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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法呢?
曾高半晌才道:“大帅的怀疑绝对有道理,我真实服了。因为这个的情报来源只是道听途说,咨议局里还没有我们的情报人员。这肯定是湖北某些军阀政客出于某种政治上的原因,挑起人们对黄兴的恶感而蓄意捏造的。因为这样的流言,已经在武汉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如不是有心人的散波,军事会议的内容怎么会如此清晰的传播开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李想并没有因为看破武昌集团的阴谋而有丝毫的激动和兴奋,脸色反而更是阴沉的更甚棚屋外的淫雨。喃喃低声问道:“武昌民军的总司令一职又花落谁家?”
挤走黄兴之后形成的权力真空,势必又会使武昌集团各派系争得头破血流。如今冯国璋正对武汉三镇虎视眈眈,湖北的局势简直糜烂到了他们不敢想象的地步。
想至此,曾高长叹一声,“他们是决意不让湖南人再沾这个位子。蒋翊武和谭人凤是现武昌最有资格座这个位置的人,可惜,都是湖南人,难以过咨议局这关,革命资格越老越是不得了,黄兴不就是被闹得如此难堪的下台。孙武和黎元洪勾结,更是与虎谋皮,连鄂系的革命党人也受到排挤,刘经的堂哥刘公也被派出武昌去了襄阳。孙武的人品太差,他把威胁到他的人全部挤走了,最后他也没有坐上总司令的位置,到便宜了新军八镇二十九标标统的张景良这厮。”
说至此,曾高的心里陡然一阵发凉。他突然意识到,黎元洪自当上都督之后,他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却什么事情都做好了。革命党人,立宪派士绅,孙武,汤化龙等争来争去,谁也没有捞到好处,最大的赢家却是黎元洪。武昌革命权柄已经彻底旁落――民军总司令这么重要的位置,落在张景良这样的反动旧军官的手里,湖北局势糜烂到比他们不敢想像的还要过之。想至此,方寸已乱,呆呆地坐着不语。
“张景良?!……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我们渡江打汉口时,他就在武昌带着旗兵造反,想要救出黎元洪。被熊秉坤收拾旗兵后,他不是一直在坐牢吗?什么时候放出来的?怎么会让他做民军总司令?武昌咨议局的人被驴踢了脑袋?”李想越说越大声,直到吼起来。也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明自事态严重,不禁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叫。张景良是铁杆保皇派,这在八镇官兵里面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曾高摇头苦笑道:“清廷因为党争,推出个荫昌。武昌因为党争,推出个张景良也就不足为奇。何况张景良也是出了血本,拿出妻子交给武昌为质。”
李想气得失笑,道:“张景良满脑子的忠君愚思,一副家生奴才像。革命党人就是掐着他老娘的脖子,他也敢把革命党人给卖了。”
曾高脸上的苦笑意味更浓,把目光转向漆黑的夜空,绵密的细雨不时反过一丝亮光,像是银丝,幽幽叹道:“此事已定,我们也只能接受现实。我们在这里猜测,担心,还不如想想今后如何打算。黄兴已经离开湖北,我们还要和冯国璋打吗?”曾高问出口就觉得后悔莫及,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何必多此一问?
