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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当然都被一旁的龚紫轩毫无遗漏地看在了眼里。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场宴席从一开始就不是为贤亲王殿下准备的。试想若是杨绍清今晚真的应邀出席晚宴,又会是怎样一副情景呢?向来清高的杨绍清怎会与这些市井之徒拥有共同语言。或许也可以这么说,这些官员财阀口中的所谈论的话题,怎会是一心研究学问的贤亲王所能理解得了的。想到这儿龚紫轩不禁在心中感叹,杨绍清没来参加晚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龚大人,怎么不吃啊。一个人在这儿发愣做什么?”一个醉意朦胧的声音打断了龚紫轩先前的思绪。他猛一抬头却见刚才还衣冠楚楚的知府大人正满身酒气的在他身旁自顾自的斟酒。可还未等龚紫轩开口回答,一旁的一个醉鬼已经跟着接口道:“龚大人可是堂堂的京官,得讲究官威。不过在我们这儿不用讲究官威的。瞧,我们的陈总督多自在啊。不愧是香江商会少东家啊!”
“就是,这些年陈少主可没少为咱们商会操心呢。商会而今能在南洋打下如此家业,陈少主得记首功。”另一个商会代表跟着嚷嚷道。
香江商会少东家?!是啊,陈家是香江商会的第二大股东。陈家明与杨绍清一样亦是商会名副其实的少东家和继承人。虽说他之前的数年几乎都是在南洋渡过的。但从此刻岭南系官员与财阀对其的推崇来看,这数年的边关生涯,丝毫没有影响其在中原的地位。因为商会是个相信实力的组织,先天的身份只能继承财富,而不能继承商界的口碑。只有做出成绩才能博得其他股东的赞许。
这一刻龚紫轩似乎有些明白了陈家明为何执意要与使团的船队一同北上。今早出发前在他脑中闪过的疑问,此刻也迅速幻化成了一副狐假虎威的逼真画面。不过与寓言稍稍有点不同的是,这一次狐狸并不是在假借老虎壮大自己的威严,而是在利用老虎的身份掩盖狐狸本身的威势。
第94节 防隐患萧尚书柬言 为爱婿杨国公面圣
无论陈家明是否真的像龚紫轩猜测的那般有利用杨绍清的身份打掩护的企图,作为南洋总督,他的一举一动始终都处在一双眼睛的监控之下。这双眼睛冷静、理智、甚至还带着一点多疑。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帝国军务尚书萧云。众所周知这位萧尚书从不轻易放弃过何一个可能威胁到帝国的不安定因素。但他并不是人们印象中的那种四处织罗罪证置办权贵勋戚的酷历。事实上,他在向女皇提交各类情报时从不提出掺杂有个人感情因素的分析。同样的当一系列情报分析都明确显示有东西已然威胁到了帝国的安全,他亦会毫不犹豫地将其销毁。这样的做法有时候在外人看来会有些不尽人情,或是有对皇帝不敬的嫌疑。但无论是弘武女皇陛下,还是对萧云心存不满的政敌都不得不承认,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存有私心。因为以萧云现在的身份与地位,完全不必像历史上的那些低级官吏那般剑走偏锋靠探密或是拉权贵下马来充当酷吏,以求得到皇帝的注意与赏识。
因此在许多人眼中萧云似乎同当年海瑞一样都是官场上不按常里出牌的人物。但当年的海瑞还是有所图的,那就是名节。但谁都知道军务尚书从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从不掩饰其为达到目的而采取的某些“卑劣”手段。不求名利,难道说萧云是圣人?这话要是传出去铁定会让许多人笑掉大牙。但他们在心中亦不得不承认这个令人不舒服的尚书大人确实有这么一种倾向。不过黄宗羲有一次到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宣称过军务尚书大人“好色”。但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道:“非女色,乃国色也。”此事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京城上下的官吏引为调侃的笑料。但人们在一笑之余,也在心中由衷地叹服黄宗羲的分析确实有道理。
