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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警醒的来到榻前。低声而又恭敬的道:“大王,何事?”
“呜……”未曾开口,嬴婴先是哭了起来。哭的很悲伤,很绝望,把两个宦官哭的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大王……”一名宦官张口道:“您是不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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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另一名宦官道:“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赢婴摇了摇头,道:“我能相信你们两个吗?”
“大王何出此言,我们两个从小就服伺大王至今,从未违过大王的命令行事。大王有何事敬请吩咐。我们两个肝脑涂地,万死以报大王之恩。”
“我要死了!”嬴婴叹了口气道:“能救我的只有你们两个,我也只能依托你们两个。你们要想明白,是救我于危难之中,还是陷杀我于此地,自己拿个主意,我不为难你们。”
“大王!”两个宦官同时跪了下来,叩首于地。道:“愿听大王吩咐调遣。”
“我所以会被立为秦王,是因为赵高弑杀了二世皇帝之后怕大臣武将们兴兵讨伐,才推我坐上王座。一旦他这个伎俩成功,骗过了天下所有忠于秦国地大臣,就会故计重施,杀我于此。”嬴婴顿了顿,见两个宦官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是值得相信的人。接着道:
“昨日,有人密报:赵高已与楚怀王商量好了计策,今日在朝见太庙之时杀我于太庙。然后命峣关的守将打开关门,放刘邦大军入关直奔‘咸阳’。而他,因为灭秦有功,会被封为关中王。”
“好毒辣地奸人!”一名宦官恨恨道。
“大王,我们应该想个办法先除去他。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另一名宦官关切的道。
“计策我已想好,到时还得两位义士相助!”嬴婴长舒了一口气,道:“今日我不妨就在宫里装病,声言不能前往太庙。这事赵高筹划了这么久,必不会轻易放弃,将亲自来叫我前去太庙,那时便可行事,除赵高于宫内。具体的计划是这样的,你们两个到时……”
今天,是嬴婴正式为王的日子,是个大日子。天还未亮,赵高已经起身,梳洗一番,换上新做的丞相服,站在大铜镜跟前仔细看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他一共经历了三次。第一次是赢政登基称帝,那时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宦官,只能站在很不显眼的地方静静看着威风八面地嬴政称了帝。第二次是胡登基称帝,那时他已为宫廷禁卫朗中令,并亲手策划了整个事件,可谓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可那次李斯的光芒完全盖过了他,使他显得还是有些默默无闻。第三次便是这一次,这一次他占了李斯的丞相位,朝廷中的大臣对他又惧又怕,他将会成为绝对的主角。
赵高站在铜镜前想着自己会何等的风光,不由的嘴角挂笑,对着铜镜里地自己道:“第四次,当第四次来临的时候,你就会身着龙袍,前往太庙登基为王!”
