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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带喜正要把陈新的洗脸水倒了,看了这情景,连忙放了水盆,进了右边正屋,拿出一截剩下的竹竿,到灶台边砍起来。
“吱呀”一声,刘民有的门开了,院中动静太大,他也睡不着,就出来在廊下看他们训练。
王带喜看了,站起来道:“刘大哥,我给你打洗脸水。”
陈新还是冷冷的说:“做好篾条再去。”
刘民有忙摆摆手:“带喜你忙你的,我自己来。”
王带喜怯怯的又坐下,开始做篾条。
几人就这样站着,海狗子三人不知道陈新要干嘛,提心吊胆的看着陈新,院子中只有王带喜费力的切竹子声。
好一会,王带喜终于拿了两根篾条过来,陈新随便选一根,挥了两下,试了试劲道,篾条在空中发出呼呼的风声。海狗子三人都不由吞了一口口水。
“现在开始喊号子,海狗子带头,三人一起喊。”
“碗是左,筷是右”
“碗是左,筷是右”
“先出左,后出右”
“先出左,后出右”
“左手右脚,左脚右手”
“左手右脚,左脚右手”
几人连喊十遍,没有出错,他们在一路上练过,还算有点基础。
“现在一个一个来,海狗子先喊口号,张大会走。”
“开步走,碗、筷,碗、筷……立定。”
张大会走步还没问题,一停步就乱了,两脚连踩几步才停下。刚松口气,呼一声,篾条破空而来,啪的一下打在他手臂上。
“哎呀!”
“啪”,“不许叫。”
“哎呀!”
“啪。”“不许叫”
“……”
“立定是怎么做的?”
“听口号后,迈左脚,右脚靠左脚停。”
“张大会喊口号,张二会走。”
“开步走,碗、筷,碗、筷……立定。”
张二会全神贯注,终于是走对了。
“二会走得不错,二会喊口号,海狗子走。”
“开步走,碗、筷,碗、筷……立定。”
“哎哟!”
“啪”,“不许叫。”
“哎呀!”
“啪。”“不许叫”
“……”
“按顺序再来。”
几轮下来,三人都挨了打,手上都有了几道红色的印迹。
陈新拿着篾条,看着三人问:“现在可以发言,你们为什么会进关?”
“是鞑子……哎呀!”张大会刚说半句,篾条又打过来了。
“我开始说过,发言都要举手。”
张大会连忙把手举起回道:“是鞑子占了咱家。”
“为啥鞑子占得了你们家。”
张二会举手道:“咱打不过他们。”
“说得好,打不过别人就没有家,现今不是个讲道理的世道,有人要打你的主意,占了你的院子,打断你手脚。你们怎么办?”
海狗子举手大声道:“咱们砍死他,可是陈大哥,我们练练刀枪不好么,为啥要练这排队呢?”
“我说有用就有用,现今不是你们练刀枪的时候,比刀枪更重要的是纪律。训练的时候一律不得讨价还价,以后就按我说的,每日都要训练,下面是体能。”
陈新说完看看天色,晨钟已经敲过,也该去俵物店上班了。把篾条交给刘民有低声道:“民有你看着他们,有人做错就打,不会伤着的。要好好管教一下,都敢跟我讨价还价了。”
刘民有应了,送陈新出门,到了门外才对陈新问:“这些都是小孩,这样是不是太严酷了点,再说现在也不用打打杀杀的。实在不行,也让他们去找个工做做。”
“十六七还小呢,现在他们这么大的,好多都娶妻生子了,代正刚他们的例子你看了,那沈家你也看了,哪有什么道理可讲,现在不练,真等到要用的时候就来不及了。他们做工的事先不忙,下午也要训练,晚上识字。”
陈新又想起一事,“我那袋银子在我枕头下面,你先收着,中午要给他们吃肉,开不了火就到饭店去买,不然营养不够,另外今日代正刚他们要来,你帮着安排他们住下。”
说完才出门往文庙而去。
刘民有回到院子,带着三人开始练体能,这也是路上陈新教过的,俯卧撑每组二十个,现在一共要做十组,每组中间休息。
做过三组,人人累得直喘气,张二会人小,第四组就做不动了,爬在地上撑不起来,脸挣得通红,刘民有见了心中不忍,便道:“二会人小,做一半就是,可以去休息了。”
张大会一见,也对刘民有道:“刘大哥,我也做不动了,昨天晚上没睡好,没力气了。”
“那,好吧,你也休息……”
第014章 白领
“请店幌!”
