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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几乎是一片白地。
左良玉还特别喜欢奸yin妇女,比祖宽有过之而无不及。祖宽纵兵杀戮,还有一些漏网之鱼,左良玉纵兵杀戮,却是先围住该城,然后杀之,几乎无人可以逃脱。因此,左良玉杀死的百姓,要比祖宽多得多。卢象升麾下有这两人掣肘,想要做大事,简直是不可能的。
杨嗣昌却对左良玉的这种狠毒的杀戮性格,毫不在意。在他看来,只要能剿灭贼兵,杀良冒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那些当地百姓,暂时不从贼,不代表未来不从贼,既然以后可能从贼,现在干脆杀了,以绝后患。这就是所谓的斩草除根之计。将流贼活动区域的百姓,都杀光,贼兵没有了兵员补给,自然就被扑灭了。
左良玉明白杨嗣昌是在招揽自己,急忙跪下叩头,朗声说道:“这是皇上天恩,也是总督大人栽培。良玉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万一。至于剿贼的事,末将早已抱定宗旨:有贼无我,有我无贼。一天不把流贼剿灭干净,末将寝食难安。”
这是明白无误的表示,我左良玉跟定你杨嗣昌了。卢象升那个狗贼,我早就将他忘记了。至于鞑子,你总督大人既然不提,我这个总兵官当然会做,更加不会提。你要我帮你拼命的杀人,那我就变本加厉的继续杀人好了。
杨嗣昌达到了招揽的目的,心情好了一些,便含笑说道:“昆山请起。请坐下随便叙话,不必过于拘礼。”
左良玉再次表过忠心以后,才站起来,缓缓的说道:“末将谢座”
杨嗣昌换了一副亲近的口吻,接着说道:“将军秉性忠义,本总督早有所闻。听说昆山每过商丘,不避嫌疑,必登堂叩拜太常卿碧塘老先生请安,执子弟礼甚恭。止此一事,亦可见将军忠厚,有德必报,不忘旧恩。”
碧塘老先生就是侯恂的父亲,名执蒲,字碧塘,天启时官太常卿,因忤魏忠贤罢归。侯恂当年担任兵部侍郎,戍守辽东,刚好认识了左良玉,于是一路将他提拔起来。左良玉倒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恩人,只要有机会,必然会向侯恂的父亲表示谢意。
左良玉恭谨的回答说道:“倘没有商丘侯大人栽培,末将何有今日。末将虽不读诗书,大字不识几个,但听说韩信对一饭之恩尚且终身不忘,何况侯府对末将有栽培大恩。”
杨嗣昌点点头表示赞许,拈须微笑说道:“本总督与若谷先生是通家世交。听说若谷先生有一位哲嗣名方域,表字朝宗,年纪虽轻,诗文已很有根抵。昆山可曾见过?”
左良玉急忙说道:“三年前末将路过商丘,拜识这位侯大公子。”
两人提到的侯方域,就是侯恂的长子。侯恂的表字,就是若谷,应该是取虚怀若谷之意。侯恂以一副死人脸著称,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连应对崇祯皇帝都是如此。但是他的儿子,却着实是俊秀潇洒,文采风流。他最出名的事迹,自然就是和秦淮八艳的李香君纠缠了。
杨嗣昌有些遗憾的说道:“我本想路过河南时派人去商丘,约朝宗世兄来保定佐理文墨,后来在路途上听说他已去南京,殊为不巧。”
停了片刻,杨嗣昌忽然问道:“据将军看来,目前剿贼,何者是当务之急?”
左良玉不假思索的说道:“最要紧的是足兵足饷。”
杨嗣昌沉吟片刻,又问:“足兵足饷之外,何者为要?”
左良玉随口说道:“武官不怕死,文官不爱钱。”
杨嗣昌明白左良玉所说的文官爱钱是对卢象升有感而发。卢象升对自己的部下,一般都是以精神鼓励为主,物质鼓励为辅。这让左良玉感觉到非常的不满。摊上卢象升这样的上司,他左良玉如何中饱私囊?左良玉期盼杨嗣昌能够给部队弄到更多的钱粮,这样他才有机会将更多的钱财落入自己的口袋。这武官不怕死,文官不爱财,十个字,完全是糊弄人的。
偏偏杨嗣昌好像完全没有听出来,反而轻轻的点点头,慢慢的说道:“昆山,你说是武官不怕死,文官不爱钱,确是十分重要,但还只是一个方面。依我看来,目前将骄兵情,实为堪虑。倘若像今日这样,朝廷威令仅及于督抚,而督抚威令不行于将军,将军威令不行于士兵,纵然粮响不缺,岂能济事?望将军回到防地之后,切实整顿,务要成诸军表率,不负本总督殷切厚望。倘能一扫将骄兵惰积习,使将士不敢以国法为儿戏,上下一心,戮力王事,纵然有十个高迎祥,一百个张献忠,一千个李自成,何患不能扑灭”
左良玉心里说,我们是在北直隶啊,距离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人,还有很远的距离。总督大人念念不忘剿贼,难道是就要回师中原,继续对陕西流寇作战?忽然间,左良玉想到张准的名字。他灵光一闪,难道杨嗣昌所说的贼,不是高、张、李三人,而是张准?谁知道才想到这里,他的思绪立刻被打断了。
杨嗣昌目光熠熠的盯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昆山,本总督准备要你移防大名府。”
左良玉顿时有点愕然。
移防大名府?
移防大名府做什么?
对付张准?
