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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这片土地一起埋葬的,还有据说相当可观的珠宝和黄金。
这个传说曾经引起了不知多少贪婪的人试图找到这颗堪称最有价值的心脏,只是多年来,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上,关于波希蒙德黄金心脏的传说却好像完全隐没在沙漠中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这个传说也曾经让前世的的丁超颇为注意,伦格还记得那时的自己对这种看起来简直有些匪夷所思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和好笑的态度,那似乎颇为遥远,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是那么迫切的希望这个传说的真实,他希望波希蒙德是那个对奇利里亚念念不忘的人,是那个即使死亡之后也无法割舍那片土地的人。
因为只有这样,在这个看起来随时都可能被攻陷的边境堡垒里,他才能摆脱眼前的危机,也才能真正开始那想起来令他自己都感到冒险的计划。
伦格在为自己的计划分心,而他没有想到那随便脱口而出的自语却在无意中阻止了尼曼基鲁斯几近疯狂的举动。
机会是稍纵即逝的,当尼曼基鲁斯再次决定实施他那冒险的绑架时,一个小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城墙尽头的塔楼门口。
看着走上城墙的玛蒂娜,伦格立刻怜惜的向她走去,这不禁让尼曼基鲁斯彻底失去了机会。
看着伦格在近卫兵保护下走开的背影,尼曼基鲁斯为自己那一刹的犹豫感到无比恼火。
他气愤的在城墙上用力一拍,可是随着眼神晃动,尼曼基鲁斯在发出一记大声的警告后,立刻没命的向正在城墙上走着的伦格冲去!
他的速度是那么快,似乎身上的铠甲在这时根本没有一般,随着一声沉闷的扑撞声,尼曼基鲁斯猛冲的身体把正在前进的伦格从后面紧紧的撞了出去!
伦格的身体霎时向前猛扑,他只看到已经走到面前的玛蒂娜的小嘴刚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丝叫喊,女孩已经被伦格狠狠的迎面扑倒在地!
“呲呲呲!”到了这时,一阵令人胆寒的箭矢破空声才从头顶响过,而随着一阵从城下呼啸而来的弩箭,一阵痛苦的惨叫声立刻从伦格四周响起!
“大人您还好吗!您没事吗?!”近卫兵高声呼喊着,他们几乎如一片重压的山石般把手里的盾牌覆盖在伦格和玛蒂娜身上,同时伴着一阵更加混乱的叫喊,一群站在堡墙和下面院子里的近卫兵抓起身边的弓箭,几乎是循着从城外射来的弩箭的方向,发狂的拉动弓弦,从城里抛射出一片凌乱的箭雨。
“玛蒂娜快回答我!告诉我你没事!”
和近卫兵同时呐喊的是伦格疯狂的喊叫,他看着身下紧贴着自己身体,脸色一片煞白的女孩大声喊着,当他试图直起身子查看玛蒂娜身体的时候,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霎时从他的肩膀传来!
同时,随着伦格身体的移动,他身下的玛蒂娜也不由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我的上帝!”
随着一个近卫兵发出的惊呼,到了这时近卫兵们才骇然看到,虽然他们奋不顾身的用自己的身体和盾牌阻挡住了大部分弩箭,但是就在那间不容发的一瞬间,有一支弩箭却恰恰穿过了这么严密的守护,从缝隙里射中了伦格的后肩!
而这只弩箭的力量又是那么猛烈,以至锋利的箭头立刻刺穿了伦格的肩膀,然后狠狠的刺进了被他压在身下的玛蒂娜的胸膛!
“上帝!快叫医生!”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尼曼基鲁斯变了腔调的疯狂喊叫着,随后他猛然抓过身边一个近卫手里的弩弓,根本不用扳角就拉开了紧绷的弓弦。
“让他们下地狱!”
尼曼基鲁斯的喊叫立刻得到了一片相应,霎时间凯撒利尔堡垒上箭雨如狂,倾泄而下!