“打,只有打。我们是一直新建的军队,军心还不稳固。如今走到孝感再撤退,军心势必散落的不可收拾。”李想怎么不想输给袁世凯,不想学阎锡山。他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冯国璋,“对了!冯国璋有什么动静?武昌异将,他不可能不知道。”
北洋军的装备要比李想的民军高上一个级别,打战略防御都有些扛不住,打阵地战硬碰硬就更是扛不住。李想问起冯国璋,是想怎样打?曾高喃喃说道:“冯国璋的北洋军正加紧张地进行汉口作战的各项准备工作,有关的情报源源不断地被吕中秋送到。特别是冯国璋与段祺瑞在孝感会师,张景良任武昌民军总司令以后,北洋军进攻汉口的迹象日见明显。冯国璋亲自到三道桥滠河北岸视察,北洋第一军司令部设在滠口。段祺瑞坐镇孝感策应,加派兵力维持信阳到孝感的铁路运输畅通。北洋军开始封锁汉口北门户,信阳至汉口的火车跑得更勤快了,运输非常繁忙。孝感的北洋军还强征民夫,强征民粮,这些我们来的路上碰到许多。北洋军还在加大官道的路幅,增设电话线等。”
“毫无疑问,冯国璋是想拿下汉口,再换一件皇马卦穿。”李想冷笑道,“冯国璋表现的这样积极,那些汉口,那可真是大功一件,只怕袁世凯会不高兴了。袁世凯还养贼自重,以革命党人要挟清廷,以北洋军武力威摄革命党人。最后他袁世凯左右逢源,万事大吉。”
曾高摇头,道:“袁世凯趁孝感大胜时派刘承恩为代表,副以蔡廷干,同往武昌与黎元洪面议和议,自己决拟入京。谁知黎元洪此时任就勃硬,这个城下之盟,没有议成。黎元洪还给袁世凯复函,在报上还公开发表了。黎元洪这帮人大败方输后仍旧如此不硬气,袁世凯只能更加的硬气。若不挫尽黎元洪的锐气,和议固然无望,只怕他半身威名,亦将尽付东流。我猜测,袁世凯必会加紧部署冯国璋等人的进攻,派兵攻下汉口。”
李想皱起眉头,棚屋漏下的一滴雨水在他的鼻尖,接着滚落地上,他亦无所觉。曾高递上一份皱巴巴的剪报,他才回过神来,一看,正是黎元洪写给袁世凯的公开信。
慰帅执事:迩者蔡、刘两君来,备述德意,具见执事俯念汉族同胞,不忍自相残害,令我佩服。荷开四条,果能照办,则满清幸福。特汉族之受专制,已二百六十余年,自戊戌政变以还,曰改革专制,曰预备立宪,曰缩短国会期限,何一非国民之铁血威逼出来?……公之外状,佯持中立,于满汉两面,若皆无所为。实则公之自私自为之心,深固不摇,而后乃敢悍然如此,欲收渔人之利也。……半推半就,凭术弄巧,欲奋一人之私智,凭今日汉族革命之声灵,以褫胡主之骄魄,乘其震惧失措而篡取其柄,且欲存留鞑统,以为钳制中原之具,而假托于君主立宪……公果能来归乎?与吾侪共扶大义,将见四万兆之人,皆皈心于公,将来总统选举时,第一任之中华共和大总统,公固不难从容猎取也。……《孟子》云:“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描基,不如待时。”全国同胞,仰望执事者久矣,请勿再以假面具示人,有失本来面目,则元洪忠告于事者也。余详蔡、刘二君口述,书不尽言,惟希垂鉴!
李想叹为观止,黎元洪实在是不简单。拒绝了袁世凯的城下之盟,又一把掀开了袁世凯的遮羞布,还向全国革命党人表明了心迹,这样的光明磊落也不像会为难黄兴的样子。可是……汉口危已。
李想摸摸额头的疤痕,这个动作几乎成了习惯,道:“袁世凯被黎元洪摆了这么一道,他有什么公开反应?清廷有什么反应?”
曾高微笑道:“袁世凯在信阳军次时应该就看到黎元洪写给他的公开信,他当时什么也没有表示。清廷也应该看到了,但还是迫于的国内外的压力无奈的发下任命袁世凯为总理大臣的上谕。袁世凯仍故作姿态,电辞不就,经清廷再三电促,始率卫队北上。他到达北京,住锡拉胡同私寓。次日入朝,谒见隆裕太后,誓言效忠清室。以后,又到东交民巷拜访帝国主义列强驻京公使,并发表政见说:余之主意在留存本朝皇帝,即为君主立宪政体,从前满汉歧视之处,自当一扫而空之。尤有重大之问题,则在保存中国,此不能不仰仗于各党爱国者牺牲其政策,扶助我之目的,以免中国之分裂及以后种种之恶果。故为中国计,须立刻设立坚固政府,迟延一天,即生一天危险。”
“留存本朝皇帝,即为君主立宪政体?”李想想要大笑,袁世凯想要自己做皇帝才真。“袁世凯的内阁组的怎么样的?”
