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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刚刚登基,法军数量又居于劣势。就是这位当时才21岁的孔代亲王亲自率领骑兵向当时一路高歌的西班牙步兵发起进攻。他以疾风般的速度和冲力,击溃了西班牙步兵密集的队形。在法国军队获胜后,他还立即制止了屠杀。据说西班牙军队的官兵纷纷扑倒在青年王侯的膝下,寻求庇护,以免死于胜利的法国士兵的狂怒之下。要知道一百年以来,法国军队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漂亮的胜仗呢。”虽然惠更斯不是法国人,但他还是眉飞色舞着历数起了孔代之前的骄人战绩来。毕竟有关英雄的传奇故事,又有谁不喜欢呢。况且孔代还是一个极富骑士精神的年轻贵族。
“这么说来,这位孔代亲王是挟功自傲,不满屈膝于幼主之下咯?”顾炎武若有所思的问道。
“怎么会呢!如果孔代亲王有这种想法的话。他早就可以这么做了。孔代家族可是波旁王室的一个旁支。他的父亲老孔代亲王在世时还是路易十四王朝的王国总监。可就算是这样,当年投石党第一起义时,孔代亲王还是站在国王这一边,领兵镇压了投石党。”惠更斯提高了嗓门摇头道。
“那他为什么现在又做了投石党的领袖呢?”顾炎武冷哼着反问道。
“那是因为法国首相马萨林为了得到丰厚的年金和预想中的高卢总主教的高位,出卖了法兰西,以国王的名义将法兰西献给了教皇。现在教皇自命为路易十四的监护人,依照西班牙的模式将法兰西划分为若干个教省。”惠更斯解释道。
“这么说,那个叫马萨林的首相,是个卖国贼咯。”顾炎武恍然大悟道。
“这只是其中一条。最只要的是马萨林不断增加税赋,却拒绝召开三级会议。因此,法国外省贵族才会和巴黎市民一起发动了这一次的起义。”博雷利接着补充道。
“三级会议?那是议会吗?法国人是因为首相解散了议会,才起兵的吗?”顾炎武一个劲的追问道。
“法国的三级会议不是议会,而是等级代表会议。它在中世纪时就有了。参加者有僧侣、贵族和市民三个等级的代表。通常是国家遇到困难时,国王为寻求援助而召集会议,因此会议是不定期的。它的主要职能之一是批准国王征收新税。在会议期间,三个等级各自讨论议案,只有在拟定对国王的回答时才举行联席会议。三个等级,不分代表多少,各有一票表决权。”一直没开口的玻意耳突然插嘴解释道。
“所以说那是为了自由,为了国家。”一旁的博雷利跟着接口道。
自由?又是自由!顾炎武自从到了欧洲后,发现听到最多的就是“自由”这个词。威尼斯人以“自由”为座右铭,建立起了没有君主却又政通人和的共和国。荷兰人唯利是图,只求私利,不顾社稷,是为了享受“自由”。英国人为了得到“自由”砍了自己君主的脑袋。现在一个勇猛善战,血统高贵的亲王同样为了“自由”,要与自己发誓效忠的君王兵戎相见。而在中国人们往往会为了“大义”推翻旧王朝,或是与恶势力作斗争。可经过“庚寅事变”后,顾炎武对所谓的“大义”已经失去了信心。在他看来无论是朱明王朝,还是孙氏王朝都只是在玩弄“大义”罢了。最后的结局还不是成王百寇。那么在欧洲政治哲学中占有至高无上地位的“自由”又是什么呢?“自由”又是否能代替早已变质的“大义”,成为激荡浊流了一股清泉?这样一些问题就像乱麻一般紧紧缠绕在了顾炎武的心头。
第48节 窥华军孔代大开眼 闻事迹众使哀圣女
