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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在刘公岛的北洋水师提督衙门内,丁汝昌单独叫了宁云和邓世昌到他房内。宁云和邓世昌知道丁汝昌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他们。
丁汝昌早在房内摆好了一桌酒席,待宁云和邓世昌来后,便叫他们入了座,遣走从人之后,丁汝昌便对两人道:“你们可知我今天为什么单独叫你们两个过来?”
宁云和邓世昌同声答道:“还请提督大人示下。”丁汝昌神情顿时严肃起来,道:“你们可知前线的九连城,安东和凤凰城三地是怎么丢的?”
宁云和邓世昌一听,便知此事定有蹊跷,只听宁云急问道:“是怎么丢的?”丁汝昌叹了口气道:“当真我国不幸,尽皆守城将领不战而逃所丢的!”
宁云和邓世昌这一听顿时如石破天惊,想不到前线将领竟会如此畏敌如虎!只见邓世昌一挙砸在桌子上,叫道:“他娘的一群饭桶!”
宁云猛灌一杯酒下肚,心中也着实郁闷一阵,虽然他对这个结果并不奇怪。丁汝昌这时又道:“前线此次点名要你们两个前去支援,可能还另有算计。”
邓世昌乍一听还不怎么明白,宁云却是马上反应过来,道:“提督大人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想让我们当顶罪羊?”
丁汝昌闻言,并没有正面回答宁云的话,只是道:“你们在虎山一役中表现出色,所谓枪打出头鸟,你们注意一些便是了。”
邓世昌一听,气道:“提督大人,那我们干脆不当这个什么‘抚远’‘镇远’将军好了!”丁汝昌又是摇摇头道:“朝廷早发下命令,岂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再说太后也正想找一个替死鬼呢?”
宁云听罢一惊,急问道:“什么叫太后也正好想找一个替死鬼?”丁汝昌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了,忙小心的看了看门窗有没有关紧,小声道:“其实我不该说这些的,既然跟你们开口了,就直接跟你们说了吧,不过你们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讲了。”
宁云和邓世昌忙点头道:“这个自然,提督大人尽请放心!”丁汝昌仍晃放心的又检查一遍门窗到底有没关紧,这才低声对两人道:“其实是这样,太后一直是想议和的,你们不是不知道,但是这阵子来,我们一直在打胜仗,所以朝中一时再无任何人敢提议说议合。”
顿了顿,又道:“这时有一个人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韦,出来奏请朝廷与倭人议合,你们道此人是谁?”
宁云和邓世昌两人当然不知,摇了摇头,丁汝昌这时露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样子,恨恨的道:“此人名叫袁世凯,本一直在前线的凤凰城做督军,闻日军攻来,竟率先逃跑,其他如宋庆此等无勇无谋的守将只得跟着一起逃了。”
邓世昌这时突问道:“这袁世凯当先临阵脱逃,朝廷然道没治他的罪吗?”丁汝昌喝了一杯酒气道:“这才是这个卑鄙小人的高明之处,他摸清了太后的心思,早在之前就跟太后请奏了议和请求,要不然你以为他敢说逃就逃吗?”
宁云想都不想,接口道:“太后为了不想这一战使自己的权力被光绪抢去,便借这袁世凯的口在朝廷上提出议和的要求,光绪帝当然不允,一干大臣也基本分成了两派,一派站在太后这边,主和,一派站在皇帝这边,主战,撑握大权的慈禧太后跟本不想打赢这场仗,所以提督大人才会说太后想找个替死鬼之说。对也不对?”
丁汝昌闻言愣了一愣,惊道:“你猜的非常正确,就因为慈禧太后不想让光绪皇帝从她手中夺走大权,所跟本不想赢这场仗,才想找个替死鬼!”
邓世昌接道:“正好这时前线将领便把我和宁云两个替死鬼给报了上去,所以我们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不折扣的牺牲品?”
丁汝昌顿时默然,不再说话。宁云这时却大笑道:“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啊!但是,提督大人,这个结果你愿意看到的吗?是所有国人愿意看到的吗?”
丁汝昌又是猛灌一杯酒道:“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太后当权,我们做臣子的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宁云摇头道:“提督大人,请恕再下冒失,说句不该说的话,此战我们不仅不能败给倭人,还要继续战胜他们!”
此话一出,不仅是丁汝昌,就是邓世昌也感奇怪,太后既以报定议和之心,又如何会让他们打赢这场仗呢?前线诸如宋庆等诸守将又怎会全力战斗呢?
只听宁云此时又道:“我说了你们了许不会信,但此仗我们必不能败,要知倭人馋视我国久矣,这次乘我国国势正衰之时,倾全国之兵力来犯我朝领土,岂会轻易接受议合提议?如果没达他们认可了的有利程度,是决不会来跟我们议合的!”
丁汝昌听罢也道:“我又何尝不知呢?日人侵我中华之心早以显无疑,他们畏惧我们的铁甲舰,便装门针对‘定远’‘镇远’两舰定造了‘松岛’‘严岛’‘桥立’三舰来于我们这两舰抗衡,单从这点就可看出,如果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是绝对不会轻易同意议和的!”
这时宁云又道:“所以在下认为,我们不管太后是要和还是要战,此战,我们定须必胜!”邓世昌这时也道:“对,提督大人,此战,我们定要战胜日人!保我河山!”
丁汝昌闻言,突然大笑起来,搞的宁云和邓世昌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听丁汝昌笑毕正色道:“你们道我为什么要单独叫你们来这里,又为何在明知有此前提下,仍把北洋水师的大部分舰只交给你们?不管上面给我施多大的压,此战我是把我的头和这顶官帽全押在你们身上了!”
