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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俞国振沉吟了会儿,然后笑道:“密之兄长说的是,我是关心则乱了……既是如此,我们便在桐城借宿一夜,明日大早便出发!”于是各家纷纷力邀俞国振带少年家卫去他们家中暂住,俞国振拱手道:“各位盛情,在下感激不尽,不过我俞家家卫,不敢扰民”
“此话说的,若非俞公子来救援,我们想被扰都想不到。”有人大叫道:“俞公子,咱们桐城人最是知礼的,俞公子既然是方家姑爷,也是小半个桐城人,总不希望别人戮着我们桐城人脊粱骨骂不知好歹吧?”最后是俞国振带着教导队去了方家,罗九河的甲字队、叶武崖的乙字队,则宿在周围的几户人家。
至于城墙上的守卫,则交给了由各家家丁组成的民壮乡勇,若是贼人再度啸聚而来,他们只要舱起个示警的作用即可。
到了方家,方孔烟先是招俞国振来问了问战况,见他一脸疲倦,也没有细谈便打发他去休息。俞国振被带到了专为待客而辟出的一座跨院,正准备铺床休息,有个小使女端着碗热粥走了进来:“姑牟,这是小姐熬的。”
这小使女俞国振依稀认得,正是方子仪身边的,他道了声谢,也不避着那小使女,便将粥喝了,小使女见他如此承情,眉开眼笑地收了碗便跑了回去。
方以智似笑非笑地看了俞国振一眼:“自你下午出去后,子仪可就带着家中仆妇在煮肉熬粥,你这碗是她亲手煮的,你的家丁们也各自有热粥可食呢。”俞国振闻言一愣,然后微微笑了起来。
他挑中方子仪,果然没有挑错呢。
第二卷九六、虎贲尽是封侯将
崇祯七年大年初三,当晨光从东方露出的时候,桐城的百姓惊讶地发觉,阴沉了数日的天空,竟然放晴了。
想到这三夜三日里的惊心动魄,不少人还觉得恍然若梦。而这个时候,外头的号子与歌声,却惊破了他们的迷惘。
“那是什么声音?”
寓居于桐城的道人癸泉子懒洋洋地问道,这几天城里乱糟糟地扰人清梦,但他一个道人,倒没有什么人来骚扰。
“师傅,是俞家家丁出操。”
回应的小道人眉目清秀,浅笑之时还有两个酒窝,癸泉子唱了一曲道藏,小道人服侍他穿好衣裳,他笑眯眯地道:“思乙,那个俞幼虎俊不俊?”
“师傅说什么啊!”小道人双颊顿时飞红,露出了形迹,竟然是一位女冠。
“思乙随我游走天下,不就是在观那些才子英雄么,俞幼虎在庐州、安庆好大的名头,是不是英雄,你看得出么?”
“弟子只想着学得红线、隐娘那般本领。”沉默了一会儿,被称为思乙的女冠幽幽地道:“英雄不英雄的,弟子不曾想过。”
“哈哈,咱们此次去见王征南,他也是我道家一脉,或者他那儿有这种本领……”癸泉子谑笑了起来:“且不说这个,你与我一起去看看,那俞幼虎究竟是怎么一般人物。”
二人出了寄宿的道观,慢悠悠晃上了牧爱街,只见城中街道上已经有许多人聚拢了。有些认识两个道人的向他们行礼打招呼,“仙长”、“仙长”叫个不停,癸泉子笑眯眯地一一回礼。看上去倒是道貌岸然。
“咦。这不是段老爷么,亲自到这街上来送俞幼虎?”不经意间,他看到一个缙绅模样的人,忙上前行礼。这可是一位大施主,不能等人家来招呼自己。
段老爷回过头来看到是他,念了声“天尊”:“道长无碍老朽就放心了,这几日兵荒马乱的,老朽未曾去听道长讲道。失敬了。”
“呵呵,段老爷还记得此前贫道说过的么,小有危难,必遇贵人,转运而安。”
“唉呀,道长一说,老朽想起来了,可不就是么!乱贼之中,颇有几个也与老朽有仇的,若不是俞幼虎来得快。我家与那几家就一般无二了!”
