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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刺入一名僧兵的小腹!“起!”臂力不泄,庆次怒吼一声,长枪上抬,竟将那名被刺穿小腹的僧兵挑起,在空中挥舞一圈,随着“去!”的一声喝叫,被狠狠地甩了出去,化作人肉兵器,重重地砸在两个刚刚攀上城,正站在堞墙上措手不及的僧兵身上,双双惨呼仰面衰落城下。
庆次面无表情地舔去嘴角溅上去的一丝血迹,看了一眼残余的僧兵面露恐惧之色地彼此面面相觑,冷笑一声,突然飞身跳入僧兵之中,长枪大开大合,掀起阵阵腥风血雨,好不容易占据一点落脚之地的僧兵小队面对如此凶神,哪里生的起半点与之相抗之心,不是混乱中惨死于‘皆朱’枪锋之下,便是早早的顺着云梯滑下砦墙,得意捡了一条小命。短短数息时间,最大的缺口处已经再看不见一个站着的白色人影了。
“呜呜……”急促的号角声适时响起,毫无建树的一揆大军像涌上滩头的潮水一般转眼间退却,激烈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渐渐停歇了下来。整个城墙上,除了那大滩大滩的血水顺着岩石低落发出的点点轻音之外,万籁俱寂,身心俱疲的伊藤武士们早已失去了知觉,瘫软在自己的战斗位置上了。
“哇!”突然的,砦墙上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所有幸存的伊藤武士不禁循声望去,只见庆次正背靠着堞墙,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显然刚刚吐出了一口脏腑中上涌的逆血。
“将军,您没事吧!”两名伤势稍轻的武士立刻上前,左右搀扶起庆次,神情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庆次却不禁暗暗叫苦:妈的,没事才怪!刚刚实在拼的过猛了,已经伤了脏腑,接下来的战斗恐怕最多只能发挥出六成的战力,而且持久力也会大大下降,真是糟糕透顶的状况!
虽然身体已经透支,但此时此刻,庆次明白自己绝对不能露出丝毫的虚弱,否则部下便会出现比自己眼中百倍的虚弱,那样的话,下一波攻势根本不可能顶得住。因而,庆次不露痕迹地脱离了身边两名武士的搀扶,长身而立,战斗伊始那战神般无可匹敌的气势再次笼罩住整个砦墙,只听庆次吐气开声,大吼道:“伊藤必胜!”雄浑的嗓音气冲云霄!
“伊藤必胜!”庆次身边的两名武士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呼应着大声吼了出来!
砦墙上或躺或立着的伊藤武士们纷纷相视一眼,继而群起呼应,震耳欲聋的呼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天地,席卷整个战场!“伊藤必胜!伊藤必胜!エイエイオ。╡ieioh!)”
呼声之下,隐藏在芦苇荡中的一揆乱兵们如惊弓之鸟般顿时一阵混乱,无论是凶残的僧兵亦或是狂信的一向门徒遥望着砦墙的眼神中无一例外地露出恐惧和畏服的神色。
“看来庆次那边干得不错呀!”长岛城这边,一揆军的攻势也是刚刚停歇下来,我正靠着堞墙休息,就隐约中听见大鸟居砦那边的呼啸声,继而越来越大,连我这里的武士们也不由的热血沸腾,随之呼应。于是,我轻笑着自言自语道。“下一波,应该就是最终一击了吧!妈的,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不守清规戒律的假和尚!”