一连数天悄然随行的中国使团,都像这般成了孔代军团上下茶余饭后的头号谈资。向来喜好浪漫的法国人竭尽夸张地形容着到访的东方客人。而面对底下士兵和下级军官们乐此不疲的谈论,军团上层的指挥官们则抱着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不加干涉。原来,孔代军团先前在巴黎城外与两支王军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交锋。最初,孔代军团以其一贯的速度和主动性先行击溃了其中一支王军。可当他们挟胜势扑向另一支王军时,却遭受到了顽强的阻击。指挥这支王军的正是孔代昔日的战友色当公爵杜伦尼。杜伦尼十分了解孔代作战的特点。因此他并没有像前一支王军那般被打个措手不及。稳扎稳打的他预先占领好阵地挡住孔代的进攻路线,保护住宫廷的安全。“三板斧”过后,眼看不能速胜的孔代,只好拨马回巴黎,以安抚那里不稳定的民心。就在孔代撤退的间隙,杜伦尼乘机发起了突击。他离开了自己的阵地,快速行军,将孔代军团的主力、巴黎城以及孔代本人隔开。并趁势夺取了巴黎城,取得了王军的首次胜利。
巴黎城下的失利,给起义的孔代军团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士气也随之一落千仗。而今中国使团的到来,让士兵们暂时忘却了战败的沮丧。军团上层指挥官也乐得看到士兵们在不经意的调侃中恢复士气。当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中国使团中根本没什么波斯美女,也没有一千零一夜似的挂毯。倒是有几个书呆子,没事总缠着他们的孔代殿下。
面对如此大煞风景的事实,孔代本人倒并不介意。相反,他十分乐意同杨绍清、顾炎武还有博雷利等学者进行交谈。与这个时代只知享乐的贵族子弟不同,孔代对东方的兴趣并不只停留在女人、丝绸、美食之上。他所关心的是另一个世界的科学、政治与军事。特别是在见识过中国军队性能优良的火枪之后,他敏感的意识到在不久的将来,欧洲战场上的火枪兵将彻底替代现在冷兵器兵种,成为战场上的主力兵种。而当他从杨绍清口中得知,中国人在数年前就已经进行过多次数万人规模的纯火器会战时,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其实不仅是孔代对中国军事实力感到敬畏。惠更斯等人亦深刻感受到了中华帝国咄咄逼人的气势。这些欧洲学者虽都不懂军事,但对武器进行研究改进一直一来都是各国皇家学院的主要课题。伴随着大量人力物力的投入,近百年来欧洲人终于逐步在武器上赶超了东方世界。从勒班陀海战到维也纳战役,基督教世界凭借着其在热兵器上的优势摆脱了人数上的劣势,逐渐在与东方异教徒的战争中占起了上风。然而正当欧洲人满心欢喜的想要用他们的火铳土炮打败邪恶的异教徒,征服愚昧的土著之时。却突然发现地处远东的中华人在热兵器研究方面早就领先欧洲多时了。巨大的落差固然让欧洲学者们有些沮丧,但一想到对方来自火药故乡便也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相比信奉唯武器论的惠更斯等人来,孔代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将领,更关注的是中国军队如何编制纯热兵器部队,以及纯热兵器部队在实战中的应用战术。事实上,从三十年宗教战争起,欧洲的将军们想要寻找一种适合热兵器作战的全新战术与编制。而这其中最为成功的莫过于瑞典国王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将瑞典步兵的基本战术单位设为中队,由408人组成,其中长矛兵216人,火枪手192人。将中队的队形正面拉长,纵深减少为只有6列,在采用滑膛枪的队伍中,还可以让士兵更密集地排列,将纵深减少为只有3列。作战的时候,3列火枪手可以按照传统方式一排一排以连续的方式齐射,也可以三列统一进行一次齐射。当所有的火力一齐发射时,产生的震撼力和杀伤效果简直就像是海军战列舰上进行的侧舷齐射。此外,古斯塔夫还建立了独立的炮兵团、工兵连、特种爆破连等新兵种。让炮兵在瑞典军队中首次成为了一个独立正规的专门兵种。为了提高炮兵的机动性,使其能够和步兵骑兵联合作战。他把瑞典火炮的口径统一为3磅、12磅、24磅三种,减轻炮身重量,以最轻便的3磅团属火炮为主,这样就诞生了由一匹马或者两三个人拉走的步兵伴随火炮。
