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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奎轻轻的叹气,他凑近诸葛德威,道:“诸葛兄,依你看,此事能成?”
“哼。”诸葛德威轻轻哼了一声,道:“这个策划,绝对没有问题,就看你的了。”
高士奎忍不住握紧了腰刀,恨声道:“明早,就是他的死期!”
河间郡郡治城南三十里外,七里井。
薛世雄的大营,已经陷入一片沉寂,在最里面的乃是他带领的三万幽、蓟精兵大营,稍微外面一些,是从各地赶来的民军的营盘。他们听说薛将军领兵前来平叛,是以前来相助。薛世雄也不拒绝,毕竟是忠于大隋的将士。
虽然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可是天际却是逐渐亮了起来,十余丈内,都可以看得清楚。
清晨的露水沾在树叶上,亮晶晶的。一枚树叶因为承受不了聚集起来的露水重量,向下一沉,然后那颗露水顺着叶脉流了下去,“滴答”一声,掉落在另一枚树叶上,随即那枚树叶一弯,向下沉去。几只早起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随即因为有人的来到,盘旋飞起,奔向远处。
来人正是窦建德,他轻轻的走上前,恰好被那滴露水滴落在头盔之上,发出一声轻轻的响声。
“呼!”窦建德拨开前面的树枝,看着不远处的营寨,有些懊恼的摇摇头。天色,已经亮了,还是没有来得及。
他的胸膛急速的起伏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变得更冷静一些。不管怎样,已经来到了这里,懊恼或是惧怕都无济于事。可是,该怎么办呢?
窦建德凝目,借着树枝的掩护向远处的大营看去。很安静,那里,一丝生气也无,似乎都在沉睡。而大营的四周,居然没有修建必要的防御工事,甚至,没有巡逻的士兵。大营里,每隔了二十余丈,就有一个很是简易的哨楼,可是上面……窦建德仔细的看着,哨楼上的士兵睡的正香,而有的哨楼上居然没有人。
是,我的疑兵之计成功了么?窦建德暗暗的想着。
或许吧。
如果我是薛世雄,手下有着至少三万的精兵,而且知道要剿灭的那股盗匪只有一千余人,而这帮盗匪已经在首领的带领下,准备转移财宝和家人,去易守难攻的豆子航一带,继续做他的山贼。那么,是我的话,我也不会设防的,毕竟敌人,人数太少,一千多人,能做什么?在三万能征善战的大军的逼压之下,也只能束手就擒而已!
所以薛世雄的这个临时营地,没有按照正规的大营来建造,因为只是一个晚上,薛世雄就要拔营南下,而敌人,是不可能来的!
可是窦建德还是来了。可是来了又能怎样?天色已经亮了。如果,是趁夜偷袭,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是非常有可能冲进敌人营寨的,薛世雄的三万兵马又能怎样?在夜里,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有多少敌人来袭!只要一个冲锋,将敌人打蒙,炸营的官军只能夺路而逃,一溃千里,从而取得大胜!
可是,这只能是种幻想罢了。窦建德带着兄弟们,纵使是一人双马,连夜赶路,不曾休息片刻,却还是来迟了!
现在,天已经亮了,他们距离薛世雄的营寨还有两三里的样子,窦建德躲在树林中,心中五味杂陈。纵使现在冲了过去,也是无济于事!虽说这段距离颇为平坦,也只有两三里的样子,可是冲过去,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而这点时间,急促的马蹄声就足以将放哨的士兵吵醒,从而唤醒睡着的士兵,那么自己的突袭就失去了效用!而且,那些哨兵,真的,都睡着了吗?
他窦建德不能将这关系他的生命,关系他的霸业的一役,寄托在这种很渺茫的希望里。
窦建德捏紧了拳头,咬着牙双眼通红的看着薛世雄的大营。难道,上天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窦建德转回头,身后,是他率领的两百八十名勇士,此刻大多坐在地上,恢复着体力。身边,是勒住了马口的马匹,正不满的扬起头,马蹄轻轻的叩着地面。
看着士卒们依旧挺得直直的胸膛,窦建德的眼中不由流出了热泪,一夜的奔波,将士们没有丝毫的怨言,只是为了大王必胜的信念。可是菊花仙子说了,日出之前攻击可胜,乃大吉。可是现在,太阳虽说没有升起来,可是天已经大亮了,这和日出有什么分别?在这种情况下发起攻击,凶多吉少。
该怎么办呢?窦建德的心中,转过无数念头,他看见这些勇敢的士兵都在看着自己,眼中全是询问的目光。可是他窦建德又能怎样?他是人,不是神,不能扭转日月,不能将白昼转为黑夜!
轻轻的叹了口气,窦建德走上前去,他的腰微微的弯着,似乎有些不堪重压。是的,他满怀信心的前来,是那么的努力,那么的执着,可是结局,是让他心碎的天明。这一仗,是决定一生命运的一战呵!
他终于走了上去,脸色铁青而凝重,声音缓慢而低沉,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兄弟们,如今已经天明了,是你们选择的时候了!”