宁云和邓世昌一听,这才明白丁汝昌苦心,心中顿时生起一股敬佩之心,要知丁汝昌在明知此战不能尽全力的情况下,还交给他们这么多舰只,那的确是把项上人头都押给他们了!
当下三人端起酒杯,丁汝昌感慨道:“我明天就上京,希望你们能从前线传来好消息,到时我们在京城会面!”当下三人把手中杯酒一饮而尽。
丁汝昌这句话,宁云和邓世昌是都听懂了的,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上京只有两个结果,战胜日本,帮光绪夺权,要不失败,死路一条!
宁云从丁汝昌的房里出来后,心情就一直不能平复,邓世昌同他一样,心情都非常激动,两人只觉好像整国家的担子都压在了他们肩上。但这个担子并没让他们觉的害怕,反而只有一种兴奋,这是一种中华儿女舍身保家卫国的一种兴奋!
这时从一旁突然闪出一个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李仪婷,邓世昌见状笑笑道:“宁云,我还有事,先回‘致远’舰了,这威海的刘公岛风景其实还是不错的,你们应该都是第一次来吧,不如到四周看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抢先一步走了。
宁云一见到这个大小姐,头就大,见邓世昌先一步走了,也道:“啊,对!这岛上风景还错人,李小姐就看看风景吧,在下有事,就不陪了。”话毕正欲闪人,哪知李仪婷一把拉住宁云道:“你什么意思嘛?我就这么可怕吗?看见我就想跑?”
此时的李仪婷又穿回了女装,尽显她远超过一般女性的美丽。宁云见了,却苦笑一声道:“李小姐,瞧你如此美貌,就如仙女下凡般,在下怎么会害怕呢?只是觉的跟小姐站在一起,在下就自觉形秽,觉的丢了大小姐你的面子啊!”
李仪婷一听,不禁捂嘴“扑哧”一下笑出声但,但随即又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叫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讽刺我吗?”
宁云高呼冤枉道:“李小姐啊,在下刚才所言决无半点讽刺你的意思,要不然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行不?”
李仪婷闻言粉挙一下子锤了过去,嗔道:“要你再贫嘴,看我不打你?”手中不留情,心中却不禁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来,此时宁云也知怎的,突觉眼前的这个叼蛮公主似乎也有她可爱的地方。
这时李仪婷突然收住玩笑的心情,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对宁云道:“先别闹了,我现在找你是有事情想问你。”
宁云见李仪婷表情严肃,也不再嘻笑,便问道:“你有事情想问我?是不是想知道丁大人跟我和邓大人说了些什么?”
李仪婷一听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奇道:“你怎么知道?”宁云微笑道:“就依李小姐的脾气,我还猜不出来吗?”
李仪婷一听,又是娇嗔一声,粉挙又如雨点般落在宁云身上,叫道:“要你别再取笑我了,你还这样说,不理你了!”说完赌气般把身体背转过去。
宁云这时却笑道:“那你不想知道丁大人跟我们说了些什么吗?”这时两人不知不觉间早以走出了水师提督衙门,来到了一片小树林中,宁云说完话,就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一脸坏笑的看着李仪婷。
果真,李仪婷熬不住好奇心,慢慢走到宁云身边,也坐了下来,用手轻拉他的衣袖,小声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行了吧,你可以告诉我丁大人跟你们说了些什么了吧?”
宁云笑了笑,道:“好吧,看你一副可怜的样子,我就告诉你吧。”随即摆出一副正色的样子道:“我们此次战斗,情况不容乐观,前线士兵装备落后,士气不高,而且连失三座前防阵地,守将又多一些无能之辈,我看我们赢的可性不大。”
宁云故意这样一说,只听李仪婷却道:“虽然你说都是事实,但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打不赢呢?”
宁云答应过不把太后皇上两派因这场战争的夺权斗争说给别人听,便只对李仪婷道:“这中间的缘由,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也许不用多久你就明白了,而我能说的就是,此战不论情况有多么不利于我们,但此战,我们需必胜!”
李仪婷闻言以从宁云的口气中听出了此战必胜的决心,也意识到这一战的重要性,也许她并不清楚为什么宁云这么看重这一次的进援战斗,但是她清楚的知道既然丁汝昌和宁云邓世昌密谈了这么久,就一定不会很简单。也许这真是场关系到大局的一战。
当下两人都沉默一阵,还是宁云先说话,道:“不早了,深秋的晚上小心着凉,我们还是回去吧。”
半夜里,竟然下起了大雨,这一下就直下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北洋水师就开始调动了,虽然雨不止的下,但是却浇不灭所北洋水师一众官兵心中的战意。
此时,在“致远”号上,丁汝昌一手挽着宁云,一手挽着邓世昌,并不以平日里长官对下级的口气对二人道:“此战,不止关系着我们北洋水师的声威,更关系着中国的运数,如此重的担子压在你们身上,我知道并不简单,但这更是一次机会,正所谓一战定乾坤啊!”
宁云正色对丁汝昌道:“提督大人放心吧?丁大人把项上人头押在了我们身上,而在下的人头又何尝不押在了这场战上了呢?”
另一边的邓世昌也道:“提督大人放心,世昌定以死报国。”丁汝昌闻言大叫一声“好!”便放开两人,把手一招,只见一小兵端来三杯酒,丁汝昌自己端了一杯,宁云和邓世昌也各自端了杯,经过丁汝昌早先的安排,此时北洋水师上下官兵手中都举着一杯水酒!
只见此时丁汝昌冒着大雨,慷慨激昂的对全军将士说道:“正所谓死有何惧?有死轻如鸿毛,而有死重于泰山,将士们,为国家而捐躯,岂不重于泰山吗?”
大雨中,全军将士闻言无不神情激动,宁云乘此时机大叫道:“为国而战,万死不辞!”全军将士顿时也跟着叫道:“为国而战,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