凯撒利尔堡垒方向突然传来的混乱喧嚣让阿赛琳的心头不由一阵说不出的不安,她紧咬着嘴唇用力爬上一块很大的石头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单独感到凯撒利尔村外河床上的阿赛琳并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当她仔细观察之后确定那座堡垒虽然看上去颇为让人担心,但是显然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不堪一击之后,她就选择了一个颇为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
终于,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她等待到了随后紧紧追上来的那些随从。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他没想到那位阿图瓦伯爵居然也跟着自己的人追了上来,看着那位伯爵脸上被汗水和尘土完全掩盖的脸,阿赛琳在微微一笑之后,对这位伯爵许下了个对她来说很重的诺言:“伯爵,从现在开始凡是来自你的领地的船只都会在塞浦路斯得到保护,而且可以永远免除缴纳税金。”
听着四周的人似乎为老大居然做出这种有损行规的承诺发出的阵阵抽气,阿图瓦伯爵英俊的脸上却有着一阵说不出的无奈。
他知道为什么阿赛琳会许下这对她来说颇为赔本的诺言,这不过是因为自己跟随着来拯救她的情人而已。
一想到这个就不禁从心里发出苦笑的伯爵无奈的微微摇头,就在他刚要为女城主如此的仁慈说几句场面话的时候,他们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那阵忽然响起的轰然喧嚣!
阿赛琳站在巨石上焦急的望着城墙,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感到一阵从心底里上涌起来的焦躁,而随着从堡垒方向传来的声浪越来越混乱,在夹杂着无数痛苦的喊叫惨呼声中,她听到克尼亚人似乎发出了阵阵一波高过一波的欢呼。
阿赛琳的心头感到更加难受,让她从没感觉过的恐惧的预感包裹住了她的身体,阵阵麻木甚至让她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起来,随着风声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浪,她听到了那些克尼亚人令她几乎昏厥过去的欢呼:
“杀掉了那个异教徒!”
阿赛琳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站在石头上的她在风中摇摇欲坠,这时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做为一位海盗头领的狂傲和骄纵,也找不到做为塞浦路斯女王的桀骜不驯,她的身体在不住颤抖,她的嘴唇因为过于用力已经开始泛出血丝,在这一刻她原本健康的脸上一片死灰般的惨白!
当她从石头上跳下时,即使在狂风大浪中的船上也如履平地的双脚居然微微一崴,险些跌倒!
“伦格,小罗马人……”阿赛琳嘴里发出一声似乎无意识的浅呼,然后在抬头看了一眼那些焦虑的注视她的手下之后,忽然转身跳上了马背:“你们可以走了!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不再是厄勒冈的水手!”
“老大!”海盗们发出一阵呼喊,他们莫名其妙的看着高坐在战马上,正仔细检查着挂在马鞍边长剑的阿赛琳,在这一刻这些曾经追随她舍生忘死的海盗,感到自己的老大居然那么陌生。
“如果你们想要这些年的报酬,那塞浦路斯的一切都归你们了。”阿赛琳用只有自己这些人能听懂的暗示向海盗们宣布着。
不过她的话却并没有让那些海盗发出欢呼,他们愕然的望着已经开始把盾牌握柄上的布带绑在手臂上的阿赛琳,他们当中一些隐约知道缘由的人开始发出一阵阵不安的喊叫:“别去,老大,为那个人不值得!”
“他是个异教徒!还是个贵族,那种人不值得你为他这么干!”
“住嘴!”阿赛琳忽然发出一声呐喊,她已经抽出剑鞘的长剑在空中利落的划起一道光弧,随着剑刃破风的呼啸,长剑在她的手里立刻漂亮的卷起一个剑花。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们谁也别想阻挡我,你们不行,那些克尼亚人也不行!”
阿赛琳发出一声呐喊,随着她用力拉动缰绳,战马的前蹄在沙地上不由一阵刨动,当她的手微微放开时,随着凄厉的马嘶,栗色的战马立刻如一只出弦利箭般向前狂奔而去!
