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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士?狂士是什么玩意?吃的?这个称谓让陆良笑了起来。
郑光也不简单,三下五除二就把杨循吉的来历给说得一清二楚。不听便罢,这么一听,陆良发现这苏州城绝对藏龙卧虎,即便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你也绝对不能小看了他。
杨循吉这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据说当初他老妈生他的时候,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有人告诉他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乃是螃蟹精转世,二十八岁必高中。结果还真的挺准,二十八岁,杨哥哥就中了进士,被光荣得授于了礼部主事一职,在北京也算得上是是享受正处级待遇的干部了。
但是一进礼部,这家伙就被穿小鞋了。穿小鞋的原因很多,最关键的,就是这家伙太狂,不知道拐弯抹角。
礼部是什么地方,那是最讲究礼仪的地方,可偏偏杨哥哥是个狂人,虽然一肚子经纶,但是不走寻常路,也许是因为身子骨弱的原因,或者北京的水土比苏州硬,在北京杨哥哥经常生病,生病了就要请假,请假多了领导自然不开心。而且杨哥哥有个毛病那就是喜欢读书,不单单是喜欢读书,读书的时候这家伙还喜欢手舞足蹈搞得抽风一样又是摔桌子又是打板凳的,那礼部的领导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好几个有心脏病,谁经得起他这么捣鼓。再说了,大家都是读书人O怕WHO呀!?
于是乎,杨哥哥进礼部不久就引起公愤了,有好事的人就开始撺掇礼部领导:‘领导,老杨背后说你收礼要黑钱呢。‘‘领导,杨循吉说你昨天**不给钱‘‘领导,杨循吉刚才对人说你拉屎不擦**。‘……领导本来就对杨哥哥有意见,这么以撺掇,就越发看杨哥哥不顺眼了。正好杨循吉老是生病,领导就找来这家伙谈心。
自然说的都是一些让杨哥哥十分不爽的话,自尊心受到严重摧残的杨哥哥就开始叛逆了,吊儿郎当混日子,老是请病假,不管有饼没病,领导就不满意了:奶奶的,京城几千个当官的,从来也没有你这样的规矩,比你资格老的比你级别高的都是准时上下班,你小子倒好,给鼻子要脸,你不是请病假吗,好,我让你一直病下去。
就这样,领导一道让杨循吉退了休。
退了休的杨哥哥得得地跑回了苏州,就成了苏州城有名的愤青,看谁都不顺眼,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不过这家伙肚子里面真的有本事,所以尽管很多人不喜欢他,但是对他还是有些钦佩加惧怕的。
时间长了,苏州人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吴中大棒槌。
大棒槌者,又硬又直,还耐打。
刚回苏州城不久的杨循吉,写了一手表达自己弃官归来想法的诗,这首诗很受读书人喜欢:归来重整旧生涯,潇洒柴桑居士家。草庵儿不用高和大,会清标岂在繁华。纸糊窗,柏木榻,挂一幅单条画,供一枝得意花。自烧香,童子煎茶。这也表明,杨哥哥的确也有狂的资本。
问完了杨循吉,陆良心里面算是有了点数,然后又问和他过不去的那个武人和书生混合体的家伙。
提起这家伙,一旁的袁方就乐了:“大哥,这家伙叫陈冠锡,乃是苏州卫指挥使的师爷,深得器重,有个绰号叫白面夺命书生,还有个绰号叫要你命三千。”
“陈……陈冠锡?他叫陈冠锡?是不是没事喜欢拉小姑娘到床上然后还搞”陆良舌头都大了。
“大哥真神人也!这种事情你也知道!?我记得这事情只有我知晓而我又从来告诉过别人呀!?”袁方一副抓狂的样子:“结识大哥之前,这冠锡哥哥可是我的偶像,先前他在街面上混社会当里长,敢把八十岁的老太婆打得望风而逃满地找牙,好生了得,尤其是一手春宫画,我日,那画得能让街对面的张瞎子流口水。后来也因为这好手艺,被提升到了卫所里面,称为了苏州卫的第一师爷,自此成为了苏州卫里面的春宫一哥!”
