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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绝色少女彼此对视,隐隐间势均力敌,真乃罕见场面,看的周围女孩家心驰神摇,无不自惭形遂。
少女观察半响,心中赞赏,悠然念道:“滴翠亭中遇杨妃,千缕暗香盈袖底,彩蝶翩翩误作云,雍容大气牡丹行。”
大家一怔,这诗竟然是借机喻人的,想那杨贵妃一代国色天香,实乃花中之王的牡丹,这沐姑娘姿容圆润如玉,天姿国色,委实所言不虚,倒是一绝了。
不过大家隐隐间有些不安,尤其是远处一直留心倾听的张林和吕家小姐,张林担心的低声道:“滴翠亭杨妃戏彩蝶,埋香家飞燕泣残红,不过沐姑娘明明不胖,反而有些消瘦,形容的不妥,还有些不吉利啊!”
吕小姐惊讶的看了眼未来夫婿,她直到此时都有些害羞,不过一听到他言之有物,立时心中欢喜,笑道:“此乃对诗,自然得先压低对手气势,不过具妹妹观来,把沐姑娘形容成牡丹,倒是非常贴切,只不过牡丹自古以色事人,看来那位姑娘是借此讽刺安东侯呢,应该是回报刚才的调戏之言。”
张林低头深思,回味半响,赞叹点头,心中不禁对未婚妻又增几分敬重,两人郎情妾意,不免低声说笑。
不提这边柔情蜜意的,那边沐怜雪原本心中恼怒,不过一见少女笑吟吟的瞅着灏儿,心中恍然大悟,当下心中寻思一下,没等回报对方一首诗来,就听张灏在耳边嘀咕几句。
沐怜雪扑哧一笑,不禁横了眼对方,不过还是由着他的心意,吟道:“赤瑕宫下绛珠草,花谢花飞风露愁,侬自流泪花自落,终受甘露玉芙蓉!”
又是一首拿花比喻人的诗,而且通俗易懂,并不如何押韵讲究,不过这乃是出言试探,倒是不能责怪两位作诗之人了。
张林疑惑的道:“绛珠草?那可是传说中的仙草啊!玉芙蓉?难道是荷花?这诗意境深长,好似很了解对方的心意,古怪!”
吕小姐摇头失笑,点拨道:“观那姑娘身体虚弱,竟是和我一般,同是有些才华却又多愁善感的女儿家,唉!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消断有谁怜,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东风当自嗟。”
说着说着,吕小姐不觉有些痴了,伤心自感,泪光盈盈,吓得张林手忙脚乱,急忙低声抚慰。
第175章 没羞没臊
一人一首,竹阁中气氛渐趋妙境,晴筠姑娘满腹才华,此刻心中兴奋,美目环视,顷刻间一首诗作信手拈来。
“名园筑何处,玉人下瑶台,臣卿盈彩笔,蓬莱捧春雨;借得山川秀,书请凤来仪,别来历年岁,君恩几时期!”
