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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后世的某苦憋写手般,辛辛苦苦码了本《明末风暴》,若没有收藏、订阅,哪里算得上成功?
方孔烟一生大半学问都在《易》上,有了这书,立言算是完成了。
“不过这书名不好。”方以智又道。
“嘿嘿。”俞国振不予置评:“密之兄,你准备何时动身去南京?”“过完年便去。”方以智道:“南京城中文采华章,桐城终究冷清了些。”此时方以智也才二十多岁,正是渴幕繁华之时,特别是今科春闱就在眼前,复社众多士子都将参考,他也迫不及待想去南京城中,与这些志同道合的友人相聚。
俞国振略一沉吟,正容道:“既是如此,密之兄,不妨在南京城中置办宅邸,将嫂夫人和侄儿都带去。”
这话说得突兀,方以智顿时愣住了。
“何出此言?”
“小弟在无为,也听说桐城似乎有些不稳,民间谣言四起。”俞国振道:“此次来桐,小弟除了拜年,便是为此如今老大人丁忧已过,何妨去我别院小住一段时日?”“去你那儿?”方以智微微皱眉,摇头道:“此事你自己与老大人说去,民间谣言有何可惧。”
俞国振默然,方以智不出面相帮,仅靠他自己,是无法说服方孔烟的。而无法说服方孔烟,就更不可能将方子仪带离桐城了。
“不管怎么说,终归得去努力一下。”俞国振心中暗急。
从得到的消息来看桐城传闻是下半年流贼将来攻打,而俞国振记忆中,原本历史上的桐城民乱应是崇祯七年八月时发生的,事情还不是非常急迫。因此,俞国振的劝说并不是十分坚决,但在他努力之下方孔招终于同意,过年之前便将家中主要人物迁入桐城县城中去。
“有城墙相卫总得要好一些吧。”俞国振心中暗想,襄安距桐城的直线距离不足百里,即使闹起了民变,倚仗城墙应该可以坚守几日。有几日时间,就算官兵不来解救自己的家卫少年也要赶到了。
当俞国振回到细柳别院时,已经是封印日,知县都退堂休沐。细柳别院也沉浸在过节的气氛当中,对于从登莱迁到别院中的人们来说,这一年是极为幸运的一年,吃得饱穿得暖,而且远离战乱。虽然他们当中部分子弟加入家卫队伍,跟随着俞国振出去清剿过几回贼盗,但基本上是有惊无险。
俞国振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个比较安稳的春节在这之后大明的形势急转直下,再难收拾。因此,他特意给别院诸人放了一个假,衣食不愁生活安适让细柳别院充满了浓烈的年味。
但大年初一一早,俞国振就起了床这是新一年的第一天,他要开个好头。自有别院的家卫、工坊的坊主来向他拜年,他也去了城中拜年,虽然没有做什么实际的事情,却也忙了一整天。
傍晚回来之后,柳如是陪着他在书房之中,俞国振收了一些字,心中突然乱了起来。
“老高怎么还没有消息?”
高不胖崇祯六年三月去了钦州,五月便寄信回来,已经在钦州买了些地,但离俞国振的要求还远,因此他必须在钦州多停留一段时日。
但十一月的时候曾收到他的信,说是会赶回来过年,顺便带着他为俞国振招募来的佛郎机人。
可如今都大年初一了,他却仍然没有回到襄安。
“小官人,你在想什么?”此时已经点了蜡烛,烛光之下,柳如是歪头看着他,眼睛眯成狭长,看上去妩媚得近乎妖媚。俞国振猛然觉得心中大动,将心中的担忧抛开,伸手过去,将她拉得靠自己更近一些:“如是,你猜猜。”“小官人!”柳如是浅浅地嗔了一句,假装挣扎,却很是欢喜地让他握着自己的手。她似羞似喜的模样,让俞国振实在忍不住,揽着她的肩,凑过去亲亲香了一下她的面颊。
一股淡雅如兰的香气,从柳如是身上传了过来,柳如是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微微闭上眼:“小官人,不要这样……”
如果她不闭眼,那是真的拒绝,可现在,分明是在说“小官人我要我还要”!