“大人,丞相大人!”门外有人轻轻唤道,赵高回身一看见是去请婴的亲信,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唉,秦王病了,这可如此是好?”那名亲信叹道。
“病了?哪天病不好偏偏在今天这个重要时刻病,看来嬴婴确是个孽种。你再去请他去太庙,让他一定要坚持,称王是大事,万不可误了吉日!不,还是我亲自去请吧!”赵高将前襟的一处折皱捋平,踱出寝室上了马车朝王宫赶去。
“大王得的是何病?”马车直到宫内寝院方停,赵高下了车,对在门处候着的一名宦官问道。
“太医说是什么冷热病,也没什么大碍,休息个三五天也就好了。”那名宦官说着,把赵高领入寝宫,顺手关上了大门。赵高疑虑的回头一望,他解释道:“太医说这病最怕受风,若受了风,两三个月也好不了,还有性命之忧。”
“我冷……快盖被。我热……快去被!”里屋传来嬴婴的喊叫声,赵高笑道:“这病倒古怪的很,领我前去看看。”
龙榻之前一个宦官忙来忙去累得满头大汗,榻上赢婴脸色苍白如同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大王……”赵高十分关切地喊了一声,伸出手去拂婴的额头。突然,竹着龙凤的大被被嬴婴掀开,里边闪出一首寒光。赵高定睛一看,婴手持尺长短剑,朝他胸前猛刺了过来。
他向后退,正忙碍的那名宦官按住了他的手,使他无法后退。他含胸收腹想躲过这一刺,那个领他前来的宦官从背后推着他往前走,短剑直入他的前胸。
“快……拿着赵高的印信去解了朗中令的兵权,扫除赵高余孽!”婴松了手,剑入赵高身体直没剑柄。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三十二章 嬴婴约降
了赵高,诛灭赵高三族之后,秦王嬴婴抖擞精神准备天威。可事情进行的极不顺利,远比他所能想到的难处更加困难十倍,一个个坏消息如同雪片一般压在几案上,把他并不十分坚强的躯体彻底击垮了。
先是率二十多成秦军精锐投降叛军,接着是项羽率四十万大军号称七十万朝‘函谷关’而来,然后是刘邦用贿赂的方法破了‘峣关’,用急攻的办法破了‘蓝田’,离‘咸阳’越来越近,也就不到几日的路程。还有就是刚刚才送上来的奏报,这个消息更夸张,更让人无法理解也让人无法相信,昨夜‘咸阳’城竟被一伙盗贼抢掠一空。
“‘咸阳’城内禁卫、衙役、屯兵、郡县兵,加起来足有两万,竟让一伙数千人的大盗给搅了个天翻地覆,官仓内历经几百年积攒下来的钱财被抢一空,宫内府衙被盗的财宝足有八成,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养着你们又有何用!”嬴婴在大殿龙榻上用尽全力把奏报摔在殿下,竹简碰地崩裂时发出的巨响在庞大的殿里回荡,殿下早已魂不守舍的百官被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跳出来,噤若寒蝉的抬头朝怒不可遏的秦王看去。
“滚,都给寡人滚出去,明日谁要拿不出对付叛军的办法来,趁自在家里自尽省得我看见心烦!”嬴婴疾言厉色的指着殿外喝道,群臣们争先恐后退出大殿,只有三个人未曾离去。他们都是嬴婴新提拔上来的,分别是左丞相、右丞相以及主管全国的兵马的国尉。
“陛下息怒!”三个位居三公的大臣弯腰跪在地上叩首道。
“陛下?寡人哪还有资格称陛下,始皇帝留下的基业只剩下关中一带,还被叛军侵扰,眼看连称大王的资格都没有了,还陛什么下?你们也别再跟寡人玩这些文字游戏,寡人不是赵高,也不是二世皇帝。还没糊涂到看不清天下的乱势,沉醉于坐拥九州天下太平的美梦里。”
“是!”三人同时道了一声。
“你们不下朝,可是有大事要奏?”嬴婴问道。
“陛……大王,昨日‘咸阳’被盗贼骚扰都是臣没做好防卫京都地重任,请大王责罚。”国尉率先抬头道。
“你才上任几天,万事都还没理顺。这事与你没关系,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婴道:“可查清这伙盗贼是何来路?”
“昨夜城中呐喊一起,臣便率军四出清剿,发现这伙盗贼很怪,不似普通的盗贼,倒像是一支军队!”
