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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又一次的突击被对方堵截而回,赵范的脸上闪过一片愤然,随即变的阴沉。如此优势,竟然还是和对方反复纠缠,始终不能突破对方的防线,让他感到一阵不耐和羞辱。
紧紧手中的铁枪,冰冷的目光从在战阵梭巡片刻,突然拔出战刀,一手枪,一手刀的大吼起来:“随我赴死!”不容任何人转念,赵范就挥动着刀枪,如同一把钢刀般的杀入敌阵,左手刀,右手枪。高声连喝,手腕不停,拽带出冷森地寒光,在蒙古骑兵中左突右冲,刚换的白色披风又变的血迹斑斑……战马狂嘶,人声大吼,几名武技高强,骑术精湛的卫士紧紧跟随在他身边,帮他挡开冷箭和危险。身后数千最精锐的骑兵。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挥舞着大枪,死命追随。
就像一把锋利的长剑。这支青龙铁骑的精华部队在大军中纵横厮杀,引得其他战士也再度奋发,刀枪并举,烈烈向前。也不知杀掉多少敌人,赵范带着手下战士在敌阵中纵横,身边不住有人掉下马去,也不住有人补充上来,四周全都是敌人,密密麻麻,杀之不尽。似乎所有的蒙古人都集中过来一般。
赵范双眼喷火,双手不停,长枪挥舞旋转,战刀横劈抖斩。凡是挨着的敌人无不肢体飞射,血肉飞溅。所过之处,留下成片地血肉飞尸,踏着一条战争血路,深深的切入蒙军核心。
一连杀死数名敌人,赵范蓦然感到一阵疲倦。他觉得自己有些累。岁月不饶人,原本勇猛刚毅。冲锋陷阵地猛将也开始老了,他转头看看身边的战士,他们还是这么年轻,如果他们能够活下来,也许会逐渐成长为将领,到时他们也将取代年老地将军,就像现在一样。
不知为何,他竟然在战场上想起孟珙,他还是如此的年轻,如此有朝气,那种活力和自信,甚至让他都感到妒忌。由孟珙想到岳雨,再想到云锋,最后联想到彩云。他倏然惊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宋高层将领全都是年轻一代的天下,他和许多过期的名将一样,逐渐不被年轻的帝王重视。想想自己的处境,再想想那些年轻的将军们,他们是如此朝气蓬勃,才华横溢,若无意外,十年之内的大宋军界将是他们的天下,到时自己这批老人,要么沦为他们的副手,要么淡出君王视线,无论是那种,都不是赵范想要地。
没来由的,赵范突然想起这些,将目光再度投向战场,那里的蒙古人在宋军的激烈冲击下,已经变的虚弱不堪,只要再加一把力,也许就能突破相持,冲破敌阵。
赵范倏然举起长枪,再度吼道:“天佑大宋,荣耀当世,随我决死!”吼声还在回荡,他已经带着部队再度冲击蒙军。
也许是宋军地冲击太过残酷,犀利,蒙军的反击显得越来越无力,与此相反,宋军的攻击一波高过一波,将蒙军逼的不断后退,整个战阵都向蒙军一方压过去。
赵范亲自带队,对后退的蒙军穷追不舍。他此刻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冲破蒙军地防线,突入蒙军后方。到时就可对西边蒙军形成包夹,此局若成,就算蒙军有通天手段,也休想逃脱。
一定要取胜,一定要让所有人看到,我不比孟珙差!
抱着这种莫名地执念,赵范对蒙军发起决死的冲击,在他地打击下,蒙军的防御变的千疮百孔,除了后退,别无他法。
很快,无法挽救局势的蒙军退守了。
赵范正要率军出击,一直跟随在身边的传令官突然冲前,来到他身边大声吼道:“将军,主阵让我军暂停攻击。”
“你说什么?”赵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辛万苦的冲破敌阵,却被这样的命令叫回,是谁都不会甘心。
回头看看远处的帅台处,那里正挥舞着旗号,虽然看不清楚,可是传令兵们不断摇晃的小旗确切告诉他一件事情:孟珙对他下达了暂停进攻的命令。
愤怒迟疑间,孟珙派出的传令军官也到达东边战场,惊险万分的穿过战场,找到赵范,拿出孟珙的令箭:“赵将军,孟帅有令,你部暂停进攻,等西边张顺将军突破敌阵后,听令行事!”
