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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烨等人下马,急忙一溜小跑过来,翻身跪倒,满脸谄笑道:“小的胡传奎叩见上差老爷。”
陈烨道:“打开牢门。”
胡传奎陪笑道:“回这位上差的话,这小的可不敢,依据大明律法,一交酉时,府牢就必须将大门关闭,夜间所有公差都由耳门进出,只能委屈上差了。”
陈烨脸色微红,秦十六急忙道:“不要废话,快带我们进去。”胡传奎急忙引着陈烨等人从耳门进了府牢。
胡传奎陪笑道:“朝房已备下茶点,几位上差请先到朝房歇息,想提什么人,小的去给您提来。”
陈烨问道:“叶仁宣关在何处?”
胡传奎一愣,急忙说道:“回上差话,他是谋逆要犯关在死牢里。”
“直接去死牢。”陈烨道。
胡传奎陪笑道:“回上差,死牢里鬼气阴森,连个下脚放凳子的地都没有,您还是去朝房升座,小的吩咐牢卒去把他带到朝房回话。”
陈烨沉声道:“不必了,带我们去死牢。”
胡传奎还要再说,秦十六脸色阴沉道:“前面带路去死牢。”
胡传奎不敢再说,心里骂道,娘的。好心当了驴肝肺!老子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胆量!脸上陪着笑容,前面引路。
一路上布满岗哨,守牢的狱卒全都穿戴整齐,挎着腰刀,脸色阴沉,一副随时拔刀的凶相。所经过的牢房内不时传出尖厉的怪叫声和狂笑声号啕声。
陈烨边走边左右瞧着,每间牢房的青石墙壁上都插着一把桐油火把,火光昏黄,根本看不清牢房内关着的犯人。
胡传奎引着陈烨等人拐弯抹角来到一扇碗口粗细上好松木栅栏门前,对门里的两名狱卒沉声道:“把门打开。”
两名狱卒急忙卸下死牢门杆,打开缠绕在门上粗如婴儿臂的铁链上的大锁,打开了门,胡传奎引着陈烨等人沿着死牢甬道向里走去,望着左右大石垒起的牢房和空气中弥漫的霉腐骚臭和浓浓的血腥气,陈烨有一种踏进鬼门关的感觉。
身后的郑三刀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脖子,喃喃道:“娘的,俺咋觉着后脖颈发凉呢。”
王三凑过去,恶意的低声笑道:“刀哥,你要是不跟了二掌柜,这里迟早会是你的家吧?”
郑三刀一激灵,伸手给了王三后脖颈一巴掌:“你他娘的咒我,老子看这里才是你家呢。”
陈烨回头瞪了他们一眼,郑三刀和王三立时不敢再嬉闹了。瞧着陈烨的背影,都尴尬的伸了一下舌头,金虎微笑着摇摇头。
走到最后一个牢门前,停住脚步,牢门墙壁上也插着一把桐油火把,胡传奎从腰间抽出一大把铜钥匙,接着火光看了一下,陈烨瞧到铜钥匙上似乎刷了一层红漆。
胡传奎将钥匙捅进锁内,发出一声低沉的簧响,锁打开,陈烨上前一步。推开牢门走了进去,眯着眼四处瞧着,死牢内的骚臭和血腥气更加浓了,陈烨脸色大变,轻声喊道:“大掌柜,大掌柜。”
胡传奎拿着火把走了进来,陈烨借着火光望去,面前一米多远有一个土炕,炕上蜷缩着一个人,正是叶仁宣。
叶仁宣又悲愤又劳乏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陈烨的第一声喊,人尚在梦中,第二声喊,才将他惊醒过来,转身望去,眼前一片昏黄,下意识的眯了一下眼。
陈烨已到了炕前,惊喜的喊道:“大掌柜你没事吧?”
叶仁宣震惊的瞧着陈烨:“你、你怎么进来了?”瞬间勃然大怒的吼道:“你们诬陷我叶仁宣也就罢了,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抓他回来,他早已不是我叶家药行的人了,你们把他放了!”
胡传奎惊诧的瞧着陈烨,他、他不是官?那怎么会和这帮魔头搅和在一起?手里一松,火把已到了秦十六手里,秦十六阴冷的说道:“你退下!”胡传奎急忙谄笑着点头哈腰退出死牢。
陈烨笑道:“大掌柜,我不是被抓进来的,我是来救你的。”
叶仁宣一愣,吃惊的看着陈烨:“救我?!”
