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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我倒想看看,当他们知道你只是个想靠劫持女人达到目的的人,是不是还会支持你这个背叛了苏丹的人。”
“可恶的女人……”图。戈里嘴里发出一声咒骂,可是疼痛却让他又不禁发出一声抽气般的喘息,望着眼前比自己矮上整整一个头的女孩,过了好一阵,图戈里才低声回答“我向你发誓,我会遵从你的地位,而且有一天我会回报你的。”
“愿意上帝保佑你,”玛蒂娜终于深深的喘息了一下,随即她的身子忽然微微一晃,在女侍的尖叫中一头栽了下去。
赫克托尔沉默的大步在街道上走着,在他身后,近卫军的几个旗队长同样悄无声息的跟从。
刚刚发生的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即使是最鲁莽的骑士也隐约有所察觉,他们不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一种隐约不安已经开始在这些骑士们中间激荡开来。
做为子爵大人身边最有影响和权位的重臣赫克托尔总督,居然和大人的未婚妻埃德萨的玛蒂娜之间出现了可怕的分歧和裂痕,这是这些骑士们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而事实上这一切却已经发生了。
“那个女孩……”赫克托尔的心底里默默的念叨着,他没有想到自己和玛蒂娜之间的冲突会在这时突然爆发,尽管他早有一种感觉,总有一天自己可能会与那个女孩势成敌我。
好像感觉到身后的一片死寂,赫克托尔转过了身,他看着跟随在身后的那些骑士,看着他们脸上那不知所措的表情,赫克托尔一直阴沉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罕见的轻笑。
“派出近卫军,要好好保护殿下的安全,她是大人的未婚妻,更是埃德萨的女伯爵。”
赫克托尔对跟在身边的曼尔布。鲁普低声命令,在看到年轻的骑士似乎张嘴要问出什么时,他竖起一根手指掩在自己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他慢慢转身向着城门前广场上那个巨大的水池走去。
埃德萨的女伯爵?赫克托尔心底里不住的闪动着这个称呼,看着一队队从他身前走过的近卫军,他那双透明的眼睛里不住闪动着森冷的光芒。
“那个赫克托尔想杀了我!”紧紧萎缩在毯子里的玛蒂娜激烈的颤抖着,她的心头不住闪动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当她听到赫克托尔向图戈里说出绝对不会接受他的条件时,她已经有种感觉,她看到了白化病人在望着她时那种毫无表情的眼神中露出的可怕和杀机,而当她听到赫克托尔宣布自己是埃德萨伯爵的未婚妻时,她几乎吓得当场昏死过去!
埃德萨伯爵的未婚妻,这个听上去充满荣耀的称呼在那一刻险些成为了置她于死命可怕匕首!
“是他自己,是他认为我应该被除掉吗?还是……”
玛蒂娜全身不住的颤抖,她知道随着伦格真正成为埃德萨的伯爵,自己的地位也就会随之变得无足轻重,甚至即使是现在,考雷托尔也已经完全成为了伦格的领地,如果自己死掉了呢?那么是不是一切就更加容易了?
约瑟林家族唯一剩下的只有自己了呀!
玛蒂娜不敢继续想下去,她只是在心里不住的告诉自己,伦格是她的骑士,她的骑士永远不会背叛和伤害她!