“贫道术法不精,只能算得到段老爷会有一险,却不知道这一险竟然是应在贼乱上。”癸泉子叹息道:“可惜,可惜。若是贫道术法再精通些,段老爷就连这点小险都不会有了。”
那段姓缙绅连连摇头:“道长已经是神机妙算了,天机深沉,能算到道长这一地步,老朽也是仅见……道长还挂单在白云观?待明日,老朽再去向道长求教!”
癸泉子笑着应了。旁边的女冠不为人知地撇了一下嘴,自己师傅这套含含糊糊胡弄人的把戏,她可是见多了。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山崩一样的呼响,那是欢呼声。紧接着,鞭炮声音齐鸣,锣鼓也开始喧嚣起来。
女冠的注意力立刻转到了热闹上来。她伸长脖子向那边望去,过了会儿,便看到了两列人从街道中走了过来。
这种夹道欢呼的场面,少年家卫也是第一次遇到,他们脸上带着喜色,可长久以来的纪律约束,让他们还不至于忘形。
罗九河队走在最前,他极是骄傲,据说新科的进士要披彩夸街,可他觉得自己现在比起新科进士还要风光了。
不仅是他,他身后的家卫少年们同样如同。不过这些自尊心被培养出来的少年们,越是骄傲,反而越发矜持,一个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两边为他们欢呼的人群。
对他们来说,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无比光荣的时刻,长时间艰苦地训练,在这一刻都有了回报。
这支沉默行军的队伍,展示出了强大的气势,看到这一幕,癸泉子眼前一亮。
他本以为俞幼虎是靠着勇武与狡黠取胜,现在看来,俞幼虎在练兵一事上,也有常人难及之处!
他吸了口气,靠近那位姓段的缙绅一些:“段老爷,那位行在最前、看上去精明强干的,便是俞幼虎?”
“道长这次眼光可差了,那是罗九河,昨日登城破门者就是他,也是了不得的英雄!”
“唉呀,倒不是贫道眼光差,而是此人姿容非凡,以贫道粗浅术法来看,今后必是封侯拜将的人物!”癸泉子嘿然一笑:“还有这一位,你看,这位目光如电,行走之际有熊虎之姿,莫非这位是俞幼虎?”
“此也不是,此人名叶武崖,与罗九河一般,都是俞幼虎麾下勇士之首。”段缙绅道。
“啧啧!”癸泉子赞了一句。
叶武崖这一队行过之后,再出现于众人面前的就是教导队了。癸泉子看到教导队中同样步行的俞国振时,眼前突然一亮,瞠目结舌半晌没有说话。
—》文—“如何,道长可是认出了俞幼虎?”段缙绅问道。
—》人—“那大个子身边的……便是俞幼虎吧!”
—》书—俞国振的服饰与其余少年没有什么两样,都是类似于军队战袄,只是在肩章上与少年们有区别,少年们是红线,他却是红星。但是这一点细小的差别,不是短时间内能发现的。走在他身边的齐牛高大健壮,当真是虎背熊腰,环腮虬须已经初显,一看就是名勇将,原本是最容易吸引周围注意力的。与他相比,俞国振个头稍矮,长着娃娃脸,反倒有些不起眼了。
—》屋—但癸泉子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俞国振,这让原本有些卖弄的段缙绅多少有些意外,方才连认错两人,为何这次却一眼认对了。
“不愧是道长,目光非凡啊。”他打着哈哈道。
“那大个子与前面的罗、叶一般。今后就是封侯拜将的。唯有他旁边之人,贫道修为不足,看不出深浅来啊。”癸泉子道。
女冠思乙横了他一眼,师傅又在胡弄人,便是她也能看出,大个儿与俞幼虎走在一起时,态度甚为恭谨,面对周围的欢呼甚至有些拘束羞赧。而俞幼虎泰然自若。
“哈哈……”
段缙绅打着哈哈,正准备正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走在最前的罗九河一声大喝:“预备——唱!”