陈烨笑着点点头,紧张的打量着叶仁宣:“大掌柜他们没有对你怎样吧?”
叶仁宣苦笑着摇摇头:“老夫做梦都没想到咱们再次见面会是在这里,贤侄,啊,不,二掌柜你怎么到这来了?”
陈烨笑道:“我是来接大掌柜回家的。”
“回家?”叶仁宣脸上露出伤感凄凉的笑容:“老夫知道老夫不可能再回去了,老夫身犯的是谋逆之罪,石广元好阴毒啊,老夫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害我?对了,夫人还好吗?”
陈烨笑道:“都好。夫人在家等着大掌柜呢,大掌柜咱们走吧。”
叶仁宣又是一愣,直愣愣瞧着陈烨,半晌才颤抖着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我无罪了?”陈烨笑着点点头。
叶仁宣惊喜交加不敢置信的瞧着陈烨:“怎么会这样?贤侄怎么会这样?”
秦十六躬身道:“叶掌柜,是陈烨先生求我家先生,我家先生才冒着身陷囹圄的风险,放你回去的,只是秦十六有言在先,你的夫人贵体有恙,我家先生只是放叶掌柜回去看望,您的罪并没有免。”
叶仁宣脸色大变:“夫人,夫人怎么了?”
陈烨苦笑道:“夫人身子不大好,大掌柜回去就知道了。”
“快,快,我们马上回鹿野。”叶仁宣跳下土炕,快步向牢门走去。
陈烨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十六,秦十六低声道:“请先生见谅。”
胡传奎拦住叶仁宣,强笑道:“几位上差,放走谋逆要犯小的可吃罪不起,小的不能让你们带走叶仁宣。”
秦十六迈步走出牢门,阴冷的说道:“天大的干系,爷家担着。”胡传奎还要张嘴,一块刻着北镇抚司的腰佩递了过来。
“若有人查问,你只管将这个给他,就说北镇抚司掌刑千户秦十六把人带走了。”胡传奎再不敢多言,握着腰牌的手全是冷汗。
秦十六躬身道:“叶掌柜,请!”叶仁宣飞奔向死牢大门,陈烨等人急忙跟随。
那两名狱卒快步飞奔过来,低声道:“头,你、你疯了吗,放走谋逆要犯是要掉脑袋的。”
胡传奎呆愣愣地瞧着死牢大门,低声道:“北镇抚司这帮魔头就是督抚这等封疆大吏见到他们腿肚子都转筋,何况我这小小的牢头,我刚才要是再敢说半个不字,我这条命立时就没了,你们放心,有了这块腰牌,咱们的命就算保住了。”
叶仁宣和陈烨一行人出了官洲府牢。陈烨道:“王三你和金虎骑一匹马,你的马让给大掌柜。”
话音刚落,叶仁宣已翻身上马,使劲抽打着胯下坐骑,高头骏马吃痛,长嘶着狂奔起来。
陈烨正要上马,秦十六道:“先生还是和十六同乘一骑吧,您的马让给王三兄弟。”陈烨点头道:“多谢!”秦十六和陈烨等人上马,驰马狂奔向官洲东城。
官洲东城城门口,蒋百户带着数十名一身重甲的兵士分列在一辆抬舆后,听到远处的马蹄声,顺子说道:“干爹,他们来了。”两名小太监急忙压低抬舆,李准下了抬舆,迎了上去。
数十匹高头神骏几乎同时勒住了缰绳,碗口大小的马蹄暴躁的践踏着地面,不时发出响鼻声。
“不必下马了,开城门!”李准阻止了陈烨下马。几名军卒急忙放下门闩,开启了城门。
陈烨在马上抱拳道:“多谢李准兄。”
李准抱拳道:“我让蒋百户带领两百官兵送你们回去。”
陈烨摇头道:“官洲安危更重要,有十六兄等兄弟护送,不会有事的。”
李准犹豫了片刻,点头道:“也罢,老十六,咱家的贤弟可就交给你了,务必平安护送回鹿野镇。”
秦十六沉声道:“先生放心,老十六一定将陈烨先生平安送回鹿野镇。”
叶仁宣抱拳道:“叶仁宣谢公公大恩,您的大恩仁宣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定当报答。”
李准淡淡道:“叶掌柜不必谢我,咱家这么做,全是为了咱家的贤弟。”
叶仁宣扭头深深的瞧了一眼陈烨,猛地抬手,抽了马臀一鞭子,胯下坐骑身子一窜,狂奔出城了。陈烨、秦十六冲李准拱拱手,数十匹高头神骏也甩开四蹄,飞奔出东城。
李准望着洞开的城门,陈烨等人已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中,只有纷乱的马蹄声随风依稀传来。慢慢地脸色已阴冷似水,冷笑道:“蒋千户,还不关上城门。”
蒋彪急忙挥了一下手,兵士们又将城门关上了。蒋彪陪笑道:“李公公说错了,卑将只是百户。”
李准上了抬舆,淡淡道:“替咱家守好了官洲,高凤梧的千户就是你的了。”蒋彪身子一颤,四名小太监抬着抬舆,管事太监顺子小跑跟随在抬舆身旁消失在夜幕中。
蒋彪醒过神来,翻身跪倒,惊喜交加的大声喊道:“卑将送李公公!”