………………
伦格望着高空的天际中几只苍鹰掠过低沉的铅色的天空,随着几道闪光在铅黑色的云间闪过,阵阵闷响从远处滚滚而来。
小亚细亚草原上的春天雨季似乎在今年提前来临了。
被彻底揭穿了目的的阿洛伊德再也没有任何隐瞒,每当被问到时,他只是平淡的回答着自己知道的一切,现在他只想着如同伦格所猜测的,要让这支罗马军队尽早和那些克尼亚人遭遇。
阿洛伊德并不十分熟悉通向叙利亚的道路,事实上除了几年前他曾经在收税官的带领下给处于边境的克尼亚军营送过两次粮食之外,再也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而他也几乎是所有曼齐克特附近的农庄中唯一能够走得这么远的人。
不太远的一大片凹陷下去的山坳中已经弥漫起一片浓密的雨雾,随着从远处吹来的带着湿润水汽的风,正在前进的军队不由放慢了速度,很多人小心的把包裹在外的披风的帽兜戴在头上,看着越来越暗淡下来的天际光色,他们知道一场草原上的大雨即将来临。
“就在前面,通向阿拉加茨山脉的必经之路。”阿洛伊德伸手向着两边微微一挥“只有这里能够通过,这附近是一片沼泽,两边是一大片山地,虽然能通过,可是却要绕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克尼亚人只能通过阿拉加茨前面的山坳,”说到这儿,他用力拢住已经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的帽兜加大了声音“那片沼泽地是湿沼泽,直接通着我们经过的那条莫杜夫河的支流,除了这里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过去,我们在路上没有遇到克尼亚人,那么他们就根本还没有从这里经过。”
“也许他们并不想那么快的回到曼齐克特。”伦格低声说着,对于在一场大战中损失了上万精锐的一位将军来说,最畏惧的是什么呢?那只能是因为战败接踵而来的惩罚,虽然不知道克尼亚苏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一想到即使是强如萨拉丁,在收复圣地的战争中也不过只能聚集起一支不到四万人的军队,伦格就能想象损失一万人对克尼亚苏丹国来说是个多么可怕的灾难。
“你真的要和克尼亚人在这里打仗?”阿洛伊德略微有些迟疑的问着,他并不知道这位大人究竟有什么什么样的地位,在闭塞的小亚细亚草原农庄里的罗马农奴,几乎一生也没有多少机会走出自己的农庄,更不会认识多少外人。
所以神圣的圣子的奇迹,对他们来说是那么遥远,但是即便如此,当看到那火红的披风和摆动的翎羽时,不论是应声而起不甘寂寞的,还是甘愿和自己的家人过着平静生活的,都不禁被那似乎牵引着他们内心中一直期待的东西所吸引,拨动。
“罗马,”伦格没有正面回答阿洛伊德的话,他用手里的鞭子向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草原用力一圈“这里是罗马,一百年前的罗马。我相信你的祖辈一定曾经把他们的光荣告诉你们,他们期盼着你们有一天能重新象当初的他们一样在这片土地上驰骋,至少不希望你们永远在那些农庄中默默无闻一代代的渡过。”
“可是,丝妲尔和我的孩子却死了……”阿洛伊德的眼中再次泛起一片血红,他紧握的拳头时而握紧时而放开,他相信如果不是自己身上唯一的一柄匕首已经被搜走,他一定会扑向眼前这个毁灭了他一切的人。
“对你来说这的确是我的罪责,”伦格轻声回应着,他知道这个人这时在想什么,而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回避这个话题“可是你想过没有,难道你从来没想到过要反抗现在的命运吗?或者说当你决定带着家人离开你们的乡村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想到过,那样的决定不也是你希望摆脱束缚你的枷锁获得自由吗?”
