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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尚书,各旗各管各的钱粮,他这个户部尚书管着公中的部分,但是怎么用完全不是他说了算。从旅顺之战后,公中的钱粮基本消耗干净,他基本成了光杆司令,每天去衙门房里面坐一下。
而后面站着的阿巴泰更加清闲,他是工部尚书,每天连坐都不想去坐,多次挨皇太极批评,旅顺之战他损失最重,算是代两黄旗受了罪,皇太极最近也没有再骂他,但也没有给他足够的补充。
阿巴泰低声说道:“奴才觉着不约束亦无妨,宣府此地蛮子军无战心,上次我等进关之时,我军一箭未发,沙河堡明国将官便主动送来逃入堡中的三百二十名蒙古人,牛羊上千数,用‘乘衅之计’又与宣府大同各地都堂道台议和,收获颇丰,可见其地兵将畏我大金如虎,蒙古人进去,亦是我大金兵,谅那些蛮子也不敢擅动。”
另外几个将领也大声赞同,面对着这些传统的明军,后金各将的信心转眼又恢复了,攻击膳房堡的时候也异常顺利,明军一如既往的一触即溃,攻下膳房堡几乎没有损失。
高鸿中在后排道:“大汗于明国诸人皆无防备之时选择进军宣大,实乃神来之笔,宣大各明军望征旌而逃,此天意佑我大金之证。”
岳托也大声道:“大汗事先不知会蒙古各部,到了喀尔喀地方才传召集兵,虽是外藩人马来少了些,但那明国一时根本难以察觉,已收奇袭之效,也让那登州镇没有时间援救。”
皇太极微微笑着,对于宣大攻略,他其实在前年就计划过,从上次入寇的效果看来,宣大的战力比起辽镇还差,自从满桂死后,宣大军敢与后金兵野战的就很少了。
张家口的晋商给辽东传的消息看来,宣大的边军精锐还被抽调用于追击流寇,此时还在山西南部,部分已经追过黄河,所以宣大的兵力很空虚。
对皇太极来说,这次入寇又是孤注一掷,他留下五千披甲人和三千有马余丁在家中,其他壮丁几乎倾巢而出,旅顺会在二月中下旬开冻,皮岛三月开冻。
所以他最早定下的时间是在腊月中旬出发,攻略两月后大概三月中旬回到辽东,利用辽海冻结的这个时间差,让登州镇无法增兵辽南,就靠辽南那万把人的兵力,骑兵只有两千上下,皇太极有把握靠八千满八旗防守。
不过所有计划都没有顺利的时候,各旗又有一些争执,莽古尔泰和代善希望去攻略辽西,因为那里更近,随时可以回援,这个计划很稳妥,但辽西实在没有什么好抢的,尤其在冬季的时候。
然后又是军粮的事情,户部的存留被各旗瓜分一空,大军才终于在腊月底出发,绕道科尔沁、喀尔喀进入土默特,沿途才搜罗外藩蒙古,而且并不减慢速度。虽然召集的兵马少了一些,但达成了突然性。
与代善等人考虑的不同,皇太极更多是要考虑蒙古的政治利益,旅顺之战让后金军威大损,不给他们直观的威慑,蒙古这帮墙头草很可能发生动摇。
据皇太极所知,土默特、喀喇沁中都有部落在与明国边将接洽,这次后金大军一到,所有部落噤若寒蝉,土默特各部老老实实听从召唤,强化了后金的宗主权,当然这是暂时的,会随着后金军的离开而减弱,所以最重要的还是好处。通过这次入寇,他能把这些动摇的蒙古人留在后金一方,并且增加他们明国之间的仇恨。
让皇太极兴奋的是,他打击林丹汗的政策获得了成功,附近有不少察哈尔当年遗弃的小部落,纷纷来投奔后金军,这些蒙古人都会纳入满洲八旗,成为其中的蒙古牛录,蒙古左右翼会弥补上旅顺的损失。皇太极依稀又看到了壮大后金实力的机会。
当然登州的动向依然让他担忧,皇太极既担忧回去晚了,登州可能增兵辽南进攻辽中,又担忧登州镇在山西某处等着自己。
己巳之战和身弥岛之战,文登营都是突然出现,将后金的大好形势败坏,面对登州镇的连连败北,也让皇太极有一点心理阴影。
他转头看着身后的鲍承先,“今次由你负责与张家口那些明商接洽,每日皆需有骑马之人往来,那些商家在明国京师、山西、运河皆有店铺,有哪些兵马来了都能早些知道,让他们一定留意那支登州镇,一有消息立即来报,不得有任何懈怠。公中夺来的银两要及时换成商货,此时亦由你来办。”
鲍承先跪下道:“嗻!”