俞国振当然也不客气,唇贴着她的面颊缓缓移动,很快就来到了她的唇上。
在细柳山庄已经快两年了,柳如是不仅营养能跟上,而且勤于锻炼,虽然没有像俞国振那样练出一身肌肉,却也变得身体健康,不像初来时那样弱柳随风。她的唇如同桃花瓣,粉嫩柔软。
因为俞国振的侵掠而激烈地颤动。
这让俞国振更为兴奋,他绝非不解风情的鲁男子,因此舌尖轻顶,分开柳如是红唇之后,便侵入了她的口中。
这一刻时,柳如是闭着的眼睛猛然眨开,与俞国振的目光相对,羞涩让她眼眸变得水汪汪起来。
俞国振心中大动,算起年纪,柳如是今年十六,正是少女最为曼妙之时,青春娥眉,让人亲之则喜。他一手揽着柳如是纤腰,另一只手便抚在柳如是胸前,当他触碰之时,柳如是又是剧震,不过这次她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将眼睛闭得更紧了。
俞国振看到她的睫毛在轻颤,满心如同蜜浸一般。
“小官人,小官人!”高二柱的声音却在外头响了起来,紧接着,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柳如是大羞,奋力一挣,将俞国振推开,却已经是罗襟半解,钗珠横乱。她慌忙退到书柜之后,而这个时候,小莲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官人,二柱哥在外叫你,看来是有事。”小莲道。
俞国振心中一颤,方才那种烦躁再度袭来,他吸了口气,按捺住心中的双重不快:“进来就进来,装什么!”高二柱是少数能直接进入他的书房的人之一,现在在外头大叫,分明是方才曾经来到门口,听到了声息才又退去。
果然,高二柱一脸尴尬地走了进来,但旋即尴尬化成了焦急:“小官人,桐城传来急讯,发生民变了!”
俞国振猛然站起,双拳紧紧握紧。
他不仅仅是担心方以智、方子仪一家的安危,更是意识到,历史与他记忆中的已经出现了偏差!
原本的历史中,方以智家虽然受到了民乱的震动,却并没有直接的损失,只是事后无法在桐城继续呆下去,开始寓居南京。而现在民乱提前了,那么方家是否还没有直接损失,就不知道了。
“将详情说与我听。”俞国振沉住气,向高二柱吩咐道。
“是,昨夜除夕,各处都在燃放鞭炮,夜里子时,民乱贼党点燃桐城外的草垛,城中只以为城外失火不以为意,然后事先潜入城中的贼党偷开城门,贼人有数百人闯入城中,呼啸为乱,四处放火,然后闯入县衙,格杀县……”
“县令被格杀了?”
俞国振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再次一变,杀了县令,那就是正式造反,而不是民变了!
