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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楚珏只顾连忙点头,没有办法,难道明说与人家小娘子一见钟情不算,而且还约会了好多次啊。
“原来如此。”王夫人应声,别说她了,从楚珏慌张掩饰的表情,众人就知道肯定不是那么回事。
“呵呵,又是一件好事,若是成了,楚家真是双喜临门啊。”惠夫人在旁柔笑道:“姐姐,珏儿也合年纪了,那小娘子的情况也不错,我看可行。”
不仅可行而已,若是事成,对于楚珏日后的前程,自然不必多言,可是以楚家的条件,向庞家提亲,是否有点不现实,毕竟楚珏不是楚质,进士出身,配个公主都不成问题,更加不用说宰相之女。
心中盘算,感受到楚珏期盼的目光,王夫人心软了,轻声说道:“可不可行,还要问过夫君的意思。”
谁不清楚,王夫人做出的决定,楚洛极少作出反对,那她这是在推托,还是默许?
“娘亲,孩儿……”楚珏猜测不出来,只能着急叫了起来,多得楚质在旁提醒,悄声说道:“呆了?大娘要是反对,就直接拒绝了,还不赶快去拜谢。”
是了,以王夫人的性情,若是不同意,岂会温言婉转,楚珏醒悟,大喜过望,有点难以自抑,几步上前,蹲跪在王夫人膝下,拉着她的手,兴奋道:“谢谢娘。”
轻轻愕然,看着楚珏如孩童般纯净的笑容,王夫人心中微酸,伸手抚着他的头发,轻轻絮语:“傻孩子,只要你喜欢,难道我能让你失望吗。”
第四百二十四章 拜访
“到庞家提亲?”晚上回来。听闻楚珏的请求,楚洛立时皱起眉来,如果是几个月前,就算明知事情把握不大,他也可以遣人一试,但是如今庞籍已经贵为宰相,成也就罢了,可喜可庆,若是被拒之门外,岂不是让人笑话自己趋炎附势,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夫君,真的不肯?”王夫人淡声问道。
“不是不肯,而是……怎么说呢。”楚洛心中无奈,连忙解释道:“珏儿还在进学,明年就要参加解试了,过早成亲,或会分心,于前程不利。”
“这个倒是不必担心,大不了先荫补个官职,以后慢慢考。”王夫人说道,这种事情在宋朝非常常见。沈遘就是明显的例子,反正朝廷也没有规定,官员不能参加科举。
“读书,要做到心无旁骛,学问才有所增进……”楚洛耐心解释,而王夫人脸色冷了下来,平声说道:“说到底,你还是不愿,那就算了,我去找二哥帮忙说项,做父亲的不管,那只能让舅父出马了。”
王夫人的二哥,却是名相王曾之子王绎,不是堂兄妹,当年王曾无子,便从王夫人父亲那房将王绎过继过去,两人兄妹感情要好,且都居在汴梁,经常往来走动。
如今王绎官居中书舍人,得益王曾留下的人脉,与朝中大臣关系不错,请他帮忙,或许要比楚洛有用,问题在于,自己的家事,却要外人帮助,让自己颜面何存。楚洛脸色顿时微垮,迟疑说道:“这个……就不用麻烦二哥了,待质儿成亲之后,再找个时间,我去庞府拜访,探个口见吧。”
“嗯。”王夫人微微点头,忽然轻笑说道:“其实你也不必过虑,现在你应该清楚了吧,为何珏儿总是往朱雀街巷跑。”
“你是说……”楚洛恍然大悟,心中确实多了两分信心。
“刚才珏儿和我说了,他与庞家小娘子……,有过数面之缘。”王夫人暗示说道:“可见两人颇有缘分,事情或许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这小子……”莫名含笑,楚洛摇了摇头:“小小年纪就……,也不知跟谁学的。”
“父子一脉相承,好意思说儿子。”
一句话让楚洛无语,第二天清晨,在母亲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楚珏欣喜若狂,连书院也没有心思上了,跑去找楚质宣泄兴奋心情。
还是小毛孩子啊。楚质坐在厅中,懒洋洋的打着阿欠,显然还未从睡意中清醒过来,婚期临近,特意请了婚假,反正集贤院清闲得很,就算不给曹楚两家面子,也要表示对皇后的敬重,所以直学士非常爽快就答应楚质的申请。