短短半刻钟之后,决死之战如期而至……
“快一点!快一点!全军加速行进!目标:长岛城!”长良川与伊势支脉交汇处的蜿蜒小道上,一支望不见首尾的庞大军队正小跑着全速向北前进。队伍最前头,一名身着金箔押伊予札卯花糸素懸威具足(真是好长的名字啊,不过外形的确是极其拉风!)的武将正面露焦急之色地勒马逡巡在队首,不停催促着加快速度。
“看样子,利家很关心阵十郎啊!”中军处,信长起着爱马连钱苇毛,微笑着对身旁的丹羽长秀道。
“的确是。”丹羽神情平静地回答道:“听说伊藤君与木下君、前田君、池田君的关系非常要好,彼此引为知己,如今伊藤君身处险境,内心焦躁也是人之常情。”
“哼!阵十郎这小子,家臣当得恐怕是天下独一无二了吧,居然要我这个主公和一干他的前辈领兵亲自去为他解围,还真是嚣张啊!”信长一边稳稳当当地操控着马小跑着,一边哼了一声似生气道。
丹羽用眼角瞥了一眼信长的表情,轻笑着说道:“话虽如此,可是主公心里恐怕想着这样嚣张的家臣越多越好吧!”
“嗯?”信长面露诧异地转过头,看到丹羽脸上没有丝毫掩饰的笑意,不禁乐道:“哈哈哈,米五郎左,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来人!”
“在!”跟在信长、丹羽两人身后的侍卫立刻拍马向前道。
“传令全军,全速前进!我可不希望那个嚣张的家伙死得太早啊!”信长哈哈大笑着说道。
“遵命!”传令兵打马而去!
魔王天下 第三十八节 新年祭
长岛城上,
白热化的血腥搏杀仍在继续,不过胜利的天平已无可避免地开始向一窥大军一方缓缓倾斜,每一次进攻,我军都必须付出一命换一命的惨重代价才能将轮番攻城、始终是生力军的一揆僧兵逼下城墙。
倚靠着堞墙,我苦笑地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原本披覆在身上的当世具足此刻已经成了一条一条的破烂乞丐装,浑身沾染的粘稠血迹不论是自己抑或是敌人的都已混杂在了一起再不分彼此,紧握着‘天罚’的手已经开始因体力消耗而微微颤抖,敏锐的五感也渐渐迟钝,甚至连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糊不清,我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了。
何止是我,其实整个长岛城内和大鸟居砦的士卒都已经到了极限,面对数倍于己、而且还发了疯的敌军,他们奋战了整个四个时辰,这可是实实在在四个时辰高强度的一刻不歇地奋战!没有一丝一毫的讨巧可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最后一次进攻,我无奈之下甚至逼不得已派出那些由城内一向门徒家眷披上铠甲之后假扮的预备队,才吓退了敌军,不然恐怕此刻城上已是沦陷。
不过也恰恰因为已经拼到如此境地,当我耳旁依稀听见远方响起一阵连绵的法螺号声、整个战场上的一窥大军顿时惊慌失措时,我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挺脆弱的,因为我哭了!
永禄六年十月,长岛合战以织田家完胜结束。
是役,织田家阵亡将领织田信兴、林新次郎以下共计4732人,伤者逾千,击毙一揆乱党八千余人,俘虏愿证寺正惠、孝正、孝衡以下逾四千,讨取大将愿证寺孝通,攻陷长岛城,缴获军备、粮草无数……而与此同时,织田大将泷川一益击败四十八家豪族联军,成功压制北伊势,至此,织田家上洛之路已是后顾无忧!而经过此战,奇袭长岛并在数万乱党猛攻之下力保城池不失,为织田大军包围彻底歼灭一向一揆作出卓越贡献的织田家侍大将伊藤徐晔之名响彻近畿,被誉为尾张“妖狐”!
转眼间,已到了新年前夕,整个岐阜城人潮涌动,化作欢乐的海洋。
伊藤府邸,
“明年一开春,主公应该就会起大军上洛了吧。”庭院中,我悠闲地躺在自家老婆大人用藤条编织成的躺椅中,浑身舒爽地惬意道。
“老大,春天不是要春耕吗?这个时候一般应该不会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吧。”才藏盘腿坐在樱花树下,一边口水四溢地啃着雪梨,一边口齿不清地咕哝道。
我刚准备说话,却听一旁双手交错枕在脑后、斜躺在木栏上休息的本多语气淡淡地说道:“可儿前辈,我真的有些质疑你的才能了,难道你身为织田家臣却不知道‘兵农分离’这一举措的意义吗?”
