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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府去雯夏自然高兴,但是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担心那些杀手们。会不会是司马炎发觉了自己不是永嘉郡主,所以想假手他人除掉自己?但是不太可能啊!雯夏自觉与司马炎见面的次数也是有限,况且也没有露出过很大的破绽。而且自己这个身体可是货真价实的永嘉郡主司马雯夏,司马炎又怎么能判定自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呢?
司马炎见雯夏脸上犹豫不决的表情,继续安抚道:“夏儿放心,那些家伙爹爹已经一个不少,都抓了起来,你现在就算是大摇大摆地出府,也不会有事的,况且还会有侍从跟着你。”
“爹知道是谁要杀我了?”雯夏紧张地看着司马炎,据永嘉所言,是水锦买的杀手要杀她,司马炎知道真相么?他又会怎么处理自己女儿和妻子的矛盾?
司马炎脸上挂着雯夏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夏儿,你身体不好,不要想那么多事情,相信爹爹就好,爹不会让你出事的。夏儿,你以后还要当皇后,母仪天下。”
雯夏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司马炎的话,如果不信,她就不敢出府,禁锢在这个小小的***里,她更是什么都做不了。如果相信,她就敢迈出府去,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是她总会尽力改变现状。
“放心,爹爹说没事,就一定没事了,出去便是。”毫无征兆,永嘉郡主的话语声便回响在雯夏耳畔。
“喂!你不要没打招呼就突然出现,会吓死人的!”
永嘉郡主没理雯夏的抗议,继续道:“爹既然要我做皇后,又怎么会让别人杀了我?我说你可以放心出去,就可以,那些杀手就再也不会找到你。”
“你就那么肯定?”雯夏不知道永嘉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永嘉郡主的自信显然不允许雯夏的质疑:“你愿意信便信,不愿意信就别出去好了!”说罢便没了声音,无论雯夏怎么喊,她就是不肯再说话。
“好吧,就信你,反正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大不了被杀了,我还可以回去找判官算账!”雯夏下定了决心要冒一次险,自由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她绝对不要做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
第七十五章 晚来天欲雨
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是雯夏按捺不住想要走出去的意愿,还是执意要苏曼为她换了衣服,走出了那两扇沉重的朱红大门。
夏日早已经逝去,司马府门口的两棵树也树叶半落,露出突兀的枝桠来。这天天气并不好,灰蒙蒙的天空看起来随时要下雨的样子,但是雯夏在雯夏眼中看来,府外的风景和府内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再精雕细琢的建筑也比不上街边那些朴素的屋子,再小心栽培盛开的花也及不上那些飘落的黄叶,府中再晴朗的天也比不上此刻暗淡无光的天色。
雯夏的心情也从未如今日般明朗爽快。
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宝贵,再次得到才会更加珍惜。雯夏是如此珍惜自己此刻享有的自由,就算是面对再多的困难,为了能永远呼吸着这在自由天空下的空气,她也有勇气放手一搏。
“郡主,这天色不太好,还是不要走远吧。”苏曼和小艾一左一右紧紧跟随着雯夏,宛如侍弄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看护着雯夏,在她们眼中,郡主实在是太容易出状况了,而这一次老爷下了严令,若是郡主再出什么事,她们几个贴身服侍的都没有好果子吃。
虽然天色不好,雯夏却不想就此放弃外出的打算。她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这一次还是鼓足了勇气冒险出来地。若是这一次回去了,雯夏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冒着被暗杀的危险再出来,而且也不知司马炎这个喜怒不定的人何时又会取消了给她的自由。
既然出来了,迈出一步也是好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雯夏用自己的脚尖触了触台阶下的地面。没事,再迈一步,还是没事。雯夏索性便向前走出百米开外,身后以微生亦为首的侍从哗啦啦便跟上了她,将她严密地保护在周围。“要不要再走几步试一试?”雯夏一边问着自己,同时已经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又迈出几十步。
没有人阻拦也没有利刃相逼,雯夏更加放心了些。已经走出这么远,要去哪里好呢?雯夏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拜访一下董夫人和媚儿,以感谢她们这段时间时常来探望自己陪伴自己,但是走到这里,雯夏改注意了。拜访那对姐妹不妨改日,雯夏现在更想要去那天和刘玲一起去过的小酒肆看看。虽然雯夏知道那里没人等着自己,但是不知为何,这个古怪念头一兴起来,雯夏连压下的兴致都没有,她就想去酒肆。
“奶妈,上次咱们去过的酒肆,你还记得在哪里么?带我去。”
苏曼没想到雯夏提出这样的要求,仔细打量一圈四周,这里还属于司马府的地界,与府中不过一墙之隔,但是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已经不少,路人见到天色晦暗,生怕下雨,都在急匆匆赶路。却唯有雯夏,不管会不会下雨都执意要去想去的地方。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情况,更加不容易注意到细微处的异变,苏曼忧心忡忡,却又挡不住雯夏的一意孤行。苏曼无计可施,雯夏又不肯乘轿,只愿步行,苏曼只好尽量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希望能早一刻到达酒肆,好让郡主了了心愿,尽早归府。