陈叶一行来到鹿野镇外,天色已是大亮,远远望去鹿野城下人头攒动聚集着不下两万暴民,纷纷鼓噪着,叫骂着,在距离镇门二三十米远处聚集着数千暴民,打着一面白布大幡,白布上写着震天将军刘五个大字。
镇城上和镇门下都是一片忙乱,青灰的城墙上到处泼洒着浓浓的血浆,不少暴民正从碎石瓦砾下抬着死尸,打扫着战场,看样子好像刚刚结束了一场血战。
叶仁宣脸色大变,苦笑道:“这可如何是好?”
秦十六冷笑道:“怨不得一路上如此顺利,原来这帮子杂碎都聚到鹿野镇来了,先生,他们人数太多了,就算硬冲到镇门前,李值他们也不敢把镇门打开,咱们只能等到天黑,趁黑杀过去,这帮子杂碎不知道咱们有多少人,一定会大乱,到时咱们趁乱进城。”
陈烨脸色不断变化,若是等到天黑再进城,恐怕叶夫人,陈烨望了一眼一脸焦急之色的叶仁宣,问道:“十六兄,能不能再想想其他法子?”
秦十六躬身苦笑道:“抱歉,先生,青天白日下,除了硬冲,老十六实在想不出其他法子来。”
陈烨轻吁了一口气,只能看天意了,苦笑着对叶仁宣道:“大掌柜,看来咱们只能等天黑进城了。”
话音刚落,地面一阵轻微的震颤,秦十六脸色一变,眼神快速的四下观瞧,东北方向掀起滚滚土尘浓烟,一彪人马正急速狂奔过来。秦十六眯着眼道:“好像是官军。”
短短十几分钟后,这彪人马已能看清打得旗帜,大明蓟州卫高。鼓噪叫骂的暴民也察觉到了这彪人马,纷纷望去,不少暴民惊呼道:“是官军!是官军!”
秦十六眉开眼笑道:“是蓟州卫高千户率兵杀来了,先生,这下咱们能进城了。”陈烨和叶仁宣等人脸上都露出惊喜的笑容。
“慌什么,看人数不过区区数百人,咱们这么多人怕他个鸟,震天将军有令,杀光这群鸟官军,夺下鹿野镇,大秤分金银,镇上的女人随便玩!”那数千聚集在一起的暴民中有人高声喊道。
随着喊声,暴民脸上的惊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和疯狂,纷纷叫嚷着竟冲向了杀过来的官军。
陈烨望向白布旗幡周围聚集的数千暴民,眼中射出一抹强烈的杀机,纵身跳下马,沉声道:“擒贼先擒王,一会儿暴民和官军厮杀起来时,十六兄和三刀、金虎率领着兄弟们趁乱杀过去,务必杀了这个所谓的震天将军。”
“主人那你怎么办?”郑三刀问道。
陈烨笑着翻身上了王三的马,道:“有王三护着我和大掌柜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都骑着马,见事不好,拨马就走,他们追不上我们的。”
秦十六沉吟了片刻,说道:“就让金虎和三刀兄弟跟着我们,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