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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不由粉面绕霞,偷眼瞅了一下安敬,这可恨的男人却安然坐在那里,一付没事人的模样。
莺美也不其它的,便与杨再兴双双起身去了,临到厅门处回头对安敬道:“……说话便说话,可不敢惹恼了我家师姐,若挨了揍便怪你自已了……”这般叮嘱着,心里却笑翻了,言罢就转身走了,安敬则点头。
呼延娇何等的聪明,这丫头明着是说给她腌臜男人听,实则是说给自已的话,臭丫头,你便以为你不在了,我就不敢揍他了吗?只是他别惹恼了我,姑奶奶却不会让他欺负了,她在心里为自已打着气……
那呼延飞燕也是极聪明的心性,小姐这几日只是念念不忘‘腌臜衙内’,对自已也便讲了多次,还说要把他揍扁了,但飞燕却瞧小姐口是心非了,事实上小姐极少流露对某个人的这般‘恨意’,只怕有猫腻吧。
今日又见凭白的红了几次脸,更进一步验证了自已的猜想,莫不是小姐对这衙内动了心思不成?保不齐真是如此,连莺美都跟了他,可见这衙内不同一般,又见他气质相貌均为极品,心里却也生出一丝爱慕。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不爱俏郎君?眼光高低不论,只是没撞见合适的吧?小姐表面上莽野,其实心思细腻,嘴上不把白脸俊汉子放在眼里,其实她最爱俊秀汉子,记得小姐便曾说过‘我找郎君要第一等的相貌,其次便是品行、能耐’,从这句话中就清楚呼延娇的心思了,若是相貌不中看,便是再勇再能耐她也相不中,另外就是相貌出众了,没品行没能耐她同样看不上,绣花枕头没甚的用,光中看却远远不够!
其实呼延娇为自已终身大事也愁的很,母亲便说自已没有半点妇德,泼野的根本没人敢要,实则这是呼延娇保护自已的手段,故作粗野陋行让人恶心,几次婚事也都自已搅了局,这遭与师妹想逢却是件好事,她两个都知晓自已的男人须勤修《黄帝阴阳经》,不然却不敢行房中秘事,莺美便告诉了她,衙内正在修练,更获得了罗真人的龙虎金丹之助,事半功倍,不须多久便可铸就金刚之身,仅此一点便叫呼延娇极为心动。
事实上她也知道,《黄帝阴阳经》不是谁也能修练的,没那份天赋简直就是做梦,呼延娇哪有心思去亲自培养一个‘金刚汉子’再嫁给他?是以她抱了终身不嫁的念头,只是这番与衙内结识了,却给他折了两回,想法居然悄悄的变了,又在情急之下说出那么一句‘话’来,如今更给师妹揪住了,她心里也羞涩。
今日高莺美分明给自已一个机会,呼延娇心里真是又羞又喜又惊又恼,五味杂陈,让她有点懵了,这个衙内的确有常人不及的风采、气质、能耐,他所有的事莺美也便与自已讲了,除了武艺腌臜,他没挑的。
那一句戏言更把两个人隐隐绑到一起,此时厅内寂静,那呼延飞燕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呼延娇心下愈慌,但表面上还大咧咧的,走过来在安敬对面坐下,强压着心头翻腾的情绪,道:“你真能带我去河东?”
“……师姐好高武艺,我带了你去,却是求之不得,只是师姐须依得我三件事,不然你这性子我治不了。”
呼延娇白了他一眼,却道:“有理的我便听,没理的我如何要听?再说我还是‘师姐’,怎要全听你的?”
“呃……”安敬翻了个白眼,“罢了,就你这牛脾气,去了只会坏了我的大事,此番还要深入辽境做事,你连话也不听,我怕是没命回中原了,带了你去却不如留你在武舍折腾的好,硬要说的你恼了,又要揍我!”
“呸……”呼延娇秀面飞红,白了他一眼,声音却不高的道:“只便是你腌臜,还怕一个妇人揍你?”