对此萧云本人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是国色也好,是女色也罢,这位军务尚书依旧始终如一的尽心于自己的职责。正如远在广东的船队才扬帆起锚告别广州,这边有关杨绍清与陈家明夫妇在新安祭祖的一系列记述便已整齐地摆放在了女皇陛下的案头。
“怎么萧尚书觉得贤亲王与陈总督回新安的祭祖有什么不妥吗?”在看完面前这份详尽的报告后,孙露开门见山的提问道。她知道萧云向来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事件来打扰自己。同样的他亦不会像某些士大夫那般将精力花费在礼法的问题的讨论之上。
“回陛下,臣以为现在需要加强对北归使团的护卫。”萧云一个拱手肃然地回答道。
“哦?加强护卫。萧尚书你何以见得需要加强对访欧使团的护卫?”孙露扬起下巴反问道。她的心里十分清楚,萧云口中的加强护卫,可不是一般意义的加派人手保护安全,而是指加强对访欧使团的监控。其实从眼前的这份报告来看军情局对访欧使团已经盯得很紧了。再加高监控级别,这将意味着会进一步侵犯到某些高官的隐私。因此孙露想知道萧云有什么理由向自己提出这样的建议。
“回禀陛下,是因为陈总督的突然随行。”萧云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萧尚书你应该知道,陈总督是朕让他来上京的。为的就是同军务部、外务部和海务部一同商谈关于殖民司的组建问题。所以朕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孙露欣然否定道。
“回陛下,陈总督确是得陛下手谕才来京城,单与贤亲王殿下结伴同行也本无可厚非。然则北上路途又十分漫长,须经过地方诸多省份。所以臣以为为了贤亲王与陈总督的安全,朝廷还是该加强护卫,以免给地方官员凭添不必要的麻烦。”一番解释之下,萧云下意识地在地方官员一词上加强了语气。
对此孙露又怎能听不出萧云暗示。历来边疆大吏与中原官吏接触过密都是统治者忌讳的大事。而在现今的中华朝在这一点上商会财阀也是一股不可小窥的力量。光是从陈家明的身份上来看,就算他无意同那些人接触,地方的官吏也会自动地贴上来。难怪陈总督到来会让我们的萧尚书如此在意。想到这里,孙露做出了同许多统治者一样的决定。却见她将报告一合果断地点头道:“那这事萧尚书你就看着办吧。”
“遵命陛下。”萧云谦恭地领命道。可就在此一个年轻的女官隔着雕花宫门,躬着身子奏道:“启奏陛下,杨老国公求见。”
杨开泰?他来干什么?孙露不禁在心中纳闷地暗附道。不过还未等她做出指示是否接见。底下的萧云倒是先识相地弯下身子告退道:“陛下,臣所要禀告的事件就这些。若是陛下没有其他指示,那臣就告退了。”
“恩,那就这样吧。”孙露欣然颔首,但她随即又向萧云补充了一句道:“不过萧尚书加强护卫之余,也别影响了贤亲王与陈总督的游兴啊。”
“是陛下,臣自有分寸。”萧云马上叩了一个头,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与向来波澜不惊的萧尚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稍后风风火火进入御书房的杨开泰。虽然杨开泰同往常一样态度谦卑恭敬。但是坐在龙椅之上的孙露还是从举手投足之间看出了自己公公的心中难以掩饰的春风得意。是啊,自己的儿子,准确的说是一个半儿子快要回家了,怎能不让这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欢心雀跃呢。有道是朝礼在先家礼在后,却见那杨开泰快步入内,恭恭敬敬地高声通报道:“臣杨开泰见驾!吾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即便跪了下去给身为女皇的儿媳叩起头来。
