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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军的游击战术发挥到了极致——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等到耐心被一点点耗尽,突厥行军发现自己的粮食也在一点点耗尽时,他们只能派出小股部队去寻找粮食——结果是有去无回。 同时,他利用突厥部落之间的不和,分化拉拢,各个击破。
以前不得不屈服在突厥汗王的统治下,心怀怨恨的各个小部落的首领都站起来反对西突厥,全面的内战已经爆发。 而那个不羁的天才将领带领着他为数不多的兵马在西突厥到处驰骋,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来去自如。
长孙凛踏上了这片曾经孕育着多少曾残暴侵害过汉人的精锐骑兵的西域领土深处,尽管一些部落的首领正召集大军气势汹汹地扑过来。 然而他们此前似乎也从没有遇到过这样强大的将领,他不但勇敢而勤奋,并且聪明,不可思议的聪明。 他坚忍、深思熟虑,军事指挥上无懈可击。
当战斗打响的时候,那个少年人总会精心设计下一个又一个的陷阱,突厥士兵在首领的率领下呐喊着,一往无前地向上冲去,似乎没有遇到强有力的抵抗。 然而这种表面的又是让突厥人反而疑惑起来。 终于,当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的时候,烟尘四起,杀声震天,突厥人才发现他们的背后和两侧都招展着唐军的旗帜。 他们落入了包围圈。
而后,战场上的这个夜晚注定是让所有突厥人都为之心碎的夜晚。 突厥的士兵们拥挤在一起,几乎动弹不得,想拼杀都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军的骑兵们风驰电掣地冲撞而来,后面跟着的是重武器步兵。 夜幕下他们就像是死神的化身,挥舞着雪亮的镰刀,无情地夺去了突厥人的生命,无论是首领还是士兵。
这次失败让突厥汗王尤其恼怒,恨不得早点逮着那个少年痛打一顿,折磨致死。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乙毗咄陆只能派遣他的得力部将阿史特鲁叶护率领着五万士兵作为先遣部队前去剿杀。
阿史特鲁带着他的五万精锐士兵前往剿杀那个据说不到十八岁的年轻人,他对此可是没大在意,对方的年纪太轻了,率领的兵马实在太少了。 阿史特鲁自认为自己一口就能把这个初生牛犊给一口吞掉。
长孙凛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洒然一笑将那封书信烧成灰烬。 在他看来,一切如猛虎般的剿杀是他最中意的,因为他也可以迅速的解决战斗回报给敌人猛烈的反击。 在战争学上有一个词叫做费边主义,意思就是谨慎地、曲线地、一点点地达到自己的目标,有点类似于“持久战”的意思。 显然这是针对唐军这样孤军深入最好的方法,然而突厥人似乎还没有学过这一个词语,他们反而被长孙凛的故意挑衅激怒得暴跳如雷。
在无数投降部落的开拓下,长孙凛的军队神速地向前行进,他也必须迅速前进,毕竟武器物资都在不断地消耗之中,火药是绝对没有供给的。 快得连阿史特鲁都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什么地方。 突然,当毫无准备的他发现唐军的旗帜出现在自己的军营外的时候,当然还有其他让他看着眼熟的部落旗帜,一切都晚了,骑兵像风一样席卷,冲垮了突厥的军营。 在一场火药爆发出来的美丽火焰中,战斗结束了……
长孙凛的火把终于在西域的领土上燃烧了起来。
这一年,他未满十八岁……
大唐万象 182。奇兵
182。奇兵
鼙鼓咚咚,旌旗猎猎,枪影摇空,剑光耀日。 金银盔甲濯草原,十万貔貅鬼神泣。 在各个反叛部落的配合下,唐军这一小支队伍竟然能在突厥的大草原上取得节节胜利。 九位俟斤将领带着三千骑兵投降,大多数归顺的部落也都宣布效忠唐朝。
在突厥国土内靠近回纥边境的辽阔无边的草原上,西突厥可汗的牙帐就驻扎在一个三面环山易守难攻的地方。 乙毗咄陆此时正坐在大帐中喝闷酒,马奶酒已把他那紫色脸膛烧灼得变成了马肝色。 他举起银碗“咕嘟”灌了一口酒,毛查查的胡须上沾上了星星点点的酒花,他下意识地拿衣袖擦了擦。
“李蛮子,你欺人太甚,逼得老子没有退路了!”他恨恨地骂道。 骂完后他又抓起一块带血的鹿肉使劲咬了一口,边嚼边挥刀乱砍,砍着砍着跑到帐外,张开四肢恶叫道:“苍天啊,你为什么老向着大唐,而容不得突厥?我们也同样祭祀你,求你赐福,你却连年降灾。 难道现在你还要毁了咱们突厥民族?天不认人,老子也不认天!”
