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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公子-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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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实有些过于惊心动魄了,稍有不慎,就会落个家破人亡的结局,唯有我们四家紧紧抱团,才不至于被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的人,处心积虑的要把我们一一踩在脚下。”

一边说着,朱勇一边伸手指指上方,看的张灏默然,马上知道他话中的深意,看来当年太祖杀戮功臣一幕,其深刻影响至今还被自家这些靠着战功晋升的勋贵家族,深深为之忌惮,片刻不敢松懈,唯恐步了当年那些名震天下的开国功臣们的后路。

不好随意有些好奇,兄长说的四家同气连枝,到底是哪四家?遂问道:“哥哥。除了你我两家,另外都是谁家?”

朱勇笑了,高深莫测的笑道:“自己去看,去想,去猜,哈哈。”

疑惑的看着他,忽然张灏头脑中灵光一现,记起一件事来,嬉笑道:“哦,那住在云南的舅舅,前些日子还命家人过去拜访了呢。”

惊疑不定的看着张灏,朱勇不禁叹息道:“果然你小子是天生聪慧之人,真是有些过去聪明了,这物极必反,不见得是个好事,恐怕会折了你的寿元,过些日子得了空,就去庆寿寺一趟吧。”

说到这,朱勇再也不发一语,静静地坐着,而张灏则喃喃道:“黑衣宰相,道衍和尚,竟然真的是你。”

刚才张灏灵机一动,想起一件事来,这永乐朝直到皇帝驾崩为止,唯有四位大臣死后享有送到太祖庙,世受供奉的荣耀,其中除了云南沐家自己的舅舅外,其他三人就是当年圣上身为燕王时最倚重的三位,一起谋划斩杀建文帝派往北平监视的大臣,然后举兵南下的左膀右臂,已经故去的祖父张玉和成国公朱能,另一个,就是名传后世,至今仍然建在的传奇人物,道衍和尚姚广孝了。

姚广孝,苏州长洲县人,出身自当地显族吴兴姚氏,十四岁时出家当了和尚,法名道衍,字斯道,自号逃虚子。其人学问广博,不但精通儒,道,佛诸家之学,还善诗文,又师从灵应宫道士席应真学得易经,方术,天文,机谋权断和兵家之学,就是源自春秋战国时流传下来的阴阳术数之学。

早年他曾游嵩山寺,相者袁珙说他:“是何异僧!目三角,形如病虎,性必嗜杀,刘秉忠流也。”

不恼反喜,姚广孝大笑下山,没想到日后却一生蹉跎,空有一身抱负和鬼神莫测的本事而无从施展,一直到50多岁时,才因缘际会,自荐到燕王身边,不久就成为燕王身边最重要谋士,后一力主张起兵南下,并提前做了大量准备工作,后来燕王果然起兵,姚广孝一直辅助太子朱高炽守卫北平,并负责所有后勤供应,协助朱高炽击溃过几十万包围北平的南军,功勋卓著,朱棣登基后,被永乐皇帝初授官僧录司左善世,永乐二年,加授太子少师。

而这些年来,因其达成生平志向,志得意满下,鲜衣怒马的荣归故里,没成想不但所有往日的亲戚好友,就是她的至亲姐姐都把他拒之门外,并怒斥他祸国殃民,其时姚广孝仰天长叹,终于体会了什么叫众叛亲离。

再往后,心灰意懒的姚广孝既厌惧官场争斗的凶险,又不甘心放弃毕生事业的追求,故虽然受官,却未改变僧人身份,主要承担太子、太孙的辅导讲读,及主持《永乐大典》等书的修纂,又著《道余录》专诋程朱,白天一身黑衣官服办公,晚上一身黑色僧袍住在寺里,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人称“黑衣宰相”。

默默想着这道衍和尚的生平,不知不觉车子已经走出很远,再往前,就是自家的园子了,马车此时已经停住,如梦方醒的张灏,抬头笑道:“哥哥,今晚就在院子中小住吧,顺便看望下我姐姐,你们好久没有见面,得庆祝一下。”

