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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到五十人,怎么守关?更令人扼腕的是,一个疏忽之下,援兵遭到重创,乐极生悲啊!
“快趴下!躲在墙角边!”在周定远的急切呼叫声中,增援的士兵们低头矮身,东奔西跑,好一阵才消停。之后一检点人数,竟然只剩下三十四人。
“该死的金狗子!”周定远眼睛都红了,又是心痛又是愤恨,扯着嗓子大吼道,“谁会用弩?给爷爷将对面云梯上的金狗子射下来。”
“禀报副都头,俺们会……”增援的士兵中举起了七、八条手臂,“只是……俺们从天枢城,急行军过来……气没匀上一口,又将梯子撬翻……实在没力气开弩了,歇会再说,行不?”
周定远稍稍向射击孔探了一下脑袋,叹了口气:“我也想让兄弟们歇会,只是,金狗子不让歇啊!”
随着周定远的叹息,羊马墙那边,又吹响了冲锋角号声。
奈何关下,金兵的第四轮攻击又开始了。
没了火枪,无法压制金兵的远程精准箭矢,守关就成了个大难题。奈何关的修筑格局,完全是建立在火枪防御的基础之上。没了火枪,这个铜墙铁壁般的碉堡,就失去棘刺,只剩下一个硬壳。而再硬的壳,被反复敲打,总有被砸开的一刻……
对于附墙攀援的敌兵,使用霹雳弹本有极好的杀伤力,但这需要把握好最佳的投掷时机。扔早了会被金兵用旁牌磕飞,纵然炸开也伤不了几个人;而扔得晚了,在半空中炸开,伤敌效果大打折扣;若一个把握不好,那就是一个自爆的下场。
金兵在与奈何关守军反复交锋中,不断吸取教训,并展开针对性反击。结果不但大大降低了伤亡率,更凭着强弓神射,反过来将碉堡里的守军牢牢压制住。
同样的,天诛军警备营的战士们,也在战斗中不断总结经验。霹雳弹的投掷的时机,把握得越来越精准,对金兵造成的伤害也越来越大。甚至还有头脑灵活的士兵,将霹雳弹绑定在箭杆上,射远伤敌。
当然,天诛军标准制式的五斗弓本来就射不远,再加上士兵力竭,顶多只能拉开五分,而且箭杆上绑着三斤重的霹雳弹,更没法射远。不过战士们也不打算射多远,只要箭矢越过护城壕,将自以为逃到安全地带的金兵,炸个人仰马翻就好。
刚开始时,金兵猝不及防,的确造成重大杀伤。但是随后云梯与羊马墙上的十名金兵强弓神射手,连珠般快箭激射。虽然不少箭矢将射击孔周边钉得火星四溅,但三五支箭中,只要有一支射入,就能将在射击孔前作势瞄准的警备营士兵射杀。不仅如此,有些还来不及射出的霹雳弹,更是在堡内炸开,造成了不少误伤。
攻守双方就这么你来我往,各展手段,堡内关外,俱是血肉横飞,伤亡率急剧上升。尽管守军占着地利与火药,伤亡率比攻方要少几倍,问题在于守军的人数太少了,足足比敌军少近十倍。连番血战之下,原本只有三十四人的守军,只剩不到一半,奈何关,岌岌可危……
周定远半边脸都是血,方才探头观察时,冷不丁一箭射来,若不是闪得快,怕要被一箭贯脑了。此刻周定远已顾不上止血,一双眼睛,殷红如血,目眦欲裂——金狗子的弓手实在太可恨了,一批力竭又换一批,每一个的射技都是那般精湛。若不能打掉那些云梯上的弓手,早晚要被破关……或许,在下一刻,这奈何关,就要失守……
“罢了,今日就死在这里吧!”周定远咬咬牙,用力攥紧手里最后一颗霹雳弹。却在这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异常熟悉的砰砰声响,随后羊马墙那边传来金兵一阵惊呼。
周定远一下跳起来,向外一扫,顿时惊喜交集——那云梯上的金兵弓手竟然倒下了好几个,其余弓手,惊慌失措地四散躲藏……
怎么会有枪声?哪里来的枪声?