随着秋雨几度轻晒,汴梁城的天气也日益转凉,清晨时刻,也越发的赖床,怀恋温暖的被窝,特别是还在搂着初儿香滑软绵的娇躯,睡得很是甜美,不料却给楚珏吵醒了。
抿了口滚烫香浓的茶汤,拧动几下身体,活动筋骨,听着一阵阵卡吱的声响,楚质感觉精神振奋几分,慢慢吞吞说道:“文玉,我不知道莹儿小娘子听到这个消息是否欢呼雀跃,但是我却知道,如果你再不去书院,教谕一定十分欣然给你记过,然后,戒尺或许不会亮出来,不过罚抄几遍经文肯定是必然的事情。”
“是了。”楚珏脸面变色,蹦了起来。两步奔到厅外,忽而停止,又走了回来坐下,满不在乎道:“抄就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文玉。”楚质满面肃容,谆谆教导道:“你一直是书院之内,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堕落,这种思想要不得,须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还年纪,有着大好的青春,风华正茂的时刻,岂能随便浪费……”
无视楚质如教谕一般的叨念,楚珏撇嘴道:“就是堕落也是跟你学的,能拖就拖,推不过去,那就……到时再说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行桥头自然直。”
怨念,其身不正,还真是没有资格教训人家。楚质打消了撵走楚珏,再回去补个觉的念头,瞄了眼楚珏,发现他满腹心思都写在脸上,心中暗笑,便不动声色,悠然自得的端起杯子,仔细口茗,入口清香,微涩中带着甘甜,令人回味无穷啊。
片刻。楚珏忍不住了,开口说道:“二哥,你说,我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莹儿,好让她做个准备。”
“准备什么?”楚质淡然说道:“告诉她,你出尔反尔,心里着急,不想等到明年,干脆月底成亲算了。”
“没有……”楚珏俊脸通红,觉得这个主意似乎也不错。
“你呀,我只是让你警惕有变,没有让你那么急切。”楚质微微摇头,说道:“以庞家如今的地位,嫡女出嫁,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算是曹家上门说项,也有可能被婉拒出门,你不能太过寄望于此,还须认真读书,明年通过解试,后年金榜题名,只要成绩斐然,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可是,你又说……”楚珏心里慌乱。
“当然,为防止意外发生。”楚质狡黠笑道:“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比如……,反正今日有空,就带你出去拜访个朋友吧。”
朱雀街巷附近,有一处不怎么显眼的宅院,就是庞府,虽然身为当时宰相,但是庞籍为官清正,不喜奢华,住宅也是不张扬华丽,若不是经人指点,恐怕楚质也料想不到。堂堂宰相的府邸居然这么低调,不过从外望去,院落树木成荫,清幽安静,看起来也算古朴雅致。
上门敲门,半响,有院子开门,望着楚质兄弟,一身白衣素袍,看起来像是两个少年学子,不由有点迷惑道:“请问两位公子有何事情?”
“敢问,德孺兄可在府中?”楚质一脸温和的笑容。
今日,沐休,庞籍没有上朝,难得清静,也就在书房指点起长孙庞恭孙的学问来,考校几句,发现孙子学问有所增进,心中欣慰,不觉微微颌首,露出满意笑容,挥手让他继续背诵战国策中某篇文章,听着朗朗声音,思绪又飘飞到朝堂之上。
解决了张尧佐的事情,朝廷确实清静很多,那些台谏官员也消停起来,还在犹豫着下一个目标是谁,过了几日安静日子,皇帝满意,庞籍也觉得轻松,没想……麻烦啊。
见到庞籍摇头微叹,庞恭孙立时停声,小心翼翼说道:“祖父,是否孙儿背诵错了?”
