觉地浮出一丝丝儿柔情。
“她们两个也不说?”
“这……还请苏先生担待!”要苏春生连金桔都瞒着,似有些强人所难,只是非常情势,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她的精力,应付不了太多的人……
“夫人放心!”苏春生未迟疑便一口答应,“若有需用苏春生之处,请夫人明言!”一路同行加之耳闻目睹的种种以及金桔的潜移默化,他对这位年轻的将军夫人竟比对那位将军要尊崇许多!
“容琳先行谢过!”容琳施礼,送了苏春生回往内室,两手不自觉地合于小腹,此前隐隐的感觉有了苏春生的证实再无可怀疑之处,她,竟要做娘了!
[正文:(五)仳离(四)]
处理完营中的急务,昊琛兄弟披了一肩月色回到家中,小厮似早已得了消息——两人刚在阶前下马,院门就应声而开,迎出来见是他们,倒是一怔,“将军、四爷,怎么是你们?”
昊瑱闻言笑起来,“你这话倒是古怪!这个时候回来的不是我们还能有谁?难不成你还约了人来设局的?”
小厮接过马缰,也笑起来,“四爷您真能说笑!我以为是青杏和金桔姑娘!”
昊琛正往门里进,听到这一句就住了脚,和昊瑱对视一眼,昊瑱已拎了马鞭子作势欲打,“你这谎却编的不圆!她们两个姑娘家深更半夜的能往外走?”
小厮忙抓了他的鞭子陪笑,“四爷您别吓唬我!两位姑娘不是才走的,是刚傍黑时走的,也不是她们两个,是和苏大夫一块儿!苏大夫说夫人已不需汤药了,要回营,两位姑娘奉夫人的命去送。我估摸着从家里到营里,道再怎么远、再怎么不好走,这般时候也该回来了,是以在这儿等着应门呢!”
小厮是知道苏春生和金桔的事的,故边说边挤眉弄眼,昊瑱也笑了,看着昊琛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小嫂子的体恤真是没法儿说,明明是给那两个鸳鸯个独处的机会,偏派个青杏相陪掩人耳目,难怪下人们都念她的好儿。
昊琛听是如此,瞅了昊瑱一眼便率先走了,昊瑱却追上去,勾了他兄长的肩笑,“三哥,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回去当不了还是睡书房,倒不如再和我……”话未完被昊琛一个肘锤击中,气恼地捂着心口窝大叫,“三哥,你还有求于我就这么对我?你不怕……”
“那我去求旁人?!”昊琛睥睨着他,人倒是站下来了。
“罢,罢,还是一事不烦二主的罢!”能为三哥分担点儿什么,昊瑱求之不得,哪肯假手他人。
昊琛也不过是那么一说,既站下了,就再筹划得细些,“我一会儿回去就琢磨怎么动笔,你明儿去找沐云……你真能说动她?”
“怎么还用说动?”昊瑱不以为然,“她是个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沐云若是男儿,和他们之间大可用肝胆相照来譬喻,至于此前的风波……她心里的疙瘩早就解了,不过是没个合适的机缘把话说开就是了,三哥这回既想到她,她断无推辞的道理!
“那你就告诉她好好预备,这一半日的就好启程,一便儿还能去看看涣云……”
“怎么还用那么急?小嫂子的病体不得再调养……”
“她只要能回京,包管什么病都好了!”昊琛苦笑。
昊瑱旁观者清,自是知道昊琛所言不虚,他对他们夫妻闹的别扭是一清二楚,虽同情他二人这些日子受的煎熬,口中偏嘲谑道,“你这才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要早这么样,小嫂子何苦遭那罪?”被丫头一路拽着跑到书房,看到跪在地上的小嫂子,他险些以为看错了人!好容易用三哥的情面和难处劝得她起身,过后劝三哥万勿和她硬碰硬,谁知转过天就听说两人为了碗参汤反目……真是!
“什么今日当初的?”昊琛悻悻,“实话说,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按他的本心,是打定主意要一人承担而绝不肯让容琳牵涉进来的,只看她种种决绝的情状,想起她泪眼婆娑地说“终归是爹娘的女儿”,心知一味拦着只怕适得其反,不但不能护着她,倒极有可能害得她积忧成疾,这才想着另辟蹊径,好在费了一番思量,又有昊瑱在一旁补充,总算想出个勉为其难的法子:他以罪臣之婿的身份写下告罪文书,由容琳带着上京——官面上这是一个姿态,表明他正因岳父大人获罪而诚惶诚恐,以他的处境,任谁都会觉得这是明哲保身之举,无可置疑,况且他人又在平卢按兵不动,断不至让人起防范之心;至于容琳,她是罪臣之女,亲身携书上京告罪更是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只要她平安到了京城,私下里再怎么见机行事则就是后话了。为保险起见,兄弟俩更商定谁都不出面,只由子安率数名亲兵护送,沐云贴身相陪……
“小嫂子这下该欢喜了,不会再给你难看了……”
“谁说她给我难看了?”昊琛嘴硬,“她不过是病着,精神差些……”
“是,你这几夜睡书房也不是被人撵出来的、是你好心要让小嫂子静养……”躲开昊琛的飞腿,昊瑱还不肯住嘴,“三哥不是我说你,你要早顺着小嫂子的心,何至于闹成这样?到头来还得你认错赔不是……”
“什么错不错的?象你又懂多少似的!”踢不着他,昊琛也不勉强,负手慢慢往后楼行去,倒是久违的惬意之态,“夫妻之间哪有那么些对错?不过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有时候,倒也不能光拿自个儿的心去比对方的心,毕竟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嗬,嗬,你这会子又一套一套的了!”昊瑱撇嘴,“你跟小嫂子拔横的时候怎么没想得这么清楚?”