海盗们发出一阵焦急的大喊,他们挥舞着手臂,不住蹦跳着试图阻止阿赛琳,但是对这一切已经视而不见的女海盗却在这一刻如一个亚马逊女战士般高高的从马鞍上站立起来,随着她手中长剑微微翻转剑身的用力甩动,几个试图阻止她的海盗立刻被扁平的剑脊抽倒在地!
“小罗马人,我来了……”
阿赛琳的嘴里发出一声旁人无法听到的似乎是**般的低声沉吟,随着她有力的双腿夹动马腹,尖利的马刺立刻刺痛了她胯下的战马,尘土飞扬之中,战马立刻沿着向河谷中倾斜的坡道狂奔而下!
“安拉!惩罚那个疯女人吧!”一个被阿塞林抽倒之后立刻爬起来的干瘦海盗在一声诅咒后转身跳上了战马,在回头向那些看着他的同伴发出一声怪叫之后,他立刻带领着一群海盗紧随着阿赛琳身后沿着坡地向河谷里冲去。
“这个女人的确是疯了……”阿图瓦伯爵望着那群立刻消失在河床下的海盗背影一阵错愕,他没想到阿赛琳会这么干,更想不到那些海盗居然也愚蠢得跟着冲了上去,他愕然的微微回头看看身后来时的道路,在一阵沉默之后,这位来自法国香槟的伯爵忽然噗嗤一笑。
然后他牵着自己那匹名贵的战马,背着双手,似乎颇为悠闲的顺着来时的道路慢悠悠的向远方走去。
狂风迎面而来,混合着冰冷泪水在脸上挂起一条条的湿渍,从坡道上冲下去的道路并不长,就好像只在瞬间,阿赛琳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正因为她的马蹄声转头看来的第一个克尼亚人。
没有喊叫,没有挑战更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干净利落的迅速一抹!
从敌人身边冲过的阿赛琳甚至没有看清这个人的长相,她的长剑已经如虹般划过那个克尼亚人的胸腹!
惨叫声立刻引起了那人前面一个同伴的警惕,那个克尼亚人在转身的同时已经抽出腰间的直剑。
但是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片黑色的乌云,随着一声盾牌砸在头盔上发出的金铁声响,被盾牌忽然砸昏的克尼亚人只觉得小腹一凉,随着腑脏汹涌的从巨大的创口上挤压出来,这个克尼亚人立刻惨叫着栽下战马!
阿赛琳的长剑再次举起,可是这时前面已经被惊动的克尼亚人已经发现了这个突然从后卖弄从冲上来的敌人。
几名克尼亚骑兵已经发出一阵怪异的呼啸,他们的手里有的挥舞着弯刀和直剑,有的举着狭长的锋利长矛,面对眼前这个美貌惊人却在一瞬间杀掉两个克尼亚勇士的女人,这些骑兵在略一犹豫之后立刻催动战马,向孤身一人举起剑盾的阿赛琳冲来!
“小罗马人……”阿赛琳的嘴里再次发出这声曾经令伦格无数次沉溺在其中的诱惑低吟,望着那几个迎面冲来的克尼亚骑兵,她的嘴角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然后她就看到那些骑兵忽然整齐划一般的停下了进攻的势头,他们的脸上在露出错愕之后,立刻拨动马头,用比来时更加机敏的速度转身就跑。
望着敌人背影的阿赛琳的脸上闪过一丝欣慰,随着她手中长剑用力一挥,刚刚跟上来的海盗们立刻发出一阵高声狂呼!
“厄勒冈!”似乎感觉自己又驰骋在大海中的阿赛琳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呼喊,望着远处集结起来正向自己行进的大批克尼亚人,她毫不犹豫的举起长剑向着敌阵冲去!
堡垒外忽然出现的混乱已经引起了堡墙上守军的注意,他们爬在墙垛上大声喊叫着向堡垒里的军官们报告着。
可这时却没有人响应他们,所有人都正围拢在两个被一支利箭紧紧连在一起的两个人身边。
融合在一起的殷红鲜血已经染红了两人的衣服,两个如同相拥在沉睡的年轻男女一动不动的躺伏在一起。
近卫军官们几近惶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他们无法相信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