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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可行吗?”
阿拔斯的目光渐渐变得严厉起来,上次不过俘获了一千二百多唐军,这次大食军被唐军俘获了两万多人,唐军会答应以二十换一吗?
“哈里发陛下,去和唐军的主帅交换或许不行,但如果是去和他们的皇帝交换,我们多说些奉承话,给足他们面子。再拿一些妻女思念丈夫的书信给他们文官看,我想从道义上说,他们的皇帝和文官大臣应该会同意。”
阿拔斯的脸色略略平缓了一点,他也认为穆斯林说得有点道理,大唐人自诩道义,没准为了面子就真把人放了,他又沉思了片刻,便道:“虽然说胜败是兵家常事,但你这次失败实在令我们大伤实力,而且河中地区还丢了,这些都是你的责任,不过看在你在剿灭倭马亚王朝上立下大功,我准备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回呼罗珊好好准备吧!我希望不久的将来能听见你胜利收复河中的喜讯。”
穆斯林一颗心落下了,阿拔斯没有杀自己,尽管丢失河中的责任并不在他而是因为阿拔斯,是阿拔斯处理祆教圣女失败才导致粟特人大起义,现在居然把责任推给了他,但穆斯林没有申辩,他重重磕了一个头便下去了,阿拔斯说得对。现在说什么都苍白,只有早日收复河中,他才有说话的分量。
穆斯林退下去了,大殿里一片寂静,阿拔斯瞥了一眼曼苏尔,淡淡一笑道:“怎么不说话了,是奇怪我为什么不趁机把他杀了,对吗?”
曼苏尔点了点头,“我以为这是一个机会。”
“你以为我不想杀他吗?”
阿拔斯轻轻叹了口气,道:“与大唐宣战就是我犯下的最大错误,帝国刚刚建立,内部不靖,埃及那边战事未完,我便急于树敌,导致怛罗斯之战惨败,河中也丢了,这个教训我若不吸取,再杀穆斯林,很难说呼罗珊也会跟着造反,所以我只有忍,待局势平静后再收拾他。”
“既然哈里发无意再和大唐为敌,那为什么还要让穆斯林收复河中呢?”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唐军只占碎叶和塔什干,我还可以忍,但现在唐军占了撒马尔罕,我若再忍下去,唐军迟早会进攻信德,再说让唐军消耗一些呼罗珊的实力,那时再收拾穆斯林。我也容易一些,你明白吗?”
曼苏尔这才恍然大悟,借唐军的手来削弱呼罗珊,果然高明,他深深行一礼赞道:“哈里发陛下的深谋远虑,臣弟远远不如。”
阿拔斯笑了笑,又继续道:“不过穆斯林说得也有道理,想要回战俘,去长安或许比碎叶更有效,曼苏尔,你就辛苦去一趟长安,去觐见他们的皇帝,给我带一封信去,要低姿态一点,尽可能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臣弟明白,这件事我一定会做好,另外,我建议先释放他们的一部份战俘,以示诚意。”
“可以,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另外,如果满足他们虚荣心还不够的话,我准你随机应变。可以适当答应他们一些条件,目的只有一个,尽快要回我们的被俘士兵。”
曼苏尔答应了,正要退下,这时阿拔斯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又叫住了他,冷冷道:“还有,唐军那个秘密武器你要想办法搞到,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弄到。”
……
长安,当冬日黎明的第一抹曙光刚刚从云缝中透出,大街上激烈的马蹄声便惊破了宁静的街头。一队队羽林军在朱雀大街上来回奔驰,将街上的行人赶到路旁等候,大街上一律不准通行,大街不仅是行人,也挤满了赶来看热闹的民众,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安西军凯旋归来,要举行盛大的入城仪式,但这种说法立刻被人否决,从碎叶到长安最少也要两个月时间,军队哪里可能赶得回来,很快有人便猜到了真相,不用说了,肯定和去年一样,圣上和贵妃娘娘要去温泉宫度冬日,这不,出动的都是羽林军,这种说法很快便得到了证实,京兆府和长安、万年两县的衙役们在维持秩序时泄露了真相,是圣上和娘娘去华清宫,和去年一样。
这个消息传出,民众顿时热情高涨,拼命挤到前排,去年的不少人就捞到了好处,那抛洒的金钱,杨家从队一路遗失的金环玉钗都是上等货色,拾到一件,便能值几十贯钱,大街上吵嚷喧闹,沸腾成了一片。
这时朱雀门方方向传来了鼓乐开路声,还有锣声阵阵,这是羽林军开路队来了,一队队羽林军飞驰而来,大声喝喊:“沿途让路,不得喧哗!”