“哈……”安敬却大笑,“我腌臜吗?师姐抬举我了,只怕满京城也挑不出一个能与师姐你单打独斗的有能耐人吧?这么说的话,我不觉得我腌臜,闲话不说,师姐看来不怎么想去河东,那边兵荒马乱的……”
“你少激我……”呼延娇又道:“我来京师武舍不过是陪莺美,你以为我想来?闷出鸟了……”说完这句话她感觉有点‘粗’了,忙垂首掩口,平时这般说却是张口就来,今日到觉着不妥了,故有此一番做作。
倒是安敬毫不在意,笑道:“你若要去,非受我这三件事不可,有一桩不依,我也不带你去,军令若没人听,将者何以统兵?各自为战,散沙一盘,让你来当这个将,你又如何指挥?师姐敢是不服我是不是?”
“然……凭何服你?你又打不过我,我只当是个软汉子罢了……”呼延娇有机会出出气也是不放过的。
安敬却不以为然,淡然笑道:“将不在勇而在谋,师姐不懂这个道理?诸葛武候也是一介文儒,却有三分天下之奇能,另说,我平时是个软汉子,硬的时候却也不腌臜,前次你不是说扯了我,如何吓跑了?”
“你……”呼延娇勃然作色,腾的站了起来,凤眸圆睁,一张俏面也涨的通红,粉拳又攥住了,“找打?”
“哈,你要打便来,我今儿不脱裤子了,免得你心里不服,又骂我是毛驴牲口。”安敬却坐着不动。
呼延娇咬了咬唇,瞅了一眼厅门处,深深吸了口气,又坐下了,瞪着安敬道:“如何要揭我短处?”
“还是那句话,人无信不立,呼延姐姐也是一言九鼎的巾帼英雄,不至于失信于我这个软汉子吧?”
“你这腌臜货,吃准了我不敢揍你?”呼延娇大怒,又一遭站起来,腾腾两步上前粉拳就提了起来。
安敬也站了起来,他则先发制人了,本来欲架呼延娇粉拳,另一手做推拒状,哪知正推在呼延娇胸前怒耸的一陀肉上,“呃……那个,失手了……”呼延娇的拳头没落下来,只吃他这一推浑身力道瞬间泄掉了。
第105章 觐见
夜幕时分,大内禁中沉寂在一片肃穆中,只有点点的灯火把这巨大的皇宫点缀成暗红色。
梁师成由御书房出来,阴沉的脸上浮起令人琢磨不定的神情,书房门外一个极俊秀的小太监静静侍立着,望着梁师成的一双眼,透出一股无比的炽热神情,俊秀太监不是别人,赫然是花婉容身侧宠宦廖权。
他既在这里,那花婉容无疑就在这御书房中了,要知此处乃是圣上召集重臣议事所在,花蕊竟会在此?
“入内省押班廖权见过梁公公……”廖权忙躬身施礼,他贯于钻营,从不放过接触大人物的机会。
梁师成是何等人物?阅人万千,只一眼就瞅出这小宦是个心思灵巧的人物,“廖押班好说……”
“公公琐务繁忙,名满禁中,廖权早便想拜望公公,只是位卑人微,不敢造次……”
“廖押班这厢说话……”梁师成是老狐狸,哪能看不出廖权想攀结自已的小心思,抬手招他过来。
两个人行至御书房左侧转角处方停下步子,远远避开了侍候在御书房门外的几个小黄门。
“须臾之后,那乐寿小衙内安文恭便给引进宫来,前次河间之行你亦有份,对此人可熟知?”
梁师成是开门见山,他给了廖权一个表功的机会,同时也是在考验他,廖权自是不傻,他亦深知皇后一系与宫中、朝中各势力的倾扎关系,这梁师成却是各势力都须奉承的一个人物,郑后亦不愿得罪于他。
“好叫公公得知,这安衙内是个文儒狂生,在乐寿颇有名声,只闻得此人乃是皇后娘娘亲戚从甥,此次入京只为明年钦点殿试,前些日子惹了一些事非,给靖国夫人拿入府中治了一顿,听闻抽的皮开肉绽。”
“呃……竟有此事?”梁师成一楞,眼不由眯了起来,盯着廖权细观,那廖权又道:“千真万确,那安衙内初至,便惹翻了童衙内、高衙内两位,搅闹的朝中不安,若不治他,指不定还须惹出什么祸来……”
梁师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廖押班生的俊秀,难怪花婉容爱宠,早些时闻你在靖国府中听用?”