朱勇慢慢摇头,很耐人寻味的淡笑,声音柔和的道:“不了,如今大家年纪以大,再也不是当年什么事都不懂的孩子了,你姐姐的名声重要,我一个大老粗就不去见她了,省的传出闲话,让你姐姐难堪。”

“这有何妨,难道兄长对我姐姐,就没有一点好感吗?”张灏此时有些急了,赶紧非常露骨的暗示。

“哈哈,你这小子,俺可不敢娶你那老虎姐姐,行了,代我问声好,今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兄弟你回去梳洗一下,提早安寝,等三更时分,哥哥就来接你同去圣上行辕所在。”

说完后,朱勇就起身下了车子,动作利落的翻身骑上战马,也没再道别,手中马鞭狠狠抽打,带着身边亲随如飞而去,只留下张灏主仆三人,愣愣的看了半天,才动身打道回府。

一回到家中内宅门口,烟翠和碧翠早已等了许久,看见张灏回来,赶紧迎了上来,她二人身后还跟着笑容满面的王管事。

“正好,张栋张梁,把那箱子抬下来,王妈妈,麻烦你唤几个妈妈过来,把这箱子抬到屋里去。”

“哎,赵婆子你们几个过来,二爷有事命你们做。”王管事急忙转身朝着院子中喊道,不远处几个在闲话的婆子,赶紧撩着裙角,小跑过来。

张灏没有等着,直接和烟翠碧翠走到正房大厅中,姐姐张婉儿正坐在太师椅上看书,听到动静,急忙起身站起,吩咐道:“秋蕊,去把浴桶准备好,一会伺候灏儿沐浴。”

“是,小姐。”秋蕊笑了下,扭身掀开帘子出去,正好撞见王管事等几个婆子抬着一个黑漆漆的大箱子,赶忙让了下,指着正在玩耍的小丫鬟喊道:“翠儿,去,把浴桶搬进来。”

“好的,秋蕊姐,我这就喊小红她们。”那小丫鬟回答,还没等迈步,就听见身后的秋蕊说道:“别叫小红,你记住了,今后不许她走进屋中半步,不然,我可不饶你。”

而屋里的张灏姐弟俩,等几个婆子下去后,和几个大丫鬟围着那木箱子观看,张婉儿好奇的道:“这里面是何物?从哪弄来的。”

得意的笑笑,张灏一伸手,把箱子上的铜扣翻开,双手用力,顿时把木箱掀开,露出里面叠放着整整齐齐的纸张。

“啊,这是宝钞。”

“天啊,这么多张,这得多少贯啊。”

“多少贯?”张灏有些发懵,不禁朝着姐姐问道:“这一贯能兑换多少银子?”

嗤嗤嬉笑,身边的丫鬟不由的捂嘴,那王管事笑道:“按朝廷的定例,这最大面额的宝钞乃是一贯,一贯能换一两银子。”

“哈哈,那这里一共是一万五千贯,也就是一万五千两白银,这下本少爷可是有钱人了。”有些小得意的张灏,此时真有点得意忘形的样子。

没成想丫鬟们一个个笑的更大声,就是王管事也偷着直乐,只有张婉儿白了弟弟一眼,嘲笑道:“真是个不学无术的傻弟弟,现如今,这宝钞早就贬得一文不值,你这一万五千贯,要是拿到民间去兑换银子的话,恐怕都未必换回二千两银子。”

第024章 碧翠说事

凭空被人摆了一道,闷闷不乐的张灏,慢腾腾的往口中扒拉软腻清香的碧梗香米,还是几个丫鬟的话让他钻出了牛角尖,不再为了此事烦恼。

“二爷,您就别生闷气了,赫赫,那汉王殿下怎会了解这人间疾苦,就算知道,心中只怕会不以为然,以他的身份,人家用的宝钞,不管走到哪,可不是一贯当作一两银子用嘛。”

“就是,随便找个有门路的管事,去那宝钞局打点一下,咱这一万五千贯呀,至少能兑换回八千两。”

张灏眼睛顿时一亮,拍掌笑道:“说的不错,是我糊涂了。”接着念念有词的道:“虽说有些不地道,不过谁让朝廷无限制的发行钞票,坏人就坏人。”