左良玉固然喜欢杀良冒功,喜欢奸yin妇女,却不是傻蛋。他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物,军事谋略还是懂得一些的。一听自己要移防大名府,就知道朝廷是要对付张准了。眼下朝廷最担心的,就是陕西流贼和张准互相勾结在一起。若是如此的,流贼的声势,就会更加的浩大。张准好像还是陕西流寇的第三十七营呢。杨嗣昌要自己移防大名府,就是要割裂张准和陕西流寇的关系。
此外,自己移防大名府的一个目的,也是为了防止虎贲军进入河南。虎贲军已经占领了济南城,下一步,极有可能是向西进攻,占领河南的彰德府等地。要是虎贲军进入河南,那么,在河南的那位福王殿下,肯定又要拼命的呼唤就救兵了。崇祯为了避免河南的局势进一步恶化,才会做出这样的部署。
“这不是故意要我去送死吗?”
“我到底是平贼将军,还是送死将军?”
左良玉在内心里暗暗的说道,忍不住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旦移防大名府,他就要受到虎贲军和陕西流贼的联合进攻。对于陕西贼寇,左良玉还有点厮杀的信心和勇气,没什么畏惧的。但是,对于虎贲军,左良玉的内心,就没有什么底了。连鞑子都不是虎贲军的对手,他左良玉怎么是虎贲军的对手?
可是,拒绝杨嗣昌吗?左良玉内心里拼命的苦笑。在这个时候,拒绝杨嗣昌,肯定是不明智的。不用说,杨嗣昌的话,肯定是出于崇祯皇帝的示意。鞑子还没走,崇祯皇帝就想着给虎贲军插钉子了。而自己,正是那枚倒霉的钉子。
杨嗣昌肃然说道:“将军年富力强,应该趁此时努力功业,博取名垂青史。一旦剿贼成功,朝廷将不吝封侯之赏。”
左良玉听了这几句话,心里更加苦笑。既然杨嗣昌已经下了决心,要自己去大名府驻守,自己肯定不敢违令的。总督大人的尚方宝剑,是可以先斩后奏的。没办法,只好先到了大名府再说。他急忙装作大为动容的样子,诺诺连声,并说出“誓死报国”的话。
杨嗣昌对左良玉的回答,很是满意。他觉得,左良玉此人,还算识趣,及时的投靠了自己。此人还是可用的。他微微一笑,将茶杯端了一下,轻声说道:“请喝茶”
左良玉知道召见已毕,赶快躬身告辞。
杨嗣昌只送到帘子外边,略一拱手,转身退回节堂。
回到公馆以后,左良玉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显得非常的不安。本来,平贼将军这个头衔,还是非常珍贵的。一般的武官,挂总兵官的很多,挂将军衔的很少。因为明朝的将军印,数量很少,且不能重复。一个萝卜一个坑,想多一个都没有。
可是,想到要对付张准,想到要在张准和陕西流寇之间生存,左良玉就心情晦涩了。张准那可是一头猛虎啊,阻挡老虎下山的道路,那可是相当危险的。要是连自己的小命都没有了,就算给一个骠骑将军,都是白搭啊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左良玉着急得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第747章 坐办公室的日子,真清闲啊!
坐办公室的日子,味道怪怪的。
这是张准在大都督府呆了几天以后的最直接感受。
张准的办公室,嗯,姑且称之为办公室吧,在六角大楼的正中。无论从哪个部门出发,距离都是一样的。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表示他对六个部门的一视同仁,不会看轻任何一个部门。
事实上,六个部门里面,最热门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军务部,管军事的。一个是政务部的,管内政的。事务最多的也是这两个,张准案头上的文书,至少有八成以上,是属于这两个部门的。
现在,张准就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面,看着外面时不时走过的人。他自己发明的玻璃,当然有权力广泛的使用。最起码,在他的办公室周围,是有很多的透明玻璃的。他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当然,别人要是有心的话,从外面也是可以看到里面的。
要处理的文书,他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他知道的,可以当场决断的,都全部决断了,绝不拖泥带水。不能决断的,交给高弘图他们去再议。等研讨得差不多了,再提交自己拍板。剩下的时间,他就用来浪费。有时间可以浪费,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因为张准平时很少回来,他的办公室,基本上都是空的。要是放在现代,办公室起码要配个秘书、主任什么的,即使老板不在,也要负责打理老板的办公室。只可惜,虎贲军每个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既然张准不在这里,当然不可能安排一个人独守空房。于是,都督大人的办公室,就只有搞卫生的阿姨才会进来了。
来往的人群,都习惯了六角大楼中央空荡荡的感觉,走过路过的,也不会多看两眼。但是,当张准回来以后,这里的一切,就悄悄的发生了变化。人们不敢有事没事就到处乱走,就算要走,也不要走六角大楼的中间,以免被张准看到。
这次回来几天的时间,张准呆在办公室里,感觉还真是不习惯。他感觉自己还是习惯在前线,直接和敌人打交道,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面处理文书。于是,观察外面路过的人群,就成了他的业余爱好。结果,这样的行为,在虎贲军下面的人员看来,就是大老板在监督他们做事呢。别有事没事的就在大老板的面前晃荡,现在还不是你晃荡的时候,除非是你想要不自在了。
看着外面偶尔急匆匆路过的人员,张准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可有可无的人。自己做的一切事情,仿佛和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这样的感觉,和在前线是完全不同的。在前线,你可以感觉到部下的生死,感觉到难民劫后余生的喜悦,感受到战火的硝烟,血迹斑斑的血腥味。可是在这里,你什么都感觉不到。在办公室里,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淡漠。
忽然间,张准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理解一点崇祯的心理了。崇祯如此积极的做事,难道是害怕自己被边缘化?他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莫非是担心部下都疏远了自己?如果他不是皇帝,不是远远的在紫禁城里面遥控指挥,而是亲自到前线去,或许,他要比现在做得更好一些。
“该死”
“你都在想什么?”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