陈新刚走到俵物店附近,就听前面一声喊,是蔡掌柜带着他小儿子正在店铺外挂店幌,陈新来了几次,才注意到这店子的名字,原来是叫“东元”。
陈新连忙过去帮忙,蔡掌柜的小儿子十六岁,叫做蔡申举,模样比较老成,连胡子也留了,蔡掌柜让他叫陈新大哥,他不情愿的嘟哝一句,谁也没听清楚。
这般大小的孩子正在叛逆期,自卑又自恋,喜欢用叛逆的外表把自己包裹起来,其实只要夸几句就能轻易破开这外壳。
陈新亲热的拉起他手道:“原来是先生的公子,受过先生和师母教导的,就是不一样,看这模样也俊朗,做事也沉稳的,我说句不敬的话,我这个师弟以后成就定然远远在先生之上。”
这么一说,那小儿子的脸上终于见了笑,蔡掌柜当然也不会介意儿子强过他,呵呵笑着:“你就别夸他了,能早点安家立户,不让我操心就不错了。”又对蔡申举道:“还不叫陈大哥,你陈大哥可是中过秀才的,你要是能有你陈大哥一半出息我就谢谢菩萨了。”
陈新一听这话,又把自己和蔡申举放到了对立面,不利于团结,忙接过话头对蔡申举道:“大哥虚长几岁,托大叫你声师弟,我这心里可对你羡慕得紧,你看看,有先生和师娘疼着,年纪这么小就能做工补贴家用,师哥象你这般大,还在家吃闲饭哩,有啥事用得着大哥的,尽管开口,不过等你以后升官发财了,可要记得你师哥哦。”
这年纪的少年,别人一说他优点,立即就得意不已,那蔡申举听了,口中已是连称陈新为陈大哥。
轻松搞定了这个叛逆期,蔡掌柜把幌子也挂好了,他从凳子上下来后,叮嘱陈新:“开门第一件,便是把幌子挂好,切记不能掉在地上,是要惊走财神的,要是被东家看到,这差事就没了。”
陈新连忙受教,这古代破规矩还不少。三人又一起把门板全部取下,这就算新一天开张了。
店中此时还有一个伙计,正在搬弄海参,要把货物补齐,蔡掌柜叫了他过来,介绍陈新认识,这人叫卢友,从山东来,老实巴交的,老蔡随意对他呼呼喊喊,陈新跟他交谈几句,才知他也是在二道街住,不过是租的房。
这东元俵物店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晚间另外有个叫老汪的在铺中守夜,不过白天不在,整个店铺是在一个三进院子的南面,蔡掌柜告诉陈新只能在一进走动,二进三进有东家的家眷、丫鬟和婆子一类,东家没喊是不能进的,只有东家的老婆,也就是老板娘有时会到店铺来,东家原先有三个妻妾,前面两个死了,现今只剩下一个小妾,另外有一子一女,女儿平日也在三进,儿子却听说在外地,老蔡说也没见到过。
老蔡带陈新转了一圈,一进中也是五脏俱全,东西两边都有厢房,西南角是厕所,也是正规布局,原因是西南角一般认为是煞位,厕所的污秽之气可以压煞气,东厢靠南是厨房,其他厢房都是仓库。二进的大门就在一进的正北面,那里面看着好像还大,听老蔡说二进开了一个侧门,方便家眷进出。
陈新虽名曰账房,实际没有单独房间,也在店铺里面管收钱,就是会计兼着出纳和库管,柜台里也只有些碎银和铜板,显然对他这新来的账房不太放心,说好每日进的银钱下午都由老蔡锁到银柜中保管。
今日主要工作就是老蔡与陈新交接库房,老蔡拿了货册,打开一间西厢房,里面放的全是倭刀和折扇,平日打扫和擦拭是卢友和蔡申举在做。老蔡对陈新道:“我们的倭刀长短都有,倭人叫什么野太刀、小太刀、打刀,我们就只写长刀、中刀、短刀,你记账时要记住区分,否则就乱了。”
陈新拿出银清册看了看,写长倭刀的售价从七两到三十两都有,不由问老蔡道:“银清册上长倭刀也有几种价,又是如何分的呢?”
