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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人方面新政府吸取了弘光朝的教训。宣布不再追究以往发生过的种种事件。只要有利于大明朝的就用。以前无论是“贪赃枉法”的还是“投敌卖国”的一既往不咎。可谓是一次性“漂白”。但在此后再有触犯国法者一律严惩不待。特别是文官和武将一旦发现收授贿赂、通敌卖国者无论轻重一律以判国罪论处。除此之外新政府还以“不拘一格降人才”为宗旨。向各地发布《求贤令》招纳江南本地的士人学子。规定凡是应《求贤令》来为朝廷效力的无功名的士子。在日后的科举中可优先录取。另一方面则大肆调任或破格录用广东官员和名士入京。使得粤党(复兴党)一系短时间内迅速控制了南京政府的各个重要部门。
对于孙露来说录用前朝的官员以及招收江南的士子是必要的举动。当然其中有稳定人心的目的。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因为广东也没有足够的公务员来管理江南的政务。再说一下子抽调过多的公务员必然会影响到广东各个部门的运做。至于一次“漂白”的政策刚开始沈犹龙向孙露提这个建议时她的心中还是很抵触的。毕竟要孙露就这么放过那些汉奸贪官实在是心有不甘。但这是一个特殊的时期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为此她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提议。不过在“投敌卖国”方面孙露只同意赦免文官。对于武将则是严惩不待。
除此之外新政府还严禁太监去地方催征钱粮,而改为地方官征收。并禁止太监朝参议政。有太监妄论朝政者斩无赦。由于左梦庚的屠杀使得南京的太监势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再加上唐王自身并没有宠信的太监。所以这一条对“五月内阁”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举措。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好处。士大夫和清流们对“五月内阁”的这项举措无不拍手称赞。认为这是朝廷同“阉党”划清界线的表现。使得“五月内阁”进一步得到了江南舆论界的大力支持。这种支持对于任何一个新政府来说都是宝贵的。
在税制方面新政府宣布在唐王正式登基前取消辽饷、剿饷、练饷等一切加派税。只保留原来的正常赋税。各地地方官府不得以任何理由加派赋税。违令者,按《军管条例》以国法处置。待到唐王正式登基再制定合适的税收制度。同税收制度相对应的还有一条有趣的制度就是《捐爵制》。即凡是年满18岁三代身家清白明国百姓。只要拥有当地官府和议会的举荐便可通过向朝廷捐助一定的费用来得到一个爵位。但规定只能捐“子”以下的爵位且不享有贵族特权。朝廷也不向其发放俸禄。咋一看这《捐爵制》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花了大把的钱只买来一个空头衔。但依然有不少乡绅地主商贾挤破了头要捐这个爵位。这当然有中国人传统观念的问题。虽然是用钱买来的,但能封个爵位毕竟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而且这还涉及到了新的议会制度的操作与实行。
“议会制度”是孙露等人整个计划中的重要环节。此举不但关系到了日后一系列重大政治措施的实行。更是以孙露为代表的“新安财阀”们为夺取权利所迈出的重要一步。既趁中央政权权利真空之机在各地以原有“申明亭”、“宗祠”的基础上快速建立起“地方议会”。并打出“以民命之本,与士大夫共治天”口号。规定“市民议会”、“民绅议会”等地方议会每四年选举一次。任何年满18岁身家清白的明国百姓均有权参加选举。地方议会有协助地方官府管理当地民风、政务、税收的职责。有向地方官府提交“请愿书”的权利。并在原有“市民议会”和“民绅议会”的基础上设立“上下国会”。将原有的“文渊阁”划于国会使用。皇帝每隔三个月亲临一次“文渊阁”接受国会的“请愿”。每处地方议会有两个“下国会”议员名额。并规定只有拥有“爵位”或“功名”以及500两白银资本的议员才有资格成为“上国会”议员。而皇帝有权钦点“上国会”议员。上下国会均有议论朝政和向朝廷提交请愿书的权利。但“上国会”有扣押和驳回“下国会”请愿书的权力。上国会的议员有在“文渊阁”直接面圣陈述自己的对于国政的建议或递交请愿书的权利。
以上这些措施的复杂和缜密都远远超出了史可法和钱谦益等人的预料。他们决没想到以孙露这么一个商贾出身的军阀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列出这一系列的临时施政纲领。史可法在收到这些施政纲领时就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这个阴谋所涉及的官员之多,范围之广,动用的人力财力之丰厚均不是史可法和钱谦益等人所能想象的。因此当孙露向他们提出这份施政纲领时,史可法和钱谦益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户部尚书黄道周更是对议会插手税收和《捐爵制》大感不满。认为《捐爵制》简直就是变向的买官卖官。同当年汉武帝卖爵没什么区别。虽然内阁中有着种种的不和谐声音。但这套“施政纲领”最后还是被顺利的实施了。就想这些日子所见的一系列的措施得到了江南儒林的大力支持。
当然这一切都是粤党(复兴党)同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相互妥协的结果。孙露的复兴党在江南并没多少的声望。而对东林党来说虽然他们能左右江南的舆论但在经过假太子事件后几乎丧失了原有的政治资本。一个是有权没声望,一个是有声望没权。于是乎,在这个四月以“清流”自居的东林党同“惟利是图”的粤党可谓是如胶似漆,打得火热。
“惟利是图的粤党?”此刻马背上的孙露嘴角忽然挂起了一丝冷笑。一想起刚才户部尚书黄道周在内阁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是“惟利是图的粤党”的样子。孙露的心中就泛起了一股淡淡的苦涩。
粤党——这是江南儒林送给复兴党的一个很有明朝特色的别称。如今复兴党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复兴党了。人是会变的。当年那些跟着自己“打土豪,分田地”身无分文的贫农们如今个个都成了“先富起来的人”。他们中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当年的誓言呢?这个问题就连孙露自己也很难回答。随着孙露自身实力的加强复兴党的成分也越来越复杂。各色人等怀着各种目的加入复兴党。虽然孙露一再的谨慎挑选党员。可是还是不能阻止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现在的复兴党根本不可能再代表农民了。她所代表的是先富起来的新阶层。这是孙露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因为她自己也正是这些新地主中的一员。是的,惟利是图的粤党。我就是惟利是图的粤党。粤党所谋求的就是闽粤商人地主们的利益。这一瞬间孙露忽然有了一种想放声大笑的冲动。
“露儿,”就在此时从她的背后穿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孙露勒住了缰绳回头一看却见一个白衣文士正骑着一匹枣红马朝自己微笑着。那笑容映着夕阳显得如此的温馨。顿时狙击在孙露心中的不快、沮丧、失望均抛到了脑后。她回心一笑道:“绍清,你怎么来了?”