看来袁方对着陈冠锡印象不错,提起他赞不绝口。
我靠,“吴中大棒槌”对阵“要你命三千”,看来今天这大堂要热闹了。
陆良眯起眼睛,嘿嘿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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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深入”交流
‘吴中大棒槌‘对阵‘要你命三千‘,一个是苏州城的狂士,一个是苏州卫军队系统的第一师爷夺命书生,这场对阵,绝对是看点多多,**多多
而那陈冠锡为什么绰号叫‘要你命三千‘,陆良从郑光那里打听了一二,原来这陈冠锡除了春宫画之外,还有一个和阿胡子祝枝山相同的爱好——打麻将,不过和阿胡子相比,陈冠锡打麻将的功夫打得绝对神鬼莫测,两个人完全不是在一个级别上,几乎是每打必赢,每一次开牌,不赢上三千两白银,那是不会收手的。
有人问了:我靠,这家伙打牌难道从来不输的吗?有输的时候呀,不过如果这家伙手气不好输了,也好办,一直打下去,从早晨打到晚上再从晚上打到早晨,反正冠锡兄身体素质好(好像画春宫搞**的身体素质都不错),打到最后,往往对手跪地磕头把赢来的钱双手奉上再自掏腰包三千两。
开始的时候人们是为了赢钱和他打,到了最后,完全变成了一种变相的贿赂了。
大堂之上,杨哥哥和陈冠锡一副公鸡斗架的模样,一看这架势,堂上的一帮人赶紧上前拉架。沈周沈老头、吴贤、郑轼等人,纷纷好言相劝,好不容易才把这局势给稳住。毕竟双方都是了不得的人,起了冲突,伤了谁都可能引来小地震,即便不引来地震,搞个暴动呀游行呀什么的,也不好。
作为后生,陆良自然也上前帮一把。
‘杨兄,刚才冠锡兄虽然有骂你们读书人不干好事的意思,但是我觉得他态度还是中肯。‘
‘陈兄,先前我听杨兄说你生个孩子没**,是吗?他那么说你你竟然对他如此诚恳,俺是在是佩服。‘
……
陆老二在两个人旁边这么一阵咬耳朵,搞得杨循吉和陈冠锡立马发飙了。
‘陈冠锡,你别欺人太甚!区区一个阉党,出口污蔑我江南十万读书人,简直是粗鄙之极!连本朝太祖都称读书人是江山之基石,尔等竟敢如此贬低,亏你还是个半个圣人子弟!‘
不愧是杨循吉,发起飙来奇猛无比,不禁义正辞严,而且上纲上线,把朱重八都给搬了出来。
不过那陈冠锡也非常人,都是在滚刀口的人,杨循吉这样的人他倒是见识多了。
‘枉读十年书,出口圣人言,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狂妄之徒,打了开去!‘冠锡兄简直可爱至极,上来也不和杨哥哥多言,直接动手。
虽然苏州人都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是这画春宫打麻将的冠锡兄向来就不是一个君子,一拳打在杨哥哥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熊猫眼。
这下子可热闹了,冠锡兄一出手,杨哥哥也不能善罢甘休,也不管什么读书人的身段了,双方扭打在一起,很是热闹。
大堂之上鸡飞狗跳,唯独一个人站在一旁乐不可支,陆老二叉着胳膊,看得津津有味。
‘坏蛋,看够了没有?‘正当陆良看得乐呵的时候,旁边响起了一个似嗔还叹的声音。
转过脸来,发现竟然是碧儿笑颜如花看着自己,那面容,那笑脸,让陆良的小心肝噗通一颤。
碧儿这笑容,真亲切!陆良装出了一副人畜不犯的样子,老实巴交地说道:‘我怎么成坏蛋了?‘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刚才两个人明明已经压下火了,你一阵嘀咕让人家打了起来,你说了什么,不用想都知道。‘碧儿一双美目落在陆良身上,笑意潺潺。
‘碧儿,这个不太公平吧?‘陆老二匝吧了一下嘴。
‘怎么不公平了?‘碧儿纳闷道。
‘你看,你了解我,而我呢,我不了解你,这就不公平呀。‘陆良一本正经地指了指碧儿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那你要怎么公平?‘聪慧的碧儿警惕了起来,她知道陆良这家伙鬼心眼多的是,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你了解我,我不了解你,公平一点,那就是你的让我了解你,而且是‘深入‘了解了。‘陆良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在‘深入‘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如何深入了解?‘碧儿虽然聪明,但是未经人事,自然中了他的招。