沸腾的街面渐渐平静下来,人人翘首张望,等待着圣上队伍的到来。随着羽林军越来越密集,鼓乐声也越来越近,开始有宦官的队伍出现了,一队队衣着整齐的大小宦官们手捧各种器皿,表情严肃、步行前行,宦官队伍足足有数千人之多,在他们身后便迎来了壮观的宫女队伍,这也是极为夺目的一支队伍,濛濛百里花,罗绮竞秋千,衣饰艳丽奢华,如春日百花,姹紫嫣红,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衣裳照隆冬,蹙金孔雀银麒麟,头上何所有?翠微訇叶垂鬓唇,背后何所见?珠压腰极稳称身。
宫女队伍的艳丽妖娆引来了满街喝彩,鼓声呼喝声不绝,宫廷的装束一直引导着长安的流行趋势,今日流行金羽翎,明天举国雀网尽;今年豹皮身上衣,明年百兽齐哀鸣。
在宫女队伍走尽后,便是公主宗王队,但真正引人瞩目的是杨家的队伍,杨氏三夫人,杨家儿郎,他们位于主队的核心位置,男人们个个宝马金鞍,衣服华贵鲜亮,而女人们则花枝招展,珠翠满头,身上的香粉随风飘散,数里可闻,杨氏三夫人的马车更是奢华异常,马车用纯金打造,镶满了宝石珠翠,每走一步都璀璨夺目,变幻万千,杨家便位于李隆基龙辇之前,可见其地位高贵,更胜过了宗室。
在三个国夫人的马车之后,李隆基和杨贵妃的龙辇终于出现了,龙辇由数百力士拉拽,铺金砌玉,高耸巍峨,论华丽,龙辇还比不上三个国夫人的马车,但它以一种威严高贵的气势压倒了一切,龙辇被厚厚的帘幔遮盖,看不见李隆基和贵妃娘娘的影子,两边站满了贴身宦官和宫娥,在龙辇两侧,是数千执戈侍卫骑兵,严密保护着圣上和娘娘的安全。
龙辇上,李隆基心情格外舒畅,三天前他得到了从遥远河中传来的战报,唐军在石国怛罗斯大败大食军,继而挥师粟特九国,一举将大食的势力赶回了乌浒河以西,这是大唐天宝以来最大的胜利,尽管李庆安在飞鸽快信中轻描淡写,说这场战役只是大唐和大食较量的刚开始,但李隆基从兵力数量对比上便知道这是一场大胜,大唐竟以五万军击败了十万大食军,李庆安之功,足以和哥舒翰媲美。
在心情舒畅后,李隆基的困惑又随即而来,该如何封赏李庆安?这两天他一直在思考此事,迟迟拿不定主意,倒不是李庆安的功劳无法封赏,把他和哥舒翰对等就是,关键李庆安是前太子的忠心支持者,他从来就没有在李亨被废东宫之事上表过态,甚至他入狱后的审讯中也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这件事像颗小石子一直哽在李隆基心中,如果说以前他不是很在意此事,但现在不了,前太子李亨也是他的几名东宫候选人之一,李隆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李亨已经向他坦诚了证据,确实是受李琮的栽赃,只是家丑不可外扬,此事李隆基也是暗暗恨在心中,没有公开。
出于一种歉疚之心,李隆基又想到了前太子的诸般好处,他又有了恢复李亨东宫之位的念头,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念头,在他的几个东宫候选人中,李亨只是排在最后,而排在第一的,却是皇长孙李俶,这是李隆基很早就考虑过的选择。
所有的儿子他都不满意,唯有长孙宇量弘深、宽而能断,让李隆基十分喜爱,这也是李隆基久久不能定下太子的真正原因。
“三郎在想什么?”