“咳……不知是谁颁布了什么《军管条例》。要求所有官员接到朝廷的文书后十日内回京复命,否则便要革去人家的官职。害得我和沈大人放下手中的公事急忙往南京赶。幸好,老天保佑花了六天时间终于回京了。”杨绍清故意叹了口气抱怨道。
“这也是形势所避嘛。小女子在这里向你们赔罪了。”说着孙露饶有架势的朝杨绍清做了个揖。
“不敢,我可不敢。要知道现在江南孩童一听到孙将军的闺名吓得都不敢哭了。”杨绍清做了个鬼脸笑道。
“怎么,后悔和我这个母夜叉订婚了。”孙露双手插瞪着眼睛说道。
“咳,这倒不是。我是在想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孩子不听话的话让他母亲往那儿一站估计他一定会乖得象小羊一样咯。”杨绍清忽然露出一脸向往的模样。孙露见状顿时脸上泛起了红晕不禁又脑又羞。抡起马鞭就朝杨绍清抽去道:“混蛋,叫你欺负人。”
“喂,喂,我哪儿欺负你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杨绍清撤着缰绳左右躲闪道。
“我是女人不是君子啦。”孙露无赖的反驳道。
“喂,痛的,真的痛的。这里是东角门,对面就是文渊阁哦。”杨绍清表情夸张的躲闪道。
“怎么,你还要叫人来,看你的丑样。”孙露笑骂道。
“不是啦,让文渊阁的议员们出来看兵部尚书打老公啦。”说完杨绍清突然指着对面叫道:“看啊,看啊。有人出来啦。”孙露不由回头一看却见什么人也没有。待到她再次想找杨绍清算帐时杨绍清早就趁机躲得远远的了。于是孙露只好气喘吁吁的把头一扭说道:“不理你了。”
“呵呵,别生气嘛。是我不对。这里可是东角门来来往往的官员很多哦。注意你的官威啊。”杨绍清见状只好回来赔礼道。看着杨绍清的苦瓜脸孙露不禁扑哧一笑道:“算了,这次饶了你。不过说正经的,绍清你在江南各地应该也接触过不少书生了。他们对这次朝廷设立议会都有些什么看法呢?”
“议会啊?”杨绍清听孙露这么一问不由的也严肃起来说道:“在我接触的士人当中多数是持肯定的态度。毕竟入朝为官的名额有限。议会虽然不是官府但也能参政议政。算是条言路。这对不少科场失意的士子和隐居在乡的名士是个不小的诱惑。特别是上国会的名额更是吃香。毕竟那上国会的议员有机会直接面圣。但也有不少人骂你是逐利小人。竟然要求上国会议员要有500两白银的家产。不过,露儿你那500两白银限额也太高了吧。毕竟这议会是为了广开言路啊。”
“哦?500两家产的要求很高吗?”孙露嘲弄的一笑道:“绍清,你放心。在这点上我会自有分寸的。”
看着孙露略带嘲弄的笑容的样子杨绍清不禁沉默了许久。忽然他抬起头对孙露说道:“露儿,陈老师也来南京了。”
第7节 茶与茶杯
五月的南京,春意融融。玄武湖畔桃花依旧,那粉红粉红的花瓣随风而舞飘落在碧绿色的湖面上。湖畔一个不起眼的小筑中一个神色清朗的老者正同一妙龄女子对弈。一旁的炉子上正煮着一壶茶水。两人均是那么的全神贯注丝毫没有注意到飘落在茶水中的花瓣。只见那女子手持白子迟疑了一下终于弃子道:“我输了。除去刚才的让子,老师赢了六目半。”
“不错,子慧。你已经学会数目了。”老者收起扇子会心的笑道。却见一旁的茶水已然烧开了。未见书童的老者向外招呼道:“侍书,过来沏茶。”
“老师,让我来吧。沈大人可是教过我怎么泡乌龙茶的哦。”说完那女子将早已准备好的茶具端了上来。不错,眼前的这个妙龄女子正是孙露。而那个老者则是云山学院的院长陈子壮。由于其曾出任过崇祯朝的礼部右侍郎所以这也被招到了南京授予右督御史之职位。但让孙露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老师虽然到了南京却谢绝了这项任命。于是孙露一边烫盅热罐一边向陈子壮问道:“老师,我有一点不明白。老师为何谢绝了朝廷的任命?能为国家出力不是正是老师一直希望的吗?”
“老夫只是谢绝了朝廷的任命。可没说不为朝廷出力啊。确实,以前老夫一直希望能重回朝堂。可是在广东做了三年的议长还真是感慨颇深啊。如今的朝廷虽然效仿宋时有所谓‘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之说。可依老夫看子慧你这是要‘与绅贾共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