‘这个就复杂了,而且是一门十分艰深的功课,改日有空,我教你你就知道了。呵呵。‘陆良嘴巴上爽了一把,馋猫一样的目光落在了碧儿小有成就的胸脯上。
那碧儿先是觉得陆良这话说得有些古怪,然后见这泼皮一双贼目胡乱往自己身上瞟,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你这坏蛋!不理你了!”碧儿撅着小嘴就要往回走,却被一个身影来住了。
“姐姐,你恶人你认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州城的小辣椒赵灵。
小蹄子气鼓鼓的,见到陆良简直是咬牙切齿。
“小妹妹,又见面了,几日不见,怎么一身青蛙打扮了?”陆良指了指赵灵身上那一身绿装,呵呵大笑。
不知道怎的,和赵灵斗嘴,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陆良的心情就会格外高涨。
“青蛙!?姐姐,他说我像青蛙?!”赵灵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了。小姑娘虽然在苏州城是出了名的泼辣的主,但是不管是论身材还是论相貌,她都十分有信心在苏州城的美女之中占有一席之地,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如此地贬损自己!
赵灵看着陆良,双目冒火,一边摇着碧儿的手一边嘟囔了起来。
“他不说我还不觉得,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妹妹这身装束真的有点像哎。”碧儿白了陆良一眼,然后也带打起趣来。
“姐姐!”赵灵越发气恼起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向着这流氓说话了!我不理你了,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他也只是打趣而已,当不得真的,你也真是,这么大的人了依然像个小孩子一般。”碧儿刮了刮赵灵的鼻子,赵灵破涕为笑和碧儿打闹起来。
倒是把陆良撇在一边当作透明一般,看着这两个女子,陆良直摇头。女人呀女人,真是奇怪地很。
这边三个人在闹腾,那边陈冠锡和杨循吉的打闹也基本上结束了,杨循吉虽然是狂士,但是抡起拳头来肯定不是陈冠锡的对手,被打得双目铁青,真正变成了个瘦长版的熊猫。大堂上一帮人赶紧好言劝说,越是劝说这杨循吉倒越是不买账,完全就是一个人来疯的家伙。
“杨兄,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是苏州城的读书人,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大了大家都不好看。”陆良见那杨循吉几乎要撒泼放赖了,也上前劝说了一番。
哪知这杨哥哥本来一肚子气,见到陆良,顿时火冒三丈,毕竟今天这场架和陆良有直接的关系。
“给我滚将开去!黄口小儿,鸡冠花未放!”杨循吉瞪了陆良一眼,声音大得出奇,满屋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苏州读书人骂山门的独特方式,一个脏字没有,但是常常能够把你骂得狗血淋头,身为狂士的杨循吉,自然深谙此道。
他把陆良比作了极为不入流的鸡冠花,而且是未开放的鸡冠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声骂,的确骂得有些狠了。
满堂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变得复杂无比。
有暗暗得意的,有替陆良不平的,也有等着好看戏的。在苏州城,论骂山门的功夫,没有人比得过杨循吉,别说是众人眼里面身为浪荡子的陆良了,就算是阿胡子祝枝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