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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干宫娥齐声道。
余王妃迈步进入丘祖殿内,随着光线的昏暗,静寂的大殿越发显得肃穆庄严,余王妃瞧了一眼体态婀娜修长尽显勾魂娇媚的李妃背影,转而望向大殿中的丘处机金身塑像。嘴角露出一抹糅合着得意和满意的笑意,慢慢跪在大殿摆放的蒲团上,心里冷笑道,纵然用狐媚弄来亲王相辂充门面又如何,再怎么充也不过是个偏妃,哀家身上的凤冠王妃宫服你只有在梦中才可能穿到吧,咯咯咯咯咯,哼!
李妃将黑亮如锦缎的秀发盘起,发髻内插了一支活物闹蛾,色彩绚丽斑斓的两只长翅膀在碧玉簪头细丝竹网内不住的扑腾,上身穿了一件御赐杭丝飞雪绣梅比甲对襟束腰短衫,将娇柔纤细的腰肢身段越发衬托得恰到好处,望之怦然心动,美到极致。随着玲珑的腰肢曲线下移,下身穿了一件同样是御赐飞雪腊梅杭丝长裙。
李妃背负双臂,仰着精致妖媚的绝色娇颜也在瞧着丘祖塑像,一缕暖暖的微风吹拂进殿内,长裙轻摆,真如广寒仙子临凡一般。
“你来了。”李妃瞧着塑像,脸上浮起淡淡玩味的笑意,突然出声问道。
余王妃不屑的撇了撇小嘴,轻嗯了一声,双掌合十,微垂双目,一副虔诚问道的模样。
李妃慢慢转过身,瞧着神情肃穆,跪在蒲团上的余王妃,脸上的淡淡笑意露出了嘲讽的意味:“王妃妹妹事急才来抱佛脚,不,咯咯,姐姐我说错了,是抱丘祖大仙的脚,妹妹不嫌晚了点吗?”
余王妃抬眼望向面带嘲讽笑意的李妃,一股愤怒立时从心底澎湃而出,也绽颜咯咯一笑:“李妃姐姐说的不错,哀家如今是落配的凤凰,咯咯,无论是阿猫阿狗都能嘲讽哀家两句。”
李妃脸色微变,如春水一般荡漾勾魂的美眸闪出了寒意。余王妃也不甘示弱,一双如幽潭清澈的美眸同样涌动着怒火和恨意。
李妃突然咯咯一笑:“妹妹这是在变着花样说我吧?”
余王妃冷哼了一声,也瞬间笑靥如花:“对了,哀家都瞧到了,李妃姐姐如今可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啊,连裕王爷的亲王相辂仪仗都能随意借出来招摇,妹妹我身为景王妃可是从没享受过这样的殊荣,妹妹在山门前瞧见,真是既嫉妒又羡慕。”
“多谢妹妹夸奖,真没想到这点小事也能让身为景王妃的妹妹羡慕嫉妒,若是妹妹知晓裕王对姐姐有多宠爱,就连来白云观上香都舍不得让姐姐前来,真是恨不得将姐姐我吞进他肚子里,妹妹听了姐姐这番话,是不是在羡慕嫉妒上还要加一个恨字了。”李妃抿嘴轻笑道,绝美的小脸充满了得意之色。
呸骚货狐狸精余王妃在心里粗俗的骂道,脸上却是笑靥如花:“听李妃姐姐这番话,哀家确实要加上一个恨字了。对了,我还忘了恭喜李妃姐姐了。”
“恭喜我?”李妃一愣,转而微笑问道:“不知我喜从何来啊?”