“妙!”众人赞叹,想此处乃是徐皇后和徐王爷故居,这五言诗应景又隐含伤感,想那徐家如今家世大不如前,自从徐王爷长子徐辉祖得罪皇帝,永乐五年幽禁而死后,这中山王虽后继有人,可惜远在封地,听说几次被言官弹劾,如今已成风雨飘摇之势。
而次子徐增寿被建文皇帝庭前砍死,当今天子感念其人,封其长子徐景昌为定国公,定居京城故居,只可惜他为人骄纵,不知收敛,数次也被言官弹劾,其几个儿子也不争气,庸庸碌碌,倒是有个庶出儿子徐谦,据说为人大有才华,被视为徐家将来定会光宗耀祖的人物。
十几位姑娘并同丫鬟在竹窗外驻足,闻言点头赞许,其中张宝钗混迹在人群中,眼眸露出热烈渴望,这诗中含义简单,她虽听的不大懂,但其中的一句凤来仪那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今日一见定国公府辉煌广大,庭院锦绣,这还是不如当年鼎盛之时的模样,那当年盛况可以想见,就已然令人羡慕万分,张宝钗内心火热,她自觉已经打探清楚皇宫虚实,只要和小胖子朱瞻墉定亲,未来十几年徐徐图之,夫妻二人多方筹谋,将来未必不能问鼎大位。
张宝钗为人很有几分小聪明,她虽然不会作诗,可肚子里也有一些现成的诗句,至此再也忍受不住,眼珠一转,高声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好,好一个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众人顷刻纷纷赞叹,人人朝念诗之人望去,而张灏则好悬一口鲜血吐出,哭笑不得的扭头看了眼洋洋得意的张宝钗,心想你倒是脸皮真厚,这后世诗词岂是能随意出口的?这古人但凡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谁不懂得作诗?三言两语还不立即被揭穿了?真当人家是傻子不成。
众人无不期待着张宝钗继续其惊人大作,晴筠姑娘和沐姐姐更是心中赞叹,双双情不自禁的站起。
这纳兰容若的佳作自然惊人,尤其是这两句,几乎在后世已经家喻户晓了,只可惜正如张灏猜测那样,那后面的几句自己都忘记了,更别说不喜读书的张宝钗了。
不过宝钗姑娘自有应对之道,胸有成竹的扬起下巴,笑嘻嘻的接着念道:“琴棋书画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他,如今五事皆变更,萧剑江山诗酒茶。”
张灏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差点就被憋出内伤,欲哭无泪的双眼失神,心说你呀你呀!我的宝钗姐姐,这琼瑶阿姨的打油诗,岂能混在纳兰容若的诗里,真是狗尾续貂啊!
这打油诗虽然蛮有趣味,可惜却实在是不搭调,听的众位姑娘不禁面面相觑,张灏目不斜视,看都不看后面一眼,坚决和那自命不凡的女人划清界限。
“敢问这位姐姐,能否把前面两句的诗词念完,此等佳作,实在是令人爱煞。”
“姐姐,怎么突然念出两首风格不同的诗作来?这后面倒是有些意思,不过却比刚先吟出的那句悲画扇,无论用词意境,都过于天差地远了。”
不时有姑娘出言询问,糗的张宝钗立时哑口无言,心中暗叫糟了,这可咋办?更有些姑娘当她为天人一样,不时请教些作诗的学问,可怜咱们的宝钗姑娘不学无术,即使空有一肚子的见识,立时也被问的俏脸通红。
张口结舌的胡乱回答,张宝钗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叫道:“那都是闲暇时妙手偶得的诗句,别的现在也想不出来了,哼!这诗词小道,既不能安邦定国,又不能使国富民强,要来何用?你们一天天的,只知道摆弄此等醉生梦死的玩意,却不知道学些真正的有用学问,这将来,难免落得个家破人亡。”
晴筠姑娘摇头不语,沐怜雪倒是欣赏的问道:“那请问宝钗姑娘,什么才是真正的学问?”
“哼,学遍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你们如何能理解我的心思,唉,都是一群愚昧之人。”
无神望天,张灏钦佩之极的心中叹息,心中不免倒数三二一,就等着那家伙口吐狂言,最后被闻讯赶来的官差,当做怪物给抓回去烧死。
还好张宝钗为人机警,她也清楚,说得多了不说无人相信,还会被从此视为异类,再说了,就算是告诉她们,将来大明朝终会被大清帝国推翻,也得有人信不是?
“请问姑娘,可否读过诗经?”突然晴筠姑娘道出疑问,此时又有其她姑娘瞧出古怪,纷纷提出一些刁钻难题,不过大都是些真正学问。
其实也是张宝钗不学无术,她别说后世记忆本就记得七七八八,又多是些清宫剧动漫影视流行衣物啥的,你要真问她数理化,恐怕还不如问三字经呢,起码天长日久听的多了,小脑袋里还能记住些。
张灏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暗道自己虽说不学无术,但总算这些年来,恶补了一些基础,要不然,很多日常生活中的细节,就会被人耻笑。
张宝钗被问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的道:“女人无才便是德,这些学问我自是不知,哼!这将来进宫靠的是头脑手段,会些吟风弄月又有何用?”
这话到是有些道理,不说在场都是些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即使是张灏,不禁同样点头同意,不过张宝钗这番话已然道出她的勃勃野心,却不免令人惊讶!