“赫赫华夏立东方,人文初祖数炎黄,三皇五帝遗厚德,夏商两周拓土疆。祖龙一统文轨同……”
雄壮的曲声响了起来,这群最大者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少年,唱得慷慨激昂。
围观的百姓顿时静了下来,桐城文风极盛,县城之中识字者更多。那段缙绅听了几句,便不由自主捻须拍腿:“好,好,千秋忠义之气。尽在其中矣!”
癸泉子也连连点头,对此赞叹不已。
“呀!”
当家卫们走过街边一处围墙时,从围墙另一端,突然抛出一大捧的花来,随之而出的,是银铃一般的笑声。也难为了里面的姑娘媳妇们。在这大冷的冬天里,又是这么短的时间,竟然给她们找来了这许多花。
无数花瓣从空中飘落,洒在家卫少年们前进的道路之上,他们身上也沾染上了这花瓣带来的香味。看到这一幕,便是再方正古板的老夫子,也不禁会心一笑。没有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胡话拿出来教训人。
眼见着俞国振与他的家卫少年出了桐城,看热闹的人开始散去,段缙绅与癸泉子招呼了声,正准备离去,却看到一个缩头缩脑的背影,顿时怒了:“那边,汪兆麟!”
“汪兆麟?这厮在哪儿?”
周围听到这名字,顿时怒喝声一片,癸泉子被吓了一跳,猛然缩了缩脖子。紧接着,身材臃肿发胖的段缙绅以极敏捷的速度冲向那缩头缩脑的背影,一把将他抓住。
汪兆麟心中那个懊恼,他原本以为人多热闹,不会有谁注意他的,可现在一闹,他顿时被人围了起来。
“汪兆麟,还我银钱!”
“还有我的,还有我的!”
汪兆麟一边哭丧着脸一边作揖,闹了好一会儿,周围人才静下听他说话。他道:“诸位乡亲,诸位缙绅,我汪兆麟可也是交了五千两银子的,不比诸位出得少……若不是答应交银子,贼人哪里肯放过我们?”
“如今贼人已经灭了,你把银子还给我们!”
“正是,正是,还给我们!”
“诸位,我也不是在找嘛,昨日乱糟糟的,谁知道银子在哪儿!”汪兆麟这话说出,周围顿时安静了。
在场的可都不是傻子,汪兆麟言下之意,谁不知晓,昨日战起控制局面的,唯有俞国振带来的家卫少年,因此若说贼人掳走的银钱最有可能落入谁手,那也是俞国振的家卫少年!
大伙一大早跑出来给俞国振送行,那些小民倒是真正自发的,可他们这些缙绅亲自来,无非就是想确认一下,俞国振是否带了银子离开,若有,那还得通过方家与之交涉,想法子将自己的银钱弄回来。
但他们看到了,俞国振只有两百人,虽然有六辆大车,可车上装着的是伤兵与阵亡者的遗骸,还有就是各家作为谢礼赠送的猪羊酒肉,哪里见着半点银子!
这可是一十几万两银子,除了神仙,谁也不能一下子将之带走!
“这厮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然怀疑俞幼虎吞了银子,打他,打他!”有位缙绅子弟年轻冲动,想明白这点后恼羞成怒,顿时大叫。
人尽如此,若能贬低别人,仿佛就抬高了自己。虽然与汪兆麟一般心思者甚众,但哪个会承认?于是人人喊打起来,动嘴的多,动手的少,毕竟如今贼乱已完,真个打死人,没准要吃官司。
饶是如此,其气势,也让汪兆麟心胆生寒了。
第二卷九七、欲为三清宏大道
“俞施主,俞施主!”“俞幼虎!”
急行军对家卫少年来说并不陌生,他们在襄安操练的时候,每七日便会安排一次五十里的急行军,每月会有一次来回二百里的急行军,所他们擅于奔走已经远近闻名了。
这里俞国振教他们打的绑腿功不可没,若非如此,急行军一番之后,次日便无力再走,更别提继续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