好不容易平平安安到了那小小的酒肆,屋外却下起了雨。秋雨连绵,看样子不仅不会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苏曼愁起来,派了人回府去取雨具,皱着眉头看着屋檐下不停滴落的雨滴不发一语。
雯夏依旧坐了前次的位置,依旧要那酒家盛了一壶竹叶青,三叠下酒小菜放在桌上。雨滴打在瓦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时急时缓,便宛如一曲悠扬的乐声。雯夏用食指指节在桌上轻轻敲击着,和着那雨落的清脆声响,缓缓斟了一杯温酒。酒色碧绿,宛如阳春三月初发的杨柳叶般青嫩。酒香却浓郁,陈年的香气缓缓在空气中蔓延,若有若无飘出了酒肆,混杂在滴落的雨滴中。香气虽然减淡了,却愈加不可捉摸起来,便好似空气里有看不见的线引导着那香气,越飘越远。
第七十六章 欲饮一杯无(上)
雨下得更大了些,虽然随从已经从司马府中带来了雨具,雯夏却没有要就此回去的意思。她已经光明正大地坐在这儿出来这么久,也不见有人来暗算她,雯夏一颗悬了半响的心稍微放下了些。看起来真的如司马炎所说,那群家伙是不会再出现了。
这样的雨,这样的黄昏。雨打落了树上本已经枯黄,摇摇欲坠的叶子。枯叶打着旋儿在水中漂浮着上上下下。街上的人也早已经散去,来不及归家的行人便躲在屋檐下暂避一时。
“踢踏,踢踏。”自街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雨中人的脚步声总是匆匆的,那脚步声却是悠闲的,甚至是有些散漫。浸透了雨水的布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很是特别,加上那脚步声特别的节奏,虽然雨点落的急,却也掩盖不了那声音。
雯夏从窗口望出去,从街道的另一端走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人不戴雨具,身上一件灰色衣服,他走路的姿势很是独特,迈着大大的八字步,先是将一只脚有些夸张地迈出去,站稳了另一只脚再跟上,然后身体才像平移般跟上双脚。他背着手仰着头,似乎并不在意雨有多大,反倒是有些陶醉其中。
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个人却与他完全不同,那人打着一把油纸伞,将自己罩在伞下,从雯夏的角度看过去,只能隐约看到那人身上淡黄色长衫的一角。撑伞之人走路的步子很轻,虽然地上满是雨水,他落脚的时候却没有踩出多少水花,更没有像前一人般发出“踢踏”之声。
那两人从长街的尽头向这边走来,他们身旁不时有急匆匆的人顶着遮雨之物跑过,那二人却是缓缓而行,走在前面的一人还不时回过头去,和撑伞之人说几句话,更发出“哈哈”的大笑声。
那两人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让雯夏无法把视线从他们两个人身上移开。那两人走到酒肆门口,停了下来。
“天寒雨冷,欲饮一杯,何如?”
“既然知道雨冷,又为何非要冒雨而行?恐怕不是因为天寒,而是因为你酒瘾犯了想喝酒吧!”
那两人说这话,走进了酒肆。雯夏听着他们二人交谈之声,只觉得甚是熟悉,却一时半刻想不出究竟在哪里听过。难道这两人是自己认识的人么?雯夏疑惑着。
“郡主,要不要把他们赶走?”微生亦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恐怕此刻在他的眼中,凡接近雯夏身侧百步之内的陌生物体,都算是敌人。
雯夏急忙摆手制止,探头想要看清进来的究竟是两个怎样的人。却被楼梯挡住了视线,看不到下面的人,偏生那二人也不上楼来,只坐在临街的位子上。雯夏一提衣服便欲下楼,苏曼却挡在了雯夏身前,“郡主,还是不要下楼的好。”
好啊,原来就算是她出了府,也还是有人管着。雯夏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曼,她这个样子,哪里像郡主?摆明就是个犯人嘛!虽然明知苏曼定然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雯夏却偏要赌这个气,“好啊,我不下去。”雯夏停步,却忽然大声说道:“楼下的两位,欲饮一杯,何不上楼?”
“那楼上的人,为何不下楼来?”楼下的人应到。
雯夏越发觉得那声音熟悉,就是想不出究竟在哪里听到过,更加想不出声音的主人是谁。“楼上风景好,看得远。看得远了,心自然就宽广。喝酒不正是需要一份宽广闲适的心情么?”
“既然有人相邀,不如上楼一观。”这是另一个人的声音,雯夏猜想应该是那个撑伞的人,因为他的语气更柔和些,声音中也不像前一个人带着一种肆意的劲头。
“踢踏踢踏”的声音沿着楼梯向上,沿梯走上来的人抬起了头,雯夏终于看到来来人的容貌。
第七十七章 欲饮一杯无(下)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玄妙的很,缘分这个东西,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当雯夏看清那个沿楼梯而上的人时,她心中的惊异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茫茫人海,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为何却在相同的时间里,两个人约好了似的同时出现?并且走进同一个屋檐下?
走上来的那个浑身上下淋地透湿的人不是别人,是阮籍,那个狂放而潇洒的人。他的头发散开了,湿淋淋垂下来,有些散乱地贴着他的额头脸颊,衣服更是在向下滴水。如此狼狈的状况下,若是换了旁人一定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但是从阮籍身上却丝毫看不到狼狈,那双眼睛中散发出的光辉无论何时都是那样光彩照人,斜向上飞的双眉,扬起的唇角依旧带着那样一种戏谑的浅笑。
雯夏认出阮籍的同时,阮籍也认出了雯夏,“没想到在洛阳还能遇到美人啊,荣幸之至。”
走在阮籍后面的那个人是向秀,他撑伞而来,自不会像阮籍一样淋地浑身透湿,兼之他走路小心,衣服上都没有溅到多少泥水。向秀也认出了雯夏,却只是微笑示意。
“既然有缘,不知雯夏能不能请二位同饮一杯呢?”雯夏退回案前跪坐好,又斟出两杯酒,微笑道:“就当是我的谢礼。”
“谢礼?”请阮籍喝酒,他自然不会拒绝,他一边反问着,一边已经将那杯竹叶青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谢你这些日子送给我的酒啊!”雯夏正欲为阮籍倒酒,苏曼已经抢先一步拿过了酒壶斟酒。
阮籍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