几个丫鬟看他那故作姿态的小模样,不由得笑嘻嘻的瞅着,没过一会儿,张灏忽然说道:“一切就都拜托姐姐了,等换回银子来,就让王管事把借母亲的那两千两银子还回去。”

顿时心中不悦,轻轻放下手中的象牙筷子,秋蕊赶紧上前一步,递上端着的茶盏,伺候着小姐漱口,一边的秋云,拿着个精美痰盂,凑上去接着吐出来的口水,而秋雨则递上一块白丝巾。

张婉儿随手擦拭下嘴角,手里捏着丝巾,神色责备道:“小小孩子怎么要和母亲生分了,难道你这小人,还想着自立门户不成。”

“就是自立门户呀,姐姐,我问你。”张灏正经颜色的看着姐姐,说道:“如今虽说二爷爷那边自成一家,可是到底是没有分家,我听王妈妈提过,各房都有自己的进项,那日常花销却要走公中的银两,父亲一个人的俸禄,就要养着全家老少,这固然是他老人家的义务,可是,我自己将来赚回来的钱财,是不是就得按理归入公中,成为府上的共有财产?”

皱着眉头,张婉儿神色不悦的道:“你是长房嫡子,未来的当家人,怎能如此小心眼,难道长辈们还要贪图你的钱财不成?”

不屑的冷笑,张灏针锋相对的道:“我自然是要养活家人,可那也得顺着我的心意,大丈夫是要虚怀若谷,胸怀宽广,可问题是,不能一味的做个烂好人,这人心没个满足的时候,得寸进尺,拿着好处还说你闲话的人,可不单单只有一些下人,我自有我的用意,这话不用多说,我意已决,将来姐姐就会明白的。”

叹了口气,张婉儿知道如今在身边坐着的弟弟,已是极有主意,不会任由大人左右的孩子了,其实她一个姑娘家,何尝不是斤斤计较,只是一来出身富贵人家,没有体会到手上拮据的滋味儿,二就是身份限制,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将来早晚要嫁出去,这不在其位,当然对目前锦衣玉食的生活感觉理所当然。

不过弟弟的话,却到底触动了她,张婉儿并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女人,先是看到张灏为了身边丫鬟,处处提前着想,接下来就要和家中划清界限,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今后他自己赚的钱,不经他允许,谁也不许染指,虽有些看不惯如此市侩的一面,但也清楚,其实这么做确实极有道理,自己手上有了钱,当然不会在处处看人家的脸色。

身后的秋蕊此时轻声道:“小姐,婢子觉得二爷的话在理,府上的情形婢子虽不清楚,但是婢子知道家中和附近的邻里邻居,隔三岔五就会为了几个铜板吵得昏天黑地,更有那双亲故去时,为了平分家产,兄弟大打出手,妯娌撕破脸皮的大骂,闹得真是不可开交,对簿公堂的事都没少听闻,最后一大家子各分东西,老死不相往来呢。”

悚然而惊,张婉儿不禁动容,张灏身后的碧翠忽然低头道:“平日姐妹们都说我仔细,其实婢子清楚,这是在说我小气,一个大钱儿都要死死的撰在手里,任是谁来张口借钱,婢子都绝不松口。”

说着这话,碧翠眼眶都红了,显然是心里一直藏着心事,不但看的其他人很是惊讶,就是回头看她的张灏,一看到她如此模样,在想到当日刚刚苏醒时,听到的对话,心里已经多少明了几分,心中不禁苦笑,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婢子是庶出,娘当年只是母亲的陪嫁丫头,自从娘进了父亲的房,一直到生下我以后,母亲就没再给过我们娘俩一点好脸,不但吃不饱饭,更是找了各种借口,把当年赏赐的首饰财物,还有娘积攒的月钱,统统收了回去,只说要帮着娘理财,从此再也没了下文。”

轻轻扶了下垂在脸庞的秀发,碧翠哽咽道:“寒冬腊月的,娘连件像样的冬衣都没有,一身单衣冷得瑟瑟发抖,我更是冻得哇哇大哭,娘俩依偎在四处漏风的厢房中,只能隔着老远,瞧见那爹爹哥哥,母亲妹妹,一家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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