皇太极一打马鞭,骑马越过那些乱糟糟的牧民,往南方疾驰而去。
第175章 调兵
“建奴入寇宣大!”温体仁立即站起来,接过梁廷栋手中的塘报,塘报上面只写了宣府的两路,大同的第三路发动稍晚,尚未在第一封塘报中。
温体仁对于打仗没有多少办法,不过多年朝局沉浮,他面对任何事情都不会乱了手脚。今年天下多事,流寇渡渑池之后在河南四散掳掠,河南各地告急的奏报雪片般飞来,内阁连过年都没过好,已经处罚了大批河南的文武官员,还没消停下来,现在建奴又进了山西。
当下温体仁对送来塘报的梁廷栋问道:“本兵认为该当如何应对?”
梁廷栋沉着的道:“张宗衡说有十万建奴,下官认为是没有那么多的,加上蒙古人也最多五六万,去岁他们在旅顺损失惨重,城外堆的那些首级一一查验,可不是假的。下官认为当务之急,先严令宣大各地紧守城池,其二命保定、昌平兵马增援居庸关、紫金关等内长城关口,防建奴突入京畿,第三,昨日遵化传报,蓟镇边墙外有喀喇沁异动,需令宣大和蓟镇边关远行侦防,确认建奴主力在宣大之后,方可调遣密云、通州、辽镇、遵化、永平各部救援,以免中了建奴声东击西之计。这第四嘛,便是要抽调围剿流寇的兵马返回,特别是宣大、山西和陕西三边的边军骑军。”
温体仁听梁廷栋说得分明,也点头赞许道:“本兵不愧边才之誉,一眼看破这京畿之地方是核心,然则建奴若是大军前来,靠临时抽调之边军恐无法击退,还需一支兵马为砥柱。”
梁廷栋知道温体仁说的是登州镇,登州镇主力在辽南,此时根本来不了宣大,另有部分在登莱青,但登莱距离宣大也足足两千多里,走路过来起码四五十天,按寻常兵马的状态,到了也打不了什么仗,他迟疑着道:“老先生所说是兵家至理,但那登莱相距太远,或许来的时候那建奴已经退去,不如命他们在辽南攻打南四卫,逼建奴向奴酋求救,如此奴酋便只得提前退兵,累敌而不累我……”
温体仁手轻轻一举打断道:“本兵所说围魏救赵是不差,然你如何知道建奴何时退兵,如今建奴在辽南势弱,万一其纵兵入京畿,逼我皇上议和,则朝廷颜面何存,届时再调登州镇,则催促之急急于星火,陈新劳师击远,而建奴以逸待劳,何如提前让陈新提兵至京师,如此对朝廷和陈新都有益处,却未必要他们去宣大,还是以护卫京师为要。此间种种,兵部行文不便说明,本兵要私下去信,与陈新分说清楚。”
“这,下官明白了。”梁廷栋听完无奈答道,这温体仁以为大军行动只是行商走路那般容易,而且他自己不开口,让梁廷栋去跟陈新说,免不得要欠陈新一个人情。
去年年底的时候皇帝曾经说过,登州镇连番大战,不要调遣过甚,当时梁廷栋还给陈新去信,说了以后会少征调登州兵,如今一开仗还是只有选他们。
梁廷栋也理解温体仁的难处,山西打得再烂,有宣大总督、宣府巡抚、大同巡抚顶着,下边有一堆的兵备总兵可以处理,黑锅是不缺人的,一旦建奴突入京畿,那就是国家级的问题,影响力完全不同,可以问责到首辅头上,御史必定又是一堆的弹章,如果到时候再调登州兵,那些御史又要说运筹失措,罪在首辅之类的话。
温体仁吩咐完了事情,又对梁廷栋道:“昨日皇上说了青州兵备的事情,这个职位以前废过,如今既然有青州总兵,那这兵备道也是要的,你管着兵部,这人选上一定不要用到东林的人,免得他们与陈新为难。”