“军队?你从何处瞧出他们是军队?若是军队又是哪里的兵马,是不是城外的屯军哗变?”嬴婴紧张的问道。
“这伙盗贼计划周详,目的性极强。奔地就是国库以及屯集大量财宝的‘阿房’宫。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分工明确,战力极强。一共有四支人马。日间混入‘咸阳’,入夜出动,一路朝官仓,一路朝‘阿房’宫,一路拿下一座城门为退路,一路作为疑兵专门吸引我们追剿。他们个个骑着快马,拿着一种杀伤力极强的弩弓,臣所率兵马跟本不是对手,连敌二百步内都近不得。纵观天下不可能有这样的盗贼,瞧其使用的兵器与所骑的快马也非城外屯兵所用,看起来倒像是关外的匈奴骑兵抢掠时的路数。”国尉道。
“匈奴人打到这里来了?”赢婴惊愕地问道。
“不,臣等三人商量过之后,觉得这支人马并非真正的匈奴其兵。”左丞相抬首道:“蒙恬所修长城沿线虽无我军兵马驻守,但擅自称王的李信派兵把守各处关口,匈奴欲进‘咸阳’必先通过‘九原’。臣未闻‘九原’已被匈奴人击破,倒是听说匈奴人被‘九原’地兵马击退五百里远。此一不可能是匈奴的兵马也。匈奴人制作的兵器极其简陋,弓箭更是无法与我军相比,而昨夜盗贼所使用兵器堪比我军巨弩,这不是匈奴人能制作出来的,此二不可能也。国尉派兵细细询问过守城兵马,最近无匈奴人入‘咸阳’城,此三不可能也。”
“与匈奴的路数相近,又不是匈奴人,那他们究竟是何人?”嬴婴问道。
“臣与左丞相、国尉商量后怀疑……怀疑他们可能是从‘九原’过来的。”右丞相也把头抬起,道:“其一:九原的叛军与匈奴人交战十年有余。自是十分熟悉匈奴人的路数,用匈奴人那种打不过就跑的战法不足为奇。其二:听说李信那人极其爱造一些新奇玩意,造出比秦弩威力更大地弩箭也有可能。其三:自李信为‘九原’郡守起一直到今日,其都想尽一切办法,或买或抢,从西部各国用来大量上好战马,从昨日盗贼所使的马上可以看出应是西部各国的好马。”
“九原,李信?”赢婴喃喃了一句,道:“这伙盗贼究竟是哪路人马不是现在应该关心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能抵得住刘邦这支人马。昨天寡人想了一夜,在一个宦官的提醒下想到‘百越’尚有我军六十万精锐,不如寡人下令将他们调回咸阳以拒刘邦?”
殿下跪着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叹嬴婴虽说勇敢聪明,能杀了赵高重整朝政,可实在太过年青,把有些事情看得过于简单。‘百越’距此何止千里,六十万大军调动到‘咸阳’最少得费半年之功,更何况现在兵荒马乱地,那六十万大军的主将认不认新立的秦王,愿不愿奉诏赶来都还两说,怎能把希望寄托于这种没有把握的事上。
“你们三人认为这个办法不好吗?”见三人面面相觑并不说话,嬴婴道。
“大王……”左丞相挺了挺身,道:“‘百越’在极东极南之
道未毁之时一来一回尚需三月之功,如今适逢战乱,只怕需半年之久。”
“寡人明白了!”嬴婴点了点头,道:“刘邦近在眼前,援兵远在天边。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火也。要不这样,也学当初邯清剿叛军时那样,再从‘山’集起一二十万的兵马,攻击刘邦?以二十万之众攻打四五万的叛军,应有九成往上的胜算。”
“上一次集兵,已调尽兵库里的所有甲冑武器。没有兵器的奴隶就是再多上三五十万也不会是四五万手握剑戈兵马的对手。”国尉黯然地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说寡人只能呆在‘咸阳’宫里等死了?”嬴婴异常的失望,喝道。
“不,大王,或许我们还未走到绝路,至少还有一条路可行?”右丞相道。
“快说说还有哪一条路可行!”嬴婴喜形于色地道。
“借兵!”右丞相道。
“借兵?向谁借兵?”
“向‘九原’借兵!”右丞相小心的说道,抬头见嬴婴双眉紧锁嘴咬下唇。虽说脸色难看一些,但并没当即反对。这正是三人在退朝之后留下来的用意,当觉得那伙盗贼有可能是从‘九原’赶来的之后。三人就认为欲救‘咸阳’之危必得求救于‘九原’,可是他们怕嬴婴会对这个向这个反贼求援的事情反咸,一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