周定远正迷糊,以为自己的脑袋出现幻觉,身后倏地传来一阵紧急却不失轻盈的脚步声,随后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入耳:“天诛军之天骄营第一都士兵,前来增援!”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二次奈何关之战(四)(女兵营首战)
(本想将章节副标题命名为“女兵营破处战”,不过估计多人不喜,算了,还是写首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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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营?周定远一时愣住,好半晌才想起,天诛军的战斗序列中,的确有那么一支奇特的军队。不过,除了天枢城的城主之外,军中上上下下,谁也没把这个所谓的战兵营当一回事。
女兵!自古以来未曾闻之。女子上战场,那不是给敌人送菜吗?女子与财帛,本就是战争中的战利品,藏还藏不及,怎么反倒送上门去?也不知城主是怎么想的……女兵三大营成立之后,下面的风言风语就没断过,毕竟这事太过于惊世骇俗,各种猜测都有,更多的倾向认为,这是城主的后宫预备队……
也正是因为这种种习惯性思维,所以无论是周定远请调增援,还是天枢城派遣援兵,谁也没把正在天枢城内集训的女兵三大营千余人算进去,甚至是选择性地遗忘了……
可眼下这天骄营却突然出现,她们是怎么来的?
周定远回头,入目是两名容颜秀丽,飒爽英姿的女兵。在她们身后,整齐地站着一队容貌端庄的女子,她们头戴皮帽,身着皮裘,腰束皮带,腰间挂着一把尺半长的长匕首,部分还装备着精巧的手弩与鹰嘴铳……
手弩这东西周定远知道,可手拉上弦。速度倒快,但射程比五斗弓还不如。顶多就射个三、四十步远,但破甲须在三十步之内。这玩竟防身可以,但战场上用处不大。鹰嘴铳倒是近战利器,虽然射速比不上手弩,但破甲却犹有过之。不过这利器产量还不多,除了军中高级军官外,据说多供应给女兵营那边,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为首这两名女兵,呃,应该说是女军官,周定远是认得的。左边那女子,名为朱婉婷,正是这支天骄营的营官,指挥使。右边那女子。则是天骄营的副官,即副指挥使,名唤叶蝶儿。
朱婉婷是何许人,在周定远这个级别的军官并不清楚。事实上,知道朱婉婷先前皇妃身份的,整个天诛军中。不超过十个人。但是叶蝶儿是何许人,周定远却清楚得很。做为一名在枉人山时期,就追随狄烈的天诛军老兵,对狄烈身边这个最早的女人,那是再了解不过。
周定远的汗水一下淌下来。脱口而出:“叶小娘子,你如何来到了这里?这可是战场!若有个闪失。叫我等如何向军主交特?快快回城……”
叶蝶儿听他说得直白,脸蛋一热,悄悄瞥了一眼朱婉婷,见她面色肃然,心头一跳,随即板起了脸:“周副都头,请慎言。奴……我乃天骄营副指挥使兼第一都都头,率天骄营中训练为优、良等精兵,临时组建战时第一都,来此增援。如今,我等都是军人,什么小娘子之类的,休要再提!”
“可是,叶小娘子,这可是在打仗啊……”
“住口!”这回插口的却是朱婉婷。但见这名皇室前慎妃,面罩寒霜,拔出那把编号“零零一”的鹰嘴铳,将铳口前端的软木塞拔掉,用通条夯实之前装好弹药,板开阻机,黑洞洞的铳口对准周定远。那声音如面容般清冷:“从军职上说,我是指挥使,既然到了战场,理当接管指挥权,并执行战时军纪。周副都头,你若是再这般乱我军心,休怪本指挥使执行军法!”