“下官理会得,这个兵备一定不会让那些不听话的人去。”梁廷栋低声应了,青州兵备道十分要紧,陈新每年给的好处不少,无论是银钱还是政治利益,需要的就是梁廷栋和温体仁在朝中关照,给登州减少麻烦,若是现在连个兵备道都搞不定,以后调遣就不那么方便了。
现在的难处是吏部尚书已经不是温体仁的嫡系,以前的吏部尚书闵洪学跟温体仁是同乡,靠着在云南巡抚任上的功劳升到了京官,在温体仁帮助下当上吏部尚书。此人甚有能力,但于温体仁走得太近,立场太过显眼,凡是攻讦周延儒和东林的都暗暗提升,成了东林的眼中钉。东林这次看得很准,张捷和太仆少卿贺世寿纠集了一伙御史和给事中,连番弹劾闵洪学与温体仁朋比为奸,皇帝出于制衡的需要,留下温体仁而免去了闵洪学,断了温体仁一臂,算是东林的一大胜利。
所以后来温体仁也在暗自检讨,梁廷栋虽然属于他一派,但两人也会偶尔弄些小矛盾展现在皇帝面前。但梁廷栋所担忧的还不是制衡,而是温体仁现在招不到派系,皇帝要他作孤臣,以前涉及逆案的人又不能用,每年科举上来的以江南、江西等地学子为多,他们大多倾向于东林和复社,温体仁只能捡漏捞到几个,所以从派系的力量来看,温体仁并不占优,朝中事情远非他一个人能说了算。
梁廷栋不太能理解皇帝,若是皇帝要制衡东林,就该把吏部尚书派给温体仁一系,如此才能有效控制朝中东林的规模,而最应该把兵部尚书换成其他派系。现在恰恰搞反了,所以他认为皇帝的权术实际上还并不成熟,不过这事他也不能去跟皇帝说。
在心中叹口气后,他与温体仁一同去见了崇祯,把方才商量的意思说了一遍,皇帝虽是震惊,也大体同意了他们的意见,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不要放松对流寇的围剿。
回到自己的公事房中,梁廷栋跟属下说了兵部需要传达的命令,然后自己磨了一会墨,提笔起来,想了片刻才下笔写道,“陈都督谨启,前信收悉,年前曾托道石携信一封,言及与登镇养息,少予征调,然宣府边关传警急如星火,皇上忧心如焚……”
……
“建奴到了喀喇沁,是去蓟镇还是宣大?”
登州总兵府,陈新看着手中的情报皱眉,这是蒙古第一份关于后金主力动向的情报,里面说得很确定,但在这个通讯落后的时代,各种传言都有,同时传回的情报也认为建奴只是一支分兵,吸引辽镇救援宣大后,建奴主力会攻击辽西锦州等地。
辽西情报站每个月都要收到许多似是而非的线报,他们要预先筛选一遍,分析之后再发往登莱。
周世发在旁边轻声道:“若是这个消息是真的,皇太极这个时间选得甚好,咱们虽在后金埋了些线,但后金保甲严密,平日道路都不便通行,冬季更是几乎无人行走,要传信出来是难上加难。他乘这个时机带兵远征,若是属下推测不差,他将在三月间返回,那时候辽东沿海开冻,咱们才能在辽南发动有效攻势,他的主力也离辽东不远了。”
“也就是说,皇太极打了我一个时间差,等到旅顺二三月开冻,他们基本也在归途了,蒙古的情报同样传递缓慢,咱们无法获知他们何时返回辽东,破袭的力度不会太大,他算得也满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