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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身后的登莱兵顿时满头大汗,这位总兵官是不是看《三国演义》看多了,以为战场上真有两军对垒主将单挑的事情?
建虏当中,有一将果然不愤,纵马而出,看上去是个牛录额真:“明狗,我来取你首绩……”
“用火枪把他轰下来”孙临对着身边之人道顿时一片枪响,那建虏被轰得从马上飞起,还没有落地就死透了孙临纵马上前,又是大喝:“登莱总兵孙临在此,谁人敢出来与我一战?”
孟威觉得自己额头上汗多了,这位孙总兵行事风格,当真是……不拘一格啊孙临见周围人都又异样目光看着自己,泰然自若地道:“这是跟着俞济民学的,你们莫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最是一肚子坏水……哦,那边又出来一个,轰了他”
“砰”
他带着两千人突击向前,手中的装备除了没有虎卫的双重甲之外,镶片甲与搪瓷盔一个都不少,因此所到之处,倒也是千军辟易,转眼间便推进到离冷口关不到一里的地方“如何?”孙临回头看了看周围,看到孟威只凭着双脚,竟然也跟上了他,不禁笑道:“从山东登莱跑到这京畿来,总算有些用处?”
“那是,那是,总兵官英明神武,小人等敬服”
这群登莱兵终究是兵油子出身,就算如今被虎卫的气势所感染,也变得英勇起来,可身上总有几分痞气孟威当下边喘气边回答,同时赶紧给自己手中的火枪换弹其实他们这一路来,遇到的建虏抵抗都是零星分散的,往往被他们一排火枪便击散来,便是有几个突到面前,也架不住他们两千人一拥而上他们自身的伤亡,也与建虏差不多,两千人足足折损了百人,可这个时候众人都是战意高昂,区区百人的伤亡,大伙都不在乎“俞济民虎卫威震南北直录,今日我孙克咸登莱兵也不可落后”孙临一指前方,离着张正不足一里:“走,与他们会合去”
话声才落,他就听得一声炸雷般的怒吼那是谭泰,勉强包扎好身上的伤口之后,重聚拢残兵,总算又凑出两个牛录近八百人,此时见一群明军官兵也敢来耀武扬威,顿时气炸了肺,怒吼着带兵就向他们这边杀来孙临也丝毫不惧,他尚有一射之力,当下便弯弓搭箭,而那边谭泰也同时绰弓在手拉开了弦,两人相距约是百步,然后同时松弦。
第六卷三五一、半卷红旗临血河(四)
田伯光抽出左手刀,向着面前的建虏龇牙一笑,然后右手横抹,将这个建虏的头颅砍了下来他很清楚,打到如今,在大量杀伤建虏的有生力量之后,战场的优势已经到了自己这一边自家公子就是怕夜长梦多,建虏有援军赶来,所以才想着乘着优势转到自己这边时,与建虏决战而建虏出于什么目的移动军阵发起决战,则非他们所能揣测得到的了“我本来就是登莱兵乱中的一应死之人,是公子遣轩老爷将我等救来,此后供我衣食,教我战术,生我者父母,活我者公子,这条性命,原本就不是我所有”田伯光心中如是想他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虎卫已经跟了上来“继续,前突”他厉声喝道虎卫的突击战术很简单,田伯光亲带一个营,放弃了火枪,只任着长刀臂盾,冲杀于前,而在他们之后,又各有两个营位于两翼,也是同样长刀臂盾的标准突击装备,这就八百名虎卫了剩余两个营则居中,仍然是火枪在手,凡遇着试图顽抗者,还有对方的弓箭手,他们便抢上前,劈头盖脑一顿乱枪轰散对方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的激战中,田伯光已经连接着突破了建虏两道防线,两个牛录的残兵被他击溃但也只是击溃,并未能消灭扬古利从老奴努尔哈赤争战多年,对于战场