余王妃咯咯笑道:“怎么李妃姐姐到这会儿还想瞒着哀家不成。我都瞧到了,这次姐姐来上香,可是裕王府的内府总管李芳服侍着。依咱大明皇室的礼仪规制,亲王府内府总管除了服侍王爷,就只有一个人能让他服侍,那就是亲王妃了。”
李妃脸色猛地一变,粉嫩如凝脂美玉的小脸泛起红白之色,美目闪动着怒意看着余王妃。
余王妃咯咯笑道:“虽然李妃姐姐如今依旧不过是裕王殿下的一个偏妃,但是连内府总管都已经上赶着巴结姐姐了,这说明李妃姐姐离裕王妃的宝座已是触手可摸了,咯咯咯咯。只是不过……”
“不过什么?”李妃眉棱骨轻动,娇音有些嘶哑,问道。
“妹妹虽然这段日子不出王府,但也听说陈王妃如今是吃得香睡得着,不像是得了重病要薨的样子。还有,妹妹也没听闻陈王妃有什么失德无礼之事发生,以裕王殿下的那软弱性子,陈王妃既没有失德无礼之事,又是父皇他老人家赐婚明媒正娶的正牌王妃儿媳妇,裕王就是再有一个胆子也不敢废了陈王妃,立李妃姐姐你吧。这就是让哀家我又好生不解之处了,不知姐姐可能给哀家解惑?”余王妃咯咯娇笑道。
李妃脸色白一块红一块,美眸全是羞恼恶狠狠的瞪着余王妃,余王妃不屑的斜睨着眼回瞪着她。
半晌,李妃深吸了一口气,俏脸慢慢浮起玩味的笑意:“妹妹玩笑了,陈王妃姐姐温柔娴淑,为人宽厚,姐姐从来都是敬重有加,也从没有过非分之想。不过妹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也有一惑,不知妹妹能否解答?”余王妃警惕的看着李妃,没有说话。
李妃脸上的笑意又露出嘲讽的意味:“景王要回来了,不知妹妹这个王妃还能做到几时?”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97章 动机
余王妃腾地站起身来,俏脸涨得通红,活脱像一只发怒的母狮恶狠狠的瞪着李妃。
李妃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上的惊色稍显即逝,微笑问道:“妹妹是想效法市井泼妇对姐姐拳脚相向吗?”
余王妃咬着银牙,低声咆哮道:“时至今日你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当初哀家要不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了你的挑唆,我焉能落到这般境地?”
李妃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正色道:“妹妹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当初是你哭啼啼找我来诉苦,我只是对你说,与其这样苟活,还不如做寡妇活得舒坦。是你自己会错了意,做出那样的事,怎么现在反倒倒打一耙,将污水泼到我的身上了?妹妹,有些话可是不能瞎说的,这天大的罪我可是担不起。”
余王妃气结的瞪着李妃,心里恨得真想上去撕了她那张可恶的脸,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教训的是,是我瞎了眼将你当作自家姐妹,从今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哼!”余王妃猛地转身向殿外走去。
“妹妹真的就想这么破罐子破摔,等着失去现今所有的一切?”李妃悠悠道。
余王妃身子一僵,停住了脚步,慢慢转头,美眸狂涌着暴怒和深深的恐惧看着李妃。
李妃轻叹了口气:“妹妹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刚才是姐姐不对,我向你赔不是。”
余王妃冷冷的瞧着蹲身施礼的李妃,眼中的暴怒消散了一些:“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哀家警告你,你若是再敢利用哀家,别怪哀家给你来个鱼死网破。”
李妃抿嘴一笑:“妹妹言重了。承蒙你当初看得起我,不嫌我身份低下,屈阶相交,还认我做干姐姐,我就是再没良心,也不会害妹妹的。”
“收起你那套虚情假意吧,有话说,有屁放!”余王妃冷笑说起粗口来。
李妃含笑深深的瞧着冷若冰霜的余王妃,美眸深处飞快闪过得意之色,迈步走过去,拉住余王妃的玉手:“我的不是都赔过了,妹妹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的。难不成还要我跪下给你赔礼,你才能和我好好说话?”