沐怜雪轻轻一叹,念道:“旧日豪华事已空,银屏金屋梦魂中;黄芦晚日空残垒,碧草寒烟锁故宫;隧道鱼灯油欲尽,妆台窍镜匣长封,任你心机深四海,一袖阉云两袖风!”
众女相视一笑,已然知道这是在出言提醒张宝钗,想那深宫大内,要想达成心愿何其艰险,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尸骨无存。
看到众人尽皆默然,张宝钗却很是得意,她自是清楚皇宫内的黑暗危险,不过那又算得什么,只要哄得几个王子或是皇帝开心,在凭着自己的经验见识,何况自己又是万中无一的神仙下凡,自是一切危机都会遇难成祥,否极泰来。
心中越发火热,她今日来此,只是散散心罢了,成天被宫里的礼仪嬷嬷折磨,娇生惯养的宝钗姑娘哪会受得了?下意识看了眼远处的沐怜雪,心想暂时任由你得意,等将来哀家登上皇后宝座,到时看你如何进宫跪倒在我的脚下。
不屑笑笑,张宝钗别说压根没听懂那诗里深意,就是清楚又岂会放在心上?昂然扭头就走,她不待见庶出的皇孙朱瞻埈,另从别的小路出府去了。
只是凭空被人打搅,这气氛不免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令人扫兴,晴筠姑娘有心试探张灏,含笑指着正在外面打秋千的几位女孩,笑道:“不知世兄能否以秋千为题,做出一首诗出来呢?”
张灏顿时瘪嘴,他这点倒是和张宝钗一样,哪会喜欢什么吟诗作对?不过毕竟是苦学多日的‘人才’!岂能在众多少女面前丢脸?
张婉儿和沐怜雪心中大叫不妙,身后一个个自家丫鬟惊得花容失色,自家灏二爷什么德行,谁人不清楚?
晴筠姑娘多么聪慧的一个妙人,霎时看破她们的紧张心情,心中不禁有些失望!而远处的吕小姐则神色担心,问道:“你家兄弟有无诗才?”
张林竟是被问住了,回忆半天,犹豫不决的沉吟道:“倒是听过他念过几首前人诗词,自作的不过是些歪诗!”
“歪诗?那是何种裁体?”任是吕小姐满腹才华,聪明绝顶,恐怕她一个清白姑娘家哪会知道这个?那歪诗不过是纨绔子弟间的戏称,也就是寻花问柳时所作的艳词暧昧诗罢了,张林自是不敢明说。
无数道目光都注视着灏二爷的一举一动,就见张灏盯着外面的秋千,道貌岸然的沉吟片刻,缓缓念道:“红粉面对红粉面,玉酥肩并玉酥肩,两双玉腕挽复挽,四只玉莲颠倒颠!”
哄堂大笑,姑娘们不免俏脸一红,暗骂一生无耻,不过仗着人多势众,倒也无人掩面逃走。
张林低头闷笑,笑的眼泪都要流出,心中大叫灏二爷威武,真是端的语出惊人,连做首诗都能连带调戏所有姑娘们。
无奈翻下白眼,张婉儿和沐怜雪至此无语泪千行,对于那个无药可救的无耻之徒,早就是见怪不怪,麻木不仁了。
不说大家纷纷无语,而张灏却犹自不满意的轻叹,正色对呆滞中的晴筠姑娘说道:“唉,真是贻笑方家了,其实,我还另有几首好诗,要不一同念出来吧,还请妹妹指教!”
他这是故意的?晴筠姑娘心中咬牙切齿,他是在故意借机调戏我?嗯,肯定如此!好你个安东侯张灏!
心里不停的腹诽对方,晴筠姑娘面上强忍一口气,她相貌本就如仙似玉,这俏脸羞红之下,自是散发出惊人魅力,强笑道:“算了,已然知晓世兄大才,还是免了吧!”
“不行!”张灏兴致昂扬的嘻嘻一笑,自夸道:“别的不敢说,此种青楼画舫间的名作,我张灏张口就来,那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嗯!这就说给妹妹倾听,嘿嘿!”
嬉笑中顿时从四面八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