“老国公快快平身。来人赐座,看茶。”一改先冷峻的口吻,孙露声音忽然变得柔和而又谦逊起来。作为一个讲究忠孝的礼仪之邦的帝王,孙露心知有些时候自己在帝王与儿媳的身份之间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这既是对传统的一种尊重,也是皇室作为民间榜样的一种表现。
不过女皇的谦和并没有让杨开泰就此得意忘形。这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古往今来有多少臣子权贵,今天刚被皇上宠信,隔天皇帝又会忽然变卦,从而被治以重罪。或许正是出于这种原因自从杨绍清远赴欧洲之后杨开泰就很少出入宫廷打扰女皇。只在偶尔想看自己的孙子,或是遇到什么重大节日受到女皇邀请时,才会入宫见驾。因此,此时的他在行过常朝礼后,连头都没敢抬起头来,只是一边望着方砖地慢慢地挪到宫女搬来的紫檀太师椅上坐下,一边唯唯诺诺地拱手谢恩道:“谢陛下恩典。”
“老国公不必拘谨,上次朕去府上探望,见婆婆风湿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知朕后来派去的太医有何诊断?”孙露朱唇微启徐徐地问道。
“劳烦陛下挂念,太医已经来府里为内子诊断过了,开了些药,这些日子好多了。陛下乃是一国之君,日里万机之余还能悉心挂念内子的小毛病,真是孝感动天,皇恩浩荡。”杨开泰连忙起身感激涕淋道。
“老国公言重了。说起来二老年事已高,绍清又常年不在家。本该是由朕经常带两个孩儿探望二老才是。而今婆婆生病朕未能前往病榻前侍奉,还让老国公亲自入宫。朕还真是惭愧得很呢。”孙露一脸歉意的说道。
“这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陛下乃是堂堂的九五至尊,怎能让陛下屈尊一次又一次地来老夫府上探望呢。这可真是折杀老夫夫妇了。”杨开泰连连摇头道。事实上,孙露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带两个小皇子会驾凌杨府探望他们老夫妇两个。光是这一点不仅让杨氏夫妇受宠若惊,更是让全京城的老百姓为之侧目。对杨家来说这不仅是莫大的殊荣,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在向世人证明女皇陛下与以杨家为首的财阀之间密不可分的坚固关系。
“那里,朕既是一国之君,同样也是杨家的媳妇,既然绍清不在家,那这些就该是朕的份内之事。”孙露脸色一正道,紧接着她又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询问道:“老国公今日突然入宫造访,难道说府里又出什么大事了吗?”
“回陛下,府里现在一切安康。臣今日贸然入宫,其实是想向陛下禀告一下贤亲王府与南洋总督府的修建事宜。”杨开泰垂手回答道。
“哦,两处府邸都已经翻修完毕了吗?”孙露点了点头问道。可她心里却在感叹杨开泰真是越老越罗嗦了,这么点是还要大老远地亲自跑来向自己汇报。然而杨开泰显然不认为这是一桩无关紧要的事情。却见他跟着便极为恭敬的回答道:“托陛下的洪福,两处府邸确已休整一新。只待犬子等人回京便可即可入住府邸了。”
“速度还真快呢。恩,老国公还真是老当益壮,效率不减当年呢。”孙露顺口夸奖道。
“陛下过奖了。这次承蒙陛下厚爱赐小婿与小女官邸一座,老夫全家无不感恩于陛下的慷慨。只不过小婿与小女难得才来京城一次,老夫夫妇希望他们这次能住到贤亲王府上来。还请陛下恩准。”杨开泰摇头晃脑着说出了自己今天入宫的主要目的。
听了杨开泰的请求,孙露不由莞尔一笑道:“这当然是没问题的。其实这种小事老国公您自己拿主意就行了。何必特意跑来请示朕呢。”
“回陛下,这南洋总督府乃是陛下亲赐的官邸。小婿与小女回京若是不住南洋总督府,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一片美意。因此老夫在与内子商量之后才决定入宫亲自向陛下禀明原由。”杨开泰说到这儿不由停顿了一下,跟着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