大太监隐晦的点出了‘你这个小太监受花蕊爱宠’一节,就是想先夺廖权心志,果然廖权脸色一变,又说这梁师成于宫中呆了数十载,哪能不晓得宫中一些秘事?廖权暗骂一声,脸上却挤出奉承的笑容。
“公公明察千毫,早些时小人在皇后宫中,后来靖国夫人贵起,便给皇后娘娘差去,河间一行回京后,又给婉容携进她宫里侍候,辗转多年,却未能有机会与公公撞见,今日却是有缘,廖权幼失双亲,孤苦无依,如今小心翼翼近侍婉容,亦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若蒙公公不弃,廖权愿执儿辈之礼,敬奉公父!”
^文^“如何当得起?花婉容不日又贵,廖押班必也有新宠在身,洒家垂垂老朽,只怕委屈了廖押班。”
^人^廖权一听他的口气,便知梁师成在虚情假意的推让了,只怕他巴不得有个义子安插在皇后一系里吧?
^书^当下翻身叩拜,低声道:“权见过公父,这厢给公父磕头了……”他倒是打蛇随棍上,见缝就插针。
^屋^梁师成眼中掠过一丝狡色,赶忙伸手将其挽起,“快快起身,如此洒家也便占你些便宜,甚好!”
“公父但有差遣,儿必竭力效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今夜得公公宠青,使廖权重获亲情……”
梁师成也不全信了他,但心忖,此子端的会做戏,这般年纪又得花婉容宠爱,定是个有心机的,自已还须提防着他一些,即便打不到雁,也不能反叫雁啄了眼,“权儿对靖国府事定也详知?且细说一二……”
一大一小两个太监在御书房外秘议,而御书房中,赵佶正与花蕊拥做一团嬉戏调情,其实是在这里等着那安衙内觐见,花蕊妖娆,每每与其坐一处,赵佶都忍不住对其动手动脚,实因花蕊不象其它妃子那般娇情做作厌他的厌,便是白日里在内宫卧房中逗耍一个,某妃也会端正仪态的进言‘圣上须以国事为重’。
诸如此类话语,令赵佶听的耳根都生茧了,心下自是不郁,郑皇后也便是因此失了爱宠,几番比较下来,还是这花蕊知情识趣,前日在花蕊怂恿下,更将蔡攸之妻朱氏召进宫,秘狎了一夜,帝妃两个耍得那朱氏哭爹喊妈的,至此,赵佶对花蕊的溺爱又深了一层,这叫什么?这叫志趣相投,如此情爱才可升华。
“寡人到要见见这个安衙内,居然敢在京城中大耍威风,原来他竟把童贯义子和高俅之子全都治了?”
偎在赵佶身上的花蕊哧哧娇笑,“皇上何须将两个腌臜衙内挂在心上?恶人自须恶人磨,就说这个三个衙内吧,若一齐放到啸风口去,只怕童家和高家的两个没命回来了,而安家衙内虽是文儒,却具胆魄,更兼有一颗耿耿忠心,一路护着娘娘和我等宫中数人杀出重围,对此等样人,娘娘宠了几分,亦不为过吧?”
“哈,说的好,此子端的大胆,还敢借太子之手上那中枢制衡之议,小小年纪却是胸怀丘壑,若加历练,异日必成我大宋朝之干城,此番着他前往北疆随军平乱,你观娘娘那边可有什么异样说法吗?”
“未曾闻得,只是……娘娘面上有不郁之色,只怕心中有些想法,那安衙内一来是娘娘亲戚,二来又有救命恩情,这番发落去边关平乱,要说娘娘心中情愿,那便是怪事了,此番觐见后,皇上可着他去后宫见娘娘,由他自已向娘娘细说此去边关的报国心切,那一刻娘娘便是心中还有怨气,亦记不到皇上这里。”
“妙哉,哈……花蕊你好灵巧的心思……”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