“臭小子,你居然敢教训我!”才藏闻言气得跳起来就要上前通过暴力途径与本多分说分说。
“嘭”“哎哟”才藏冲出没几步,只见一个暂时不知名物体刷地破空而至,正中脑袋,才藏痛呼一声差点脚步没站稳栽倒。“是哪个混蛋?我跟你拼了!”
“白痴!”只见和半兵卫一起坐在玄关木梯上的庆次正一边面无表情地用丝巾擦拭着沾满果汁的双手一边淡淡说道:“平八郎,有我花之庆次罩着你,看哪个不过在宝藏院学了几个月枪术,但没脑子依旧是没脑子的白痴敢动你一根汗毛!”
然而庆次这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才藏又在那大声咋呼起来:“梨子核?!庆次,你竟然敢戏弄我,我要跟你决斗!我让你尝尝宝藏院流枪术的厉害!”说罢,撸起袖子仿佛真要干架。
看到这平均每天要上演十次丝毫没有新意的无聊一幕,我打了个呵欠,转了个身酣然与周公会面去也,半兵卫无奈一笑,起身抖了抖袖子施施然走进屋读书去了,本多小嘴一撇,和身旁的吉继默默走到鹿之介身边,三人小声交谈了几句,便高高兴兴地穿过小院向演武场去了。于是,整个庭院内,只剩下才藏和庆次两人如同两头蛮牛一般站在那相互之间大眼瞪小眼!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在所有人的期盼中,永禄六年的新年祭夜终于到了,夜幕还未降临,整个岐阜之町外的郊野之上已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沿着郊野上铺砌的官道两旁,无数流光溢彩的宫灯正熠熠闪耀,圆形、心形、六角形各种各样的形状和绣在上面的精致美丽的手工图案无不使那由万家灯火构织成的长龙显得更加炫目多姿。
无论什么时候,商人总是嗅觉最灵敏的团体。环顾郊野,只见无数小摊小贩都已经找定自家摆摊的位置,开始忙活着放置商品、铺开摊位,来的早的更是卖力地哟呵着想做成第一笔生意赚个新年开门红!别看都是些零散的小商贩,带来的商品却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风味小吃有味增汤、关东煮、章鱼烧、皿钵料理、蒸饭、豆腐等等一大堆;节日饰品有吊坠、根付、“达磨”不倒翁、朱钗、人偶一应俱全;传统节日用于祭礼的各种物品也是数不胜数,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没有战争的困扰,大家都很快乐啊。”走在略显拥挤的人流中间,大家都在好奇地四处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忽然,吉继发出一声少年不应有的感叹。
“吉继……”我像往常一样摸了摸比我矮一个头的吉继的肉呼呼的脑袋,淡淡微笑着说道:“吉继,其实战争并不是造成百姓痛苦的根源。你知道吗?人世间的一切苦恼和困惑都是因为人无休无止的**,但这**恰恰是不可能消除的。”
“为什么?”吉继年轻的面庞上露出一丝不解之意,眼神中甚至有些愤怒和哀伤。而此时,大家也都听到我和吉继的对话,于是纷纷将注意力转移过来,似乎十分期待我的回答。
“因为**是不分好坏的,在一定程度上它可以转化为信念。比如,你立志要保护姐姐和我,这是一种人生的信念,但它同样是**,你也许为达到这个目的而做出很多并不符合你本心的事,这些,都是每一个人无可避免的。就像那些不断混战的大名们,他们其实并不是制造战乱的始作俑者,即便没有他们还会有新的人来发动战乱。百姓的痛苦不是通过憎恨和杀戮可以解决的,而且任何人也都不应该有杀戮和憎恨的想法,因为这是天地给我们人类的考验。我们只有不断在动乱中进步,并最终找到一条可以让所有人都幸福生活的制度,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我说完,抬起头仰望着不知何时已繁星点点的夜空,悠悠叹道:“其实,世间的痛苦是所有人共同制造的,而非是某一个人,因此只有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