上局势的把握和部队的掌控,还远不是俞国振、田伯光等人能够比拟的故此,俞国振与田伯光只能凭借平时训练来让虎卫知道当他被击散之后该如何去做,而扬古利派出的牛录额真,总能在最合适的时候,将被击溃的人又组织起来,再度扑出阻挡田伯光的突击给田伯光的感觉,建虏的防护,虽然他已经连破两层,可并没有因此而削薄与此同时建虏前锋也已经突到了俞国振的面前霍彦再度放下火枪,一手刀一手盾,将突到近前的建虏狠狠劈死襄铁器工坊对于钢铁的研究,除了让他们的钢甲为坚韧也让他们的武器为锋利他们所造的长刀,甚至反销至倭国,成为倭国武士们争相重金收购的宝物不过这个销售的大头,被郑家拿去了,毕竟按照双方在崇祯八年达成的协议倭国的商路是由郑家独占的直到现在,郑家在海上的实力,依然远远胜过襄,不过等到年尾的时候,这种局面会有一定的改变了“小官人我带队上去了”连接几次被冲到了自己面前,霍彦心中怒火澎湃他自视甚高,这次俞国振将他留下,是对他的一种绝大的信任,因此这种情形让他无法容忍进攻是最好的防御,要杀痛杀怕建虏,唯有如此,他们的攻击才不敢太过猖獗“自管去,我这边没有问题”俞国振一笑霍彦振臂挥刀,向着身边之人咆哮:“平日里都说要建功立业,要让人对咱们一一零二党刮目相看么,此其时也霍某此去,九死一生,不怕死的,随我来”
他此时心情激荡,连一一零二党的称呼都喊了出来,俞国振微微皱了皱眉,霍彦什么都好,但唯有一点,野心太大,所以俞国振一直不愿意放开手脚用他比如说他私下里拉着一些好友,结成这个所谓的一一零二党,乃是去年十一月二日,霍彦等人在襄成立的一个小团体,如今人数也不过是二十余人,对此俞国振自然心知肚明,他也在摸索如何强化对家卫的控制,因此对这一一零二党采取了关注却不阻止的方针当然,一一零二党里也有他遣去加入的人,否则他也不会知道这个小组织的存在了此次霍彦喊出,大约就是想借着这次的机会,将这一一零二党公开出来若是他们此战中立下功劳,自己对这个一一零二党就要默认,若是未能成功,这个一一零二党自然就此烟消云散这小子,就喜欢在这种小地方动用心机霍彦一手执刀一手握盾,快步小跑,分开那些家卫和留守辅助的登莱兵他厉声高喝,身后跟着不过一百余人,然后便狠狠突入正迎面攻来的敌军之中建虏数量太众,他们蜂拥而来,又身披重甲,即使是虎卫的火枪射击,也无法将他们完全隔绝,到后来,虎卫不得不放他们一支近前,将射击的重点放在了对方的弓箭上这一刹那,便使得虎卫出现了数十人的伤亡,恐怕是开战以来伤亡最重的时刻了在打退了建虏两次袭击之后,霍彦终于忍不住,他要突击下去,让建虏也知道,即使是近战格斗,襄虎卫同样比他们强襄虎卫的总教头是石敬岩,这位老翁已经举家搬迁到了襄,专司传授虎卫战技,并且还招揽了一群和他一般不得志的武术名家,在一起共同切磋研究,准备编上几套易于成的军旅战技对于霍彦这样资格较老的家卫来说,即使没有齐牛那第一的武力,也没有田伯光那快刀,却也绝对不弱于一般的建虏精英他与正顺着山脊蜂拥而上的建虏狠狠掉在一起,挥刀之间,便见血光冲天俞国振在山上微眯着眼睛,看着这支一百余人的虎卫闯入敌军之中他们身上绿色的军衣,像是一道清泉,注入到一片浊水之中,最初时,他们将这片浊水变成了红色——那是被他们锋芒所斩杀的建虏流出的血,但渐渐的,清泉的面积也少了,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与那血色融为一体,化成了这座山脉的一部分血顺着山上的沟壑,汇聚于一处,形成小溪,注入山下的小河只是片刻的功夫,原本清澈的小河,就变成了殷红的一片,像是有人在里面洗过朱砂一般霍彦劈斩刺撩,至少一路斩杀了六个建虏,他这时才抽空回望,却发现自己身边的一一零二党,已经只剩余一半了他睚眦俱裂,在家卫当中,寻到志同道合的这样的伙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一一零二党,每一个对他来说,都是血脉兄弟“大丈夫死当惊天动地,岂可无声无息”他厉声喝着,闪过一个建虏劈来的刀,反手上刺,刀透过对方锁甲缝隙,贯入了胸膛之中,他顺手搅了一下,然后将尸体踹倒:“今日便当其时也,只可惜功业未就”