“长中短也要分三品,倭人的刀种类多得很,我也搞不清,反正上品倭刀的刀身上都有铭文,你来看看。”老蔡抽出一把倭刀,寒光四射,带血槽的雪亮刀身上果然有两行铭文,在近格处。
老蔡还刀进鞘,又对陈新说:“有铭文的一般是上品,另外一些没铭文的,东家试过觉得好的话,也归为上品,刀柄上捆个红布条。中品则捆个青布条。”
陈新一看刀架,果然有很多捆青红布条的。
老蔡又一一给陈新看了中刀和短刀,说起倭刀的顾客,一般都是些武官、富家子和打行,还有一些京师和边镇的客商来批发。老蔡把倭刀吹得神乎其技,连说官军该多买些,打鞑子不在话下。
陈新口中赞同,心中却不大在意,明军的问题远不是武器,但即便以武器来说,这倭刀太贵,性价比又差,虽看着漂亮又霸气,但刀身就三四厘米宽,又长又薄,拿来街头砍人可以,真要上战场,遇到长矛、大刀、狼牙棒这样的重兵,不死才怪,那天代正刚用铁棒一棒砸断青手的太刀就是明证。所以在陈新看来,倭刀最好的用途就是给鬼子剖腹。
老蔡带着陈新按册子点完倭刀,又开始点折扇,折扇最先就是由日本传入,先是青楼女子用的,后来因用着方便,普及开来,库房中的倭扇上画着些山水花木禽鸟,好点的有描金粉涂银泥,就如蓟州那胖子用的,苏州和南直隶等地制扇作坊很多,还曾有何得之、小官这样的制扇大家,一扇可值二三两银,工艺不比小日本差,所以倭扇最多是有点异国风情,虽说销售还可以,但不算利润高的货物,当下也是分类清点了。
两样点完,老蔡有点累,两人又回到门市上,把门市中摆放的倭刀倭扇一一点过才坐下休息,此时也还早,街上零零落落几个行人,店中生意都还没开张,陈新给老蔡泡上杯茶,自己也端上一杯,看着这生意情况,比陈新原来上班还要轻松。
几人正聊着,蔡申举突然看着门口低声道:“别进来,别进来。”
陈新背对门坐着,听了回头一看,竟然是那沈楼的娘子,还是穿的那天那一身衣裳,发髻收拾了一下,神情憔悴,她当然没听到蔡申举说话,怯怯的走到门口,看看招牌,犹豫了一下后,迈步走了进来。
蔡申举和卢友都是懊恼的“哎!”一声,然后蔡申举无精打采的迎过去,问道:“沈家娘子可是要买俵物?”
沈娘子小心的看蔡申举一眼,“是,我,我想买点鲍鱼给我家相公将养。”
蔡申举看都不看她,头扭在一边回道:“这边的干鲍每两价银三钱五分,那边大一些的每两价银五钱五分。”
“啊,这么贵,那我再看看,看看。”
沈娘子脸红着,尴尬的站在鲍鱼货栏边。蔡申举在旁边翻着白眼,他一开始就知道这沈娘子买不起,纯属浪费精力。现在的日本俵物是真的奢侈品,比广东福建产的要好,每年从日本运来的数量不多,东元俵物店的海鲜大部分要发往京师等地,留小部分在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