很难相容此刻赵范的心情,他手中的战刀已经提了起来,却被身边的亲卫死死拉住。传令军官眼见众人愤怒怨怪的目光,连声说道:“末将也是奉命行事,军令传到,告辞!”不等赵范回话,这个军官一溜烟的跑回去,生怕跑的慢了被青龙战士给劈死。
赵范的目光缓缓扫过身边的战士,他们大多带着伤痕,不少人已经是遍体鳞伤,汗水和血水互相混合搀杂,几乎分辨不清面容,但他们的目光全都是愤怒屈辱,还有深深的不甘。
缓缓举起手中的长枪,赵范对着不断退却的蒙军,大喝一声:“青龙铁骑听令,随我杀敌!”
“杀敌,杀敌,杀敌……”
瞬间的高呼冲破阴云滚跌的苍穹,回荡于整个战场。
伴随着这声高呼,赵范带着他的青龙铁骑,不断向着蒙军冲击,在他们的冲击下,这批蒙军虽然拼命反击,极端顽强,可宋军凭借巨大的人数优势,前赴后继的死死压迫而来。他们的反击就像一朵浪花,簌簌几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被宋军不断的突进。他们除了退却,还是退却,似乎除了退却,再也不会做别的事情一样。
但他们还是非常顽强,虽然不断的退却,可依然死死的和青龙铁骑纠缠着。两支人马就像猛虎扑巨蛇,虎虽占优,蛇不示弱,互相嘶咬着,扑打着向前而去。
不知不觉中,青龙铁骑和蒙军的战场越来越突前,到了后来,甚至脱离了主战场。赵范此刻变成骑虎难下,若他不击溃眼前的蒙军,那他回师攻击西边战场的行为无异自杀,可眼前这群蒙军虽然落在下风,损失巨大,可就是如同牛皮糖一样,死死的缠住己方,甩都甩不掉。
权衡片刻,赵范一咬牙,派出一支偏师拦截住西边蒙军的增援,大队主力死死咬住面前这支蒙人,不断的从对方身上撕扯下一块块肥肉,原本厚实绵密的战阵越来越薄弱,到了后来甚至四面漏风,阵不成阵,似乎败亡在即。
赵范刚刚松了一口气,正要加把劲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转目向右边望去,那里出现了惊人的混乱,而且这种混乱越来越大,即将波及全军。
“怎么回事?”赵范的吼声让身边的亲卫感到耳朵一震,不等他们回答,一个将领慌张的策骑冲了过来,还没靠近,就恐惧的大叫:“不好了,将军,将军,有大批蒙人出现在我方侧翼。”
赵范的头皮一炸,还没等他转过念头,一群黑衣黑甲的蒙古骑兵就已经冲了进来。他们就像一把锋利精确的手术刀,游刃有余的在青龙铁骑这具身体中破坏,不断割裂着肌腱的联系,切断神经原的传导,让原本如同一架高速战车的宋军战士变成一个个零件,孤零零的被对方吞没,迅速的让人心寒。
因为赵范的快速推进,死命冲击,他们和战场的联系被无限拉长,将他们孤立的凸现出来,而此刻出现的蒙古骑兵,就像一把砍刀,狠狠的将青龙铁骑和战场之间的联系切断,如同刀切豆腐一般,在宋军还没反应过来前,割裂了青龙铁骑和主阵之间的联系,让他们孤立出来。
冲来的这支蒙古人凶猛诡异若狼,狡猾灵活似狐,他们突然猛烈的袭击重重的砍在青龙铁骑的尾巴上,侧袭冲击,挡无可挡。青龙铁骑瞬间慌乱起来,而原本被他们几乎就要打残的那支蒙古人也展开亡命的反击,不求取胜,只求将宋军拖住,以命换命,以刀换刀,让本想返身迎战的战士脱不开身,眼睁睁的看着蒙军突入阵中,将整个战阵搅乱。
战局再一次发生翻盘的逆转!
