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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杜收起贪婪的目光,放下金锭,来到江逐流面前,开口说道:“江先生,现在是第三个问题,请江先生猜猜,这些金锭是什么人的。”
江逐流此时已经猜出这次阿布杜邀他过来并不是为了什么算学题目的比试,否则也不会问出这么如同儿戏的问题。那么,他邀请自己过来做什么?难道说这些是要送自己这些黄金吗?
“呵呵,阿布杜大师,如果本使说这些黄金是本使的,你会不会感到奇怪啊?”江逐流笑眯眯的说道。
阿布杜用手指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口中惊道:“我的上帝,阿布杜实在怀疑江先生究竟是不是人类。江先生太聪明了,简直就跟神一样,能看透阿布杜的内心。”
说到这里,阿布杜忽然提高声音,对门外道:“山遇将军,还遮掩什么?江先生聪明如斯,你还不进来吧?”
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笑声,房门一响,一伟岸的身形推开房门,跨步走了进来:“惟亮曾听国师言道江先生如何聪明,惟亮尚不相信,今日一见,才知道国师所言果然不虚!”
江逐流望去,只见这个自称“惟亮”的山遇将军年纪五十岁上下,身高几乎和自己相等,最多矮上一寸半寸,但是体型却比自己宽大许多,真称得上是虎背熊腰。仅仅从他迈步进门这几步来看,就能看出他的一举一动之间充满了张力,若非是面色显得有些沧桑,仅仅是只看身体,都会以为这位山遇将军是一位年轻人!
“西平王麾下左厢军统领山遇惟亮见过天使大人!”山遇惟亮抱拳躬身,其动作干脆利落,典型的军人做派。
“山遇大人客气!”江逐流坦然受了山遇惟亮这一拜。虽然他不知道山遇惟亮的官衔西平王左厢军统领是什么官品,但是他是大宋皇帝圣旨过来为西平王李德明贺寿,代表的是大宋皇帝,自然受得起山遇惟亮这一礼。
“江先生,山遇惟亮将军是西平王李德明之弟,掌管着西平王麾下最精锐的左厢军。”阿布杜在一旁笑着说道:“山遇将军久慕江先生之大名,所以听闻江先生此次任宣德郎前来兴州为西平王贺寿,特意嘱咐阿布杜寻找个机会把江先生邀请过来,以慰山遇将军心中对姜先生的仰慕之情。”
“呵呵,江先生,希望你不要责怪惟亮此举过于唐突。”山遇惟亮又在一旁拱手道。
阿布杜又道:“江先生、山遇将军,阿布杜已经为二位介绍过了。你们先聊着,阿布杜去去就来。”
“大师这是何意?”江逐流见阿布杜要走,就站起来不悦地说道。
“国师,你自管去的!”山遇惟亮伸手拦着江逐流,对阿布杜说道:“江先生这里有惟亮照看。”
阿布杜笑着对江逐流拱了拱手,自顾自地出了房间,把房门带上。
江逐流冷冷地看着拦着自己的山遇惟亮,不发一言。
山遇惟亮见阿布杜已经离去,就收起手臂,又对江逐流拱手施礼:“江先生,得罪。不过惟亮也是一心为先生着想,请先生少安毋躁,给惟亮一个单独和先生相处的机会,让惟亮说上几句话。”
江逐流拉过一张椅子不耐烦地坐下,口中说道:“本使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山遇将军有什么话尽管痛快地说出来,休要藏掖什么!”
“痛快!”山遇惟亮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江逐流对面,“惟亮生在马背上,长在马背上,说话喜欢直来直去,所以就喜欢和江先生这种痛快人打交道。”
山遇惟亮指着桌子上那五百五十两金锭对江逐流说道:“江先生,惟亮仰慕你已久。这次能够相见实在是惟亮的荣幸,这五百多两黄金乃是惟亮的一点点心意,惟亮今日就送给先生,希望先生不要嫌弃礼物菲薄。”
江逐流冷冷一笑,道:“无功不受禄。本使并没有对山遇将军有什么功劳,怎么能就受用这些不明不白的黄金?本使想来,山遇将军也不会平白无故就将这大堆黄金送人吧?山遇将军有什么条件还是说出来吧!”
