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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骇然。难道真有军令送来,这个汪伯彦还真神了。
这道军令很简单:命杨华率龙卫军去陈留,归尚书右丞李纲节制,迎太上道君皇帝回京。
能够再次同李纲相聚让杨华很是高兴,再说了,来北宋这么几年,他还没见过道君皇帝赵佶,内心中对这个风流天子还是很好奇地。
临行前,朱梦说突然找上门来。对杨华道:“杨指挥,不知道你这次去东京要带多少人马?”
杨华无所谓地说:“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人去做什么。我从东京来相州时才五十人,这次回去还带五十人。人少,事少,也省得麻烦。”
“你还是多带些人去吧,最好尽起精锐。”朱梦说微微一笑。
“此话怎讲?”杨华大为不解。
“官家很看重将军的,至少在他心目中,将军是他一手提拔的。”朱梦说道:“听闻太上道君皇帝在镇江截留漕运,又招东南勤王兵马入卫。致开封之战。东南竟无一兵一卒北上勤王。太上这次回来。今上地位尴尬。将军此去得小心,每一步都凶险异常。千万不可马虎。”
杨华淡淡一笑:“事情还真有些复杂啊。不过,有李相在,自有他斟酌权衡,我听命行事就是了。”
朱梦说点点头:“李相乃赤忱君子,听他的总归没错。”话虽这么说,朱梦说却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
回去之后,杨华琢磨了半天,一股寒流突然从心头流过。大叫一声:“可恶!”
难怪朱梦说的话只说了一半,原来这一次去开封还真是凶险异常啊!
大殿寂静无声,没有风,鹅黄色地帷幕低垂着抚在明净地金砖上。四月的开封像一口锅盖下来,闷热得让人懊恼。
杨华小心地跪在地上,偷眼打量着阔别已久地大宋皇帝赵桓。
这地方原本是太上道君皇帝清修之所,日常也没几个人。只一个内侍模样的人轻手轻脚走上前去,拿起一张湿绢在皇帝略显灰白的脸擦了擦。
年轻的皇帝赵桓正盘膝坐在蒲团上,被冷水一激,睁开满是红丝地眼睛,不耐烦地朝那个太监挥了挥手:“去把门关上,没朕旨意,任何人不许进来。”
门沉重地关上了,那个太监又站后皇帝身边。屋子里更热,杨华口中发苦。
“杨华,太上道君皇帝一直在此修炼,你说,世界上真有神仙吗?”杨华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随口回答说:“回陛下,孔圣人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神仙之说,以微臣看来,好象有,也好象没有。臣也没见过,也只好存而不论了。”
“你一个武夫,也知道孔圣人?”皇帝青灰色的脸突然有了一丝笑意。
“臣子当然知道,子曾经曰过的:皇帝万岁万万岁。”
那个太监捂嘴偷笑。
皇帝也笑了起来:“不学无术,孔子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杨华就是要在皇帝面前装出一副粗鲁无文的模样,若太精明,对一个武将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他忙道:“陛下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臣愚钝。”
皇帝突然将笑容一收:“杨华,我听说你私下对朕颇多怨言,说你在相州大破宗望大军。竟然没得到朝廷赏赐。你老实回答朕。有没有这么回事?”
杨华忙道:“陛下,这话怎么说起的呢?臣对陛下的知遇之恩,那是五体投地,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有怨言?”