第十五集 第十五章 才刚开始
站在刚搭建出来的帅台上,孟珙冷眼看着远处战场上的喧闹。此刻东西两个战场的情势完全不一样,西边的蒙军在宋军的打击下,虽然拼死顽抗,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崩溃已经是必然,而东边的赵范所部因为不听军令,冒失推进,被一支突然出现的黑甲蒙军拦尾截击,情形十分不妙。
现在投入战场的宋军计有赵范的三万青龙铁骑,孟的一千重甲骑兵,江海的两千忠顺军,张顺的一万青龙突击军,护卫军的五千骑卫,其中被蒙军截断的青龙铁骑接近两万。
孟珙手上还有二万护卫军,杜杲一万多的地方部队,以及孟珙的直属军一万多人,护卫军是战阵中坚,而且这种混战局面他们帮不上什么忙,反到不如让他们稳守阵脚的妥当,若有万一,也不至于大败。
自己的一万多直属亲军是全军总预备队,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用。算来算去,如今只有杜杲的一万地方部队能动用,若用其去救援赵范,相信杜杲不会拒绝,但这么做的后果……
这些念头在孟珙脑海中一闪而过,突然对身后的参谋群问了一句:“庭芝,有什么看法?”
一个年轻的参谋应声而出,他没有马上回答,反到继续注视着战场好半晌,才以冷静的语气说道:“依末将浅陋之见,大将军可以不必理会赵范将军,反到要留意蒙古的后招!”
孟珙眼中闪过一道欣赏,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赵范将军形势危急,岂能不救?”
这名叫庭芝的参谋丝毫不迟疑,肯定的说道:“赵范将军当世名将,昔年曾和金人恶战数年,青龙铁骑更是百战精锐,岂能被人一冲而溃?反到是我军到现在还不清楚蒙人的打算,才是最大的危机。”
“庭芝,那你说说看。蒙人有何打算?”
“这个,庭芝也不知,只能猜到蒙人绝对还有后招!”
见他毫无躲闪,羞涩的道出自己的不足,如此坦然自若的态度。让孟珙对这名叫李庭芝地年轻参谋越发欣赏。
李庭芝本是神州军校参谋系的高才生,这次西北大战,神州军校就读超过一年的学员都被赵昀带来,被分配到各军中实习。这些学员除了一部分从战场上下来的军队学员外,还有很大一批是文化水准很好,天赋不凡,但却没上过战场的书本军人。带他们来,不是让他们指挥什么作战,最主要地一个目的就是让他们实地感受如何策划与指挥一场战斗。用切身体会了解战场和战争。
李庭芝就是被分配到孟珙身边时,经过一次次的接触和谈论,逐渐被孟珙所认可。将他和一些学员调到自己的参谋群中工作,很得军中上下肯定。
此刻情形如此危急,他还能冷静的观察战场,侃侃谈出自己的见解,这份镇定和从容,就足以证明他有为将的胆量。不为形势所扰,能够说出战场的关键所在,足以说明他有为将的眼光。能够坦诚自己地不足,不强自分辨,媚上妄言。也可以证明他有为将的器量。至于才能不足,这非他本人素质不够,而是战场历练还少,还缺乏书本谋略和战场经验合二为一的过程。
想当初自己和父亲初上战场那会儿,还不是懵懂无知。紧张冲动,其表现远没他冷静。
加以时日,再经过一番磨练,他地成就当不在我之下!
孟珙的心头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却没多少妒忌。反到有种欣喜之情。如今大宋征战方兴。正需大批有为将领,如今能发现一个好苗子。实在难能可贵!
“庭芝,站到我身边来!”孟珙脸色平静的指着前面喊杀冲霄的战场,“为将作战之要,首在明势,次在算计。无论蒙人此刻表现多么凶狠狡诈,其目的无非是摆脱当前困境,就算我军败于蒙人之手,蒙人也无法摆脱其困境,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