山遇惟亮嘿嘿一笑,道:“江先生,这些黄金也不是惟亮的,而是家兄李德明委托惟亮赠送给先生的。当然诚如先生所言,也并不是没有条件。我们的条件就很简单,就是想和先生交个朋友。以后朝廷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还祈请先生派人送信给我们。这五百多两黄金只是第一份礼物,以后每月家兄都会派人为先生送上礼物的。”
江逐流道:“山遇将军,也就是说,西平王委托将军来收买本使,让本使当做一个奸细,在朝廷中为西平王通风报信?”
山遇惟亮忙道:“哎!江先生,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奸细啊?明明是朋友啊。江先生只是把朝廷中的情况提前几日告诉朋友而已。况且以家兄西平王之尊,朝廷如果有什么举动,自然也会告知家兄的,无非是早几日晚几日的问题而已。”
江逐流微笑道:“山遇将军也太看得起本使了,花五百多两黄金这么大的代价来和本使交朋友……”
山遇惟亮面露喜色,“这么说,江先生是答应了?”
江逐流猛然收起笑容,冷然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这黄灿灿的黄金很让本使心动,可是本使更害怕收了黄金之后坐卧不宁、寝食难安那种揪心的感觉。所以本使实在是惭愧,辜负了西平王和山遇将军的一片厚望。”
山遇惟亮对江逐流的反应有点不可置信,他摇头道:“江先生,莫非是嫌弃这礼物太轻薄吗?惟亮还可以让家兄多加一倍的黄金。”
江逐流冷笑。
山遇惟亮咬了咬牙,道:“惟亮可以做主,赠送给先生两千两黄金,先生你好好考虑一下。”
这两千两黄金几乎相当于大宋皇帝对西平王一年的赏赐了。山遇惟亮现在用两千两黄金来收买江逐流,这本钱下得不可谓不重。
“两千两黄金,好大的本钱!可惜本使天生是穷命,无福消受这么一笔财富!”江逐流拂袖而起,对山遇惟亮说道:“山遇将军,本使另有要事,今日谈话就到这里吧。以后相见之日,也请将军休要在提今日之事。否则,休要怪本使向皇上禀告,让皇上治令兄一个外藩私交大臣之罪!”
“哈哈!”山遇惟亮长笑而起,“江舟,你果然狂妄的厉害!看来真的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说着,山遇惟亮抽出腰间的佩刀,横在江逐流面前。阳光下,一泓光芒在雪亮的刀身上来回流动,寒气扑面而来。
山遇惟亮杀气腾腾地盯着江逐流说道:“江舟,你果真不再考虑一下吗?”
江逐流依旧是一脸哂笑,“山遇将军,难道你敢诛杀朝廷贺使不成?就不怕为你党项人带来灾祸?”
“灾祸?”山遇惟亮目露杀机,“汴梁到兴州一路绵远荒僻,盗贼出没。天朝使臣又携带有大量财物,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也不稀奇,朝廷最多也只能责怪家兄靖边不严而已。难不成朝廷真的会为一个小小的六品宣德郎的死活硬生生逼反我党项部众不成?再说,若是宋人真的有灭我党项的把握,又岂能容家兄在兴、夏数州驰骋到现在?”
“江舟,你是个聪明人,这种道理你还不明白吗?”山遇惟亮手中钢刀不住地抖动,发出炫目的森光,“现在,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黄金你是收还是不收?”