周定远怔住,目光从朱婉婷的脸上转到叶蝶儿面上——虽然这在平时是很失礼的一件事,但此刻是战时,没人会理会这些小节。他的目光一路扫过去,从那些清秀端庄的脸上,看到的,只有不逊色于警备营战士的坚毅……
周定远长吸一口气,立正,并腿,行了个端正的军礼:“明白!奈何关东城临时指挥官,天诛军第一步兵营第三都副都头周定远,将指挥权移交朱指挥使。”
朱婉婷回了个军礼——女兵的军礼与男兵有所不同,她们只以左拳对心,不需叩击……想也是知道,女子心口那是什么部位?不是怕叩打得疼痛,那里缓冲力好,不会痛,而是怕捶击得波涛汹涌的,影响军容……
朱婉婷下面的话却大出周定远意料之外:“周副都头身为关城临时指挥官,与数倍于己的金兵鏖战多时,关城未失,在守关的经验上,非我等初来乍到的援兵所能比拟。因此,请周副都头仍任临时指挥官,我天骄营第一都以下所有官兵,谨奉匀令。”
“好……”周定远憋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一个字。不过心下也大大松了口气,虽然因为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得不将指挥权交出,但他也真怕这些没有战阵经验的女兵们瞎指挥。到时关城失守不说,更将这些女兵折在这里,其中还包括军主的女人……这个罪责,就算自己战死了都担不起。所以朱婉婷大方地将指挥权交还,并表示服从他的指挥,使得周定远暗自庆幸不已,也不再去纠结什么女兵上战场的问题。
看到这年轻的副都头脸上掩藏不住的放松,朱婉婷与叶蝶儿相视一笑。她们无令擅自出战,本就底气不足,最怕就是守关军将坚决顶住,将她们赶回去,事后真追究起来,她们也占不上太多的理。所以朱婉婷上来就先用军职将周定远压住,待对方迫不得已将军权交出时,再返还给他。如此一来,周定远只想保住失而复得的指挥权,再不敢对女兵的增援有不满表示。
这套欲擒故纵,先取后予的小手段,对周定远这类低层出身的军卒。一时半会是琢磨不过来的。而对皇室出身的朱婉婷而言,那只不过是基本技能。进到皇宫这个大染缸,由不得你不会。
郁闷不已的周定远,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分配这些完全不熟悉的女兵,无意间扭头,见到楼层内警备营的士兵们,一个个呆傻傻地看着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女兵,顿时怒从心头起,转身大吼:“发什么愣!不用打仗了?各就各位。随时留意敌人动向,谁的狗眼乱瞟与战场无关的物什,军法从事!”
警备营的战士们慌忙收回眼神,再不敢朝那边看上一眼。女兵们则不少低下头,发出轻笑。
这时楼梯处又是一阵咚咚响声,五名怀抱火枪的女兵兴冲冲奔上来,当先一人。竟是汝阳郡主赵玉嫱。她的一双清眸闪闪发亮,显然很是兴奋,一见朱婉婷,正要开口。却不料一名女兵从她身后抢出,晃着手中的锃亮火枪,兴奋得直嚷嚷:“蝶儿妹妹……呃。副指挥使,这火枪当真好使,比弓箭射得准,也打得远,我打中了那云梯上的一个金狗。是我亲手打中的……”
嗯,这名女兵。虽然俏脸被硝烟熏得有几处黑迹,却还可以认出,是叶蝶儿的同室闺蜜,杨调儿。
叶蝶儿含笑点头,正要说话。
周定远却差点跳起来:“真的有火枪!哪里弄来的火枪?所有的库存不是全让军主调拨完了吗?这、这……”
朱婉婷秀眉微皱,略带不解地道:“周副都头莫不是激战太甚,忙昏了头?难道不知军工部的火枪产量是日产五至七支么?军主昨日的确是调拨了所有的库存火枪,但军工部的大匠们日夜加紧生产,时至今日,又产出了八支火枪。本指挥使全都带来了,想来应该能帮上一点忙吧?”
“这、这是自然,真是帮了大忙了。”周定远不禁用力敲了一记额头,真的是忙昏头了,不,应该是被烧昏了头,竟然忘了每日都有产出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