“可是我从没想过用我的家人换取自由!”阿洛伊德突然大声反抗着“我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我带她们离开家,不想和你们一起走只是为了能让她们有个安全的地方,可是……可是……”
“安全的地方,在克尼亚人的土地上,还是在罗马的土地上?”伦格冷冷的看着阿洛伊德“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可是最终等待你的并不是克尼亚人的仁慈而是屠杀,因为对他们来说你永远只是罗马人,永远只是农奴。这就是你失去家人的原因,因为你忘记了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伦格的话让阿洛伊德的脸上不住泛着阵阵苍白,他的全身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春雨带来的寒冷,他跟在伦格身边的速度越来越慢,到了后来只剩下他一个人估计的骑在马上,呆愣在雨水之中。
远处变得一片昏暗的大地边缘似乎晃动起了几条身影,但是因为阴沉漆黑的天气,那几条影子很快就消失不见。
可是没有多久,随着前面的前哨发出的几声呵斥,几名全身浸透,人马都好像被溅起的泥水包裹起来的斥候喘息着冲到了伦格面前。
“大人,我们看到了!”一个斥候声音紧张,却无比兴奋的喊着“克尼亚人,是返回的克尼亚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伦格,隐藏在帽兜里的双眼忽然一亮,他掀起帽兜紧紧盯着不出喘息的斥候。
“他们就在那片草原高地后面离我们并不远,而且……”斥候的眼睛中露出了难言的激动“他们现在正在宿营,根本没有任何的防范。”
“大人,他们不会想到在自己的领地上会遇到敌人。”鲁兹同样激动的插话“如果我们现在冲过去,那对他们就是一场灾难。”
“是的大人,那片高地是个大斜坡,克尼亚人的营地就在斜坡下面,我们……”
斥候因为激动和寒冷有些颤抖的声音让四周围拢上来的骑兵们一阵震颤,百年前遭遇的耻辱,是不是就能在这里得以雪偿呢?
伦格的心开始微微颤动,他能感觉到那些罗马士兵眼中的炙热和索求,他们想要一次真正的战斗,而不只是在这片土地上游历般彰显罗马荣耀的旅行,同时他们眼中的渴望也预示着自己即将面临的,是第一次真正统领一支罗马军队走向未来的开端。
这是一支真正的罗马军队,这就意味着从这个时候开始自己将彻底与罗马帝国牵挂在一起。
当有一天他走进那座代表着罗马荣誉的君士坦丁堡的大金门时,在曼齐克特的战斗也将是他真正向所有罗马人展现自己的开端!
伦格的嘴唇微微舔动,湿润的雨水划进他的喉咙,闻着雨水中的湿气,他的身体也在同时涌起一阵炙热的火烫。
无论是的黎波里还是耶路撒冷,甚或是已经俨然成为了自己领地的考雷托尔,都始终无法让伦格有一种能让他心安的感觉。在他的心中,那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无法和内心里一个一直在隐隐呼唤的地方相比。
耶路撒冷的神圣让他感到一股使命在催促,而远在地中海边的君士坦丁堡,却让他为之魂牵梦绕!
而现在,一个机会就在他的面前了!而在这时,即使经历过圣地那残酷的战争,伦格还是不禁微微紧张,因为他知道,在这偏僻的小亚细亚草原上的一战,将是他未来进入君士坦丁堡的关键!
伦格微微张开嘴,就在他要发出第一声命令时,一个激动的声音忽然从那些罗马军人的身后传来:
“咦,这是什么!”
人们闻声回头看去,他们看到那个阿洛伊德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不住的在地上挖掘着,随着从他嘴里发出的一阵阵粗重的呼吸,湿滑的泥土被他挖得到处翻飞,泥水四溅。
“这个人疯了,”鲁兹有些气愤的嘟囔着,可随即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惊诧,因为他看到阿洛伊德从杂乱的泥草中挖出了一个脏兮兮的东西,在雨水的冲刷下,人们很快就看出那是一顶破旧的头盔,而让人们意外的是,那显然是一顶罗马样式的头盔!
“这是……”有人声音微微颤抖着轻声问着,一个呼之欲出却又让人不敢置信的巧合在他们心头出现。
“这里是曼齐克特之战发生的地方!”阿洛伊德高举头盔向着所有人大声宣布。
人们被阿洛伊德的这句话震撼了,他们发出低呼,眼睛不由紧紧盯着那顶头盔。
“就是这里?!”伦格的心头同样一阵震动,他的眼睛飞快的向着远处高耸的山坡和四周隐约可见的起伏山地看去,当他的心头晃过后世关于曼齐克特之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