那个太监又开始偷笑。
皇帝忍无可忍,纠正杨华地口误:“是肝脑涂地。”话刚一说出口,这个年轻人就哈哈地大笑起来。“你这家伙,上次朕见你时,你还一副诚惶诚恐模样,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老成之人。却不想,原来却是个不文鄙夫。”
“对对对,是肝脑涂地。”杨华忙道:“臣没读过书。用不好成语。再说了,臣这次从金人手里也抢了不少财物,就不需要陛下赏赐了。其中还有几件好东西,若陛下要,臣叫人送过来。”
“放肆!”那个太监一声低喝。
皇帝一摆手,道:“杨华,那是你的缴获,归你龙卫军了。再说,汪伯彦的夏税已经送到。宫中用度倒也宽裕。”
皇帝笑了几句,一拍脑袋:“光顾着说笑,倒忘了正事。宣旨吧。”
那个太监忙展开一张黄绫:“大宋皇帝手敕:即日起,升万州防御使、右武大夫、相州提刑、龙卫军指挥使杨华为中卫大夫,忠州防御使提举醴泉观。此诏!”
“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杨华忙磕下头去,心中暗骂,又是虚衔。他以前地那个右武大夫是中六品,现在升为从五品中卫大夫,按说也算军队高官了。可在杨华看来。还不如地方知州来得实在。没意思。实在没意思。
等杨华谢完恩,皇帝突然从蒲团上站起来。慢慢走到他身边:“杨华。”声音很小,听起来有一丝犹豫。
“臣在。”
皇帝站在杨华面前,突然问:“你这次进京带了多少兵马?”
杨华:“臣这次带了三百健
“才这么点啊!”听得出来,皇帝很失望,声音里充满了颓丧。
杨华心中一个激灵,忙道:“龙卫军新建不久,都是新兵,前段日子同金人大战,死伤甚重,能凑齐三百健儿已属不易。”看来,皇帝要说到正题了。
“那……”皇帝用梦呓地声音说:“太上道君皇帝回来了,随行护架的还有童贯、高俅他们一干人等。你也知道,朕是不太想看见童公公他们的,这几个人很是讨厌。”
杨华愕然,看来,皇帝这次是要动手了。
来开封之后,他也没闲着,立即拜访了张邦昌等熟人。从张宰相的口中,杨华大约嗅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上次政治大清算,皇帝下诏处置六贼,尽抄六贼家产。其中,王黼已被杨华伏杀,李彦被赐死,朱缅放归故里,贬梁师成为彰化军节度副使,安置在华州。贬蔡京于儋州、蔡攸于雷州、童贯于吉阳军。
并派开封府押解敦促。
其他人现在无职无权,都束手就擒了,惟独只童贯这人不好对付。
当初,太上道君皇帝离开开封之时,这个童公公就知道不好。立即带着三千捷胜军嫡系穿城而过,半路追上太上皇,一道去了镇江。他现在手头有兵,又有太上皇庇护,开封府拿他也没办法。
其实,这事若在往常也好办,直接派一个狱吏前去就能搞定。那时的皇帝赵桓帝位稳固,又有一众主战派大臣支持。
可问题是,皇帝为了打发走金人大军,将开封的百姓搜刮了个一穷二白。查抄六贼,得罪了旧朝老臣;抢劫百姓,民心丧失;绥靖求和,割让三镇,士大夫齿冷。
臣心、士心、民心都不在皇帝这边。他地支持度已经下降到危险的地步。
这个时候,太上道君皇帝突然回开封来,问题就严重了。
童贯一直呆在太上皇身边,加上手中有兵。开封府地人拿他有没办法。这次太上皇回东京,如果有别样心思,童贯再联络上京城勤王兵马。换个皇帝也是有可能地。
因此。要处理好太上皇帝的问题,就得先处置童贯。处置完童贯之后,下一步应该是挟持赵佶,软禁于禁中。
这事交别人去做未必能做好,反有走漏风声地可能。这次皇帝诏杨华进京城,就是为这事而来地。
一想到这里,杨华心中就想骂娘。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幼稚皇帝光知道叫老子干脏活。就是不给好处,又要马儿跑,又不喂食,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地事情?
帝王家事,那是世界上第一等凶险地活计,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沾边?