古斯塔夫对军事的一系列改革对整个欧洲军事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荷兰、法国、英国都相继效仿瑞典军制开始对本国的军事进行改革。其中又以英国模仿得最为成功。现在克伦威尔的新模范军,无论是在制度上,还是在纪律上,均已超越了瑞典军队。可谓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而法国虽然较早接受这种先进的军事理念。但由于法国国内政局一直不稳定,使得财政破产、军队腐化、无纪律成为了法军的真实写照。不过孔代本人坚信只要国家政局稳定了。他就有信心用古斯塔夫式的军事改革让法军脱胎换骨。
然而从中国使节的只言片语中,孔代发现中国在十年前突然出现了一支神奇的军队。这支军队不仅完全使用热兵器作战。而且在军制上也几乎就是瑞典军队的翻版,甚至在许多方面还比古斯塔夫本人走得更远。难道说有瑞典军官去了中国?还是双方英雄所见略同?当百思不得其解的孔代,想要进一步探听中国军队的情况时。鬼灵精的郑森却信誓旦旦的宣称自己是海军军官,不是陆军军官,有关中国陆军的事他一概不清楚。
虽说没能从中国使节口中探出有关中国军队军制具体情况,让孔代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失望。但从众人交谈的话语中,他还是摸出了一点儿蛛丝马迹。他发现这一切看似奇特的事情全都源自于一人,那就是中华帝国的缔造者弘武女皇陛下。越想越觉得惊奇的他不知不觉的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孙露身上。而随行的博雷利、惠更斯等学者也得以第一次详细了解了中国帝国的诞生过程。
“这么说是你们的女皇亲自率领军队消灭了反叛的蛮族。简直就像是法国的圣女贞德。为了自由,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而战的圣女!”在听完杨绍清等人的介绍后,孔代当下便激动的拍案叫绝道。
“殿下,这圣女贞德是何人啊?”眼见孔代如此激动,杨绍清不由好奇的问道。
“圣女贞德是拯救法国的女英雄!”孔代说罢,便开始神情激昂地向众人介绍起圣女贞德那段慷慨悲歌的故事来。当他说到英国人用尽一切卑鄙手段陷害贞德,并将其以女巫罪烧死在火刑柱上时,就连一旁的英国人玻意耳脸上都露出了羞愧之色。事实上,感到惭愧不仅只有玻意耳,身为法国人的孔代对贞德的遭遇同样心存愧疚。却见他说到结尾时,仰天长叹道:“若是我能早生二百年该有多好。这样我就能与圣女并肩作战,将英国佬赶出法兰西的领土。将那些出卖自己英雄的卑鄙之徒打入地狱!杨特使,你相信吗?这世界上竟会有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他们然能亲手将曾经解救过自己的恩人出卖给敌人。而这其中竟还会有法兰西的国王。”
面对孔代的提问,在场的杨绍清与顾炎武都陷入了沉寂。这样一个问题对于中国人来说同样是沉重的。类似的悲剧在中华大地上已经上演过不止一次。岳飞、袁崇焕何尝不是寸血寸肉饲黎民。但贞德的事迹依旧震撼了他们两个。这位女英雄的一生实在太短暂了。好事之徒还来不及往她身上按“功高吓主”、“持才傲物”等等之类的“罪名”,她便已经像耀眼的流星一般一闪而过了。留下的只有无限的传奇与悲叹。于是在沉默了半晌之后,顾炎武终于无奈的摇着头,沉吟了一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顾先生,你说的这话太难理解了。难道说作为臣子就要无条件服从君王吗!难道君王就有权力出卖自己的国家吗!”孔代大声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