“呃,没有,你刚才你……进来。”庞籍回过神来,有点迷糊,正要问庞恭孙说些什么,却听见门来传来仆役的求见声音,顺势答应了。
“相公。”仆役恭敬行礼,然后才说道:“门外有两位学子,欲求见公子。”
“我?”庞恭孙有点儿惊讶,但也没有在意,或许是哪个朋友找上门吧,若在平时,肯定立即出迎,问题在于,现在……,望向庞籍,庞恭孙犹豫了起来。
“有朋来访,不亦乐乎。”庞籍微笑说道:“德孺,不必顾忌,人生难得几个良师益友,切莫怠慢了,免得人家觉得你倨傲,进而疏远。”
“孙儿谨记教诲。”庞恭孙说道,取过拜帖仔细观看,心中却是打定主意,如果只是一般的客人,就让管家客气打发即可,免得浪费自己的时间。
“……集贤校理,楚质。”庞恭孙惊讶,名字非常熟悉,问题在于,自己与他应该没有交集吧,怎么会突然前来拜访自己。
“谁?”庞籍听到楚质的名字,眉毛轻微动了下。
开辟盐田,立下功劳,楚质自我感觉不错,可是回到汴梁,却没有得到天子与百官的热烈欢迎,反而冷遇起来,所以自然而然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就算自己在民间的诗名颇盛,可是放在朝堂上,还是个小人物,或许除了关系不错的官员,应该没人会注意自己。
毕竟士大夫们,看重的还是经义学问,对于盐田这类奇技淫巧之物,向来是轻忽蔑视,不受关注也很正常,然而,他却有些妄自菲薄了。
真正掌控国家政权,有几人真是信奉以儒术治天下,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些都是空虚口号,一般是用来糊弄天下,愚昧百姓的,历朝历代,除去那些脑子不清醒的皇帝官员,谁人不是披着儒家外衣,暗地里却以法治国,注重实际利益。
范仲淹新政,还不是想减轻百姓负担,同时朝廷支出减少了,进而给国库增加收入,可惜却伤害了众多人的利益,失败难免,连范仲淹这种名臣大儒,也为钱操碎了心,谁还能说君子不言利。
在朝廷连年赤字的情况下,楚质开源之举,直接给朝廷增加了大笔收入,表面上不提,大臣哪个不记在心里,就连皇帝赵祯,如果真要忽视楚质的功劳,又何必要亲自决定他的仕途官职。
然而,出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考虑,才故意冷置楚质,特别是前段时间,赵祯那句执政之才,可是让不少人眼红之极,纷纷猜测皇帝的用意,是不是在暗许什么。
当然,这件事情,只限于少部分人知道,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却是没有必要特意去结交奉承楚质,庞籍就是其中之一,毕竟,楚质要坐到那个位置,少说也是十几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气运
“集贤校理,楚大人。”庞恭孙迷惑不解。皱眉说道:“而且,还有管卷轴,似乎是礼物之类的。”
“不妨打开观看是何物。”庞籍也有几分好奇:“德孺,你与这个楚校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素问大名,与从未见过。”庞恭孙茫然说道:“孙儿也不知,他怎么会突然前来拜访。”
说话之间,仆役轻轻展开卷轴,却是一幅山水图,城池高耸,远处是穷山恶水的景象,风沙砾石,隐约可见几面烟火残旗,城池一侧,则是阳光明媚,青山绿水,战旗飘扬的场景,两者泾渭分明,让人一望就知道作者要表达的意思。
高扬的旗帜下,有位负手而立的人物,站在墙头。披风迎风飘拂,傲然屹立之气立显,城池上下,兵将百姓却是欢声笑语,似乎在庆贺战争的胜利,图画上方空白,还题有一首渔家傲:“儒将不须躬甲胄,指挥玉尘风云走。战罢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