狂怒中他把马刀朝阴霾的天空掷了上去,狂风摇撼着树枝,暴啸怒号,挂断了旗杆,刮走了旗幡。 土穇子随风而至,顷刻间迷漫了整个原野。
“大汗,我们还有十五万人马,尚有回天之力,只要将那小子给击败,那些叛乱的部落自然就能再次臣服于我们……”一个突厥副将上前劝说道。
乙毗咄陆发泄了一通。 累出了一身汗,酒也醒了几分。 他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气喘吁吁:“别瞎扯,咱不会自轻自贱。 只要有我一口气在,终有一天我不但要把长孙凛那臭小子给碎尸万段,连李世民也要跟他干到底。 这回就先拿那小子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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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凛依然率领着他地六千多亲兵正在不断地毕竟突厥牙帐,尽管这三个月的时间已经有将近上千名唐军牺牲在这片异土上。 但是他还是在不断地可以补充强兵猛将加入队伍之中。
为唐军在前面开路的是特勒和哲郎设等反军首领所率领的将近八万突厥兵,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向北进发。 现在他们不叫叛军。 长孙凛将这些部落军队封为义军;起义的义,正义的义。 如此一来让这些突厥军更心安理得地冲锋上前,尽管他们最终的目地还是为了突厥可汗因为抢劫邻国而积累下的无数财帛宝玉。
两天后,八万人马驻扎在了弓葛里河附近地两岸,与突厥牙帐仅仅相距三十余里。 这是一片广袤开阔的黄土塬破,除了这里那里偶尔耸立起一个个不甚大小的土堆子外,到处都是坦荡无限的草原或者黄土地。 那些耐寒而又耐旱的小草和棘丛。 在风中挺立着瘦削而又倔强的身躯,给这片荒凉的世界上点缀着点点地绿色。
长孙凛登上孤立的营垒望着不同于中原的满目的荒凉,自高耸的亭台远望。 静默地俯视着草原上笼罩着的烟雾。 小鸟们落在了平展的草丛上,忽而又受惊飞散。 雾霭从空中收敛,显露出远方一簇簇茂密的山林。 辽阔地天边,远山是那么的渺小,就似淡淡的黛色描出娥眉弯弯。 芳草绵延,伸到空阔的天边。 夕阳残照的余晖将大地铺满。
他的脸颊明显地下陷,两只眼睛也熬得血红。 数月地辛苦终于等来了决战的时刻,尽管他们是以八万对付乙毗咄陆的十五万,但是胸有成竹的他自然是已经想好了对付的决策。
“乙毗咄陆的兵力始终强于我们,此次他们是以哀兵姿态,因此兵锋甚锐。 我们所剩下的火药已经不多。 硬碰硬的打法,其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 孙子兵法说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我打算让你率领主力以正兵当敌,与之两军对垒,堂堂列阵,取佯攻稳守之势,让乙毗咄陆以为我军是在以常规战法与之交锋。 ”长孙凛对着自己的副将薛仁贵说道。
“那郎将你……”薛仁贵面露不解,疑惑地问道。
“擒贼先擒王。 我将率一支精锐。 从这牙帐西南边上的深山密林之中,绕道突厥军背后。 以奇兵偷袭。 力图捉拿那突厥汗王,届时你再挥师猛攻,前后夹击,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必能大获全胜。 ”长孙凛指着面前地一张行军地图说道。