江逐流额头上微微冒汗,心中暗忖自己托大了。假如带着狄青过来,又如何能落入眼下这种局面啊?虽然这一个多月以来,和狄青走了一路,也向狄青学了不少功夫。可是江逐流自己知道,以他的功夫,对付几个普通士兵尚还可以。若是正面对上高手,他就全无生机。
党项民风一向彪悍,山遇惟亮又是党项军队中最精锐的左厢军的统领,其武功强悍自然可见一斑。尤其要命的是,江逐流一身文官打扮,并没有携带什么兵器。这倒不是说江逐流手中有了武器,就可以和山遇惟亮相抗衡,只是对江逐流来说,手中有一件武器,总好过现在面对着山遇惟亮明晃晃的钢刀只有引颈待割、乖乖等死的份吧?
江逐流脑海中刹那间百转千回,在考虑各种应对方案。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若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先不说他的雄心壮志,就单说他那心爱的冬儿,交由谁人照顾?江逐流不是共产党员,不可能做到面对着敌人的屠刀坚贞不屈,更不愿意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去。他心中盘算,不行就暂时服个软,先假意答应山遇惟亮的要求,应付过眼前的场面再说。等他脱身之后,再想其他办法?
对江逐流来说,无论是什么办法,只要能解决面前的困境就是好办法。他不并是那种死脑筋,一味追求自己如何英勇壮烈。对他来说,最基本的底限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性命,在保持住自己生命的前提下,其他一切才有可能。想到这里,江逐流就打算开口答应山遇惟亮的条件。
可就在江逐流要开口的时候,他眼睛忽然间又扫过了桌面上那一大堆金灿灿的金锭。他心中蓦然一动,想起他最起初的感觉。五百五十两,为什么会是这样不零不整的数字呢?假如真的是西平王李德明用来收买他的,也一定会给五百两或者六百两,不会给出一个五百五十两这么奇怪的数字。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黄金其实不是西平王李德明拿出来的,而是山遇惟亮拿出来的。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是五百五十两黄金。山遇惟亮一定想凑出尽可能多的黄金以让自己心动,奈何他家产有限,拼尽全力也之能凑到五百五十两。本来山遇惟亮可以只拿出五百两,但是他可能觉得诱惑力不够,就把剩余的五十两也加上了,故此才出现五百五十两这么奇怪数字。若真的是西平王李德明拿出来的,正如山遇惟亮前面所说,甚至都要打算给江逐流两千两黄金了,又怎么会给五百五十两这么个数字?至少也要给个六百两的整数吧?
既然确定这五百五十两黄金不是西平王李德明给的,而是山遇惟亮拿出来的,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山遇惟亮为什么要拿出这五百五十两黄金来收买自己。这是山遇惟亮出于为党项人的前途考虑自作主张,还是山遇惟亮另有目的?
另一个问题就是,西平王国师阿布杜在这件事情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他费尽心思把自己引到府中让自己和山遇惟亮见面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说这行动是山遇惟亮和阿布杜共同瞒着西平王李德明策划出来的吗?那么山遇惟亮和阿布杜为什么要瞒着李德明搞这次行动?难道说他们是想在收买了自己之后再去西平王李德明面前邀功请赏吗?可是即使西平王李德明很欣赏他们这次举动,对他们进行封赏,那么需要多么大的封赏,才能让山遇惟亮和阿布杜弥补上这五百五十两黄金的损失呢?更不要提山遇惟亮后面把价码涨到两千两黄金了。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傻子,用自己的家产去帮助主子实现战略目标吗?
如果说是山遇惟亮这么做,江逐流还能理解,可是有阿布杜参杂进来,江逐流就不能相信了。一个信奉上帝的黑衣大食人万里迢迢跑到兴州来为西平王李德明义务做贡献,难道说阿布杜是古代的白求恩不成?江逐流绝不相信!
面对着杀气逼人的山遇惟亮,面对着横亘在喉咙前寒光夺目的钢刀,江逐流高速运转的大脑还是得出了最可能的答案。那就是山遇惟亮此举可能是为了试探自己,山遇惟亮和阿布杜把他引过来一定是另有目的。
“大丈夫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