“今日所为,便是功业”身后一家卫冷笑:“霍彦,你废话特多”
这人却不是一一零二党的成员,平日里与霍彦也有些不对劲,就是霍彦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人竟然随他一起杀了下来“嗡”
一枝冷箭猛地射来,贯入霍彦头盔之上,那箭尾雕翎兀自震颤不止“啊……”霍彦身体也因此后仰过去,跌坐在地上,血顺着额角便淌了下来,让他左眼一片模糊见有便宜可捡,一个建虏欢呼着冲上来,想要杀了霍彦,但才到霍彦身边,方才那人便已经赶到,怒咤了一声,将那建虏的一只胳膊剁了下来,反手又是一刀,将对手砍翻在地“周胜,没想到是你救了我”霍彦一边喘着气一边想要推起面甲去抹掉血迹挡在他面前的周胜却哼了一声,身体猛然一颤,因为一枝矛刺入了他的大腿,他伸手夺过那枝矛,但另外一枝矛又刺向他的喉咙霍彦顾不得许多,直接将自己手中的盾掷了出去,将那矛撞偏,只是刺中了霍彦的肩甲“现在老子还你了”霍彦一边说,一边抢步向前,与周胜并肩站在一起两人身边,还与他们并肩作战的虎卫,已经只有十余人,其余不是重伤阵亡,便是被建虏分割开来霍彦骂了一声,正想还说什么,那边周胜又道:“你废话太多,省些气力,多少两个建虏”
“你这厮平日里就这德性”霍彦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感动,平时他其实看不大上这个周胜,此人才器平平、能力平平,在霍彦看来,根本就是混入家卫中的平庸之辈,虽然家卫里大半都是这种平庸之辈他有的时候甚至认为,天下人大多都是群氓,家卫也不例外,而老天生下俞国振,就是带着像他这样的精英,驱使群氓,将华夏带上一条正确的道路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恐怕有些错了那些平时平庸的普通人,看上去并不出众,也未显得英勇,但真正到了关键时候,他们的身上,却展现出完全不逊于他这样自诩为精英的力量与勇气周胜拔出脚上扎入的长矛,然后一手刀一手矛,猛地冲进建虏当中,他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简直不逊于齐牛然后他将长矛扔了出去,捡回了霍彦的盾,退回交给了霍彦“老子把盾还你了”他凛然道霍彦吸了口气。
在山岗之上,看到这一幕的俞国振同样吸了口气,下达命令:“开火,全部开火”
随着他的命令,无论是家卫还是登莱卫,都开始砰砰地放起了火枪,这阵密集的弹雨,将围向霍彦与周胜的建虏扫倒一片俞国振将目光投向田伯光所在之处,对方已经杀到了他的面前,而田伯光则离着建虏那正黄色大旗也不远了。
第六卷三五二、半卷红旗临血河(五)
血腥气味对扬古利来说并不陌生,甚至他在最深的梦里,都会嗅着这种气味从十四岁杀死杀父仇人开始,到现在六十五岁,一共是五十一年的征战,每次他都是亲冒矢石,可以说,正是这种气味,让他一步步到了今天他的弓箭与刀锋下,不知饱饮了多少人的鲜血但今日他隐约觉得不对了,这支明军,不但有空前强大的火力,而且近战肉搏能力,也不逊于八旗精锐他们对于死亡,似乎并不是十分畏惧,甚至相当坦然扬古利亲眼见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