对于主将这种以正隐奇,出奇制胜地打法,薛仁贵自然是一直敬佩不已,但是这次他可是有疑虑了:“这一带的深山密林岭峻涧深,自古并无人行之路,恐怕我军难以通过。 如此危险地形,即便是要行此道,也应该是末将率队才是。 ”
长孙凛摇了摇头,平稳地说道:“正因此处穿山越涧,道路险峻,有些地方恐怕连飞鸟猿猴都为之发愁,乙毗咄陆才敢把牙帐安置于此,他也绝对想不到我军能从那里通过。 届时我队化整为零,多带绳索软梯只要能临机设法,这世上没有走不通地路。 ”
他显得十分自信,继续解释道:“你对正面迎战指挥比较有经验,这中规中矩的打法就由你来做好了,这次侧军偷袭,事关此次战役之成败,还是由我来带队。 ”
薛仁贵还想抗辩什么,见长孙凛摆了摆手,他便吞下声来说道:“那好,就依将军所言。 ”
当天夜里,长孙凛就率领着一千名精锐,沿着荒无人烟的小路绕了远道而行,轻装前进。 这一千人都是从唐军主力中仔细挑选的,几乎全是彪悍健壮,身手矫健,攀山越岭如履平地。
待进入大山之后,将士们傍山间小路疾速前进。 越往前走,山势越峥嵘,几条曾被前人踏出的蜿蜒鸟道也都走到了尽头,便开始爬悬崖,攀峭壁,涉溪越涧,摸索前进。
三天后,队伍进入了一片阴森森的原始森林。 将士们小心翼翼地前进,他们的脚下,是厚厚的绿毡绒似的草丛和滑溜溜的苍苔。 草丛中时而可见一些盛开的野菊、山里红、狗尾巴草和许多不知名的小花。 围绕着他们的,却是一道道由颤抖着的桠枝和百年老藤编结成的墙。
高大的白杨、桦树、橡树和许多不知名的古树,密密层层,挺拔耸立。 枝柯交叉,树冠层叠,严密地封锁了企图透射进的阳光。 使这里大白天也和黑夜没什么大的区别,阴冷潮湿,一片黑暗。
这是一个可怕的世界,吐着火信的毒蛇在地面上和树枝间哧溜溜地游走,不时对着士兵们高昂起脑袋,瞪着一双凉冷无神的眼睛,准备随时出击。 猫头鹰和一些不知名的怪鸟会突然飞起,死静的山林中发出一阵扑楞楞的响动,让人惊心动魄,毛骨悚然。
士兵们挥动着刀剑,斩断那些小胳膊粗的老藤和乱蓬蓬的荆棘,随时警惕着毒蛇猛兽的偷袭,在一步一步地试探中前进着,脸上、手臂上、脖颈上早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终于,等到走出这片暗无天日的原始森林,将士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一段较为平易的山路,虽说也是蜿蜒曲折,七上八下,却没有什么险要之处。 可是这样的路刚走了半天,他们就被一道天然的屏障迎面拦住。 这是一道天然危险的摩天岭,暗红色的山石嵯峨陡峻,光溜溜的寸草不生。 没有树木,没有鸟兽,没有山泉,自然也就无人前来,自古没有上山下山的路径。
将士们靠着绳索软梯,你推我拉,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 但下山的路刚走到了一半,他们便一下子愣住了。 横在面前的,是一片真正的悬崖绝壁,刀削斧砍,壁立千尺,深不见底。
长孙凛紧皱着眉头,带着几名副尉,东西南北到处察看,竟无一条下山的路径。 只有西南面有一处山势较为缓和,但石面光滑如冰,脚不能沾,一走上去,立时便会跌个仰面朝天。
大家辛辛苦苦地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办?难道就放弃折路返回?长孙凛望着他的这些弟兄们,他们大部分都是通过了特种营训练的,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他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