“贼人呼喝是已经格杀了县令,小人派往桐城的探子不敢耽搁,乘乱连夜出城,在庐州换马,这才将消息传来。具体情形,还要再探。”俞国振点了点头,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就不错了,这让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做出反应。
“老牛!”他大声喝道。
“在!”“通知第一队、第二队,十分钟之内行军集合完毕。”俞国振看了一眼高价买来的西洋钟。
这座西洋钟是从澳门买来的,当时共买了两架,足足花费了他一千两白银,这被俞宜勤认为是一项败家之举,很是唠叨了两回。不过,通过这两座钟,俞国振倒是让家卫少年熟悉如何精确掌握时间,这在军事行动上,几乎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之一。
齐牛应声疾跑出去传达命令,按照俞国振定下的规矩,他必须在一分钟之内将命令传达给罗九河与叶武崖,而罗九河与叶武崖要在四分钟之内传达到全部的三十个伙长。
“二柱,你继续盯着桐城,有什么变故,立刻通知我。”
二柱应声而去,旁边的柳如是与莲儿此时也脸带惊慌,她们都明白,桐城出事意味弃什么。
俞国振订下的未婚妻便在桐城,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么问题就大了。
“小官人,你且安心,方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小莲颤声道。
“是,小莲说的没错,小官人不是一向称赞她临大事有静气么,方家又是望族,家中僮仆家丁众多,贼人就算入城,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逼迫。”柳如是的意见就有道理得多了。
俞国振沉默了很短的一瞬,然后哑然失笑:“我如何还要你们安慰了……呵呵,如是,你放心,每临大事有静气”
说到这,他闭口不语,然后大步走出了书房门。听着他的脚步声消息,小莲与柳如是不约而同合什默祷。
与此同时,来到屋外的俞国夺抬头望了一眼黑黝黝的天空:那些贼人倒是会挑时候,贼人当中有狡猾之辈啊,只是不知,方家父子和方子仪,能否应付得了。
第二卷八八、此人必除
“密之哥哥,此时不可鲁莽!”
方以智一手绰弓一手握剑,神色激奋,不过方孔烟挡在他的身前,而在他身后,束腰缚袖握着短匕的方子仪也开口劝道。
“难道就在此坐视贼人祸害桐城?”
“你一人出去,能杀几名贼人?”方孔焰冷哼了一声,对他如此冲动甚为不满:“留得有用之身!”
“伯父所言极是。”方子仪脸色略微有些白,但大体还是平静:“此时出去,不过是白白送死!”
旁边的小子柠倒是一点不紧张,她眨着眼睛,悠然自得地道:“密之哥哥,你就等一会儿吧,过会儿姐小先生哥哥便会来了。”她原本要叫姐夫的,可看到方孔烟在,便改了……方以智愣了一下,想起从年前开始俞国振的警告,心中稍定。
虽然他们全家因为俞国振的辜告搬入城中被困,可是至少到现在还是安稳的,外头谣言四起,据说城外不少庄子已经被乱贼攻破劫掠一空了。
“跟我回书房,莫让子仪子柠都担心你,如今你也是为人父者,做起事来还是这般莽撞!”方孔悟喝道。
方以智脸色微红,被当着幼妹的面教训,这让他确实有些羞愧。
方子仪牵着子柠正要回自己的闺房,方孔烟却道:“子仪也来。”这句话让诸人都是愕然,方子仪看了一下子柠:“伯父,子柠呢?”“你带在身边吧。”
到了书房,方孔烟看着方以智,微微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中的失望,让方以智面红耳赤:“老大人,家中有百余名仆僮,若是由儿子带着他们,还是,还是”
“愚蠢!我不放心的,就是他们”……方孔烟目光突然变得冷厉起来,方子仪惊讶地看着这位一向虽然严正却和雳的族伯,觉得他似乎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老大人是担心……”
“乱贼首领中,张儒原本是张家的僮仆,结果成了乱贼头目,而且勾连乱贼杀了主家,甚至一把火烧了张家。”方孔烟沉痛地道:“安知我们方家家丁之中,会不会出另一牟张儒!”
“这……”方以智脸色惨白。
“他们能守着咱家宅邸那就不错了。”方孔悟转向方子仪,声音温和地道:“子仪,若是有什么事,跟着密之,自东南角逍出……”“姑姑呢?嫂嫂呢?”方子仪一听急了。
“她们是小脚,你是大脚。”方孔烟说到这,微微一喟:“济民目光长远,远胜过密之。”
他现在想到俞国振坚决反对给子柠裹小脚之事,只能说,俞国振当时是有远见的,他口中说远胜过方以智,实际上觉得,就是自己,只怕也比不上。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方以智霍然站起抢身到了门前,方子仪则握紧了短匕。
“慌什么,是方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