众将士沉默着,这里面,大多数是绝对效忠与窦建德,可是不排除极少数的人,例如那个孔武有力的高清晰。
“逃跑,投降,或是进攻?”窦建德的声音嘶哑,有些艰难的说出这些话,他的脸容如死水一般,或许,这是他一生中,遇见的最大难题了,“三个选择,都很困难,可是,我们必须选择一个!”窦建德在地抬起头,扫视了一眼众人。
声音再度低沉的响起,其中更加充满了苦涩,“或许,是上天要亡我窦建德,可是如今这种情况,无论兄弟们是什么选择,我窦建德都尊重你们的选择。我不能强求大家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跟随我,因为,这将是一条死路,是一条只能赴死的不归路!”窦建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稍微平缓了一下激烈跳动的心脏。投降,他长乐王可能就会被送上断头台,就像张金称一样,因为他是罪大恶极的贼首,而非一般的小兵。
“大王!”一个士卒站了起来,他拍了怕身上的露珠,“就算是死,我也会跟着大王!”这个士卒是窦建德贴身亲兵,甚得窦建德的喜爱,对此人也很好。
“大王,无论是投降,逃跑,或是作战,我都会跟着大王!”另一个亲兵也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喝道:“大王对我们这么好,如今到了生死关头,我们不能抛弃大王,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亲兵振臂高呼。
窦建德此人,既不贪财,也不爱色,每次攻城略地,有所斩获,都是将金银珠宝,好酒美女分给众人,自己却是丝毫不取,是以得到众人的爱戴。大伙造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就是为了这些么?而且,这些士兵,多是认死理的汉子,只要首领对他们好,就值得用性命去报答。很简单,不是吗?
“对!大王,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几个士兵站起,纷纷表达着忠心。
看着几名士兵再度发言,更多的人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七嘴八舌的表达着忠心。
高清晰冷冷的看着,他依旧在那里坐着,他虽然粗莽,可是临行前,受到了那人的指示,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这大半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么一会吗?更何况窦建德的身边还围绕着诸多忠心的士兵,他再笨,也不会笨到力战这两百多号人,再取窦建德的首级。
高清晰捏紧了拳头,他也站起身来,随着众人高呼起来。
“好!”窦建德顿时将胸膛一挺,“啷呛!”一声,拔出了腰刀,狠狠的一刀砍在一株小树身上,顿时将那株小树砍倒在地,“哗”的一声倒下,无数水花四溅,溅落在窦建德的身上,他毫不在乎的笑着,刀锋之上,一抹亮光闪过,他厉声高喝:“众位兄弟,大家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既然是死,就让我们有男儿的死法,死在战场之上吧,来吧,兄弟们,就让我们三百壮士勇踏敌营,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河北汉子,个个都是英雄好汉!”
“对!”一个亲兵也是拔出了腰刀,喝道:“大王,就让天下人都为我们而颤抖吧!”
展翅之章 第二十八章 袭营(下)
“好!众位兄弟上马!”窦建德一声高呼,翻身上马。
众位勇士也纷纷翻身上马。可是,还有一个人在那怔怔的发呆。
“高清晰!”窦建德微微皱眉。暗想这厮还在做什么,天色已然大亮了,若是在拖延,恐怕那些官兵就会醒来了,那偷袭更难。“果然!”窦建德的心中暗想,“他有异心!”
高清晰呆在那里,他不是没有听见众人的话语,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刺杀窦建德是不可能的。他之所以呆住,而是因为……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抹了抹手指,似乎有一抹青烟。
“大王!”高清晰抬起头,可是看见的是窦建德一张铁青的脸,上面写满了警惕,手也按在了腰刀之上,自己若是贸然上前,肯定会被一刀砍死。可是高清晰还不想死,因为大仇未报!
“大王,起雾了!”高清晰在此捻动手指,指尖,似乎有一串雾气。
“啊,大王,真的起雾了!”一个亲兵叫着,惊喜的看着四周。
“起雾了?”窦建德有些不敢置信,他转头四处看了看。没有错,是起雾了,虽然还很淡薄,远处,景色顿时一变,有些模糊起来。
“再等等!”窦建德不由有些迟疑起来,难道上天真的待自己不薄,降下大雾来帮助自己?他睁大了眼睛看着。
果然,很快的,一场大雾降临了七里井。天地一片苍茫。窦建德极目望去,远处薛世雄的营寨变得模糊起来,渐渐的,已经看不清楚了,而且,居然连自己的兄弟们都变得模糊起来,两三丈内,都看的不真切了!
“哈哈!”窦建德忽然发出一串大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兴奋:“兄弟们,看见了吗?老天爷也来帮助我们了,我们,一定可以打败敌人!”
“恭喜大王!”一个亲兵在大雾里笑着,声音里有着惊喜,有着畏惧:“大王一定是上天派下来,带领我们推翻暴政的!”
“大王!”众人喊着,声音低低的传来,纵使是刻意压制了声音,众人重新信心的声音也显得无比的充沛,均是一扫颓势,变得充满信心,充满力量起来,众位士兵顿时感觉身体里有着无穷的斗志。
高清晰冷冷的听着众人的欢呼,他的心中也是颇为震惊。难道,这就是天命么?可是,大仇不能不报!只是现在,他四周看了一眼,雾气那么浓,听着众人的呼声,他分不清楚窦建德在那里!
“好!众位兄弟,杀贼!”窦建德在马上一声高呼,顿时众人纷纷一夹马腹,向前奔去。
马蹄声声,近三百匹马在浓雾中奔驰而行,朝着数里外的薛世雄大营。
隆隆的马蹄声在浓雾中传播开去,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楚有多少人马。
薛世雄大营。
一个在哨楼上放哨的士兵抱着弓箭睡得正香,他叫夏韦,是来自于河间郡高阳县的一个普通士兵,抱着忠于大隋的信念,他与乡亲们来到了这里,参加了薛世雄的军队,要剿灭盗贼。而薛将军也接受了他们,将他们安排在营地的外面。今夜,是他值班守夜。
他拱拱身子,换了个姿势睡觉,可是,倏地,他感到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他有些疑惑的微微睁开眼。天色,一片灰蒙。他闭上眼睛,再度换了个姿势,准备再休息一会。可是他的身子刚停下,只感觉到一阵酥麻。
他终于忍不住的站起身来,可是他的身子颤抖着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