旁边杨贵妃见李隆基时而舒心大笑,时而眉头紧锁,便关切地问道:“如果三郎朝中有事, 那我们晚几天再去华清宫。”
“不必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朕只是在为难如何封赏李庆安。”
杨贵妃想了想建议道:“那不如像上次一样,给他未婚妻良田美宅?或者三郎亲自主持他的大婚,给他以荣耀。”
“主持大婚可以,但给他未婚妻良田美宅就不必了。”
李隆基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次不同于上次,上次是收复碎叶,只是有功劳,可以假手于他妻子,而这一次却是击败大食军,夺回粟特九国,取得了战略性的胜利,可谓功在社稷,必须要正式封赏本人,还有三军将士,也必须同样给予封赏,朕很为难啊!”
杨贵妃笑道:“我看三郎有点多虑了,李庆安本人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以后,提交了正式报告,三郎再和大臣们商量,不就解决了吗?”
李隆基呵呵一笑,“娘子说的不错,确实是我多虑了,先去温泉宫,好好泡个热水澡去。”
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远了,待羽林军放松管制,两旁的民众们一拥而上,纷纷争抢遗落在街面上的金钗首饰,以及宦官撒了一地的铜钱,朱雀大街上乱成一团。
……
这天傍晚,李庆安一行数千人终于进了玉门关,李庆安这次回京带了一千骑兵,连同粟特商人,不到三千人,但替他们携带物资的骆驼却有近一万匹,光是沿途各州提供的草料就令官府们叫苦不迭。
这次怛罗斯之战,李庆安从大食人手中夺取了大量的物资,也包括许多贵重物品,各种织造品、红宝石、青金石、铜镜、料珠、香料,还有上等羊毛帐篷,以及三十几匹神骏的阿拉伯马等等,这些奢侈品李庆安准备献给李隆基,另外还有一份厚礼,就是二十万斤银锭。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队伍便在冥水河边扎下了营帐,李庆安正在大帐中全神贯注地写述职报告,在帐篷的另一边,如诗如画姐妹正忙碌地收拾物品,舞衣则坐在琴前,托着腮凝视着李庆安,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一次,她们三人也和李庆安一起返回长安,一方面固然是离开长安时间太长,想回去看一看,而另一方面,她们也要去见一见独孤明月,由独孤明月正式接纳她们入李家之门。
“李郎,你能陪我去骑一会儿马吗?”
舞衣坐到李庆安身旁,低声央求他道:“大帐里闷得慌,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等我写完这几个字。”
李庆安飞快写完了一段,放下笔起身笑道:“走吧!”
舞衣顿时眉开眼笑,她连忙对忙碌的两女道:“如诗如画,我和李郎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如诗嗯了一声,如画却笑道:“舞衣姐,可别走远了,当心被狼吃了。”
李庆安嘿嘿一笑道:“你自己当心点,今晚狼可要来吃你!”
如画媚眼一瞟,“是吗?那就来试试看,今晚我正想宰一头狼,尝尝野味。”
“好了!别肉麻了。”
如诗娇嗔道:“你们俩个真是的,这么旁若无人地调情,把我和舞衣姐当做什么了,木头吗?”
李庆安呵呵一笑,拉着舞衣的手出去了,他们俩一出去,如诗的笑容便消失了,轻轻叹了口气。
“姐,怎么了?”如画奇怪地问道:“你叹气做什么?”
如诗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别问了。”
“什么呀!一个个忧心忡忡,舞衣姐也是,你也是,一路上愁眉苦脸,就像去法场一样,至于吗?”
如画有些忿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