“我要什么时候都想得这么清楚就成神仙了!”昊琛倒也不否认他是犯过混。
“那你……”
“你让苏春生附体了?”昊琛停下来,没好气地睨着昊瑱,“你还嫌他这两天给我填的堵不够?”那狂医本来都顺当了,这回不知道又吃错了什么药,一张口就能把人呛一跟头,他问“内子的情况如何”,他道“你要不气她就无大碍”,他问“该让内子如何调养”,他道“你别在她跟前儿晃就是最好的调养”,他要给容琳端个药什么的,他也在一旁冷嘲热讽,说将军都是做大事的,可别在这些琐事上消磨了英雄气概……若不是看在容琳病弱的份上,他真要把他拖出来好好教教他什么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哎,三哥,你不告诉说对苏先生这样的人要礼让有加吗?你自个儿怎么倒咬牙切齿的了?”昊瑱故作不解,他是亲眼看着苏春生吩咐丫头们要昼夜不离人地在小嫂子跟前伺候,换言之就是不让昊琛进房,许是他小人之心,他总觉得苏大夫这么说是有意为难三哥,三哥大约也是心知肚明,不然也不会脸色铁青!
听出昊瑱的取笑,昊琛横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苏春生犯毛病,他不跟他一般见识就有了,容琳……这两日人来人往,他竟无一刻能和她单独说上话,只看她偶尔凝注在他身上的眼神儿,她的气,该已是消了的……能被她那么依恋地看着,受些委屈也是值得的了……
“三哥!”
“做什么!”猛听昊瑱像是“吼”的一声,昊琛吃了一惊,对上昊瑱促狭的笑容,明白自个儿的失神被他看了去,索性不掩饰,“晚了,回去歇着吧,明儿个事儿多着呐!”
“是,您请!”昊瑱作势躬身,往小楼上虚虚指引,“三哥早些安睡!”又像生怕昊琛不明白,奸笑着凑上前,低声道,“三哥,金桔和青杏都不在,你今儿个不用睡书房了,一会儿可别走顺腿又……”
被昊琛追踹出去,昊瑱逃到园边树下才停步,回头眼看着昊琛几大步上了楼、一点儿都不迟疑地拐往卧房,笑不可抑,正欲回自家的院子,却听小楼上传出一声怒喝,“谁?!大胆!”
[正文:(五)仳离(五)]
昊瑱都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蹿上楼的,撞开闩着的房门,昊琛已燃亮了屋中的灯火,长剑堪堪指向跪伏在地上的人,怒目圆睁、声若霹雳,“快说!饶你不死!”
昊瑱细一看地上那瑟瑟不已的人影,当即吃了一惊,“金桔!怎么是你?!”虽挽了和容琳一样的发髻,穿的也是容琳家常的衫子,却再怎么看她也是金桔而非容琳!金桔既在这里,那和青杏一块儿去送苏大夫的……“小嫂子!”昊瑱悟到了,脱口叫了出来,瞠目去看昊琛——难怪是傍黑走的,夜色里谁能想到去细看丫头打扮的人是不是真的丫头!
昊琛的急怒似因昊瑱这一声惊呼而又增了一分,长剑更往前递,直抵上金桔的额际,“我再问一遍!夫人何在?!”
长跪于地的人感受得出他的愤怒,身子在克制不住地颤栗,却固执地俯首垂肩,不作回应,昊琛兄弟甚至能听到她牙关相叩的声音,只听不到她吐出哪怕一个字!昊琛的耐性消磨殆尽,手臂一收,忽然笑了起来,“你是不信我会杀了你?”
“三哥!”一把抓住昊琛的胳膊,昊瑱让剑锋偏离金桔,强把他兄长推坐到椅中,压着他不叫他起身,沉声:“镇静些!”这才回头对着金桔苦口婆心,“傻丫头,这么大的事你也敢瞒着,你……”
“她还以为她是在帮她们小姐!这蠢人那想得到容琳的命都能害在她们手里!”
“三哥!”昊瑱摇头,一看地上的金桔很快地抬眼又匆忙垂下,似被昊琛的话触动,倒得了主意,正色道,“金桔,你别以为三哥只是那么一说!”自己想了想,先苦笑起来,“你不想想那是三个什么人!一个冒冒失失的把自个儿的头丢了都不知道的丫头、一个从来了就困在营里连平卢的东西南北都分不清的大夫、再加上一个大病初愈的娇小姐,你让他们三个结伴出门和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有什么区别?到时候再迷了路……”
“青杏记得路!”跪着的人总算抬头,虽刻意地强调,却难掩眸中的一丝惶然。
“好,她记得路,”昊瑱也不争辩,他模糊记得那丫头好似真的有这个本领,小嫂子不会是为这个才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