看来,今天这一关不太好过,只能装傻充愣,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华故意道:“陛下,童贯不是已经贬去吉阳军了吗,怎么还没走,是不是叫开封府的人再催催”
“他若肯走就好了,有太上皇在。开封府的人也拿他没办法。他这个人带惯了兵,跋扈得很。”皇帝轻叹一声,神色颓丧:“不说这些了。听说宗翰大军已经南下正在攻打隆德府,这事你可清楚。隆德能不能守住?”
杨华没想到皇帝居然问起这事,他有些跟不上赵桓飘忽的思路,“是,已经南下了,估计隆德守不住。”
因为隆德府所在在的上党地区紧邻龙卫军老巢林虑,古松在那边也有细作。前几日,据军统司的人来报。宗翰所率地金人西路军正在南下途中。
说起来。完颜宗翰所率领地这支大军实力上比宗望的东路军还强上三分。本来,金人这次南下的计划是。东路军由河北西路南下,直取东京。而西路军则经太原,南下洛阳,从背后包抄开封,防止北宋皇帝西逃。如此一来,中国精华之地尽丧,北宋灭亡可期。
可宗望没想到,光一个太原就将他的大军拖了半年。
此时的西路军粮草匮乏,士气疲敝。现在,宗望的东路军与北宋和谈成功,携带大量战利品北归燕京,可说是出尽了风头。
反观西路军,打了这么半年,寸土未得,一粒粮食都没抢到,宗翰面子上过不去了。
现在,宋金和谈,按说他该退兵了。
可宗翰一想,就这么回去,可就把一张脸丢尽了。
于是,他留部将银可术用锁城法继续包围太原,自己则带着大军,不顾两国和约,南下劫掠。
“果然这样。”皇帝脸色突然一白,呼吸也急促起来:“杨华,你说宗翰可能过黄河攻东京吗?”他也是被宗望给吓坏了。没想到刚把宗望打发掉,完颜宗翰又来了。
杨华见皇帝吓成这个样子,心中更是鄙夷,道:“陛下勿忧,隆德虽然保不住,可沾罕也不可能渡过黄河来。陛下你想,卫州驻扎姚古将军地主力,宗翰偏师而来,未必是他对手。再说了,太原未下,他的粮道有被截断的危险。若他硬攻开封,兵力不足不说,战线一拉长,陷入各路勤王大军包围之中,想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依臣看来,他也不过是需晃一枪,南下出口恶气而已。等拿下隆德,气消了,又抢到一些财物,自然就会回去地。”
“若他赖在隆德不走呢?”皇帝还是不放心,又问。
杨华摇头:“不可能,这天热得紧,北奴不耐热,加之水土不服。我估计,最迟五月,宗翰就会回云中。”
“我倒忘记了这点。”皇帝松了一口气,突然问:“如果我现在派姚古将军出击,应该能取胜了。”
“应该可以。”
“那好,这次索性让各路兵马都入晋参战,救援太原,给金人一个厉害瞧瞧,以雪我心头之恨。三镇乃国之屏障,祖宗陵寝所在,绝不能割让。你下去吧,先与李纲一起去迎太上皇回京,不日朕有旨意给你。”
“臣告退。”
走出皇宫后,杨华还是一头雾水,这个昏君先是让自己逮捕童贯挟持太上皇,被自己拒绝后。又问起宗翰南下一事。
最后什么也不提就叫自己退下,他地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皇帝将这么隐秘地事情都对自己说了。要想就此脱身。只怕没那么容易。
一想到这里,杨华心中就有些发憷。
他这次来开封地确只带了三百人,不过这三百人可都是骑兵。
之所以带骑兵过来,主要是想来个长途拉练,实验一下骑兵的长途奔袭能力。
现在有这支快速反应部队在手,这次去陈留无论遇到什么样地状况,逃跑总是很容易地。
一想到这些。杨华也安心了许多。
到兵部拿了行文,刚回到城外军营,杨华就看到一身红袍地李纲站在辕门。
“见过李相。”杨华大喜忙拱手做礼。
“茂先,你总算回来了。”李纲一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