余王妃沉默了片刻,凄凉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低沉道:“其实你不说我心里也明白,你让我来,是又想算计那混蛋,我说的没错吧。”
李妃也沉默了片刻,转而笑道:“妹妹何必说的那么尖酸刻薄,姐姐对天发誓,从没想过利用妹妹来怎么样。妹妹你仔细想想,其实我这么做对咱们来说,是各取所需。姐姐呢,是为了裕王,而妹妹则是为了你自己。”
余王妃没有说话,眼圈慢慢红了,美眸内闪动着爱恨交织的泪光,慢慢仰头望向庄严肃穆的丘处机塑像。
李妃也望向神像,美眸深处闪动着深深的恐惧,轻声问道:“妹妹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余王妃娇躯微微一颤,美眸露出迷茫无助之色,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当日我用金瓜砸在他后脑勺,他惨叫了一声,扑倒在地,后脑勺血流如注,看上去就已是活不成了,我瞧着他抽搐的身子已开始渐渐不动了,也不知是为什么,我当时真的是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昔日他对我的种种暴行全在眼前不停的闪过,我越想越恨,就又举起金瓜,想多砸他几下。可、可谁知,我刚举起金瓜,眼前就一片刺眼的光芒,等那片刺眼的光芒消失,我也能看清寝宫内的一切时,他、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余王妃身子又是剧烈一颤,心虚的将眼神从丘处机的神像挪开,瞧向李妃,美眸内全是惊恐,颤抖道:“若、若没有神灵相助,怎么会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还有,他的脑袋明明已被我打碎了,又、又怎么会活生生像没事人一样再次出现?”
李妃绝美的小脸也露出惊恐,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低声惊叫道:“别、别说了!”
两行清泪滑落下来,余王妃自顾自的说道:“他人虽然回来了,但是所有的一切全都变了,不仅昔日那对我变态疯狂的迷恋没了,那双眼瞧着我就连一丝感情都没了,他、他这样对我,比当初他折磨我更让我受不了,我不能忍受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我恨他恨他!”
李妃惊恐的瞧着声泪俱下状若疯狂一般的余王妃,强咽了一口唾沫,低声道:“因此他必须死!”余王妃娇躯剧烈一颤,美眸直勾勾的瞧着李妃。
李妃不自然的瞧了一眼丘处机神像,脸色阴沉道:“他不仅仅对你如此,朱载圳这次莫名其妙的又还阳现身,心性大变,昔日贪财好色一无是处的德行荡然无存。如今朱载圳心机阴毒深沉,行事毒辣残忍,裕王仁厚绝不是他的对手,若不及早除了他,裕王早晚必被他所害。妹妹,这一次为了我和裕王,更为了你自己,咱们一定要再次联手。”
余王妃静静的瞧着李妃,沉默了片刻,薄厚匀称诱人心魂的香唇慢慢绽起玩味嘲讽的笑意:“你心知肚明,这一次联手纵然成功,我保住了王妃的身份,可失去的也许更多,你和裕王不会就这么天真的认为我会乖乖的任由你们摆布吧。”
还没等李妃张口,余王妃摇头冷笑道:“哀家说错了,裕王没这个胆子公然杀他的弟弟,这一切想必是你再一次心甘情愿为你那个既想吃羊肉,又怕羊肉膻气的废物夫君冲锋陷阵主持大局吧。哼躲在幕后,让自己的女人为他出生入死,成了他坐享其成,不成大不了丢车保帅,哀家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男人。李妃,你回去跟他说,想让我助他,他就必须拿出足够诚意的价码出来,否则,为他人作嫁衣裳,我宁可选择让朱载圳废了我!”话音刚落,余王妃转身走向殿门。
李妃动了动嘴唇,终于没有出声叫住余王妃,就这么看着她出了殿门。大殿内一片静谧,李妃收回望着殿外的目光,慢慢转身瞧向神像,轻轻冷笑道:“没想到倒让她反将了一军,既愚蠢又自负的女人,我们就是给了你所想要的价码,大局已定时,你有那个命享受吗?哼!”
……
彰德府北门外,数十骑头戴黑纱竹骨小帽,身穿大红曳衫,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前后簇拥着三辆马车,踏着碎步沿着官道向京城方向奔去。
城门口,暂署彰德镇守的吴元率领着镇守署上下跪伏在城门口,吴元脸上全是感激涕零之色,大声喊道:“奴才吴元送景王殿下,送干爹!”
三辆马车,头尾两辆皆是重檐绿呢锦缎裹扎,赶车的车夫都是锦衣卫。中间的马车则是银顶重檐,紫红绣龙锦丝做面,车厢四角各有一只涂金漆黄铜升龙依附,望之气派威严。
车驾上廖仆手执马鞭驾驭着两匹紫色神骏,身旁坐着头戴员外巾,身穿绣着团花朵朵的上品杭丝直裰的王三。王三手里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