曾高迟疑一下才道:“前被清政府免职的梁士诒、唐绍仪等人也在袁世凯进京之后先后抵京,协助袁世凯组阁。现在袁世凯已经公布了内阁名单,阁员大都是他的党羽或者朋友,如外务大臣梁敦彦,副大臣胡惟德,民政大臣赵秉钧,陆军大臣王士珍,副大臣田文烈,度支大臣严修,海军大臣萨镇冰,司法大臣沈家本,学部副大臣杨度,邮传大臣唐绍仪。同时,他又请立宪派首领张謇担任工商大臣,梁启超担任司法副大臣,以表示愿意与立宪派合作。虽然,张、梁都认为还不到携手的时候,婉言谢绝,但他这个‘友好’姿态,对已卷入革命阵营的各省立宪派和仍在日本鼓吹君主立宪的梁启超,却有巨大的影响。帝国主义者对袁世凯掌权几乎一致拍手叫好。在他组阁的前一天,朱尔典兴奋地向英外交部拍发了一个急电,要求为‘新政府’捧场。英国外交大臣格雷复电说:‘我们对袁世凯怀有极友好的感情和尊敬……这样的政府将获得我们所能给予的一切外交援助。’驻北京的公使团不仅积极活动给袁世凯以财政援助,并且作出‘保障袁世凯的地位并给以便宜行事机会’的决议,千方百计地帮助他巩固地位。”
由于革命形势发展异常迅速,使帝国主义认识到“一切用武力挽救这个国家的企图失去了可能性”,它们便勾结袁世凯,加紧策划政治阴谋,以便扑灭革命烈火。李想自是心中了然。
曾高脸色并无异样,犹豫着又说道:“袁世凯到北京不久,即接见了新从刑部狱中释放出来的同盟会员汪精卫,对汪一再表示自己早已同情革命。以后又指令袁克定和汪结拜为兄弟,借以笼络汪为自己效力。袁克定曾向汪提出解决时局的三个条件:‘举伊父为临时总统’,‘南北统一’,伊父对蒙藏用‘皇帝名义’,并要求汪质商于南方革命党人。接着,秉承袁世凯的意旨,杨度串通江精卫于北京宣布成立‘国事共济会’,上书资政院,要求‘具奏请旨,声明实行停战’。‘并请旨召集临时国民议会,议决君主民主问题,以期和平了结’。”
“竟有此事?!”李想真是吃了一大惊,汪精卫这个革命党人中的草莽英雄,这个时候就有某种苗头。
第一百二十二章 山穷水尽(三)
天上还在下濛濛细雨,似乎要缠绵到天荒地老。张景良起了个大早,先到阅马场红楼向黎元洪请辞,只骑了匹战马,才带着随从出城过江到汉口。前头就有人因为分乘八人绿呢官轿前呼后拥来到阅马场红楼办公,惹得革命党人士兵看不惯这封建作派,拉出轿子狠揍了一顿。张景良做了民军总司令也不想搞这样的排场,本就是有问题的人,这样不更是招人眼目。
张景良昨夜听孙武在红楼开会时报告,说汉口兵员征得五万余名,聚集在汉口的青壮流民几乎征集一空,已经在刘家庙试校过一次。张景良一行到了汉口,就直奔刘家庙。
张景良一行方至刘家庙车站的废墟前,便见一面被雨水打湿了的铁血十八星大旗,在寒风中冉冉升起。刘家庙清空的广场,竖起木寨,警跸森严。里头黑鸦鸦一片俱是持枪民军兵士,顶着风雨立成方队,纹丝不动。刚刚穿上的新军装看上去十分鲜亮整齐,才当了一天兵的流民竟有了一丝铁血的味道。
张景良瞧着不禁心头冷笑,却点头含笑对陪同他一起来的老部下革命党人蔡济民道:“汉口饥民成军,虽说都是一些没有碰过枪的泥腿子,还真有一股敢死的能战之士气。”当然,是敢死的炮灰。
蔡